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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噬缘之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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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封印的是邪魔?不,那是我等了三千年的人。"
三七离开的第七日,冥府下了一场红雨。
血色的雨滴落在忘川河面,荡开一圈圈涟漪,像是无数叹息。我站在奈何桥头,望着地狱入口的方向,掌心紧握着那枚护心符。
老孟婆拄着拐杖走到我身旁:"别看了,修补封印至少要七七四十九天。"
"她答应过会回来。"我摩挲着玉佩上渐渐褪色的咒印,"这次我不会再让她一个人面对。"
老孟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丫头,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猛地转头:"什么意思?"
她避开我的目光,拐杖轻点地面:"陪老身去个地方。"
我们穿过熙攘的鬼市,来到冥府最偏僻的一角——这里立着一座小小的祠堂,门楣上刻着"赤城"二字。
"这是……"
"曼珠的衣冠冢。"老孟婆推开门,灰尘簌簌落下,"也是她当年封印噬缘魔的地方。"
祠堂内只有一方青石供桌,上面摆着个褪色的红木匣子。老孟婆颤抖着手打开匣子,取出一卷残破的竹简。
"看看吧,真正的《赤城秘录》。"
竹简展开,记载的内容让我浑身发冷——
"天历六千三百年,赤城巫女曼殊与噬缘魔定下血契:以己身镇魔三千年,换恋人颜蘅轮回转世。期满之日,若情缘未断,则魔消缘续;若情缘已断,则魔出缘灭。"
我的手剧烈颤抖:"所以……噬缘魔和三七……"
"不是三七,是曼殊。"老孟婆叹息,"曼珠是她这一世的名字。当年她为救你,不仅献祭魂魄,还与魔定契。如今三千年期满,噬缘魔要的从来不是破封而出,而是……"
"而是她。"我喉咙发紧,"所以他才说'等你'。"
老孟婆点头:"那棺椁上的'永不相负',是曼殊刻给噬缘魔的承诺。她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
我脑中轰然作响,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青铜门前,红衣少女对黑袍人轻笑:"等我回来。"
忘川河畔,孟婆对引魂使说:"这次换我来护你。"
还有……地狱底层,噬缘魔那句意味深长的"你们等着"。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精心编织的局。
"不对。"我突然抓住老孟婆的手,"如果契约是真的,为什么噬缘魔要杀曼珠?为什么陆吾要拆散我们七世?"
老孟婆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
"当年城破,噬缘魔亲手杀了曼珠!"我急切道,"如果他真要等她,为何……"
话未说完,祠堂外突然传来巨响!
我们冲出门,只见地狱方向腾起一道血色光柱,无数亡魂在光中哀嚎着灰飞烟灭。光柱顶端,隐约可见三七的身影——她银发尽白,眉心赤金纹路碎裂,正被一股黑雾缠绕着拖向深渊!
"三七!"
我拔腿就跑,却被老孟婆死死拽住:"别去!那是噬缘魔在收债!"
"放开我!"我挣开她的手,护心符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她骗我也好,定契也罢,我只要她活着!"
红光中,竹简上的文字突然扭曲重组,浮现出隐藏千年的真相——
*"契约附加:若颜蘅七世不忘曼殊,则血契作废。"
原来如此!
噬缘魔早知曼殊会违约,所以让陆吾篡改天规,就是要确保我们七世相忘。而这一世,当我们终于记起彼此,契约就失效了——所以他必须亲自来收取代价!
"来得及!"我咬破指尖,在护心符上画出赤城巫女的符纹,"老孟婆,帮我打开地狱通道!"
她深深看我一眼,拐杖重重顿地:"以孟婆之名,开!"
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我纵身跃入。下坠中,耳边响起曼殊当年的话语:"颜蘅,记住,彼岸花开时,我会回来。"
这一次,换我来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