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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不喜欢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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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拍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敲打。俞瑾萱蜷缩在沙发里，盯着电视上循环播放的《双生花》票房数据——上映第十天，单日票房突破5000万，总票房逆袭至3亿。
"口碑逆袭！《双生花》成年度最大黑马"
"观众自发安利，俞瑾萱祁念演技获赞"
"专业评委力挺：这才是女性电影该有的样子"
手机不断震动，全是恭喜的消息。俞瑾萱一个都没回。她拿起遥控器换台，屏幕上突然出现祁念的脸——是某档深夜访谈节目。
"......和俞老师合作是我职业生涯的转折点。"祁念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眼睛亮得惊人，"她教会我的不仅是表演技巧，更是如何在这个行业保持尊严。"
主持人意味深长地笑："最近有传言你们关系破裂？"
祁念直视镜头："那些都是谣言。俞瑾萱是我最尊敬的前辈，也是......"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俞瑾萱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垫。这个傻孩子知不知道这样的话会引发多少解读？公司不是明确禁止她......
"哦？最重要的人？"主持人立刻抓住话柄，"能具体说说吗？"
祁念没有回避："她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了指引，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支撑。有些人走进你的生命，就像......"她寻找着比喻，"就像一束光照进黑暗的房间，你突然看清了自己真正的模样。"
俞瑾萱的胸口一阵发紧。这是她们私下聊天时祁念说过的话，现在竟被搬上了全国荧幕。她几乎能想象公司高层此刻暴跳如雷的样子。
电视里的主持人还在穷追不舍："听起来不像普通同事关系啊？"
祁念突然笑了，那笑容明亮又无畏："这个世界上，有些感情不需要定义。"她直视镜头，仿佛透过屏幕直视俞瑾萱的眼睛，"懂的人自然会懂。"
俞瑾萱猛地关掉电视。房间里只剩下雨声和她急促的呼吸。祁念这是疯了吗？在风口浪尖上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她抓起手机想打给林姐，却在按下拨号键前停住了——有什么资格指责祁念呢？她自己不也在逃避？
门铃突然响起。俞瑾萱皱眉看了眼时钟——晚上十点半，这个时间谁会来？
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大束白玫瑰，身后还放着几个奢侈品礼盒。女孩妆容精致，穿着某品牌最新季的连衣裙，正紧张地整理着头发。
俞瑾萱迟疑地打开门："你是......"
"俞老师好！"女孩眼睛一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我是星辰娱乐的萧忆蕊，刚和您合作过《时尚VISION》封面......"
俞瑾萱勉强想起确实有这么个拍摄——公司安排的新人，全程没说过几句话。
"有事吗？"她保持着礼貌但疏远的语气。
萧忆蕊将花束往前一递："我...我很喜欢您！从您第一部电影就开始关注了！这次合作后我更确定......"她深吸一口气，"俞老师，请和我交往吧！"
俞瑾萱愣在原地。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同性的告白，但在当前舆论风口上，这简直像往火堆里泼汽油。
"萧小姐，"她尽量温和地说，"我很感谢你的欣赏，但我必须澄清——我是直女，不喜欢女人。近期那些传闻都是媒体炒作。"
萧忆蕊的笑容僵在脸上："可...可是您和祁念......"
"我们只是同事。"俞瑾萱打断她，"现在请你离开，这些礼物也请带回去。"
她正要关门，余光却瞥见走廊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祁念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滴水的伞，脸色苍白如纸。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祁念的嘴唇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转身冲进了电梯。
"祁念！"俞瑾萱下意识追出两步，却被萧忆蕊拉住了手臂。
"俞老师，您真的不考虑......"
"放开！"俞瑾萱猛地甩开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萧忆蕊被吓住了，眼眶瞬间泛红。俞瑾萱没再理会她，抓起外套就冲向电梯，但为时已晚——电梯已经下行。她转向安全通道，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等她冲出公寓大楼时，雨幕中早已不见祁念的身影。只有一把被遗弃的伞躺在水洼里，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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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泪是雨。她耳边回荡着俞瑾萱那句"我是直女，不喜欢女人"，每个字都像刀子剜在心上。
多讽刺啊。就在她鼓起勇气在电视上近乎表白后，亲耳听到喜欢的人斩钉截铁地否认一切可能性。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祁念掏出来，屏幕已经被雨水打湿，但还能看清是姜澜的来电。她麻木地滑动接听。
"祁念！你疯了吗？"姜澜的声音刺耳，"公司明令禁止你提俞瑾萱，你倒好，在全国观众面前——"
"解约吧。"祁念打断她，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我不去好莱坞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国际事业？"
"为了我自己。"祁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不想再演了，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
她挂断电话，拦了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担忧地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孩："姑娘，去哪儿？"
祁念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公寓里全是俞瑾萱的痕迹——她送的绝版书，拍戏时的合影，一起在街机厅赢的玩偶......
"随便开吧。"她最终说，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
司机叹了口气，打开了暖气。电台正在播放娱乐新闻："......最新消息，俞瑾萱前经纪人周宏原定今晚爆料的'重磅黑料'突然取消发布，据知情人士透露，俞瑾萱方面已支付巨额封口费......"
祁念猛地坐直身体："师傅，去翠湖公寓，快！"
如果俞瑾萱真的支付了封口费，那意味着什么？她要用全部积蓄甚至房产去堵周宏的嘴？就为了保护那些所谓的"秘密"——包括她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的关系？
出租车在雨夜中疾驰。祁念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必须见到俞瑾萱，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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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瑾萱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银行转账确认页面，手指微微发抖。账户余额显示为：0.00。十年积蓄，一朝清空。但至少，周宏答应不再骚扰她和祁念。
手机亮起，是沈慕清的信息："钱转过去了？别担心，周宏不敢再耍花样，我手上有他的把柄。"
俞瑾萱回了个"谢谢"，然后疲惫地闭上眼。雨声依旧，但似乎小了些。她想起祁念在电视上说的那些话，胸口又是一阵刺痛。
那个傻孩子，为什么要那么冲动？现在公司肯定会惩罚她，姜澜说不定已经撤回了那个国际合约......俞瑾萱太了解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了。
门铃再次响起。俞瑾萱苦笑，今晚还真是访客不断。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开门，已经准备好再次面对那个萧忆蕊——
门外站着浑身湿透的祁念，头发贴在脸上，嘴唇冻得发青，眼睛却亮得吓人。
"你付了周宏多少钱？"她开门见山地问。
俞瑾萱怔住了："你......怎么......"
"回答我！"祁念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你所有的钱？就为了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黑料'？"
俞瑾萱抿了抿嘴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很重要！"祁念打断她，"你知道我刚才去哪了吗？星辰国际。我签了解约书，拒绝了那个角色。"她向前一步，雨水从她身上滴落在门口的地毯上，"因为我受够了谎言，受够了假装我们什么都不是！"
俞瑾萱的心脏几乎停跳："祁念，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祁念的眼泪终于决堤，"我冷静地知道我爱你，不管你是不是'直女'，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句话像闪电劈开夜空。俞瑾萱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门框。她应该立刻否认，应该把祁念推出去，应该......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为她放弃了一切的女孩。
"为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角色能让你少奋斗十年......"
"因为没有你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未来。"祁念轻声说，"你可以不爱我，但别让我假装不爱你。"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大到俞瑾萱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心跳。她看着祁念湿漉漉的眼睛，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莽撞的小姑娘，想起片场里她拼命练习的样子，想起杀青夜她蜷缩在自己沙发上的睡颜......
某种坚固的东西在她心里崩塌了。
"进来吧。"她最终说，侧身让出通道，"你会感冒的。"
祁念的眼睛亮了起来，但俞瑾萱迅速补充："我们需要谈谈。理智地谈谈。"
她转身去拿毛巾，没让祁念看见自己颤抖的双手和泛红的眼眶。这场雨，似乎下进了她的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