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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都听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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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黎兮悦特意提前结束了公司会议，回到家精心挑选拜访苏家老宅的礼物。她打开衣帽间最深处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是前几年去云南出差时淘来的普洱茶饼，据说已有三十年陈期，懂茶的爷爷曾说过这是难得的珍品。“奶奶应该会喜欢这个。”她轻声自语，将茶饼小心地放进丝绒礼盒，又搭配了一束淡雅的白色桔梗——苏槿颜说过，奶奶偏爱素净的花。
出发前，黎兮悦对着镜子整理领带，袖口的红宝石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苏槿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紧张得反复调整衬衫领口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放松点，奶奶又不会吃了你。”
“我这不是怕给你丢人嘛。”黎兮悦转过身，指尖有些发颤，“第一次正式以‘你的人’的身份见长辈，总得上心点。”
苏槿颜走过去，伸手替她系好领带，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喉结：“在我心里，你怎样都好。”她抬头吻了吻黎兮悦的唇角，“再说，能让黎总紧张成这样，奶奶说不定会觉得很有趣。”
苏家老宅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是一座带着庭院的老式洋房，爬满围墙的爬山虎在秋日里染上深浅不一的红，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车子刚停稳，就见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站在门口，手里拄着雕花拐杖，正笑眯眯地望着她们。
“奶奶。”苏槿颜快步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
“这就是兮悦吧？”老太太的目光落在黎兮悦身上，眼神清亮，带着审视却毫无敌意，“果然像槿颜说的，一表人才。”
黎兮悦连忙鞠躬，将礼盒递过去：“奶奶好，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快进来吧，外面风大。”老太太接过礼盒，却没看里面的东西，反而拉着黎兮悦的手往里走，“我听槿颜说，你昨天在拍卖会上给她买了个红宝石项链？还闹得满城皆知？”
黎兮悦的耳尖微微发烫，刚想解释，就被老太太笑着打断：“做得好！咱们家槿颜，就该被人这么疼着。”她转头看向苏槿颜，眼神里带着促狭，“你呀，就是太内敛，当年在国外留学，人家给你送束玫瑰都脸红，现在总算有人能治住你了。”
苏槿颜无奈地叹了口气：“奶奶，您就别取笑我了。”
客厅里摆着老式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苏槿颜小时候的照片，窗台上的兰草长势正好。老太太拉着黎兮悦坐在沙发上，泡了壶碧螺春，絮絮叨叨地说起苏槿颜的趣事——小时候偷喝红酒醉倒在地毯上，中学时为了救一只流浪猫摔断胳膊，大学时熬夜做项目被教授夸“比男生还拼”。
黎兮悦听得认真，时不时看向苏槿颜，对方正红着脸往她手里塞剥好的橘子，眼底的羞赧像被戳穿心事的少女。阳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袖口的红宝石与颈间的鸽血红遥相呼应，温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说起来，”老太太忽然话锋一转，看向黎兮悦，“你们订婚的日子定了吗？我这把老骨头，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黎兮悦放下茶杯，认真地说：“已经在筹备了，想等爷爷和黎父的身体再稳定些，定在明年春天。”她握住苏槿颜的手，抬眼看向老太太，“奶奶，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让槿颜受委屈的事，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她，您放心。”
老太太看着她们交握的手，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暖意：“感情的事，外人说再多也没用，得你们自己用心经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苏槿颜，“这是我当年嫁给你爷爷时，他送我的嫁妆，现在传给你。”
锦盒里躺着一枚翡翠手镯，质地温润，颜色是罕见的阳绿色，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手镯有个说法，”老太太轻轻抚摸着镯子，“叫‘同心扣’，戴上它的人，能与心爱之人同心同德，岁岁平安。”
苏槿颜刚要推辞，就被老太太按住手：“拿着吧。当年我和你爷爷也经历过不少风雨，靠的就是这股子同心协力的劲儿。现在轮到你们了。”
黎兮悦看着苏槿颜将手镯戴上，翠绿的颜色衬得她手腕愈发纤细，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从最初在医院里小心翼翼的扶持，到董事会上公开的并肩，再到此刻在长辈面前坦然的相守，她们走过的每一步都浸透着不易，却也因此更懂得珍惜眼前的温暖。
午饭是老太太亲手做的，四菜一汤，都是家常味道。黎兮悦吃得格外香，尤其是那道松鼠鳜鱼，酸甜的口感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做的味道。“奶奶的手艺真好。”她由衷地赞叹。
“喜欢就常来。”老太太给她夹了块鱼肉，“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别客气。”
饭后，苏槿颜陪奶奶在庭院里晒太阳，黎兮悦则主动去厨房洗碗。水流哗哗作响，她看着泡沫里倒映出的自己，忽然忍不住笑了——曾经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从不信“安稳”二字的黎兮悦，如今竟会因为一顿家常菜、一句“常来”而觉得心满意足。
“在想什么？”苏槿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黎兮悦关掉水龙头，转身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在想，原来幸福是这种味道。”她低头吻了吻苏槿颜颈间的鸽血红宝石，“是奶奶做的鱼香肉丝的味道，是你戴着手镯的温度，是我们以后能一起回家的踏实。”
苏槿颜靠在她怀里，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忽然轻声说：“其实我以前总怕，我们的感情会被现实磨平。毕竟黎家的事、公司的压力，哪一样都不轻松。”
“不会的。”黎兮悦收紧手臂，声音坚定，“就像奶奶说的，同心协力就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扛。”她抬手，与苏槿颜戴着翡翠手镯的手交握，袖口的红宝石与手镯的阳绿色在阳光下交织出温暖的光晕，“你看，连宝石都在为我们作证呢。”
离开苏家老宅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橘红色。车子驶下山道，苏槿颜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黎兮悦：“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支钢笔，笔帽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与她颈间的蓝宝石吊坠同色。“这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苏槿颜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在你生日时送你，结果那时候我们正在冷战……”
黎兮悦握着钢笔，冰凉的金属触感里仿佛还带着苏槿颜当年的温度。她想起那段因为误会而疏远的日子，两人在电梯里遇见都只是点头示意，却在深夜里各自对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发呆。原来那些故作冷漠的背后，藏着的全是没说出口的在意。
“我很喜欢。”她将钢笔放进西装内袋，紧紧贴着心口的位置，“等订婚宴那天，我就用它来签我们的名字。”
车子驶入市区时，华灯初上。黎兮悦忽然转舵，将车停在一家珠宝店门口。“你等我一下。”她解开安全带，快步走进店里。
几分钟后，她拿着一个小小的丝绒袋走出来，坐进车里时，眼底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给你的。”她将袋子递给苏槿颜。
袋子里是一对小巧的耳钉，蓝宝石的主石周围镶嵌着细碎的钻石，与苏槿颜颈间的吊坠正好成套。“上次拍卖会只顾着红宝石了，”黎兮悦拿起一只，轻轻为她戴上，“总觉得你的耳朵空着不好看。”
苏槿颜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蓝宝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与颈间的鸽血红形成奇妙的呼应——就像她们的感情，一个炽热如火，一个温柔似海，却能在彼此的怀抱里找到最完美的平衡。
“黎兮悦，”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好像把所有的浪漫，都攒着给我了。”
黎兮悦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因为值得。”她发动车子，汇入车流，“对了，下周羽昕学校有亲子活动，她特意叮嘱我们一起去。”
“好啊。”苏槿颜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耳钉，“到时候我们穿上次买的亲子装？”
“都听你的。”黎兮悦侧头看她，眼底的温柔像融化的蜜糖。
车窗外的霓虹不断掠过，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黎兮悦忽然觉得，所谓的圆满，或许就是这样——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温暖的家可以回，有未来的日子可以期待。无论是价值连城的珠宝，还是一粥一饭的家常，只要是和苏槿颜一起，就都是生命里最珍贵的馈赠。
她轻轻握住方向盘，朝着家的方向驶去。前路还长，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每一步都将是坦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