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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黑白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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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的日月双眸映照着石棋盘，黑白两色火焰在棋盘格线上静静燃烧。归溟坐在玉凳上，指尖悬在白色火焰上方，迟迟未能落下第一子。
"犹豫什么？"烛龙的声音震得棋盘微微颤动，"生死之道，落子无悔。"
归溟收回手，眉心青莲印记隐隐发烫："前辈，这真的只是盘棋吗？"
烛龙左眼（太阳）光芒大盛，照得归溟不得不眯起眼："你觉得呢？"
棋盘突然扩展百倍，化作一片星辰大海。黑色火焰化作狰狞巨龙，白色火焰变作展翅凤凰，在星空间对峙。归溟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什么棋局，分明是天地法则的显化！
"我执白，便是执掌生之法则？"归溟试探性地触碰一只白凤。那凤凰清啼一声，落在他指尖，化作一枚白玉棋子。
烛龙不置可否，龙须轻拂，一枚黑子自行落在天元位："开始吧。"
归溟凝视棋盘，突然福至心灵，将白子落在三三位。棋子接触棋盘的刹那，他浑身一颤——混沌青莲的一片花瓣无风自动，释放出一缕清气顺着经脉流入棋子。
棋盘上的星空随之变幻，白子周围群星亮起，形成一个小型漩涡。
"有趣。"烛龙轻笑，又落一黑子，"素娥当年第一手可是直接点在我的龙眼上。"
归溟额头渗出细汗。他每思考一步，都能感觉到混沌青莲在体内缓缓旋转，仿佛与棋局产生某种共鸣。当第七手落下时，异变突生——
黑子化作的巨龙突然张口，吞吃了附近三颗白子。归溟胸口如遭重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血珠溅在棋盘上，竟被黑白火焰瞬间蒸发。
"你的生之道，太软。"烛龙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生死相生，无死何来生？"
归溟擦去嘴角血迹，盯着棋盘上被吞噬的白子。恍惚间，他看到云萝消散前的画面，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涌上心头。
"不对..."他喃喃自语，"死亡不是终点..."
混沌青莲突然加速旋转，归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不再防守，而是将白子直接落在黑龙腹地！
"找死？"烛龙的黑子立刻围剿。
就在白子即将被吞没时，归溟轻喝："生源于死，轮转不息！"
那颗白子突然绽放青光，竟将周围三枚黑子染成灰白。棋盘上，白凤凰长鸣一声，从口中喷出青色火焰，反将黑龙一截尾巴烧成虚无。
烛龙右眼（月亮）微微眯起："谁教你的'往生劫'？"
"没人教。"归溟按住发烫的眉心，"只是突然明白，我的力量从来不是单纯的吞噬或净化...而是转化。"
棋局骤然加速。黑白子在棋盘上疯狂厮杀，每一次交锋都让归溟体内的混沌青莲发生变化。到第一百二十手时，青莲已经由最初的十二瓣增至二十四瓣，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出古老纹路。
烛龙突然停手，日月双眸直视归溟："看水面。"
棋盘旁的云雾散开，露出一个不大的天池。池水清澈见底，却映不出岸边的人和物。归溟凑近，只见水面下闪烁着无数光点，如同倒悬的星河。
"这是..."
"三生池，连通三生石。"烛龙的尾巴尖轻点水面，"月读命那小子不是告诉你答案了吗？"
归溟想起月读命消失前的话——"三生石在你的倒影里"。他深吸一口气，将脸贴近水面。
刹那间，池水沸腾！
无数画面如洪流涌入归溟脑海——
初代巫女素娥跪在赤城之巅，双手捧着一块晶莹石头，泪如雨下："以我巫血为引，封印此战所有亡魂记忆..."石头吸收了她的泪水，化作三生石。
画面切换。冥界之主玄冥站在忘川源头，将三生石一分为二："一半镇守记忆，一半承载希望。"较小的那块被他投入河底。
又一段记忆涌现。历代赤城巫女临终前都会来到河边，对着水面低语，将毕生记忆注入河中三生石...
最后一段记忆让归溟浑身颤抖——云萝并非普通巫女，她是素娥那半块三生石的化身！每一世轮回，她都默默守护在两界之子身边，直到这一世终于等到归溟觉醒混沌青莲...
"她...还在？"归溟猛地抬头，水面随之恢复平静。
烛龙的长尾轻轻拍打地面："三生石不灭，记忆永存。但要想让她重获形体..."龙头转向棋盘，"先赢下这局棋。"
归溟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斗志。他不再犹豫，白子如雨点般落在棋盘上。每一子都精准无比，仿佛有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在指引他。
当第二百四十三手落下时，整张棋盘突然亮起刺目白光。黑白火焰交织成一幅太极图，缓缓升空。混沌青莲在归溟体内完全绽放，三十六片花瓣同时舒展，释放出的气息让钟山都为之震颤。
"很好。"烛龙的声音罕见地带着赞许，"青莲三十六品，已有素娥当年七成火候。"
棋盘上的太极图没入归溟眉心。他感到一股清凉之力流遍全身，最终汇聚在右手食指。鬼使神差地，他将手指伸入三生池，轻轻一点——
水面荡起涟漪，一朵金红相间的曼珠沙华破水而出，静静漂浮在池面上空。
"创生之力..."烛龙的日月双眸同时大亮，"竟然自行领悟了最高法则！"
归溟痴痴地看着那朵花，在花瓣中央，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青色身影。
"云萝..."
"还差得远。"烛龙打断他的遐想，"你现在只是能创造无灵之物。要让那丫头真正复活，需要找到忘川河底的三生石本体。"
归溟急切地站起身："我这就去！"
"急什么？"烛龙一尾巴把他按回座位，"你以为天庭那些老家伙会眼睁睁看你拿走三生石？"
龙须轻拂，天池水面再次变幻，显现出忘川河底的景象——河水深处，半块晶莹剔透的石头被九条锁链缠绕，每条锁链上都刻着不同的天规律令。更可怕的是，石头周围盘踞着一条九头巨蛇，每个蛇头都戴着天庭制式的金冠。
"相柳！"归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上古时期被禹王镇压的凶神，没想到竟成了天庭的看门狗。
烛龙收回画面："现在知道难度了？"
归溟沉默片刻，突然抬头："前辈为何帮我？"
日月双眸微微眯起，烛龙的声音忽然变得悠远："很久以前，有个小巫女登上钟山，说要借我的眼睛看未来。"龙尾轻摆，"她陪我下了三天棋，输了三个赌约。"
"第一个赌约，她答应让她的孩子继承我的部分力量；第二个赌约，她承诺三生石会由合适的人唤醒；第三个赌约..."烛龙顿了顿，"她说当混沌青莲三十六品绽放时，我会看到一个值得托付的后辈。"
归溟心头一震："素娥前辈预见了今天？"
"不止。"烛龙抬头看向虚无，"她预见了'那个存在'的苏醒，预见了三界大劫。而你..."龙头凑近归溟，"是唯一的变数。"
钟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烛龙猛地抬头，日月双眸迸发出刺目光芒："来得真快！"
"怎么了？"
"天庭发现你在这里了。"烛龙语速加快，"听着，我现在送你回人间界。去找月读命，他知道怎么安全进入忘川河底。"
归溟还未来得及回应，烛龙已经张开巨口，喷出一股青色雾气包裹住他。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烛龙的传音：
"记住，三生石不仅能复活那丫头，还能解答你所有的疑问——包括素娥和玄冥真正的死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