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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生日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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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秋将设计图小心夹进画册，起身时瞥见梳妆台上那枚被岁月磨出温润光泽的银镯——正是当年许曼笙塞给她的，说是留个念想。月光漫过窗台，她轻轻摩挲着镯身上模糊的藤蔓纹路，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妈妈！奶奶说有惊喜！"小念穿着珊瑚绒睡衣，羊角辫歪歪扭扭，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画纸。林知夏跟在身后，发梢还沾着沐浴后的水汽，珍珠发卡换成了女儿非要她别上的塑料蝴蝶夹。
客厅中央，许曼笙推着盖着金丝绒布的推车，翡翠镯在暖光灯下泛着柔光。"阿秋，过来。"老人朝她招手，眼角笑纹里藏着神秘，"还记得你说想办场家庭画展？"
金丝绒布滑落的瞬间，程砚秋呼吸一滞。推车上整齐码着三十幅装裱精致的画作，从初遇林知夏时的素描，到车祸后病房窗外的晚霞，甚至有小念用蜡笔涂的全家福——四个人都长着圆滚滚的脑袋，戴着同款镯子。
"这些年你藏在阁楼的画，"林知夏搂住她的腰，声音带着笑意，"小念偷偷翻出来，非要奶奶帮忙装框。"
小念踮脚掀开最上面那幅，正是她下午画的"发光镯子"。童稚的笔触里，四个镯子在银杏叶间流转光芒，每只镯子上都歪歪扭扭写着名字。"我们永远不分开！"小念举着画跳起来，发梢的铃铛晃出清脆声响。
许曼笙将温热的桂花蜜茶塞进程砚秋手里，镯子与瓷杯相碰，发出比记忆中更清亮的声音。窗外的银杏叶扑簌簌落在玻璃上，映着屋内跳跃的烛火，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程砚秋忽然想起那个被鲜血浸透的夜晚，如今所有的疼痛都化作掌心的温度，在岁月里酿成了最甜的蜜。
深秋的风卷着金黄的银杏叶，在许家别墅的草坪上堆成柔软的小山。今天的别墅被彩带和气球装点得格外热闹，院子中央立着的巨大数字“8”气球，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小寿星呢？”许曼笙戴着镶着珍珠的生日帽，端着刚烤好的蓝莓蛋糕从厨房走出来，翡翠镯在她手腕上轻轻晃动。话音未落，穿着蓬蓬纱裙的小念就从二楼冲下来，羊角辫上系着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奶奶！我的生日镯子！”小念踮着脚，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许曼笙。每年生日，老人都会送她一只特别的镯子。去年是缀着蓝宝石的，前年是刻着银杏叶的，今年盖着红绸的首饰盒里，又藏着什么样的惊喜？
林知夏蹲下身为女儿整理裙摆，发间的珍珠发卡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别急，等程妈妈来一起。”话音刚落，程砚秋抱着一大束向日葵从门外走进来，风衣上还沾着几片银杏叶。她笑着摸了摸小念的头，将藏在背后的礼盒递过去。
“哇！是会发光的镯子！”小念打开礼盒，一只镶着细碎水晶的镯子躺在丝绒上，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璀璨光芒。程砚秋轻轻将镯子戴在她腕间：“戴上它，我们小念就是最闪亮的小公主。”
“还有奶奶的礼物！”许曼笙神秘地眨眨眼，打开首饰盒。一只刻着小念名字的翡翠镯出现在众人眼前，缠枝莲纹里嵌着细小的钻石，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等你十八岁，就能戴上它了。”老人轻轻将镯子贴在小念脸颊上。
“谢谢奶奶！谢谢妈妈们！”小念开心地转着圈，纱裙扬起的瞬间，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林知夏搂住程砚秋的腰，许曼笙站在她们身旁，四人的影子在银杏叶铺就的地毯上交叠。
“祝你生日快乐……”熟悉的歌声响起，小念闭上眼睛许愿。烛火摇曳间，程砚秋忽然想起八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如今，所有的阴霾都化作眼前跳动的烛光，和小念清脆的笑声。窗外的银杏叶仍在簌簌飘落，却再带不走这满室的温暖与幸福。
林知夏蹲下身，指尖轻轻刮了刮小念红扑扑的脸蛋：“小念是有愿望吗？刚刚许了什么愿呀？”她故意凑近，做出要挠痒痒的架势，“悄悄告诉妈妈，说不定我能帮你实现呢？”
小念咯咯笑着往后躲，羊角辫上的蝴蝶结跟着晃动：“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突然踮起脚尖，凑到林知夏耳边用气声说：“不过可以告诉妈妈一个秘密——我希望每年生日，我们都能像今天这样！”说完又慌忙捂住嘴，生怕漏出更多。
程砚秋蹲下来搂住小念。
许曼笙悄悄擦拭着眼角，转身从蛋糕旁的礼盒堆里抽出画笔：“小念的愿望包在奶奶身上！来，寿星先切蛋糕，等会儿我们去院子里画下今天的样子。”
烛火映着四人相视而笑的面庞，小念挥舞着塑料刀，奶油蹭到鼻尖也浑然不觉。窗外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玻璃上，像是给这场温馨的聚会披上金纱。林知夏环住程砚秋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的小公主，已经学会守护自己的幸福了。”
烛光摇曳，映着四人相视而笑的面庞。小念挥舞着塑料刀，奶油蹭到鼻尖也浑然不觉，切下的第一块蛋糕，颤巍巍地递给了程砚秋：“程妈妈先吃！”林知夏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发烫，伸手将爱人肩头飘落的银杏叶轻轻摘下。
饭后，许曼笙支起画架，小念趴在她膝头当“小军师”，指挥着画笔在画布上勾勒出歪歪扭扭的轮廓。林知夏和程砚秋靠在秋千架上，看暮色为银杏叶镀上金边。“还记得吗？”林知夏忽然开口，“你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程砚秋将头倚在她肩上，无名指上的婚戒在余晖中闪着微光：“现在想想，那些黑暗的日子，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更懂得珍惜此刻。”她指着草坪上欢笑的两人，“小念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晚风掠过树梢，更多的银杏叶簌簌飘落，在空中织成金色的网。小念突然跑过来，裙摆兜着几片完整的叶子：“妈妈们看！我要把这些叶子做成书签，夹在日记本里，这样幸福就能永远保存下来了！”
许曼笙笑着将画纸转向众人，画上的四个人手拉着手，身后是比人还高的生日蛋糕，天空飘着彩虹。“等小念长大，看到这幅画，就会知道，她的每个生日，都被我们好好爱着。”
夜幕渐深，烛光依然明亮。小念枕着程砚秋的腿，听着林知夏讲睡前故事，慢慢进入梦乡。许曼笙轻手轻脚地为孩子盖上毛毯，四人的影子在烛光里重叠成一团温暖的光晕。窗外的银杏叶仍在簌簌飘落，却再也带不走这满室的温暖与幸福——因为她们早已将岁月里的裂痕，都填满了爱与希望。
月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银网。林知夏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小念抱进卧室，程砚秋轻轻为孩子掖好被角，指尖触到枕边那叠用彩绳系着的银杏叶书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的家"。
楼下传来许曼笙收拾画具的轻响，林知夏倚在门框上，看着爱人在月光里的侧影："你说，小念会不会一直记得这样的夜晚？"
程砚秋转身时，项链上的银杏叶吊坠晃出细碎的光："会的。就像我永远记得，那个满身是血却固执要护着我的你。"她忽然从抽屉里取出个铁皮盒，泛黄的照片里，年轻的许曼笙抱着婴儿时期的林知夏，笑得温柔明媚。
"前阵子收拾旧物找到的。"程砚秋指尖抚过照片，"原来伯母年轻时，和小念笑起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许曼笙捧着杯热牛奶推门而入，发间还沾着颜料："聊什么呢？"她一眼看到照片，保养得当的手指微微发颤，"这是知夏两岁时拍的...那时候我总想着要给她最好的，却差点弄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林知夏走过去环住她的肩："现在不是都回来了吗？"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着这话。许曼笙突然从口袋掏出个绒布包，展开是枚古朴的银戒，戒面刻着缠绕的藤蔓："这是你外婆传给我的，现在该给真正的女主人了。"
程砚秋正要推辞，小念突然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梦呓般嘟囔："妈妈...别走..."三个人同时笑出声，月光与烛火交织的房间里，岁月悄然将伤痕酿成了醇香的酒。
晨光初现时，小念举着新画的水彩冲进客厅，画面里四个身影牵着气球飞向云端。林知夏将画小心贴在冰箱上，忽然发现角落藏着行稚嫩的字迹："永远爱我的三个太阳"。窗外的银杏又落下几片叶子，却不再是飘零的孤单，而是化作书签、化作画作，化作这个家永不褪色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