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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双子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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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夜昙猛地后退，锁魂链哗啦作响，"我是...玄冥之女？"
月读命没有回答。他径直上前，抓住夜昙的手腕一翻。夜昙挣扎间，袖口滑落，露出内侧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莲花印记——与归溟眉心的混沌青莲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偏紫。
归溟胸口如遭重击。记忆迷宫中看到的画面重现：两个婴儿被同时放入忘川，一个银发金瞳，一个银发紫眸...
"这不可能！"夜昙甩开月读命，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动摇，"我是第七殿执法者，从小在冥界长大，我的父母是..."
"秦广王麾下的阴将？"月读命冷笑，"那你解释下，为何你能与混沌青莲共鸣？为何你的锁魂链会主动保护归溟？"
夜昙的紫眸剧烈闪烁。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锁魂链，那链子却像有自我意识般，轻轻缠上归溟的手腕。
归溟注视着夜昙，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不是今生相识的那种熟悉，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触夜昙手腕上的印记。
"啊！"夜昙痛呼一声，印记突然亮起刺目紫光。
归溟眉心的青莲也随之绽放。两股光芒在空中交织，竟形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案。悬浮在归溟另一只手中的云萝光球受到牵引，自动飞入太极图中央的阴阳鱼眼位置。
天地骤然变色！
夜之国度上空，日月同现。月光银白，日光金黄，而太极图释放出的紫青色光芒如利剑刺破苍穹。三色光交织成螺旋光柱，直冲三十三天外。
"三相之力..."月读命仰头惊叹，"素娥姐姐，你果然算无遗策！"
光柱中，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纷飞。归溟看到素娥的身影浮现，她双手结印，将什么东西封入时间夹缝...
"记忆库！"月读命大喊，"素娥把真相藏在时间里！归溟，快用青莲接引！"
归溟福至心灵，引导混沌青莲之力射向光柱。夜昙的锁魂链和云萝的光球也自动释放能量，三股力量完美融合。
光柱中央出现一道门。
不是普通的门，而是由无数旋转的记忆画面构成的门扉。门前站着素娥的虚影，她微笑着看向三人，目光尤其在夜昙身上停留良久。
"当三相汇聚，真相自现。"素娥的声音跨越时空传来，"孩子们，看仔细..."
门开了。
***
映入眼帘的是洪荒初开的景象。清浊二气尚未完全分离，天地间漂浮着一团混沌光芒。那光团没有固定形态，却给人一种"正在观察"的诡异感觉。
"混沌之识。"素娥的解说声在背景中响起，"创世之初就存在的原始意志。它没有善恶，只渴望认知一切。"
画面变换。混沌之识开始吞噬周围的生灵记忆，每吞噬一份，它就多出一分"人性"。渐渐地，它学会了模仿、欺骗，最后是...取代。
"它取代了西王母座下的青鸟，潜伏三千年；它取代过东海龙王，统治水族八百载；最后一次，它盯上了..."
画面跳到凌霄宝殿。玉帝正在批阅奏章，突然捂住额头。当他再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紫黑光芒。
归溟倒吸一口凉气。这与九天玄女带回的情报完全吻合！
"但混沌之识有个致命弱点。"素娥继续道，"它无法理解'牺牲'这种纯粹的情感。当玄冥发现真相时，我们设下陷阱..."
新的画面展示素娥与玄冥的计划。他们将混沌之识一分为二，分别封印在两块三生石中。但这样做需要付出代价——一个纯正的冥界之子和一个融合巫女血脉的冥界之女作为容器。
"归溟承载混沌青莲，负责净化；夜昙执掌锁魂链，负责约束；云萝作为三生石化身，负责记忆调和。"素娥的声音渐渐微弱，"只有当三相合一，才能彻底..."
画面突然中断。光柱剧烈摇晃，记忆库开始崩塌。归溟感到一股可怕的威压从天而降，仿佛有什么存在正愤怒地注视着这里。
"玉帝察觉了！"月读命大喊，"收回力量！快！"
三人急忙切断能量连接。光柱消散的刹那，一道紫黑色雷霆劈在刚才的位置，将地面炸出深不见底的裂缝。
夜昙跌坐在地，面色苍白如纸。她盯着手腕上已经完全显现的紫莲印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所以我一生的记忆都是假的？秦广王抚养我，只是为了..."
"不全是。"月读命难得严肃，"你确实有部分记忆被修改过，但秦广王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素娥姐姐将你托付给冥界，是因为只有在那里，你的锁魂链才能吸收足够的'死'之气，平衡归溟身上的'生'之力。"
归溟仍沉浸在震撼中。他看向手中云萝的光球，发现它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人形，依稀能辨认出云萝的轮廓。
"归溟..."云萝的声音轻如耳语，"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们必须..."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夜之国度的天空突然裂开，无数天兵天将驾云而下。为首的是九天玄女，但她的状态明显不对——战甲破碎，嘴角带血，手中玉壶只剩一半。
"走！"她冲下方喊道，"玉帝派出了五方雷帝！"
话音刚落，五道颜色各异的雷霆劈落。月读命急忙展开月华屏障，却只挡住三道。剩下两道直奔归溟而去！
夜昙的反应快得惊人。她闪身挡在归溟面前，锁魂链舞成光幕。雷霆击中锁魂链，爆发的能量将周围一切掀飞。
归溟抱住云萝的光球，被冲击波推到数十丈外。他挣扎着爬起，看到夜昙单膝跪地，嘴角渗出紫色血丝，但依然死死撑着锁魂链。
"夜昙！"
归溟想冲过去，却被九天玄女拦住："没时间了！紫微大人让我告诉你，冥界忘川已经开始倒流，如果不在子时前重组三生石，混沌之识就会突破封印！"
"但云萝还没恢复！"
玄女从怀中取出一块紫色晶石："紫微大人用半数修为凝成的'紫府元晶'，可以暂时稳定她的形态。"
归溟接过晶石，按在云萝的光球上。晶石融化，光球迅速凝实，很快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云萝小人，蜷缩在他掌心。
"归溟..."小云萝睁开眼，"我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前往忘川源头..."
夜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来不及了。"
她拖着锁魂链走来，身后是被暂时击退的五方雷帝。更远处，天庭大军正在集结，旌旗遮天蔽日。
"从这里到忘川源头，至少要穿过七重冥界关卡。"夜昙擦去嘴角的血，"而我们现在被天庭和冥界同时通缉。"
月读命突然笑了："常规方法当然来不及。"他摘下眼罩，露出那只坍缩的月之瞳，"但别忘了，我是掌管'夜'的神明。"
他双手结印，月之瞳中射出一道银光，在众人面前打开一条星光隧道："月影之路，直达忘川源头。但代价是..."
"我知道。"归溟打断他，"又要借走我的记忆？"
"不。"月读命罕见地严肃起来，"这次是我的记忆。"他看向夜昙，"准确地说，是我们三个共同的记忆。"
夜昙皱眉："什么意思？"
"月影之路需要'羁绊'作为路引。"月读命解释道，"而你们三个，前世是血脉相连的兄妹，今生是命运纠缠的同伴。只有献祭这份羁绊的记忆，才能打开通道。"
归溟和夜昙对视一眼。前者眼中是坚定，后者则充满复杂的挣扎。
"我拒绝。"夜昙突然说，"如果失去记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拯救三界？"
小云萝却从归溟掌心飘起，轻触夜昙的脸颊："不会完全失去...只是暂时遗忘...等一切结束，记忆会回来的..."
夜昙紫眸中的抗拒渐渐软化。她看向归溟："你相信她？"
"我相信的不仅是她。"归溟伸出手，"还有你。"
夜昙沉默良久，终于将手覆在归溟手上。小云萝也加入进来，三人的手在月读命面前叠成一座小塔。
"准备好了？"月读命问。
归溟点头。月读命便一掌拍向三人交叠的手，月之瞳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
"以月为证，以影为路，以记忆为价，开！"
星光隧道骤然扩大，将四人吸入其中。最后一刻，归溟看到九天玄女转身迎向追兵，她破碎的战甲在月光下如蝶翼般闪烁...
***
穿过月影之路的感觉，就像被拆解成无数粒子又重组。归溟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血黄色河流的岸边。河水静谧得诡异，水面没有一丝波纹。
"忘川源头..."夜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还是第一次来。"
归溟转身，看到夜昙正扶着小云萝。后者的身形已经恢复到正常人大小，只是依然半透明。
"月读命呢？"
"在这里。"虚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月读命蜷缩在一块岩石旁，月之瞳完全失去了光彩，"记忆抽取比预想的要多...我需要...休息..."
归溟刚要上前，忘川水面突然沸腾。一个巨大的漩涡形成，从中心升起一座白骨祭坛。祭坛上放着半块晶莹剔透的石头——正是三生石的另一半！
"来了..."小云萝飘向祭坛，"归溟，夜昙，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夜昙却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等等。"她紫眸锐利地扫视四周，"太顺利了。天庭和冥界怎么可能不设防？"
仿佛回应她的质疑，忘川河水突然分开，走出九个身影——十殿阎罗中的九位，唯独缺少秦广王。
"夜昙，你太让我失望了。"为首的楚江王冷声道，"身为执法者，竟敢背叛冥界！"
夜昙的锁魂链自动防御，在她周身盘旋："背叛？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混沌之识不能完全消灭。"楚江王抬手，忘川水化作无数利箭指向三人，"我们需要它的力量来维持轮回平衡！"
归溟终于明白过来："你们...一直在利用混沌之识？"
"聪明。"楚江王冷笑，"就像素娥和玄冥利用你们三个一样。现在，交出三生石！"
九殿阎罗同时出手。忘川水箭如暴雨倾盆，夜昙的锁魂链舞得密不透风，但仍被几支水箭穿透肩膀。紫色血液洒在祭坛上，竟让三生石微微发亮。
"夜昙的血能激活三生石！"小云萝惊呼，"归溟，快！"
归溟冲向祭坛，却被一道水墙拦住。眼看夜昙就要支撑不住，月读命突然挣扎着站起，将最后一丝月华之力注入归溟体内：
"记住...真正的敌人不是他们..."
混沌青莲疯狂旋转，归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遍全身。他纵身一跃，冲破水墙，终于来到祭坛前。
三生石近在咫尺，但当他伸手去拿时，一只苍白的手从祭坛下方伸出，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广王的脸缓缓浮现，眼中跳动着熟悉的紫黑色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