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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二十四章：星与海的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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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在暮色中驶入天津港一处隐蔽的小湾。沈霜序将发间银簪最后一次淬毒，簪尖在夕阳下泛着幽蓝的光。宋知澜靠在船舷边，腰间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白色绷带下渗着淡淡的红。
"看。"宋知澜突然指向远处的礁石，"有灯光。"
一盏孤灯在渐浓的夜色中明灭三次，正是林淮安留下的信号。沈霜序调整帆索，小船无声地滑向岸边。
礁石后站着个穿蓑衣的老渔夫——竟是锦绣当年的同乡李伯！老人见到沈霜序，浑浊的眼中立刻涌出泪水："姑娘长大了...锦绣姑姑临终前托我守着这片海..."
他引着两人来到岸边一座小木屋。推开门，咸湿的海风卷着槐花香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但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鲅鱼饺子和一壶老酒。
"先吃饭。"李伯搓着手，"密道的事，天亮再说。"
烛光下，沈霜序发现宋知澜拿筷子的手在微微发抖。她不动声色地接过筷子，夹起饺子吹凉了送到对方嘴边："尝尝，渤海湾的鲅鱼最鲜。"
宋知澜张口接了，耳尖却悄悄红了。烛焰在她眸中跳动，将平日锐利的眼神柔化成一片暖色。
李伯识趣地早早告退。饭后，沈霜序从行囊取出一个小布包："长崎买的。"
宋知澜解开布包——是把精致的拆信刀，刀柄镶嵌着珍珠母贝，在烛光下流转着虹彩。
"像你的眼睛。"沈霜序轻声道，"在货轮底舱第一次见你时，我就注意到了..."
话音未落，宋知澜突然倾身吻住她。这个吻带着鲅鱼的鲜甜和老酒的醇厚，比任何言语都炽热。当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已乱了节奏。
"等这件事结束..."宋知澜抵着她的额头，"我们买艘船好不好？像李伯这样，打鱼为生。"
沈霜序轻笑："神枪手改行当渔娘？"
"为你。"宋知澜的指尖描摹着她眉骨的弧度，"只为你。"
夜半时分，两人按李伯的指示挪开炕席，露出下面的暗门。密道潮湿阴冷，石壁上生满青苔。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个小小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着个黄花梨匣子，上面放着封信。沈霜序颤抖着拆开，光绪帝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瑾儿：若见此信，朕已不在。匣中是你出生时的襁褓与长命锁，另有密册记载朕与康师未尽之志。江山易主，血脉永续，愿你平安喜乐...』
信纸被泪水打湿。宋知澜默默搂住她的肩膀，体温透过衣衫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匣子下层果然藏着本密册，详细记录了光绪帝与维新派制定的全套改革方案，还有一份潜伏在各国使馆的忠诚之士名单。
"这才是皇上真正的遗产..."沈霜序轻抚纸页，"不是给某个人的密诏，而是给整个华夏的未来。"
返回木屋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李伯说今早会有革命党的船来接应，让她们先休息。宋知澜却拉着沈霜序来到海边。
晨雾中的渤海像块巨大的翡翠。宋知澜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丝绒小盒："在横滨买的，一直没机会给你。"
盒中是枚银戒，戒面雕刻着细小的木槿花——正是当年宫中沈霜序最爱的花。
"我..."向来利落的宋知澜突然结巴起来，"我不懂什么浪漫..."
沈霜序以吻封缄。海浪轻拍沙滩，仿佛天地间最温柔的见证。当分开时，她将银戒戴在宋知澜左手无名指上，又取出自己的那枚银簪：
"以此为誓。"她将簪子折成两段，一段自己留着，一段交给宋知澜，"簪合人圆，生死不离。"
朝阳跃出海面，为两人镀上金边。远处传来汽笛声——革命党的船到了。宋知澜最后望了一眼这片宁静的海湾，与沈霜序十指相扣：
"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回来这里。你教我捕鱼，我教你打海鸭。"
沈霜序笑着点头。海风吹乱她的短发，却吹不散眼中坚定的光芒。无论前方是惊涛骇浪还是枪林弹雨，从此她们都将并肩同行。
在这乱世之中，她们终于找到了比密诏更珍贵的宝藏——那就是彼此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而这，将是支撑她们继续走下去的永恒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