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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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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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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家自是对情爱和女人毫无兴趣。”
  说罢,陈焕执起筷子,自顾自地用起晚膳。
  长期以来,他早已经习惯了牢里那些血腥,上完刑虽然会不舒坦,但沐浴洗去一身味道后,不会因为进了刑房上刑而吃不下饭去。
  加上枫黎那皮囊每天饮食规律的很,到了时间自动的开始咕噜噜响,胃口就更好了。
  可以说,陈焕已经好些年没有过这么好的胃口了。
  这顿饭,不仅没反胃,反而一改以前食不遑味的状态,吃嘛嘛香。
  枫黎就比较惨了,吃了两小口菜、喝了小半碗米粥就已经觉得有些勉强。
  她揉揉不太舒服的胃口,喝了几口温水压下了恶心感觉,独自起身斜倚在榻上。
  屋里只有她和陈焕两人。
  她有些惧怕陈焕,难免紧张和尴尬。
  想了想,她冲门外唤道:“小良子,往后记得上些养胃的药膳。”
  门外被点了名字的小良子心里一喜。
  他立马恭恭敬敬的回了话:“司公总算了肯进药了,小的这就去准备。”
  “咱家这幅样子,你大可不必在意。”
  陈焕这顿晚饭吃的从未有过的好,此时有那么几分……惬意。
  他慵懒道:“喝那么苦的药,你非得把刚勉强吃下去的东西吐个干净不可。”
  他还是个小太监时,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
  时间久了,肠胃早出了毛病,留下病根,时常没有多少饥饿感,就是一整天不吃饭也不见得会觉得多饿,只会感到胃疼,稍微吃些东西却又会撑得慌,反胃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小良子劝他每日喝药调理肠胃,可他不想每天都喝那么三大碗药汁。
  虽然不需要每日去主子们面前伺候,但他们这种人……
  若是喝多了水,最后不舒爽的还是他们自己。
  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
  加上很多时候事忙,就更是刻意的忽略了,总归不至于疼死人。
  “不仅不在乎别人的性命,就连自己的都不在意,也是少见。”
  枫黎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明明对陈焕颇为惧怕,可脑子一抽就秃噜出来了。
  王贵人那凄惨的喊冤声久久的再她耳中回旋,她不懂为什么陈焕明知是诬陷却任凭势态发展,就算那人是贵妃,不是还有皇上呢吗?
  为什么不能请皇上听听王贵人的解释?
  若是皇上自己发现了问题,那……也不算是得罪了贵妃娘娘吧?
  “呵,咱家就是个奴才,连自己这条贱命都在意不得,哪儿有资格去管别人的性命。”
  陈焕的话语中又带上了讽意。
  他并非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毕竟好不容易从底层爬上来,肯定想在这个位置上多呆些时日。
  他这么说,既是没好气的气话,也是他们奴才要面对的悲凉的事实。
  生或死,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罢了。
  枫黎听了他这话倒是一愣。
  她忽然扭头,直直看向陈焕,见他的嘴角凉凉地掀了一下。
  【本宫已经与皇上讲明此事,你尽管去查便是。】
  贵妃娘娘的话忽然从混沌的脑中闪过。
  她不禁轻皱起了眉头。
  许是因为先前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现在总算松弛下来,才忽然想起,陈焕就算再受皇上重用……也总归不能随意处置主子吧?
  王贵人位分是不高,但也是皇上的女人。
  别说陈焕,就是贵妃本人于理来说都不可能这般随意处置……
  能随意处置任何宫中之人的,也就那么一位。
  这……
  枫黎的面色微凝,呼吸也不自觉的压低了些。
  所以这些都是在皇上的默许下发生的?
  是陈焕读懂了皇上和贵妃的意思所以才下了狠手?
  还是她太过蠢笨,想错了?
  枫黎有点想问陈焕,但是她下意识地有些回避这答案。
  总是感觉……她还是离宫里这些事越远越好。
  当奴才的都善于察言观色,陈焕更是。
  他瞧见枫黎的表情变化,心说还不算傻到没得救。
  这些皇家的事,哪有他们奴才能左右的?
  接了命令,只管去做便是。
  不多说也不多问,就是他一个奴才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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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默地用完了完善。
  不多时,小良子就端着药进了屋。
  枫黎接过苦臭的药汁,内心其实很是抗拒。
  尽管这是她自己命人端来的。
  在小良子那充满了欣慰和期待的目光中,她心情复杂地一口干了那碗药,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往上呕了一下,却转过身捂住了嘴,憋的眼眶发红。
  小良子忙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温水。
  枫黎拿水漱了口,又喝了两小口往下压了压。
  “好了,这边不需要你忙了,下去休息吧。”
  枫黎把剩了点温水的杯子递给小良子。
  小良子有点诧异的快速看了一眼披着陈焕皮囊的枫黎。
  他怎么总是觉得今天的司公温和了许多?
  他接过杯子,又飞快的瞥了一眼披着枫黎皮囊的陈焕。
  压下嘴角的笑,小心的凑到枫黎耳边悄声开口。
  “本来小的还想问司公要不要为枫黎姑娘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如此看来司公与枫黎姑娘相处甚好,小的打心底里为司公高兴。”
  他在陈焕身边久了,是真的关心陈焕。
  所以偶尔插科打诨两句,陈焕也不太介意。
  但此时他的话倒是一下子提醒了枫黎。
  枫黎眼皮一跳,就要脱口而出的命令被她压了下去。
  她转过身,看着陈焕:“枫黎……姑娘,可要小良子帮你收拾间屋子出来?”
  说完,她的目光带着期待,用力冲陈焕眨了眨。
  而陈焕却直接无视了她那眼神。
  他垂眸,一副摆出一副有些害羞的模样。
  “不必了,与司公一间就好。”
  枫黎:???
  得了“枫黎姑娘”的话,小良子一边掩着笑一边退了下去。
  枫黎叹了口气。
  抬眼就见到陈焕走到自己面前,表情冷硬。
  “怎么,就那么不想和咱家共处一室?”
  陈焕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颇有种居高临下之感。
  他忽而嗤笑:“你都已经替咱家擦洗过身子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
  这话也太暧昧了。
  枫黎打小就进了宫,没怎么跟男人接触过,被说得脸上有些烫。
  这擦洗过身子……
  好吧,是擦洗过,但这擦洗怎么说也……
  不太一样吧?
  见枫黎的脸皱成一团,脸色微红,明显不是很乐意,陈焕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耐心很快就被磨下去了,有些躁气上涌。
  他冷着声音开口:“若半夜突发什么事情,你自己可能应付?”
  枫黎咬了咬嘴唇。
  她不能。
  不等对方回话,陈焕继续说起了话。
  这次又带上了自嘲自贬的口吻。
  “别说你我现今身体对调,就是没对调,咱家也不是真男人,对你做不了什么!”
  微微俯身,拉近跟枫黎的距离,两人不过几寸距离。
  他眯了眯双眸:“还是说……你希望咱家对你做点什么?嗯?”
  枫黎被他下了一跳,险些真的跳起来。
  她开口磕巴两下:“你你你……”
  她脑子不自觉的想到之前拿着布巾擦洗的触感。
  虽是陈焕自己的手,触觉却是她在感受……
  她不由得攥了攥手掌,脸更是红了。
  未出阁的姑娘,谁会想摸旁人的身子啊!
  她的语气比平时冲,不再小心翼翼带着讨好了:“你把不把自己当男人我管不着,但在我这里你就是个男人,哪能和你睡在一间屋子里!”
  她知道宫中的内侍和其他男人不太一样。
  但到底是没经过人事的丫头,并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陈焕不是女人,那对她来说就和其他男人没区别。
  这回,反倒是陈焕怔了一下。
  看枫黎的模样,明显不是在撒谎。
  负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捻了捻。
  他烦躁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
  说起来,跟个太监睡在一个屋里,传出去之后的风言风语……
  还不如和个男人呢吧。
  枫黎脱口而出的话,明显取悦到了他,却也让他心里堵了一下。
  最终还是化作了自嘲,心中苦笑了一声。
  就算这丫头把他当做男人来看……
  他也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