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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我守护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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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羽的吻，如同一个滚烫的封印，烙印在方舒言冰凉的唇上，也烙印在她们纠缠了十年的命运之上。这个吻里，有劫后余生的战栗，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更有尘埃落定后，汹涌而出的、近乎虔诚的温柔。
泪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更多。莫思羽的吻轻柔地移开，额头却依旧抵着方舒言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她看着方舒言眼中那层朦胧的泪光渐渐散去，只剩下清澈见底的、如同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般的释然和温柔。那无声的“你赢了”，是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重的承诺。
“言言…” 莫思羽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满足。她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托起方舒言那只覆在自己手上的、依旧虚弱的手。
方舒言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轻轻触碰着那枚名为“心之所向”的戒指，冰凉坚硬的钻石触感，却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暖流。她看着莫思羽，苍白的唇角努力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是一个虚弱至极，却无比清晰、无比真实的笑容。一个只属于莫思羽的笑容。
莫思羽的心脏被这个笑容狠狠击中，酸涩又甜蜜的暖流瞬间淹没了她。她明白了方舒言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用另一只手，极其轻柔、极其郑重地，捏起那枚璀璨的戒指。铂金的戒圈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托起方舒言那只没有输液、微微蜷起的左手。
病房里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林渝菲捂着嘴，眼中泪光闪烁，东方雪也动容地看着。护士和医生都默契地放轻了动作，目光被这神圣的一幕吸引。
莫思羽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庄重。她将戒圈小心翼翼地靠近方舒言的无名指指根。
方舒言的手指极其微弱地配合着，轻轻伸直了一点。这个细微的动作，耗费了她巨大的力气，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终于，冰凉的铂金戒圈，轻轻滑过了方舒言的指节，稳稳地、妥帖地，套在了她纤细的无名指指根上。
那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电流通过戒指连接了两人。莫思羽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滴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滴落在璀璨的钻石上。
方舒言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光华夺目的戒指，巨大的梨形白钻安静地栖息着，粉钻温柔环绕。它不再仅仅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宝，它是枷锁的粉碎，是十年的终点，是新生的起点，是她灵魂归处的印记。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归属感，瞬间充盈了她冰冷虚弱的身体。更多的泪水无声滑落，却是喜悦的、尘埃落定的泪水。
莫思羽低头，滚烫的唇虔诚地、一遍遍地亲吻着那枚戒指，亲吻着承载戒指的手指，声音哽咽却充满了力量：“戴上了…言言…戴上了…你是我的了…永远都是…”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方女士，莫小姐，小紫萱醒了，一直哭闹，可能是想妈妈了？医生说她情况很稳定，可以抱过来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那个小小的襁褓吸引。方舒言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瞬间从戒指上移开，急切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求，望向门口。
莫思羽立刻会意，她轻轻松开方舒言的手，快步走到护士身边，极其小心、无比珍重地从护士手中接过了那个柔软的小生命。
襁褓里的小紫萱，似乎哭累了，此刻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纯净无垢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的小脸粉嘟嘟的，像初绽的花苞。
莫思羽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她抱着孩子，如同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易碎品，一步步走回病床边。每一步都走得无比郑重。
她轻轻地将襁褓放在方舒言的枕边，小心地调整位置，让方舒言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女儿。
方舒言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女儿的小脸上，那是她血脉的延续，是她与过去那段错误婚姻唯一的、也是最珍贵的馈赠。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次是温柔的母亲之泪。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戴着戒指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最柔软的部分，极其轻、极其轻地碰触了一下女儿粉嫩的脸颊。
小紫萱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触碰，小嘴忽然咧开一个无意识的、甜甜的笑容，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小猫般的哼唧声。
这一声细微的声响，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方舒言疲惫而苍白的脸。她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一种名为“母亲”的强大力量，似乎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她虚弱的身体。
莫思羽在一旁看着，泪水无声滑落。她看着方舒言看女儿的眼神，看着那枚戴在她无名指上、象征着她们未来的戒指，再看着女儿纯净的笑脸。这一刻，过去所有的痛苦、背叛、挣扎和生死考验，仿佛都化作了滋养新生的养料。
她俯下身，在方舒言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温柔而坚定地低语：
“言言，你看…我们的紫萱，多像你…”
“她笑了…她一定知道，她的妈妈们…终于在一起了…”
“以后，我们三个…不，是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我会用我的命，护着你们母女…护着我们的家…”
方舒言听着她的话，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目光在女儿纯净的笑脸和无名指上璀璨的戒指间流转。巨大的疲惫和安心感同时袭来。她不再抗拒身体的虚弱，轻轻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不是昏迷，不是逃避，而是带着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陷入了深沉而安稳的睡眠。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满足的弧度。
心电监护仪上，那平稳有力的曲线，如同最安详的摇篮曲。
莫思羽轻轻握住方舒言戴着戒指的手，另一只手温柔地护着枕边安睡的女儿。她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阳光，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温柔地洒落在病床上，洒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洒落在戒指璀璨的光芒上，也洒落在小紫萱恬静的睡颜上。
林渝菲和东方雪相视一眼，眼中含着泪，却也带着欣慰的笑意。她们轻轻退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将这片劫后余生、尘埃落定、充满新生希望的宁静空间，留给了这终于尘埃落定的一家三口。
病房内，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和阳光静静流淌的声音。
莫思羽低下头，在方舒言戴着戒指的手背上，印下最后一个轻柔的吻。
她的战争，赢了。
她的未来，终于握在了手中。
她的心之所向，就在眼前，安然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