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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完结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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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持续了仿佛千年，又似只有一瞬。
归溟跪在忘川干涸的河床上，眼睁睁看着夜昙与云萝融合的光影被混沌之识吞没。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缕飘散的银光。
"夜昙...云萝..."
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归溟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不是混沌青莲，而是更深处的、与生俱来的某种联系。
混沌之识的狂笑震动天地："完美！太完美了！三相载体主动投入我的怀抱，省去了多少麻烦！"
那团紫黑色雾气开始收缩、凝聚，逐渐形成人形轮廓。先是修长的四肢，然后是纤细的腰身，最后是...夜昙的脸？
不，不完全相同。这张脸融合了夜昙的锐利与云萝的柔美，银发中夹杂着几缕青色，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跳动着金红光点。
"归...溟..."
新生的"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突然痛苦地抱住头。紫黑色能量在她体表游走，时而占据上风，时而被体内迸发的青光逼退。
混沌之识的声音变得惊怒交加："不可能！区区人类灵魂怎能抵抗我？"
"她"猛地抬头，右眼完全变成青金色，左眼仍闪烁着紫黑光芒："归溟...动手...现在！"
归溟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如灌了铅。混沌青莲在体内沉寂如死，任凭他如何呼唤都没有反应。
"我...做不到..."
"用...这个..."她艰难地举起右手，掌心浮现一枚青紫交织的晶体——锁魂链与三生石融合的产物，"接住...记忆之刃..."
晶体划过一道弧线飞向归溟。混沌之识怒吼一声，紫黑色触手疾射而出，想要拦截。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月光屏障突然出现，暂时阻隔了触手！
"月读命？！"
奄奄一息的月读命靠在岩石上，仅剩的月之瞳流着血泪："三息...快..."
归溟跃起接住晶体。接触的刹那，海量信息涌入脑海——
他看到混沌之识的核心空间，夜昙与云萝的灵魂手拉着手在紫黑色风暴中穿行；看到被囚禁的秦广王元神，手中捧着一枚不断变换形态的钥匙；看到两个灵魂最终合二为一，新生者的眉心绽放出与归溟相同的莲花印记...
最震撼的是，他看到了混沌之识的终极目的——不是毁灭三界，而是重组天道法则，让"记忆吞噬"成为新的轮回基础！
"现在你明白了？"新生"她"的声音直接在归溟心底响起，"它要改写现实...必须阻止..."
晶体在归溟手中延展，化为一柄半透明短剑。剑身内流淌着星河般的光点，剑柄缠绕着锁魂链的纹路。
混沌之识发动了全力攻击。紫黑色能量如海啸般扑来，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开始扭曲。归溟本能地横剑格挡，却没等到预想中的冲击。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空间里。对面站着新生完整的"她"，唇角含笑，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
"这里是..."
"我们的灵魂间隙。"她轻声说，"外面一秒，这里一年。有足够的时间告别。"
归溟这才注意到，她的身体正在缓慢消散，化作光点融入短剑。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
"混沌之识必须被消灭。"她抚摸归溟的脸颊，手指已经半透明，"而唯一的方法，就是用记忆之刃刺入它的核心，同时引爆混沌青莲与锁魂链的全部力量。"
"那就让我来！"
她摇头："只有我能找到核心位置。而你..."她指向归溟胸口，"必须活着重塑三界法则。这是素娥大人最后的安排。"
归溟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已经抓不住："至少告诉我...我该叫你什么？"
她歪头想了想，忽然绽放出夜昙的狡黠与云萝的温柔交织的笑容："就叫...昙萝吧。"
纯白空间开始崩塌。归溟感到手中短剑变得滚烫，剑柄处浮现一朵小小的青紫色莲花。
"记住，当玉帝的第三只眼睁开时，用记忆之刃刺入瞳孔。"昙萝的最后话语在耳边回响，"那是混沌之识唯一的弱点..."
现实时间重新流动。
归溟看到昙萝完全被紫黑色能量吞没，但她的右手依然高举，指尖凝聚着一点青光，直指混沌之识的核心位置。
没有犹豫，归溟将全部力量注入短剑，朝那点青光指引的方向刺去！
剑锋触及混沌之识的刹那，时间再次静止。归溟感到混沌青莲在体内完全绽放，六十四品莲台缓缓旋转，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出古老的创世铭文。
"原来如此..."归溟福至心灵，"这才是混沌青莲的真正力量。"
他不再抵抗青莲的扩张，任由它吸取自己的生命力。莲台脱离他的身体，在空中与记忆之刃融合，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青紫色光柱，直插混沌之识核心！
"不——！"混沌之识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你怎么可能找到——"
光柱中浮现昙萝的身影。她张开双臂拥抱混沌之识，轻声道："与我一起，归于虚无吧。"
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声音，没有冲击波，只有纯粹的光向四面八方扩散。归溟被掀飞出去，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
凌霄宝殿中，玉帝的十二旒冕炸裂，露出布满紫黑纹路的面容。第三只竖眼疯狂转动，最终"啪"地一声爆裂，喷出紫黑色脓血...
忘川河水重新流动，血色褪去，变得清澈见底...
月读命的身体化作月光消散，只留下一颗月泪结晶落在地上...
***
归溟再次睁眼时，躺在赤城之巅。天空湛蓝如洗，远处山峦起伏，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他猛地坐起。床边站着...夜昙？不，是云萝？又或者...
银发紫眸的少女歪头看他，发间那几缕青丝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她穿着融合了巫女服与冥界战甲的新衣装，腰间别着半透明的记忆之刃。
"昙...萝？"归溟声音颤抖。
少女微笑，那笑容里既有夜昙的英气，又有云萝的温柔："嗯。不过夜昙和云萝的记忆我都保留着，你可以随便叫哪个名字。"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
"消散了？"昙萝坐到床边，"确实差一点。但月读命那家伙最后帮了一把，用月泪结晶保住了我的核心记忆。"
归溟这才注意到她颈间挂着那颗结晶，里面隐约有月光流动。
"代价呢？"归溟太了解这类法术了，"月读命付出了什么代价？"
昙萝的笑容黯淡了一瞬："永恒沉眠。他的意识散入万千月光，再也不会醒来。"
沉默片刻，归溟又问："混沌之识..."
"彻底消灭了。连带它在天庭和冥界的所有分身。"昙萝望向窗外，"玉帝...或者说被混沌之识寄生的那个傀儡已经崩解，现在由紫微大帝暂代天帝之职。"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物："对了，秦广王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那是一块残缺的玉佩，正好与归溟脖子上挂的那半块吻合。
"秦广王还活着？"
"勉强算是。"昙萝做了个鬼脸，"他的元神受损严重，现在由楚江王暂代冥界之主。他说...这玉佩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完整遗物，当年被混沌之识刻意分开。"
归溟将两半玉佩拼在一起。缝隙消失的刹那，一段尘封的记忆浮现——
素娥与玄冥并肩站在赤城之巅，怀中抱着两个婴儿。他们将玉佩一分为二，分别挂在两个孩子颈间。
"无论轮回多少次，你们终会重逢。"素娥亲吻婴儿的额头，"届时，三界将迎来真正的平衡..."
记忆消散。归溟抬头，发现昙萝正凝视着他，紫眸中含着泪水。
"你想起来了？"她轻声问，"我们三个的约定..."
归溟伸手擦去她的眼泪："不止这一世的约定，还有前世，前前世..."
昙萝破涕为笑，突然拉起他的手："来，有人想见你。"
赤城广场上，归溟见到了意想不到的身影——颜蘅和三七正在帮忙熬制汤药，周围是受伤的巫女和冥界阴兵。
"爹！娘！"
颜蘅转身，汤勺掉在地上。她冲过来抱住归溟，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傻孩子...就知道你会搞出这么大动静..."
三七站在一旁，难得露出笑容："回来就好。"
原来在最终决战时，混沌之识控制的天庭军队曾试图攻击奈何桥，是颜蘅和三七带领冥界众阴差死守，才保住了轮回要道。
"现在两界通道正式开放了。"三七拍拍归溟的肩，"多亏你那个小朋友..."他指了指昙萝，"她现在可是两界特使，专门负责协调阴阳事务。"
夜幕降临，归溟独自登上赤城最高处。远处忘川河水静静流淌，倒映着满天星辰。
昙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递给他一碗热汤："尝尝？按娘亲的配方熬的。"
归溟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鼻子一酸："孟婆汤..."
"改良版。"昙萝笑道，"加了赤城山上的晨露，能让人做美梦。"
两人并肩看了一会儿星星。昙萝突然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归溟望向冥界方向："月读命为我们付出太多。我想去找回他的意识碎片，哪怕花上千年万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昙萝变魔术般掏出一卷竹简，"巧了，紫微大帝刚批准成立'三界巡案司'，专门处理混沌之识留下的后遗症。首任巡案使...你猜是谁？"
归溟笑了。他伸手握住昙萝的手，两人的印记同时亮起——他眉心的青莲与她腕间的紫莲交相辉映，在夜色中如同指引归途的明灯。
星河璀璨，忘川长流。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