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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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
裴晏唇角勾起一丝弧度，语调平淡，“陶小姐是聪明人，当知供状已备，按律……该如何，便如何。”
陶云珠敛眸，自不信这话。
法因人定，法为人施。
裴晏位高权重，手握生杀，只要非谋逆大罪，罪行轻重，只看他这个主审官愿不愿意轻放。官场之内，行贿、渎职、打击异己这些罪名，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有不同的结果，上可抄家问斩，下或削职贬谪，非不可赦免。
况且，如果真无转圜余地，他也不会将这状纸给自己看了……
“民女可否见家父一面？”陶云珠深吸一口气，大起胆问。
此前即便受刑，父亲都一字未招，不知裴晏如今用了什么手段，竟能令父亲一夕之间供认得如此彻底？她心中多少存了疑虑。倒并非怀疑裴晏在骗她，她只是想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裴晏靠在软榻上，倏地笑了。
“怎么……当本官这里是许愿的地方？”
微顿，男人又慢条斯理开口，“陶小姐，求人办事，是要付利息的……你明白？”
陶云珠垂下首，犹豫了。
裴晏没有催促，只好整以暇地看过来，女子如画一般的五官，在烛火映衬下更显秾丽，端庄静立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静默诡异蔓延……
裴晏眼眸幽深地盯着她，下一瞬，倏将人一把拽至怀中，陶云珠被迫跌坐在他腿上。
四目相对，猝不及防间，裴晏吻了上去。唇被堵住，酥麻的触感遍布四肢百骸，陶云珠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灼热的气息涌上，唇瓣被浅浅碾磨，陶云珠身体发软，不觉向后躲，背抵在男人坚硬的手臂上，恍如那日半梦半醒间的触感。
察觉到她的僵硬退缩，裴晏动作放缓，一只手箍在腰肢，一只手扶上她后颈，带着几分缱绻安抚……
就在陶云珠以为，男人会松开她，欲喘息之时，裴晏气息渐沉，攻势骤然猛烈，舌直抵入她舌腔，放肆地追逐缠舐，感受着陶云珠随着他的进攻，身体不时微微战栗。
陶云珠被缠地不得章法，只能被迫承受，几欲喘不过气，唇舌交战之际，她想要呼吸，牙齿磕磕绊绊，却险些咬到裴晏的舌头。
男人微顿，又轻吮了几下，才放过她。
结束刹那，二人额头相抵，裴晏睁开眼，眸中欲色翻涌，看着怀中仍紧闭着双目的陶云珠，心念一动，又在她颊边啄了一口。
陶云珠呼吸一窒，缓缓睁眼，被迫坐于裴晏的腿上，被他抱着，耳边，是男人情动后餍足的声音。
“这是这次的……”
说话时，二人气息交缠，鼻尖几乎相触，陶云珠胸口起伏着，钝地沉了下，裴晏当真是给她按次来计的。
再往前一步，她就真的，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这念头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浇灭了方才被强行撩拨起的迷乱情.潮，她不由偏过脸，避开裴晏灼人的视线和气息。
因她的回避，裴晏察觉到什么，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强硬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下。
空气陡然安静。
陶云珠不敢再动，想到裴晏今晚可能留宿，思绪一时间纷乱，失神半晌，头顶裴晏低沉又似带着一丝促狭的声音响起——
“怎么，还想在本官身上坐到什么时候？”
陶云珠愣了下，脸颊微烫，正要起身，但未及动作，裴晏双臂一收，先一步稳稳从软榻上将她抱了起来。
她无处借力，两只手几乎是本能地攀上裴晏的肩，抬眸刹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唇角似几不可察地向上翘了翘，她下意识想松手，却见裴晏低头瞥她一眼，语间有调笑之意。
“晕倒那日便抱过了，方才更是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有何好躲？”
陶云珠难得被这话里的直白刺得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裴晏却似心情不错，一路将她抱至内室的床上，之后撩起袍，在床边坐了下来。
铺榻柔软，许是前段时日耗了太多心神，今日又提心吊胆被裴晏折腾了一番，此刻一沾床，陶云珠的身体也涌上了些倦意，神色微恹。
裴晏望着她，忽地开口：“明日戌时，带你去见陶行令。”
陶云珠心神微凛，困意瞬间被驱散，抬眸定定看过去。
“前提是，你今夜最好睡个好觉，养足精神，莫要让本官明日见了，觉扫了兴致……”他顿了顿，目光堂而皇之地在她脸上睃巡。
陶云珠垂了垂睫：“谢大人。”
室内再次陷入沉寂。
烛火跳跃，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摆的光影，对坐无言，陶云珠能清晰地感受到裴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令她如坐针毡。
半晌，鼓足勇气道：“大人，民女近日……身体着实不济，可否容民女早些歇息？”话里未尝没有暗示裴晏，今晚她实在折腾不起了的意思。
裴晏何等人？岂会听不出她什么心思？
“不必乱想，本官今晚在书房睡。”
男人勾唇轻嗤了声：“先养好你的身子，本官还没那么饥不择食，要现在对你这几两轻的骨头做什么……”
陶云珠微怔，一时分辨不出裴晏本就是如此打算？还是顺水推舟应了她那点小心思？但无论如何，这结果都让她心中紧绷的弦略略松了一分。
看来此人虽心思叵测，别有居心，倒并非急色之辈……
她或可暂得几日喘息。
心神稍定了定，她又想起自己身边尚被关押的几人，迟疑着开口：“大人，不知……明日去见家父，可否让青叶、白芨她们……”
话未说完，裴晏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陶云珠不知哪里失言，踟蹰停住。
裴晏见她丝毫不关心一下自己在书房能否睡好？也不关心他明日宿在哪里？只惦记着那几个没用的丫鬟，莫名不想松口。
“怎么？”他语调微冷，话里带了冷嘲，“还怕本官苛待了她们不成？”
“民女并无此意……”
“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那些人也未见伺候得有多尽心。等你何时养出点活人气来，何时再将那些‘无用’的侍婢放出伺候……”裴晏阴阳怪气开口，还刻意强调了“无用”二字。
“……”
陶云珠一时无言，但也知裴晏说出口的话没那么好改变，只好退一步，“那……大人看，以七日为限可否？”
这次男人倒未说什么，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该交代的似乎都已交代完毕。裴晏却并未立刻起身离开，依旧坐在床边，不说话，只那样幽幽地看着她。
陶云珠直觉不妙，只后背微微绷紧，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锦褥，却不敢再轻易开口。
果然，下一瞬，那道高大的黑影毫无预兆地俯身下来，阴影将她覆盖，灼人的气息逼近。
陶云珠下意识地闭眼，男人的唇已再次覆了上来，贴着她的厮磨几圈后，并未深入，只在齿关处浅浅吮舐着。
或许是裴晏这次的力道很轻，或许是有了之前的“经验”，陶云珠的身体比第一次放松了些，虽依旧僵硬，却不再那般如临大敌般地闪躲逃窜。
察觉到她的变化，裴晏竟似吻得食髓知味起来，也比方才更注意她的感受，几番交缠后，才挪开唇，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安分歇着。”
男人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完这句，才起身离开。
陶云珠靠在床头，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穿过外间，然后是门扉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渐渐，有声音传来，是裴晏在与守在门外的陈妈妈说话。
听不大完整，只能分辨出一些模糊的字句，和陈妈妈恭敬应承的答话。
“是，老奴明白……”
“……仔细看着……”
“……不许打扰……”
断断续续的词语飘进来，想到外面一直有人能听见屋里的声音，陶云珠的手指在被下悄然蜷缩起来，纵她再自诩冷静，也难免有羞耻感涌上。
甚至觉得，青叶白芨不在身边，或许……也不全是坏事。
她现在实在无法面对身边的人，也无法面对从小伴自己一起长大、伺候了自己许多年的贴身之人。
……
裴晏回到书房，烛火通明，驱散了内室残留的旖旎。
他坐于案后，再次审视陶行令的供状，思忖片刻，召来侍卫乘风。
“挑几个稳妥的人，细查这份供状上几桩事。时间、地点、牵涉之人、有无旁证，都查仔细了……”
乘风忙先领命，随即，脸上又露出一丝不解：“大人，此案……可是有疑点？”
既已拿到供状，又有陶行令本人亲笔供认画押，必不可能是其自己冤枉了自己？但他跟随裴晏多年，深知自家大人心思缜密，从不做多余之事，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问题？
书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气氛沉凝。
裴晏沉默着，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手指轻轻叩起另一份卷宗，其中有陶行令一路为官的详细履历，还有其在几处关键任上的事迹记录。很明显的一个分界点后，此人的行事风格大变，从低调变得张扬，从圆融变得专断，从清高变得攀附。
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么，是此人真的心性大变，要么……就是在伪装？至于前后，到底哪个才是他伪装的面目？就需事实来说话了。
顿了几息，裴晏再次开口：“只管去查，不必管为什么，过程中凡有疑点，一个不许放过……”
乘风一凛，忙低头道“是”！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