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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彼岸归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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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要坠入深渊,我便让这深渊开满彼岸花。"
地狱的裂缝如一张巨口,将我吞噬。
下坠的过程中,护心符的红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血线,无数记忆碎片从四面八方涌来——
第一世,城破那日,曼殊的白衣染血,她在我耳边轻语:"记住我。"
第二世,我跪在三生石前,用指甲一遍遍刻下她的名字,直到指骨尽碎。
第三世、第四世……每一世,我都忘记了她,却又在冥冥中寻找着什么。
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睁开眼,发现自己落在了一片花海中——
金色的彼岸花,无边无际,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
花海中央,三七被黑雾缠绕着悬浮在半空,银发如瀑垂下,眉心赤金纹路已经碎裂大半。在她对面,噬缘魔的身影从黑雾中浮现,不再是可怖的怪物模样,而是一个面容苍白的黑袍男子。
"你终于来了。"他看向我,眼中竟带着几分悲悯,"比我想象的慢了些。"
"放开她!"我握紧护心符,红光化作长剑。
噬缘魔轻笑:"三千年了,你们还是这样……"他抬手轻抚三七的脸颊,"明明是她违背契约,你却要来救她?"
三七艰难地睁开眼:"颜蘅……走……"
"不走。"我斩出一道剑气,金色彼岸花随着剑光飞舞,在空中凝成锁链缠向噬缘魔,"这次我们一起回去。"
噬缘魔挥袖震碎花链,却突然闷哼一声——三七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他脸上!
"以吾之名,收!"
血雾化作无数细小的赤金符文,如活物般钻入噬缘魔的皮肤。他痛苦地嘶吼,身形开始扭曲:"曼殊!你竟敢——"
三七挣脱束缚,跌入我怀中。她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体温正在迅速流失:"护心符……给我……"
我急忙将玉佩递给她。她将护心符按在噬缘魔心口,轻声道:"归墟。"
刹那间,整个地狱剧烈震动!金色花海翻涌如浪,噬缘魔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深渊,无数青铜锁链从地底伸出,将他拖向深处。
"不!"她死死抓住三七的手腕,"我们说好的……三千年后……"
三七眼中含泪:"对不起,我选她。"
噬缘魔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复杂得令人心惊:"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颜蘅,你根本不知道她为你付出了什么……"
话音未落,锁链猛地收紧,将他彻底拖入深渊。
震动停止,花海恢复平静。三七瘫软在我怀里,眉心纹路已经消失殆尽。
"结束了?"我颤抖着擦去她嘴角的血迹。
她虚弱地摇头:"只是暂时封印……护心符的力量用尽了。"
我这才发现,玉佩已经化作粉末从她指间流逝。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
"怎么回事?!"
"血契反噬。"她勉强笑了笑,"我违约了,总要付出代价。"
远处传来锁链崩裂的声音,深渊中黑雾再次翻涌。三七抓紧我的衣袖:"听我说……赤城祠堂的匣子底层,有逆转契约的方法。但要找到'彼岸归墟',那里有……"
她的身体越来越淡,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不!不许走!"我死死抱住她,"你答应过要回来的!"
三七的指尖抚上我的脸,触感已经如雾气般虚幻:"记得吗……'彼岸花开,永不言弃'……"
最后一丝温度消散在怀中,她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被风吹向花海深处。
我跪在原地,手中只剩下一枚银钗——那是她平日束发用的,钗头是一朵小小的金色曼珠沙华。
"三七……"
一滴泪落在银钗上,突然,整片花海亮了起来!
无数金色彼岸花脱离枝头,在空中汇聚成一条光河,流向地狱某个方向。花河中隐约浮现出三七的身影,她回头看我,嘴唇开合:
"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