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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返生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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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跃骢早就在对面的餐桌上看不过眼两人“眉来眼去”,现在再看邬一笑对这个突然鬼叫的男人这么关心,心里不由有些不大痛快。
他再抬眼去看邬一笑,察觉到他从来到这个餐厅到现在,目光就一直没放到自己身上,再低头看掌心那颗隐思红豆,冷笑了声,攥紧站起身来,转头目不斜视地问邬一笑:“我吃饱了。你房间在哪?”
众人对他这么一问,纷纷抬头,或蹙眉,或不悦。
白子洲当即警惕起来:“你问齐言房间干什么?”
金跃骢早就烦了这个空有相貌的蠢货,故意鼻腔哼了声,站起来走到邬一笑的身边,伸手暗中用力按在他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目光挑衅地看向白子洲:“当然是要和他一块睡了。”
邬一笑:小伙子有前途。
但他不喜欢有人私自碰他,还是肩膀,当即反手将金跃骢的手腕扭了回去,笑眯眯道:“阿金,我安排你住我旁边那间可以吗?”
金跃骢虽然绝但他力气不大,但却又巧劲儿,手腕完全没法挣脱开,有些面子抹不开,硬撑着说:“……你非要这么多此一举,也随便你。”
邬一笑见他服软了,觉得这样的少年有些可爱,他低笑地看他的眼睛,用一种“你吃醋了”的揶揄目光看着他,弄得金跃骢耳根微红,有些恼羞成怒地别过脸去,一屁股墩坐下去,埋头拿起刀叉给嘴里塞上食物,自说自话:“我再吃点……”
白子洲瘪瘪嘴,也不再说话。席间似乎又恢复平静。
而涂山青还在摸着他烧焦的尾巴,脸色铁青,不知道是席间那个人干的好事。
殊不知,罪魁祸首根本就不是人。
鬼王子夜看邬一笑一举一动,都有好几个人瞩目,三言两语就能抚平几人之间的矛盾。
他再次瞥向微垂眸,平静吃着东西的邬一笑,似乎这一瞬间,看明白了。
邬一笑看似和谁都亲近,游刃有余地撩拨着这些人,但谁都没有真的被他放在眼里。
那他心里真正在意的是谁呢?
鬼王子夜不经猜想:独独对他特别视而不见……
是恐惧吗?
他眸光微闪,直勾勾地盯着他身旁的邬一笑。
还是……
晚餐后,邬一笑吩咐管家安排好各位的住所,这一次除了金跃骢住在他旁边,另一位任务NPC李垂空住的是离他最远的走廊尽头。
连程也都安排住的比他近。
李垂空抿了抿唇,清冷的面色如常,只是在邬一笑起身经过他时,淡淡地瞥了一眼。
邬一笑喊住管家,低声吩咐:“裴叔,麻烦给我找一些烫伤膏。”
李垂空背对着他,闻言,轻抿薄唇,脚下的步伐没有离开。
管家听到这话着急起来:“您哪里烫着了?”
只听邬一笑说:“没有,是涂山先生,我给他送点药。”
管家松了口气,又笑:“裴先生您对涂山先生真好。”
背后的李垂空没有听到邬一笑反驳,微垂下冷淡的眸子,踱步离开了。
邬一笑察觉到身后的人离开,唇角微勾,倏然抬头看着站在他眼前一团浓浓黑雾中的黑袍男人,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他平静地看着子夜黑雾弥漫的眼眸,就像看不见他一样。
管家匆匆拿着药走回来:“裴先生,烫伤膏拿来了……”
邬一笑微抬眸,露出松了口气的笑,毫不犹豫地几步上前,穿过鬼王子夜的身体,伸手拿过药:“谢谢裴叔。”
鬼王子夜被他这么猛地穿过身体,浑身在那霎那间怔住。
他深邃的眉骨间狭长的眸子微怔,俊美而白皙的面庞在明亮的灯光下,依旧笼罩在黑雾的阴影之中,他忽而从宽阔的红纹滚边黑袍中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有些无奈地抚住自己的额头,双眼掩藏于黑暗之下,良久不语。
明明当了那么久的鬼,被人这么无视,这么随意地穿身而过。
还是会不舒服啊……
邬一笑脚步顿住,感觉到了身后骤然蔓延而爆发的寒潮,屋内阴气渐盛。
这里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邬一笑浑身下意识地紧绷,但至少知道,作死是有用的。
他背对着鬼王子夜,眼神平静地低头看着烫伤膏,低声说:“抱歉,不知道你会生气,下次不会了。”
子夜一怔,身上暴走的阴寒之气骤然一顿。
可邬一笑没有等他回复,转身就拿着烫伤膏离开。
子夜转而回眸,顿住原地许久,才终于忍不住瞬移,飘到了邬一笑的旁边,语气硬邦邦地说:“他是狐妖,一团鬼火而已,死不了。”
“我知道,”邬一笑低垂着眸子说,“可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
“你什么意思?”子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怒了起来。
他无视他的怒意,继续似乎在自言自语:“其实……我小时候就很怕鬼,看不见摸不着,却总出现在我身边,我很痛恨他们,夺走了我的父母,就是那个雨夜,因为我吸引来了大量的鬼魂,让正在开车的爸爸受到了惊吓……然后出现了车祸,他们都死了,只有我……只有我这个罪魁祸首活了下来。”
“但是……我浑身是血,在雨夜里绝望地看着父母的尸体痛哭的时候,就快要被恶鬼们吞噬殆尽,怕得浑身发抖的时候,有一只鬼……我看不见他,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是他救了我。”邬一笑低垂着眸子,睫毛浓而卷,轻轻发颤。
“子夜,”他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有些动摇,却又期翼地闪着微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疗养院的那晚,你也是准备……救我的对吧?”
鬼王子夜被他这双盈动的眸子怔住,一顿,想起当时自己确实差点动手,脸色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恼怒地伸出一只手上前一把捂住邬一笑的左眼,恶狠狠道:
“不许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邬一笑突然被他大手捂住戴着单边镜的左眼,有些没站稳,脑袋微往后仰,透着一丝钝感和笨拙,右眼眨巴了两下,明明是个长期被阴气缠身的病秧子,眼睛却格外透亮和澄澈,时而冷淡得拒人千里,时而又像现在这样……懵懂天真?
鬼王子夜被自己脑海里蹦出的这个词给恶寒到,俊美的脸露出一丝恼怒:“还看?!”
邬一笑被黑雾般的冰凉的手捂住左眼,耿直回答:“可是我现在看不到你了啊。”
子夜一噎,半晌,故意阴阳怪气道:“当初救你的鬼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那么好心?”
邬一笑说地理直气壮:“直觉。”
他像是拼命挣扎一样,往后一退,终于挣脱被他捂住的左眼,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发现了对方手上有灼烧的痕迹,一怔,皱眉:“你就不疼吗?”
子夜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早就不能再碰眼前这个人了,他低头看了眼右手上被易阳珠灼烧的手,自嘲似地低笑:“鬼怎么会疼,又不是人。”
邬一笑抿唇:“撒谎。”
这话一出,子夜蓦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又快速别过头去,执拗地咂了下舌,似乎不耐烦地皱起眉来,想起什么,说:“你刚刚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是什么意思?”
邬一笑盯着他说:“你知道的,我不想你死。所以,别再胡来了,也别靠近我,你会死的。”他说着往后退几步,眼神坚毅,“这次,我保护你。”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子夜听到这句话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如风一般地向他反方向跑远,可眼前依旧是邬一笑说话时的神情,他忽而觉得心口好热,有什么在跳。
“好奇怪……”他伸手抚住心口的位置。
明明是一缕幽魂,明明早就死了。血肉腐烂在泥土里,白骨掩埋在冬雪泥下。
他早就死了。
哪里来的心。
砰砰。
你知道的,我不想你死。
砰砰。
别再胡来了,也别靠近我,你会死的。
砰砰。
那你呢,你会保护我吗?
你会像保护你弟弟那样,也保护我吗?
砰砰。
这次,我保护你。
砰砰砰砰……
本该死去的心脏在忘川河底被腐蚀殆尽的血肉,无形之中被黑雾重塑,一点一点强劲有力地跳动了起来。
子夜感觉心口在痛,他猛地弯腰,艰难地伸手抚着胸口。
邬一笑走出几米后,眼前面板弹出:
【好感值剧烈波动中——正在计算——】
等他走回一楼正厅时,察觉到不止一条好感值在波动。
他眉梢微挑,感觉到体内的易阳珠在极其小心和压抑,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样,却还是暴露了心迹。
【好感值+10:45%】
【好感值+5 :35%】
邬一笑抬眸看着面板上三条进度条,现在分别是:45%,40%,35%。
太慢了。
他不禁蹙眉。
—
涂山青没想到邬一笑会给他送烫伤膏。
有一瞬心里是悸动的,可是再抬头时,看着邬一笑依旧平静无波的眼眸时,心里一怔,似乎热血上头的时候,突然被浇上一盆冰水。
面板的好感值依旧停留在0%。
眼前的这个人,对他连一丝的好感都没有。
甚至连朋友都不算。
这让涂山青很挫败,心凉的瞬间,邬一笑就捕捉到了他的情绪,问:“怎么了?我给你涂药吧?是不是伤得挺重……”
涂山青早就用积分兑换疗伤,狐狸尾巴重新变得蓬松而漂亮。听到这话,下意识往后一躲,可还是晚了。
邬一笑看到他玩好如初的狐尾一怔,抿了抿唇:“原来你……不需要了啊。也是,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的。”他强撑着露出个笑脸来,“是不是可以一键修复?或者数据回档?”
涂山青看他神情勉强,突然觉得真相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心底升起了一股难以消散的愧疚与罪恶感。
“不过涂山青,我突然很好奇,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邬一笑说着就伸手摸上了他的狐狸耳朵,轻轻地,又顽劣地捏了捏,感叹,“这也是假的吗?狐狸尾巴也是假的吗?受伤了也没事吗?你……也是假的吗?”
涂山青看着青年眼神中的小心翼翼与一闪而过的脆弱,一时哑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邬一笑见他不回答自己,微垂眸,抿着唇拿着手里的烫伤膏,有些自我开解地开玩笑:“看来是用不上了,用不上好。”
他似乎笑不出来了,低垂的眉眼微颤:“原来只有我才总会受伤……”
他侧转身,眼睛明明在笑,却似乎盈动着水光,拿着烫伤膏的两只手有些无措交叉着,边往回走,边对他笑了笑,“那…那我回去了。”
涂山青一怔,邬一笑最后回眸那一眼似乎刺痛了他的心,他几度欲言又止,下意识伸出了手,又收了回来。
半晌后,他缓缓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感觉整个屋里空荡荡的,怔怔地站了许久,垂眸间,他莫名又想到了邬一笑坐在车窗边看向窗外黄昏时的神情,寂寥,宁静,侧脸的轮廓半明半暗,晕着一层微光。
想到他在车内靠近自己,褪去游戏既定的人设,脱离命运的轨道,伸出手像刚刚那样捏着他的狐耳。
涂山青不自觉地伸手摸上自己又突然冒出来的狐耳,似乎那上面还有青年指尖恶劣又温柔的触感。
而这样的人,很快就会随着副本结束而被重置,消失在茫茫的数据中。
涂山青心里突然有些闷,又沉又压抑,生出了不舍,难受地抿紧了薄唇。
他想到邬一笑最后揪心的笑容,奇怪,为什么心会这么闷,为什么会心疼?
不过是一个任务NPC而已……
下一秒,他猛地起身,一把拽开门,狂奔出去,跑过漫长的走廊,曲折的楼梯拐角,脚步快速跳跃着,一步,一步又一步地冲向那个即将消失的人。
哪怕好感值为0,哪怕得不到回应,他也想告诉他——
不是那样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总会受伤,不是所有的都是假的。
他其实应该喜欢上他了,那罐烫伤膏能不能再还给他——
涂山青刚转过头要上三楼,就猛地和另外一个人同样急着要上楼的人撞了上来。
金跃骢转头,被撞得肩膀生疼,看到这人就是之前在餐桌上和邬一笑眉来眼去的那个男人,不悦地拧眉,瞬间看出了他要去找谁。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相让,涂山青也快速行动起来,两个人挤挤挨挨,争先恐后,一路从二楼争到了三楼。
又争着一路在走廊狂奔想先一步到达邬一笑的房间。
涂山青看着这个疑似玩家,不,肯定是玩家,冷笑:“我劝你最好死心。”
金跃骢气笑了:“你说什么?”
涂山青眼神轻蔑地扫过他一眼:“你喜欢裴齐言是吧?他根本不可能喜欢你。”
“喜、喜欢?”金跃骢闻言有些懵,同时听到后半句,不自觉地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拽过涂山青的衣领,将他直接掼到了墙上,“谁说我喜欢他的?!明明——”明明是他喜欢我。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闭上嘴。
“哈?”涂山青被他掼得胸口生疼,反倒很是得意,毕竟只有他才是最了解裴齐言的人。
他伸手猛地将金跃骢的手攥住想要挣开却未果,不禁蹙眉:“是吗?你不喜欢他,他整天跟条舔狗似地靠近他干什么?”他挑起眉来,嗤笑,“没用的,你这样纠缠他是最低俗的追求方式,他只会烦你。”
“你……”金跃骢闻言怒火中烧,同时也意识到邬一笑确实……确实……可能烦他,像是被戳中了痛点一样,怒地一拳朝着涂山青挥过去:“你放屁!他喜欢的人明明是我!”
涂山青被他打得脸歪了过去,眼前突然弹出面板:
【好感值剧烈波动中——】
他一怔,难道……难道齐言现在就在附近,就在听着他们说的话吗?
他被金跃骢打了,好感值在波动!
原来、原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这招有用!
涂山青伸手抹了摸嘴角的血,不屑地扫了眼金跃骢:“我记得你之前被妖龙抓走了,还是靠齐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去救你,你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不过就是个懦夫、胆小鬼、窝囊废!你有什么资格妄想他会喜欢你?”
“喜欢你什么?喜欢你幼稚,还是喜欢你弱鸡?菜得连一条龙都打不过,你有什么脸留在他身边保护他?”涂山青一顿输出,看到金跃骢青黑的脸越说越爽。
【好感值剧烈波动中——正在计算——】
金跃骢听着他一句一句,插到他心口的箭一样,昔日弱小无能蜷缩在黑暗的魔域的那个小男孩的画面陡然晃过他眼前,因为担心怯弱而认贼作父;因为不愿意暴露魔族身份而险些让裴齐言被那妖龙抓走,身陷囹圄……
因为害怕被魔尊抓到,渴望所谓的力量,偷走易阳珠,却被骗了珠子,现在不得不躲在这里。
他瞳孔猩红,周身的魔气翻滚,似乎就要压抑不住,拳头紧握着,上前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几乎将他看成了越沉,怒得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猛地拔地而起,单手将他拎起来悬空。
“你——”涂山青震惊,发现他周身溢出的魔气,后知后觉,“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跃骢瞳孔猩红,翻腾着魔气,听到这句话,微歪着头,头顶冒出一堆犄角,微张的嘴露出尖锐的虎牙,盯着眼前的涂山青,冷笑:“你既然发现了,那就……”
他手腕的红线微震,暴走入魔的金跃骢一顿,身上被红线传来的易阳珠之力,一层金光猛地压制住,愣是将他的魔气生生压抑了下去。
涂山青趁机翻身从他手中挣脱,落地。
是他大意了。
最后能留在这儿的,不管是不是玩家,都不会那么简单。
看来今天不合适找裴齐言。
他刚这么想时,眼前的面板突然显示:
【好感值-30:-30% 】
【警告警告:任务NPC已对你跌破正常厌恶值,进入极其厌恶状态!请玩家积极直播,认真攻略!】
涂山青看到这,浑身一震。
他此时再混沌的脑子也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出了不对。
他缓缓抬头,透过荧蓝色的面板看向俯身睨着他的魔族少年,大大的“-30%”正映照在金跃骢对他极度厌恶,甚至有了杀意的眼眸中。
涂山青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伸手挡住他,有些不死心地张口又骂了句:
“你……无能,孬种,喜欢不敢承认,简直愚蠢至极!”
【好感值减1:-31%】
涂山青瞪大眼,咽了咽口水,继续骂:
“说不过我就想动手,简直就是个莽夫,蠢笨如牛也就算了,还装两根犄角……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真蠢?”
【好感值减10:-41%】
【警告警告!请玩家不要消极游戏!触怒任务NPC引发一切不良后果,请自负!】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涂山青脑子宕机了,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接。
面板这意思是:这个少年才是任务NPC,那裴齐言是谁?
当初他不说触发了裴齐言吗?
难道还能有错?
不对?等等。
我捋一捋……
金跃骢看他突然又骂了自己,又要压抑不住上前找他麻烦时,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邬一笑刚刚在屋内听到声音,就知道……
哦豁,瞒不住了。
他打开门的瞬间,对上门外两人的目光。
涂山青猛地抬头,双瞳地震,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他,下一瞬,脑子里快速倒回播放鉴宝大会那晚粉色迷雾里的情况……
一道闪电终于霹过他的大脑——
许愿池抽到了那么多卡——指的人分明是这个少年而不是裴齐言!
裴齐言从一开始就根本是玩家,而不是什么狗屁任务NPC!
他天灵盖都被霹麻了,猛地抬眸看向此时眼神平静看向他的裴齐言,目眦欲裂,感觉像是有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他的心脏无情搅动着,痛得他心口抽气,心里有个声音在对门内的人怒吼:
我那么喜欢你!
你他妈竟敢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