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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日常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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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初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客厅里洒下大片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婴儿爽身粉的甜香。
方舒言穿着舒适的米白色家居服，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她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怀中抱着已经半岁的小紫萱。小丫头长开了不少，粉雕玉琢，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妈妈无名指上那颗会“发光”的漂亮石头。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笨拙地想去抓。
“紫萱乖，这个可不能玩。”方舒言温柔地笑着，轻轻握住女儿的小手，亲了亲她的指尖。她的目光也落在自己无名指那枚“心之所向”上。半年过去，这璀璨的光芒非但没有习以为常，反而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都让她心头泛起细密的暖意。它不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象征，而是融入了呼吸般自然的、属于“家”的一部分。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莫思羽围着围裙，正笨拙却无比认真地尝试着新学的舒芙蕾。阳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影，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与商场上那个杀伐决断的莫总判若两人。
“妈咪…笨笨…” 小紫萱似乎被厨房的动静吸引，扭着小脑袋看过去，突然奶声奶气地蹦出两个词。这是她除了“妈妈”之外，学会的第一个“复杂”词汇，对象通常是莫思羽在厨房的“杰作”。
方舒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带着劫后余生沉淀下来的温柔宁静。头上的伤早已痊愈，只留下一个极淡的疤痕，被长发巧妙地遮掩。身体的虚弱也早已被莫思羽和林渝菲用各种名贵补品和细致入微的照顾养了回来，甚至气色比从前更好，带着一种被爱滋养的光泽。
“小坏蛋，敢说妈咪笨？”莫思羽端着两个卖相尚可（至少没塌陷得太厉害）的舒芙蕾走出来，正好听到女儿的“控诉”，佯装生气地凑过来，用沾着面粉的鼻尖蹭了蹭小紫萱的脸蛋，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小手胡乱挥舞。
“她说的也没错。”方舒言笑着揶揄，伸手接过一个舒芙蕾，用小勺挖了一点，小心翼翼地吹凉，先送到莫思羽嘴边，“尝尝你的‘笨笨’成果？”
莫思羽就着她的手吃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方舒言：“怎么样？”
“嗯…”方舒言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莫思羽瞬间紧张起来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甜度刚好，口感…很独特。我们家莫总，在厨艺上确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她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方舒言！”莫思羽恼羞成怒地扑过去，作势要挠她痒痒，又顾忌她怀里的孩子，动作显得滑稽又温柔。两人笑闹着，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也洒在那枚随着方舒言动作而流光溢彩的梨形钻戒上。
小紫萱看着两个妈妈笑，也跟着开心地手舞足蹈，小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妈咪…妈妈…抱抱…”
莫思羽的心瞬间化成一汪春水。她停下玩闹，小心翼翼地连同方舒言一起，将小紫萱圈在中间，三个人形成了一个温暖的、小小的拥抱圈。她低头，在方舒言戴着戒指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又亲了亲女儿柔软的发顶。
“好，抱抱，妈咪和妈妈一起抱抱紫萱。”方舒言的声音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她感受着莫思羽怀抱的温度，感受着女儿身上奶香的气息，感受着无名指上戒指沉甸甸却又无比安心的存在感。这就是她的心之所向，她的尘埃落定，她拼尽全力赢得的、平凡却无价的日常。
午后，林渝菲和东方雪来访。小紫萱被外婆和雪姨逗得咯咯直笑，在柔软的地毯上爬来爬去。
林渝菲的目光落在方舒言的手上，感慨道：“这戒指，越看越衬你。思羽的眼光，这次总算用对了地方。” 当初那场惊心动魄的病房求婚，她虽未亲见，但后来听东方雪描述，依旧心有余悸又无比欣慰。
方舒言摩挲着戒指，笑容温婉：“嗯，它…很特别。” 特别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它承载的意义和来处。
莫思羽在一旁削水果，闻言得意地挑眉：“当然，这可是我千挑万选，用‘抢银行’的速度买回来的‘心之所向’！” 她故意夸张地说，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
东方雪打趣：“现在公司上下都知道，莫总手上最大的项目不是并购案，而是回家给夫人做饭。” 她指了指茶几上那份被莫思羽随手放下的、关于新季度海外市场拓展的厚厚企划案。
莫思羽毫不在意，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小叉子，先递给方舒言一块，又喂给爬过来的小紫萱一小口：“那些项目哪有给言言和紫萱当厨师重要？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她们过得更舒心？” 她说得理直气壮，眼神却温柔地胶着在方舒言身上。
方舒言被她看得脸颊微热，低头咬了一口苹果，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开。她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心中一片安宁满足。那些曾经的惊涛骇浪、撕心裂肺，都化作了此刻指尖的微光，照亮了每一个平淡却珍贵的当下。
傍晚，哄睡了小紫萱。两人依偎在露台的躺椅上看星星。
夜风微凉，莫思羽将薄毯仔细地盖在方舒言身上，手臂自然地环着她的腰。方舒言的头轻轻靠在莫思羽的肩上，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言言。”莫思羽低声唤她。
“嗯？”
“还疼吗？” 莫思羽的手轻轻抚上方舒言后脑那处几乎摸不到的淡疤。
方舒言摇摇头，侧过脸看她，眼中映着星光和她的倒影：“早就不疼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和这里，” 又抬起戴着戒指的手，“都只剩下甜了。”
莫思羽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她低下头，吻了吻方舒言的额头，又珍重地吻了吻那枚戒指。□□凉，唇下的手指却温暖柔软。
“我也是。”莫思羽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看着你戴着它，看着紫萱一天天长大，看着我们这样平平淡淡地在一起…我就觉得，当初在病房里跪着求婚，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最‘赢’的事。”
方舒言笑了，主动抬起头，吻上莫思羽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不带任何情欲的焦灼，只有相濡以沫的温情和尘埃落定的安稳。
星光闪烁，夜风温柔。无名指上的“心之所向”，在夜色中静静地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光芒，如同她们紧握的双手，无声地诉说着：无论未来还有多少平凡岁月，这里，就是她们永恒的归处和方向。赢得的，不仅是爱情，更是这细水长流、心之所向的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