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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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高一刚入学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乔山远前一个月都很忙。排座位的时候他和安衾是同桌，坐在靠走廊的那组，安衾还当上了团支书，常常有很多会议要开。
课程也比初中要多，高一要上十几门课准备学考，乔山远每个课间都在写作业，他平时补作业的速度就挺快，所以能在第二节晚自习之前写完作业，甚至还有时间预习和复习。梁逡就惨了，开学才两个星期，他已经在等宿管阿姨查完寝后打手电补作业了。
抛开别的不说，弦溪中学本身也是重点中学，对学习这一块还是抓的很严的，不然也对不起每个学生几十万的学费。虽然初中部混子是多了点，但高中和初中完全不一样，从氛围就可以看出来。
两周后考了一次试，弦中老师非常恶心，占用晚自习时间进行全段模拟考，考完了还不准写作业。导致那天晚上补作业的人数飙升。成绩是第二大周返校后出的，一个年段六百人，乔山远考了四百名，他对自己的成绩挺有把握的，但没想到又跑到了倒数的行列里。
八班整体水平都不错，有十几个人考进了前两百名。乔山远物理和数学的名次都挺漂亮，一向是弱项的英语也没有拖后腿，考了107分，而最要命的是化学成绩，只比及格线高了十分。
乔山远有点头疼，也有点自闭。
更让他自闭的是八班化学总成绩排在年段第五，乔山远是属于拖后腿的那一堆。还有刚刚接触的政治，乔山远考试前一天背书到半夜，第二天还是差点不及格。
除了化学和政治，乔山远其他成绩都算正常发挥，数学是超常发挥，段排名第9，收获了数学老师的独家关爱和政治老师的办公室会谈。
政治老师是个很有资历和经验的老教师，可以感觉出考得差的学生大部分都还不适应高中的学习节奏和学习方法。况且这毕竟也不是一次正规的月考，只是检测一下高一新生两个星期内学到了什么东西而已，因此只是让乔山远多看看书、分析分析题目就放他走了。
至于化学老师……薄星回根本就没来找他谈话。
安衾的排名比乔山远还要低，但主要是因为她偏科太严重，在她政史地三科都考进年段前两百的情况下，数学物理化学平均分五十直接把她排名拽下去，所以论自闭，她比乔山远还严重。
“太难了，我中考理科还有三百分的，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安衾气的拆了一包薯片，递到乔山远身边：“吃吗？”
“谢谢。”乔山远只拿了一片，“太难了，我中考史政还有八十多分，现在怎么只有六十分了。”
安衾说：“可是你数学好啊，理科分数高很容易拉分的。”
这话有道理，但乔山远还是要谦虚一下，“但是理科竞争压力大。”
这话也挺有道理，所以安衾说：“那咱俩都不容易。”
达成意识统一后，安衾拍了拍坐她前面的周月白，右手递出薯片袋：“吃吗？”
周月白回过头，乔山远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她眼眶还有点红：“谢谢，我不吃。”
安衾皱着眉：“你怎么了？”
“没，没事儿。”周月白说着就要转回去。
乔山远已经掏出笔写作业了，听到旁边安静了一下，问：“怎么了？”
安衾看了前面一眼，周月白的头埋在手臂里，看上去像是在睡觉，就压低了声音：“考差了，心情不好。”
看乔山远眼神依旧疑惑，安衾就说：“她初中成绩就不太好，是录取线最后一名进我们学校的，这次考了第591，昨天在寝室就哭过一回。”
乔山远了然，寻思着周月白这心态好像不太好。又见安衾拿出一本草稿本，封皮上印着她爱豆的照片，默默转回来继续写作业。
这天午休刚结束，于兰芝提着一袋东西进来了，是前两天拍完照刚做完的校牌，安衾去帮她发校牌，在里头翻翻找找第一个挑出了乔山远的那一捆，啧道：“长得好看也太吃香了吧，证件照都能拍的跟海报一样。”
于兰芝说着就要去找她的：“给我看看你照的怎么样？”
安衾条件反射护住：“不行，我那天没洗头，拍出来巨丑。”
“谁还不是，我感觉我脸都歪了。”于兰芝抱着要丑一起丑的心态非常肆无忌惮。
“我不给！鱼篮子你抢劫吗？”安衾瞪了她一眼，被于兰芝糊了一脸头发，毫无形象。
安衾：“……”
于兰芝：“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安衾说乔山远校牌照的好看，但是乔山远还是觉得丑，一想到自己接下来三年都要在胸口戴着这玩意儿，他就又自闭了。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化学，薄星回只在上课前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一笔带过之前那次考试，然后就开始讲新课。安衾一边叫苦一边从抽屉里抽出化学书，因为讲新课意味着要写新的作业。弦溪中学的化学作业也特别让人难受，就算薄星回没有额外加作业，两本练习册上的课时内容也足够乔山远写一节晚自修。
一想到自己糟糕的化学成绩，乔山远还得打起精神来认真听课，但他越是想认真听就越是听不进去。这是午后的第一节课，是午休结束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乔山远看黑板看着看着脑袋就垂下来了。
薄星回上课没有到处游走的习惯，除非是监考，不然他一般不怎么会走下讲台，今天讲的又是非常枯燥的物质的分散系理论课，放眼望去整个班级，不止乔山远，还有不少人都昏昏欲睡。
他打了个哈欠拿起水杯打算喝口水，安衾就给他递了一个圆圆的绿色小瓶子，低声问：“你要用吗？”
“什么东西。”乔山远同样压低声音，只是那个瓶子太小了，只有一个手指关节长，乔山远还没看清楚，安衾就拧开瓶盖，一股刺激的味儿直冲天灵盖。
安衾说：“风油精。”
乔山远不大放心：“有用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乔山远将信将疑的抹了一点在太阳穴上，那感觉简直就是——外力强行刺激皮肤打起精神，但灵魂和大脑依旧被困意支配。
“怎么样？有效果吗？”安衾又问。
乔山远：“太好用，爱了爱了。”
薄星回站在讲台上翻过一页教案，头也不抬：“乔山远安衾不要讲话。”
虽然不知道薄星回是怎么看见的，乔山远还是把目光放回课本上，并悄悄的翻了个白眼。
*
薄星回下课后先去饮水机接了杯水，他的办公室在走廊最深处，离八班还挺远。弦溪中学这几年有很多年轻的教师，都被放到高一锻炼，年纪相仿的老师总是有很多话题，以充实一下无聊的教学生活。
比较稀奇的是，高一理科组办公室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二十几个老师有八成都是女老师，因此有人说薄星回误入盘丝洞。
但薄星回平时在办公室都很冷淡，他极少加入同事之间的话题聊天，只有在谈工作的时候会说上几句。不过越是高冷就越是有挑战性，而且这几年这种气质寡淡的冰山美人非常受欢迎，薄星回说不上是人见人爱，也能算是焦点人物。
“薄老师，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说话的是隔壁九班的物理老师，叫舒裙，她比薄星回大两岁，平时总带着方框眼镜，很温柔随和的一个人。薄星回和她关系还行，他想了一下自己的安排，然后反问：“有什么事吗？”
“简老师生日请吃饭，就问你去不去。”
严格来说，舒裙和简燕婷都是薄星回的学姐，他们都是临师大毕业的，只不过两位比薄星回高了两届而已。据说舒裙当年是学生会的，薄星回大一那年他们还在迎新晚会上见过一面，不过日子过太久了，薄星回本人早就记不得了。
舒裙之所以会一眼认出薄星回，是因为他当年在临师大是个很有名的存在。一是因为薄星回那年高考成绩是全市第三，却放着临城大学不读跑来读临师大，大部分成绩好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想要当老师一般是不会来读师范大学的，在校期间又成绩优越，连续几年都是专业课第一。
二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又高冷，就说迎新晚会那天不少女孩子找他要联系方式，结果他一个也没给。学校拍宣传片的时候还找过薄星回，后来是怎么谈妥的舒裙不知道，反正之后宣传片的主角就成了薄星回。
简燕婷是今年年初刚来弦溪中学的，毕竟是同届校友，舒裙也有意让她快点融入这边的教师集体，生日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薄星回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社交上，就说：“我可能没空，替我说句生日快乐吧。”
“别啊，燕婷包场请看去新禧大厦吃饭呢，就是那个空中花园餐厅，单人一次988，有人请客为什么不去？”舒裙有些不解，简燕婷是个小富婆，来当老师也是抱着基层锻炼的态度，并不在乎这点钱。
薄星回言简意赅：“麻烦。”
舒裙和薄星回也认识两年多了，知道他这种场合一般都不会参与，本来也就没报多大希望，因此应了一句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对坐在旁边的简燕婷无奈摊手笑了笑：“没办法啊，他不来。”
简燕婷肉眼可见的失望：“为什么啊？”
她是真的不太理解，像薄星回这种年纪的单身男青年大晚上的没什么事情居然可以拒绝女同事请吃饭的要求。
“习惯就好，薄老师看上去是挺好说话的，但一般都不会参加我们这边的活动。”舒裙没她这么大反应，正好她们班有学生来交作业，她叫住课代表顺便把今天的作业布置了。
简燕婷细长的眉毛微蹙：“可是你不是说薄老师没对象吗，那他每天准时下班早早回家是干什么？”
“哦，忘了跟你说了，”舒裙边批改作业边回答，“薄老师还是临城大学的在职研究生，比我们每天忙多了。”
“好吧。”简燕婷还是有点不甘心，但舒裙行云流水已经快批改完一组的作业了，她只能坐回自己的办公位。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女生微垂着头，有些慌张的看向办公室，扫过一圈后确定了自己要找的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办公桌旁边。
桌位前的男人坐姿端正但并不僵硬，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上面写满了英文字符，手边放着一副细框眼镜，金色的眼镜链垂下办公桌。
女生眯起眼睛，发现那些字符并不是英文，她虽然看不懂，却不好意思打扰男人。
等了大概有两分钟，女生才轻轻出声：“薄老师……”
也许是声音太轻，又或许是薄星回太过于专注了，他没有听见女生说了什么。她站在原地有点尴尬，抿紧了嘴唇，手指不自觉的扣着手掌。
她的视线落在薄星回平和的侧脸上，薄星回的五官优越，不带眼镜的时候看上去会分外温和，专注看资料时全身都会散发一种魅力，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她觉得这句话说得真的没错。
鼠标上那只手指节分明，白而修长，腕骨突出，看上去很赏心悦目。法式衬衫裁剪得当，做工考究，袖口还有一枚十分精致的袖口，连小细节都优雅的恰到好处。
少女滤镜太严重，女生双手绞得更紧了。
她又喊了一声：“薄老师。”
这次薄星回终于听到了，他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着眼前腼腆的女生，思考两秒后把人和名字对上号，才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刚太忙了，有什么事吗？”
周月白有点紧张，心跳的突然很快，她回答：“没，没事的，我就来问一道题。”
薄星回把电脑屏幕盖上，问她：“哪道题？”
周月白把试卷递过去，捂着嘴弯下腰确认题目：“第23题。”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