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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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广播站的站长，肖洛雪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发掘学校里各种不一样很有特色的声音，她客观且公平公正，绝对不是因为乔山远长得好看才去找他的。
她看乔山远唇红齿白的、念通讯稿的时候坐姿也并没有很端正，但是读出来的声音懒洋洋中带着一点哑意，还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独有的清亮，总而言之就是好听，非常好听。
那什么让耳朵怀孕倒是有点夸张，但肖洛雪可以肯定，乔山远这种声音肯定是广播站不用走后门的第一名，未来的镇站之宝、吸睛手段！再加上那张脸，他们广播站还何愁没有人？
于是事业心很强的肖洛雪越想越兴奋，趁着乔山远休息的空档就走上去了。
学校有给通讯员额外加餐，此刻乔山远就在拆三明治的包装，手边是他已经喝了一半的纯牛奶。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乔山远不紧不慢的把包装袋扔到桌底的垃圾桶里，然后才抬起头。
是两个女孩子，胸口别着高二的铭牌，乔山远只看得见离他近一点的那个，高二四班，肖洛雪，很好听的名字。乔山远在心里想。但他没当回事，只当是来台上看比赛的，往田径场上扫了眼后就咬了一口三明治。
“那个，同学，你是叫乔山远吗？”光明正大的看了老半天，肖洛雪终于问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乔山远抬起眼，他的眼皮很薄，眼尾狭长，没什么表情盯着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风雨欲来。乔山远轻轻哦了一声，问：“找我吗？”
肖洛雪收回停在乔山远脸上的目光，然后公事公办的开口：“是这样的，我是弦溪中学广播站的站长，刚才听了你念的几篇通讯稿，觉得你非常适合加入我们广播站，不知道乔同学有没有兴趣呢？”
她这话一说，台上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竟然有一瞬间诡异的安静，正好现在这个时候场上没有比赛，于是一看到有热闹凑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众所周知，弦溪中学广播站每天下午有二十分钟的广播时间，用来放歌、念新闻、分享电影小说，或是给别人送祝福。弦溪中学六个年级近万个学生，广播站却只有二十几个人，难进程度可见一斑，而肖洛雪居然邀请乔山远加入广播站，对其他高二年级同学的冲击也可见一斑。
“什么情况，广播站不是已经招新结束了吗？”
“是啊，但是这届高一总共才选了四个人，上一届高三又退了六个，广播站本来就不剩几个人了，扩招也很正常吧。”
“放屁吧，肖洛雪自己说的宁缺毋滥，你跟我搁这儿说扩招？”
“你跟我搁这儿说肖洛雪？看看邀请小学弟的是谁吧傻缺。”
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乔山远没有给人当猴子围观的爱好，虽然他从小到大收到各种各样的目光有不少，但绝不是这种戏谑的打量，因此他微微眯起眼睛，有点不爽。
肖洛雪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点，因此三言两语结束话题：“我们广播站每天下午都有二十分钟的广播，这个我想你应该已经听到过，广播站的招新名额是非常少的，像这种直接找人可能是广播站建立以来第一次。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高二四班找我，我们另外找个时间详谈，行吗？”
他垂着眼睛，后倏而笑了一下，“行。”
“那太好了，”肖洛雪松了口气，拉着好友就要走，“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学姐。”乔山远在后面叫了一声，肖洛雪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歪了歪脑袋，“你是在邀请我进广播站吗？”
肖洛雪愣了两秒：“是的。”
“那我愿意啊，学姐。”
乔山远温温和和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很少有人抵得住，少了些平日里锋芒外露的刻薄，多了点扑面而来的意气风发，很难看出乔山远现在的心情，但是也许……没那么糟？
最骚的是，刚好有不少小记者因为凑热闹而聚过来，在发现乔山远真他娘的上镜之后就开始蹲在这儿拍照，以至于后来刊登校运快报的时候，主编毫不犹豫的用上了一张照片——乔山远穿着白衬衫坐在台上念通讯稿。如此岁月静好，学校里一群女生当时就疯了，于是乔山远就在全校出了名，靠脸和一张照片。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情景是一项以清冷美女著称的肖洛雪激动到忘记好友名字：“那我们等会儿就找个时间聊聊吧，我和那个什么，我们逛逛马上回来，你应该快结束了吧？”
这半天的比赛确实快结束了，于是乔山远点了点头。
运动会期间学校又很多班级组织的流动摊位，八班是安衾负责的，都是家委带进来的卖相很好的甜品，不过这会儿安衾人不知道哪儿去了，摊位前只站着李源朗。
原本学校规定流动摊位得摆在校前广场，但由于距离运动场实在是太远了，导致摊位前几乎没有人。因此所有摊位就在中午挪到了生活区和活动区中间的区域，两座桥上热热闹闹、满满当当全是摊位。
肖洛雪说她在桥头的榕树那儿等他，乔山远过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手上还提着两杯奶茶，脖子上挂着个拍立得相机。她没等多久乔山远就来了，第一时间把奶茶递过去：“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买了杯奶茶，应该不介意吧？”
“啊，谢谢学姐。”乔山远客气了一下，“我挺喜欢喝奶茶的。”
肖洛雪就笑了：“我们班的摊位就是做手摇奶茶的，要是喜欢这几天都可以来，报我的名字给打折。”
乔山远把吸管戳进去：“那学姐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要去捧场的啊。”
奶茶是普通的珍珠奶茶，不甜不腻，带着一点清淡的茶香，还挺好喝。
运动会的时候学校里没几个地方是安静的，所以他们就去了国学馆，肖洛雪和值班的老师打了个招呼，他们就得到了一个单独的角落。
肖洛雪先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广播站的情况，比宣传册上印的稍微详细一点。目前广播站有一个站长，就是肖洛雪。还有六个副站长，都是高二的。加上肖洛雪管理层一共七个人，一周内每人负责一天，除此之外广播站还有十二个人，每天平均下来有三个人负责广播。但人数还是不够的，所以乔山远加入广播站后就负责周一的广播。
大部分时间都是肖洛雪在说，乔山远在听，偶尔问出几个问题。他发现肖洛雪在对待广播站这件事上很认真，好在规矩也没有很多，约了个时间去试音就算是结束。
第一天的比赛也算是彻底结束了，全校的人都往食堂涌，肖洛雪把杯子扔到垃圾桶里，侧身问他：“你要去吃饭吗？”
乔山远点了点头，于是肖洛雪问：“那一起吧，我请你，唔……算是欢迎你的加入？”
在一众狂奔的身影里，有一个人走的不紧不慢。今天的天气很好，夕阳也很好看，大片大片的碎云火烧一般蔓延过头顶的天空，落下来的金光迷离又清澈，乔山远迈出了腿。
“下次吧学姐。”肖洛雪看见乔山远逆着人群冲他笑了一下，“我约了人了。”
薄星回在比赛结束后就想走了，但是由于大本营过了一天实在有点乱，又组织学生把地都扫干净才散，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跑光了。
和平常的很多天一样，他走在弦溪中学去食堂的路上，有些老师喜欢成群结队的吃饭，有时候也会拉上薄星回，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拒绝，因为并不喜欢那种感觉。
又或许是一个人过久了，总会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但这次有点不一样。
他一个人走在最后面，远远看见有人迎着夕阳冲他跑过来。
“薄老师，”那人微喘着气，脸上还带着笑，“说好的请我吃饭啊。”
*
弦溪中学有四个食堂，看上去很多，但每到饭点，全校学生一聚还是挤得慌。而教师食堂虽然只有两层，却宽敞得让人羡慕。乔山远已经很久没在饭点感受过不用人挤人的食堂了。
即使学校里老师算起来也有几百号人，和其他三个食堂几千人比起来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薄星回和乔山远上了二楼，排队的人比一楼更少，能在座位间看见几个穿校服的学生，大概是教师子女。
“老师，我可以随便吃吗？”排在队伍里的时候，乔山远抬头问。
薄星回“嗯”了一声。
乔山远：“打四个荤菜也可以吗？”
薄星回沉默了一下：“你要能吃也行。”
乔山远满意了，今天薄星回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白色总是把薄星回的皮肤衬得白到反光，乔山远的角度可以看见薄星回后脖子上一撮过长的头发，像是被哪个粗心大意的理发师遗忘的。
今天的薄星回很好说话，大概是因为穿了件卫衣，整个人都年轻了，虽然他本来就不老，但乔山远就是觉得他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说是要坑薄星回一把，但实际上乔山远还是打了平常的两荤一素，他不知道是因为运动会学校加餐还是教师食堂和学生食堂菜不一样，这一顿的鸡腿比以往的至少大了一倍。
本来看乔山远只打了三盘菜，薄星回还有点疑惑，但是直到他看见乔山远餐盘里的饭就闭了嘴。
怎么说的，如果硬要比喻，那餐盘里菜和饭的量就是平原和山地。
对此，乔山远先发制人：“不是吧薄老师？你就吃这么点？”
薄星回：“……”
倒不是因为薄星回吃得少，他这饭量就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正常水平，只是乔山远……至少是他的三倍。这让薄星回不由得深深怀疑，乔山远究竟是怎么做到吃这么多还这么瘦的？
见薄星回没说话，乔山远又弯了弯眼睛：“我在长身体呢，吃多一点怎么了？”
“没事。”薄星回说，“挺好的。”
由于薄星回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而乔山远吃饭又喜欢瞎扯淡，所以以整顿饭下来都能听到乔山远的声音。
这让薄星回的思绪很容易就飘到了大学的时候，那会儿他和沈其萧在学校附近到处打工，什么工作都不挑，有钱赚就行了。他们没时间去学校食堂吃饭，所以只能每次收工的时候在街边随便找个小摊解决。沈其萧经常是饿到一个人吃两份饭，把一天的工资吃掉三分之一，然后一边吃一边跟薄星回抱怨今天的老板如何傻逼。
印象最深的一次试沈其萧一口气吃了三盒蛋炒饭还嫌不够，又让老板加了一盒炒河粉，导致那天沈其萧辛辛苦苦打工三小时后领的工资瞬间就被吃掉了，他还倒贴了十块。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事情，薄星回想，大概是乔山远的饭量有点像沈其萧吧。
吃完饭距离晚自修还有半个小时，乔山远于是打算先回宿舍洗个澡，薄星回会教室途中有一段顺路，路上遇到一个女老师，乔山远知道她，姓简，是隔壁班教英语的，看到薄星回的时候很热情的打招呼。
“薄老师，刚吃完饭啊？”简燕婷在运动会期间穿了一身小洋装——弦溪中学近两年有很多年轻的老师，对于老师在校内的穿着打扮是不做要求的，尤其是在运动会这种可以说是全民皆欢的时期，只要平时不影响学生上课就行了。
薄星回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乔山远就笑意盈盈：“老师好，老师今天真美啊。”
简燕婷抿唇一笑，没有哪个女生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哪怕只是个十几岁的学生。她抬眼看薄星回，侧脸的线条温润柔和，声音也不由得放软下来，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薄老师真大方啊，还会请学生吃饭欸。”
依旧是没等薄星回开口，乔山远就接到：“薄老师没请简老师吃过饭吗？”话虽是对着简燕婷问的，但他回头看了薄星回一眼。这眼神在教乔山远的那半年里薄星回就读懂了，是挑衅戏谑的。
所以他压根儿没搭腔。
“诶，别说请吃饭了，我都没见过薄老师和谁一起吃过饭。”简燕婷假装失望的叹了口气。
“那大概是薄老师眼光比较高吧。”乔山远也看他，“您说是吗薄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