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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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有什么心事吗？”
新开的西餐厅里，乔琼玉笑容优雅，熟练的刷卡点单，在等菜时注意到了儿子的心不在焉，有些担心的蹙起眉问。
乔山远回过神，沉默了良久才摇摇头：“没事啊妈，我就是饿了。”
服务员上了几份摆盘精致但看上去分量很少的菜，是乔山远没尝试过的意大利改良菜，味道和普通的水果沙拉没什么区别，他瞥了一眼菜单，价格倒是贵的惊人。
“你之前说想吃点没吃过的，这里刚好新开了一家餐厅，不合胃口吗？”乔琼玉见儿子没动过几口，还以为他不喜欢。
乔山远忙用叉子叉了一勺意大利面，“我挺喜欢的，好久没吃了。”
乔琼玉这才笑了：“你刚就说饿了，多吃点，不够咱们再点。”
等母子俩都吃了个半饱，乔琼玉才轻声道：“前几天薄老师给我发了你的成绩，阿远，妈妈没想到你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乔山远喝了口果汁：“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从来就对我不抱期望。
乔琼玉却说：“但是妈妈很高兴，你之后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吗？”
他愣了良久，倏而笑了，问她：“薄星回跟您说了什么？”
三天前乔琼玉还没出差回来，乔山远的期中考成绩是以短信的形式发到她手机上的，乔琼玉已经习惯了自己儿子常年倒数的成绩，也没怎么管它，只匆匆看了一眼，结果却被那个进退步＋72引去了目光。
她反复确认了乔山远的排名后给薄星回打了电话，那时候薄星回刚下课，嗓音有点哑，语气里也不带什么感情：“你好，乔山远妈妈。”
“你好薄老师。”乔琼玉应道，“我看了我们家阿远的成绩，他是进步了七十二名吗？”
“是的，乔山远同学这次考得不错，是我们班进步最大的学生。”
乔琼玉和乔山远一样，自小学就没停过有什么老师表扬她儿子，一时间也有点愣了：“那薄老师，他最近学习状态怎么样。”
薄星回道：“学习听认真的，作业也有按时完成，就是有些找不着方向，我是建议他课外能再巩固一下基础的知识……”
乔琼玉很少关心乔山远的学习，却一向配合老师的教育，她听薄星回简单的说了一下乔山远接下来可行的学习计划，又听薄星回说家长要多关心青春期少年的心理健康，有些羞愧。
“是是是，谢谢薄老师，那真是麻烦你了。”
“职责所在。”薄星回仍旧是淡淡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乔琼玉意识到自己已经占据了人家快半个小时，道谢后就挂了电话，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
乔山远这段时间一直都有按时完成作业，而她身为母亲对此却毫不知情。她在潜意识里仍旧把乔山远当成小孩子，但是乔山远已经十四岁了，在古代都能成亲的年纪，会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想法，会把自己和家长隔离开来，会不愿意告诉她很多事情。
乔琼玉要和乔山远多沟通。
思及此，乔琼玉弯了弯眼睛，她已经三十七岁了，笑起来仍旧是明艳动人的，“薄老师很关心你的成绩，他建议我课外给你找个老师系统的补习一下之前的知识。你虽然落下了不少功课，但都是初中最基础最简单的内容，只要用点心，到期末考试前进步一百名是没有问题的。”
乔山远是不相信薄星回会这么说的，但他面对的是乔琼玉，因此只能笑着回答。
“我都听您的。”
*
乔琼玉给乔山远找的是一对一家教，每周六补习数学和英语，下午一点上课八点才结束，乔山远难得配合。他平时周末基本不写作业，白天和阮许连麦打游戏，晚上就约人出去打球，偶尔去看场电影。乔琼玉没给他报过补习班，所以这对于乔山远来说还是个比较新奇的经历。
家教老师看了他以往的试卷，帮他分析错题。乔山远每次烦的上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在心里默念：这是乔琼玉几百块钱三小时请过来的老师，要忍住忍住，不能跟钱过不去。
第一个教英语的老师还是个大学生，很温和的大姐姐，给乔山远讲题的时候也很耐心，但乔山远面对女老师总是会有点不太自然，上了两节课后就换老师了。
教数学的老师今年刚满三十岁，典型的不修边幅理工男生，每次来上课穿的都是衬衫，课下会和乔山远开开玩笑，但讲题思路清晰明了，是乔山远上着比较舒服的那种。
换了的英语老师是临城师范大学英语专业毕业的，一节课比数学老师还要贵五十。每次来乔山远家里上课的时候都会带一本全英文的课外书，乔山远做题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偶尔聊一聊关于这本书的题外话，课后会把书借给乔山远看一周，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得懂。用这位老师的话来说，那就是天天看英文听英文，耳闻目染后水平也会显著提高。
效果是非常显著的，才短短一个月，乔山远就又在月考里进步了五十多名，速度之快让阮许叹为观止。
所有人都说乔山远变化很大，但乔山远自己倒是不这么觉得，很多事情一旦坚持久了就会变成一种习惯。
很快就入了冬，弦溪中学的冬季校服分两种，一种是大棉衣运动服，一种是在室内穿的加厚加绒卫衣外套。乔山远去年是打死不肯穿大棉衣，冷风刮脖子也只穿卫衣，今年他不需要乔琼玉提醒，自觉的就把棉衣拉出来洗了。
为了风度不要温度这种事，干过一回他就后悔了。
这边冬天是不下雪的，今年也不例外，在今年年底，弦溪初中部组织初二进行了一场篮球比赛，乔山远对上二十班黄毛，把他打得心服口服。虽然结果他们才拿了第三，乔山远用实力证明他就算好好学习了，威严也依旧在。
元旦一来天气就更冷了，乔琼玉没再元旦给乔山远安排补课，他就和阮许他们出去浪，市里新开了个冰雕展，展品倒是没什么意思，大冷天的吃冰激凌才叫刺激。
“乔哥，”阮许戴着一顶看上去很滑稽的毛线帽，“你今年过年怎么安排啊。”
乔山远哈出一口白气：“看我妈怎么安排吧，去我外婆家那边走亲戚，然后应该就没了。”
周纸航说：“那乔哥你家亲戚算少的，我家每次走亲戚都要从大年初一走到正月十五还走不完，一群小屁孩烦都烦死了，才那么点大就绕着我要红包。”
阮许和秦圆发出无情嘲笑。
笑完阮许又说：“雁钟山那边开了一家滑雪场，我爸妈今年寒假打算带我去，你们有兴趣吗？”
“什么滑雪场，我们这边又不下雪。”
“人工降雪嘛，是我爸的一个合伙人开的，有没有兴趣？”
“不去不去，过年哪哪儿人都多，不想去人挤人。”
“诶贵宾区啊，人很少的，还有专门教练。”
乔山远拒绝的干脆：“不去。”
“天哪。”阮许不解，“那你在家干嘛呀？”
乔山远就对他笑：“学习。”
阮许：“……”
元旦假期回来之后，他们就正式进入了期末复习阶段，这次的期末是九校联考，难度会比期中考试稍微大一些。成绩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放寒假了，乔山远的成绩比他预期的还要好一些，他考出了倒数两百名，成功进入年级正数行列。
为此，阮许敲诈了乔山远一顿烤肉。
过年的时候果然和往常一样无聊，乔琼玉只在家待到初四就回去上班了，乔山远算了算，他还有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去玩。
于是他就像约阮许打球，但又转念一想阮许一家全去雁钟山的度假村玩儿去了，周纸航忙着走亲戚，秦圆也和家人旅游去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打了两天游戏，把之前掉下来的段位打上去，就收到了张云沁的信息。
乔山远算了算，上一次给她发信息还是除夕发春节祝福的时候，张云沁是来问他假期有没有时间帮忙出一期黑板报，因为宣传委员出去旅游，学校又临时下发了通知。
他答应了，站在衣柜前精挑细选半天后穿了校服。
自从那件事之后，乔山远在学校和张云沁的交流明显少了，张云沁是刻意避着他，乔山远则是不想勾起不太好的回忆。
像这样一个教室两个人的场景，已经过去了很久。
出完板报后他们也没什么话聊天，乔山远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张云沁送上车，他们在十字路口分别，乔山远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新的学期开始了。
生了二胎的陈玉平老师明显发福，但她依旧笑眯眯的站在讲台桌上，和很久不见她的家长们问好，和很久不见的同学们聊假期过得怎么样，见到乔山远的时候还摸了摸他的头。
开学班会的时候，台下有女生问起薄星回，陈玉平就回答：“薄老师本来就是过来代课，现在已经回高中部教书了，你们很喜欢他吗？”
同学们拖长了语调回答：“喜欢——”
陈玉平：“那这样我可是要生气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依旧是笑着的，学生们喜欢年轻帅气的老师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是薄星回。
同学们又改正：“可我们也很想你啊——”
乔山远抿着唇看向窗外，今天是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校园里还很热闹，他却觉得很没有意思。
阮许在寒假里学会了滑雪，每天都在微信群里发视频，拍照角度比老大爷还要老大爷，乔山远每次能吐槽他八百遍。
新学期开始一个月了，乔山远渐渐适应了陈玉平的讲课节奏，他以前不听课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讲课方式对于学生有什么影响，他听惯了薄星回上课，两个老师上课方式不一样，一时间他还有点不太习惯。
他偏科其实还是挺严重的，理科平均分远高于文科平均分，和其他男生一样，英语一直都是乔山远的弱项，到现在也只是堪堪过及格线十几分而已。许多人都说初中英语简单，乔山远却觉得自己学的头疼。
乔山远有时候会想起薄星回，他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自己的期末和返校考试成绩，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那自己就已经证明薄星回先入为主的看法是错误的。
他是可以坚持的。
初二一共有八百个人，乔山远在新学期第一次月考考了五百名，得到了很多老师的奖励。
弦中太大了，乔山远只在上某节体育课的时候偶遇薄星回，操场在学校小超市的旁边，薄星回买了纸和笔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被乔山远给拦住了。
“你停下来干什么……薄老师好。”阮许本来还纳闷呢，抬头的时候话就拐了个弯。
薄星回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风衣，他皮肤白，眉眼精致温柔，却自带拒人的冷淡，浅色的瞳仁看下来的时候是没什么感情的：“你们好，有什么事吗？”
“薄老师，你知道我月考成绩吗？”
薄星回老实回答：“不知道。”
乔山远抬起头，笑的很猖狂：“我考了段五百名呢。”
哦，薄星回点点头，“很厉害，继续加油。”
乔小同学有点纳闷，为什么薄星回这么一副不关心的样子，难道是这个成绩还没有震慑到他？这么想着，乔山远就又说：“我还会更好的。”
“好，去上课吧。”
阮许就接到：“好的那薄老师再见！”
“嗯。”
等阮许把乔山远拉走、薄星回也走到教学楼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的时候，乔山远才莫名其妙的看了阮许一眼：“你拉我走干什么？”
“乔哥，你知道吗。”阮许语气认真，“你刚才那样子不像是跟前班主任说自己的月考成绩，像是跟他约架。”
乔山远：“……”
话是这么说，但阮许又感觉和薄星回说过话的乔山远有哪里不太一样。
就好像……突然又斗志满满了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