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FLOOR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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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好人阵营融入角色的方式是被孽灵杀死，而孽灵阵营的人融入角色的方式，就是杀死好人阵营的人。
作为一个真实世界的普通玩家，怎么能在游戏里做出杀死其他人这种事呢？
陈国康曾经提到过，孽灵阵营的玩家通过投票，就可以选择袭击的玩家。夜里的追逐战，他和尹如淳都没有参与过，也没有受到惩罚，证明追逐战并不是必要的环节。
只是1号在孽灵阵营获得的技能的诱惑下，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何依甜提出疑问：“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里，没有被孽灵杀死的啊。2号是因为任务而死，5号是投票出局，1号杀了谁？”
纪斐望着墙上的大挂钟：“第一天夜里，刀口在8号身上，她被孽灵阵营杀死过。”
只是江秋月首夜救得及时，8号没有死亡，也忘掉了那段被1号追逐袭击的记忆。
8号瞬间面如死灰：“那我会不会被判定为融入角色？”
纪斐叹了口气，低声说：“会。”
从一开始，这个游戏里的孽灵阵营玩家和好人阵营玩家就不是对立的，甚至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有孽灵阵营的玩家杀死了好人阵营的玩家，那在这一瞬间，两个人都会被判定为融入角色。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我不能确定，你是否安全。因为江秋月用解药救了你，你活了下来，从结果上看，也就不违背现实世界的普通玩家这条规则。”
江秋月突然一阵后怕，她这才想到，如果首夜自己没有救人，或是胡乱用了毒药杀死玩家，是不是也会被判定为融入角色？
这游戏，实在是太阴了。
大挂钟的钟摆慢慢摇晃着，最后停了下来。
三天的时间到了。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喜人类阵营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幺幺一本正经地附和，声音仍然被背包阻隔着，听起来闷闷的：“游戏结束了，最后存活的契约者中没有孽灵玩家，[绝对安全]不会失效。”
惹得纪斐又把它从背包里拎出来，蹂躏磋磨了好一会儿。
8号在原地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变故发生，几乎喜极而泣。
第一只惩罚舱“吧嗒”一声打开了舱门，困在其中的5号滚落出来，一脸懵地睁开眼。
他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纪斐，身体先于脑子做出反应，提起拳头就冲了上去。
只是还没近身，就被青年用一只手拦住了。
纪斐轻松地捏住他的手腕，向前一甩，他就如破抹布一般跌到了地上。
5号疼得龇牙咧嘴，张嘴就要骂人，被何依甜的一句话堵了回去：“游戏结束了，我们赢了。”
“赢了？赢了！”5号茫然片刻，突然像范进中了举似的，嘴角难以置信地咧开。
一时间，什么仇什么怨都顾不上了。
哪有人在惩罚舱里睡了一觉，醒来就躺赢的！
看得尹如淳都有些嫉妒，如果昨天的审判会议上，她能克服恐惧进入惩罚舱，今天的任务都不需要做，她也会跟5号一样躺赢。
但是一想到惩罚舱里那不知名的液体，和5号进入时浑身僵直的反应，尹如淳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还是算了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有人给5号简要讲了讲发生的事。
5号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用眼睛瞟着纪斐，脸上一阵青红，似乎是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丢人。
但有过节在先，他咕哝了半晌，还是憋出一句：“就算我承认9号的能力，但1号死在他面前，他这么冷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纪斐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大厅最前方，一直紧闭的古堡大门陡然开启，升起一座向上的阶梯。一行人离开长桌，眼里跳动着希望，向着阶梯奔去。
江秋月走在纪斐身旁，似乎听见很轻的一声叹息，紧接着是青年清澈的音色：“你觉得，我为什么在第二天出了3号，第三天才出1号？”
江秋月摇了摇头，回过头，看见金发的青年站在阶梯前，五色斑斓的光华映在他白皙的脸上，刹那美不胜收。
他说：“因为我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
在任务房间时，隐藏在幺幺体内的那个未知灵魂，曾经暗示过纪斐一种方法。
只要他放任契约者内斗，并对房间任务的信息做手脚，有意误导他们任务失败。借孽灵阵营的刀除掉好人阵营，再用房间任务除掉孽灵阵营，这群人死起来是很快的。
他不需要考虑任何身份、规则，最终剩下的是自己一个人，他想怎么赢就怎么赢。
纪斐只是弯起唇，当他说了个笑话。
如果这样来玩游戏，即便不会被判定融入孽灵角色，但他和真正的孽灵，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秋月震惊地瞪大了眼：“1号那种人，你都想救？他可是追杀过你，还对8号和4号这种弱势群体下手，你是不是有点……”圣母这个词，她没有说出来。
但转而一想，又觉得1号的行为有他自己的道理。
如果是她抽到了孽灵阵营的身份卡，在一切都是未知的第一个晚上，她敢不发动技能，只选择袭击对象吗？她敢赌这样是正确的吗？她敢确定空刀不会死吗？
只不过，尹如淳和陈国康，在全然无知的情况下，没有伤害他人，而是选择把风险留给自己。
生与死，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纪斐懒懒地摆手：“哎呀，我就随口一说。说不定，我就是一个不顾队友死活的人呢？选择第二天票走3号的身份，是为了让大家更信服我，免得第三天节外生枝。谁知道呢？”
他把胳膊枕在脑后，摆出一个轻松惬意的姿势：“走了，上楼了。”
这座楼梯看着很长，却没用多长时间就走到了最高处。
当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重新归于荒芜。他的面前矗立着一座阴森陈旧的古堡，大门上写着漆白的数字2，从下往上数共是十二层，证明他已经通过了一层。
纪斐很慢很慢地伸出手，昏暗的光线映照在他白皙的手指上。
这一切，都和他刚来时无比的相似。
那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他从实验室出来，叠好了实验服，把新做出的结果照片发给导师看。
他的博导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头，姓黄，微信用着黄老邪的头像，和他关系不错。
黄教授接到照片，说你别忙了，收拾一下一会来家里吃饭。你师妹，就是小盈，她也来。
所谓的师妹，是黄教授的女儿，名叫黄盈。一直以来，都对他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误解。
所以，为了在相亲时给师妹留下一个别开生面的杀马特印象，好搅了黄教授的一颗月老心，纪斐特意理发店染了个非主流的浅金发色。
衬得他的外表越发俏皮水嫩，且不靠谱。
他推开理发店的门，就迷失了自己。
在一片荒芜的混沌中，伫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古堡。
他的执念和欲望，被毫不留情地剖析在眼前。
纪斐并不觉得悲伤，他只是遗憾。遗憾自己无法再在普通生活里逃避，必须在哪一刻，直视自己近乎癫狂的执念。
完成它，或者，被它毁灭。
有时候纪斐会怀疑，他真的拥有那种，足以形成心魔执念的愿望吗？可他一分一毫都不记得。
甚至连梅亚古堡的传说都没听过，就这样被卷入了一场欲念游戏里。
如果他有幸能通过十三层的考验，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的时间，现实世界的家人朋友们还会不会记得他。
推开古堡大门的瞬间，背包里的幺幺突然化作了光点，消失不见了。
看来它是第一层的系统，也只能留在第一层的大厅，为后来人讲解古堡的规则。
不知道那个未知的灵魂，会不会再次出现在幺幺身上，坐在其他契约者的肩头，陪那个人插科打诨，谈天说地？
纪斐心想，这个未知的灵魂或许是一个很弱的孽灵，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还需要附身在幺幺身上。
希望这只脆弱的小孽灵，还有和他再次见面的机会。
第二层的古堡大厅同样金碧辉煌，装潢陈设是让哥特风爱好者狂喜的程度。
纪斐以挑剔的审美看了半晌，也没从鸡蛋里挑出什么骨头来。这的确是一场视觉盛宴，掩饰在古堡的鲜血与死亡之前。
好在无论是大厅还是房间，墙上都挂着烫金的[绝对安全]标识，看着安心了许多。
来到第二层的有十二名契约者，几乎都是陌生的面孔。
他们在长桌上领取了房间号，每个人都被分配到了一个房间，他们可以在房间里休息七天。
纪斐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目光锁定了目标——一只新的小人偶。
小人偶比第一层的稍微大了一点。分明都是豆豆眼的人偶娃娃，纪斐就是觉得这一层的人偶，要更加年长一些。
他迫不及待地抓过小人偶，抱在怀里揉了半天。果然在这种黑暗又紧张的环境下，唯有萌物能治愈人的精神。
他的动作似乎吵醒了沉睡的小人偶，小人偶挣扎着转了转脖子，看见了纪斐。随后恶声恶气地问道：“人类，是孽灵给你的勇气，让你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吗？嗯？”
看来这一层的小人偶没有上一层的好欺负。
纪斐没管，继续猛吸了几口，被棉花手棉花腿打到了也不疼。
让他想起黄教授家里的小奶猫，只要他一伸手就抗拒地挥喵喵拳。但还是被他抱到腿上就地正法了，最终他顶着一头的猫毛和血印，也没捞到什么便宜。
等他离开古堡的那一天，小猫估计都长成大猫了。
契约者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古堡的物资配备一应俱全，至少在休息的时间里，不会让契约者们出现死伤的情况。
纪斐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片刻，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间门。
门外站着的是唯一的熟悉面孔，江秋月。
看到她时，纪斐并不感到意外。她的身上有很多谜团，似乎对古堡格外的熟悉，能找到再次和他分配到同一场次的办法，也不奇怪。
江秋月没有进纪斐的房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这层楼会很难……纪斐，还记得我们上一层楼的存活率是多少吗？”
纪斐简单地算了一下：“百分之七十八？”
江秋月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要让这个数字低于百分之六十，纪斐，我信任你。”
说完，她就离开门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纪斐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江秋月会这么说，一定是有她的道理。但同样，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他只能尽力而为。
困意席卷而来，纪斐迷迷糊糊地闭上眼，意识很快被吞没。
他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进入睡眠了，好像剥离了一切负担，变得轻松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古堡大厅的长桌上，出现了一道不该坐在这里的身影。
那人沿着所有契约者的房间走了一圈，最终停留在纪斐的房间门口。抬起手想要敲门，曲着指节，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他的胸口挂着新鲜的白蔷薇，像是刚从花园里采下来，还带着昨夜的露水。
小人偶迩迩跳上他的肩头，打了个哈欠：“哟，希曜大人，很久没见了啊。”
希曜抚平长风衣的衣摆，眸光冷淡：“不可以进他的房间，也不可以陪他去任务世界，听懂了吗？”
迩迩咋舌，神色暧昧：“为什么？希曜大人，你又有了新的猎物？”
希曜敲了一下它的头顶：“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或者，你也想像一楼那孩子一样，把躯壳借给我？”
迩迩一摊手：“我是无所谓的，就怕希曜大人在我等的躯壳待得不习惯。啊，您该不会是在幺幺的躯壳里受苦了，才特意过来警告我的吧？”
希曜转眸看着它，伸手把它抓下肩膀，毫不犹豫地丢到长桌上。
迩迩摔得眼冒金星，还不忘嘴欠：“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类，刚刚还把我抱在怀里吸，他在一楼时该不会对您也……天哪这能说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FLOOR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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