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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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要怎么办，投影仪没遥控器能用吗？”沈其萧不太敢想象付已绝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大概会剁了他吧。
薄星回：“用倒是能用，但是只能手动了。”
他把目光落在沈其萧身上，后者倏地一惊，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要干什么？有难同当啊薄老师。”
薄星回：……
薄星回：“就那角落，看见没，我把投影仪搬那边去，等会找块布给你蒙上，然后你就躲在后面手动操控，明白了吗？”
沈其萧：“……我操你大爷。”
他不情愿也是有原因的，沈其萧今天穿了一身高定西装，活脱一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让他蹲墙角电线边上蹭一身墙灰，任谁都不愿意。
“那就没有办法了。”薄星回叹了口气，“不然你去弄音响，曲目顺序还记得吗？”
沈其萧：“虽然我是理科生但是你不能看不起我的记忆力。”
沈其萧：“布在哪？”
薄星回啪地关掉了房间的灯，经过一个上午，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一片星海花园，地上铺着整整齐齐的草皮，秋千和古树上缠满了灯绳，墙壁上是发着光的剪贴画，投影仪照上天花板，就是一片灿烂的银河。
据说这片银河付已绝还花了点心思，选取的是九月一日哈勃望远镜拍摄的宇宙图片，纪念六年前他和方夏的初遇。
看，这么多年，星河变换，我们还在一起。
*
“乔哥，帮我拍张照呗！”
乔山远看着不远处站在巨大的粉色纸杯蛋糕旁边比心的人，扯了扯嘴角：“你确定？”
阮许：“确定确定，你也要来？”
乔山远真是怕了阮许，掏出手机咔咔随便拍了几张就放下了。
“拍好了？你也不问问我的意见？”阮许接过手机，划一页吐槽一句，“乔哥，直男拍的都比你好看行吗，我眼睛都没睁你就拍？”
乔山远懒得搭理，“你拍照干嘛？”
“给我哥看看，他一直问我哪去了，拍几张照片恶心他。”阮许用乔山远的手机发了几张照片到自己手机里。
乔山远：“……”你们兄弟俩的相处我真是搞不清楚。
“那俩呢？”
“不知道，刚还在这的……”阮许视线转了一圈，“在那。”
那里是售卖礼品的柜台，红丝带在玻璃台上飘扬，柜台小姐姐正在给他们推销产品。
“往里面走，我们七厅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在丝带上写上自己和爱人的名字，就可以保佑长长久久喔。”柜姐笑容和善。
乔山远冷嗤一声：“封建迷信。”
柜姐看着乔山远：“这位同学，上初中还是高中？有些人可不觉得这是封建迷信，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做浪漫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呢。”
乔山远看柜姐一脸你还小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心情很复杂。
“你们买不买呢？”
“乔哥，买一个。”周纸航叫了，“不能让她看不起你。”
乔山远：“……我真是谢谢你。”
乔山远没买，但阮许买了一条，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不花钱就感觉自己白来了这一趟。
樱花树周围的人非常多，整个大厅都站满了人，乔山远粗略的看了看较低的红布条，上面都是XXXXXX或者XXX我爱你之类的内容，毫无营养可言。
最骚的是，在一大堆表白的、秀恩爱的布条中，有个人用黑色粗体写了巨大的“高考顺利”，还有一条写了“666”，就挂在“高考顺利”下面。
阮许看了大受启发，“要不我写个中考顺利？”
乔山远：“说的你中考会好好考一样的。”
阮许：“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要认真学习哪还有我哥什么事。”
乔山远：“呦呦呦你好意思吗，上次英语我比你高五分，知道什么概念吗？中考抵十五万呢。”
周纸航：“……我不知道你们俩年纪倒数在吵什么。”
最后阮许绞尽脑汁，决定写个“世界和平”，他拍了拍前面的男生：“你好，可以借个笔吗？”
男生看起来有点混，像高中生，他低头扫了阮许一眼，应道：“行，等一下。”
然后他拍了拍身侧女生的肩，轻声问：“有人向我们借笔，你写好了吗？”
女生一惊，盖上笔帽递过去：“写好了。”
阮许听着听着皱起了眉，这女生声音有点耳熟啊。但大厅嘈杂，阮许自己也不太确定，男生把笔递给他，很豪爽道：“送你了。”
“谢谢。”他低头，把红布放在手掌心，龙飞凤舞的写上“世界和平”几个字。
他刚放下笔，那女生似乎刚把布条挂好，微微侧过脸对着男生笑：“好了，我们走吧。”
阮许抬起眼，一句我靠卡在喉咙里。
我靠，这他妈不是沁姐吗？
我靠，这他妈不是乔哥女朋友吗？
我靠，这不是情侣才会来的地方吗？这他妈不是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吗？
我靠……
阮许“靠”不下去了，他伸出手揪下张云沁挂上去的纸条，还顺带扫了一片假樱花瓣。
红色的布条，黑色的笔迹，根据阮许抄遍全班同学作业的经验来看，是张云沁的字没错了。
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和谁？
刚那个男生吗？
啊不对刚那个男生是谁？
阮许盯着“世界和平”，想着乔山远头上彩云飘绿，觉得自己真他妈是未卜先知。
他哆哆嗦嗦的回到原地，乔山远看他手里还攥着个红布条，眉梢一挑：“怎么着？没借到笔？”
“不是，乔哥，我跟你说件事。”阮许咽了口口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我刚看到个人，这人……我们都认识，而且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乔山远认真想了想：“那个长的没我帅的班主任？”
“不是！是沁姐，张云沁！你女朋友！和一个男生一起挂布条！”阮许就知道乔山远的答案不会让他失望，他这么一吼，乔山远足足愣了一分钟，秦圆和周纸航一副吃到瓜的表情。
好半天乔山远才理顺了这条线：“你说……谁？”
阮许：“张云沁。”
“和一个男生……在干吗？”
阮许：“挂布条。”他还把布条递到乔山远手上。
“你确定吗？”
阮许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插刀机器人：“非常肯定，他俩动作很亲密，我在……她发现我之前就跑了。”
说完，他把“世界和平”系到乔山远头上，语重心长：“乔哥，世界和平，切勿动怒。”
“……”
“乔哥别冲动！”
“乔哥别生气，虽然是初恋，但为了个女人不值得的。”
“乔哥你要冲动是会进少管所的。”
“乔哥留案底了以后不好考大学的。”
“乔哥你先冷静，我们一起想办法，总得先知道那人是谁。”
乔山远的心情从懵逼、不可置信、愤怒、热血上头到现在的哭笑不得，可谓是十分曲折了。
年少时的懵懂的恋爱，总是掏心掏肺的想对自己的另一半好，生疏又青涩，眼里却藏不住即将跃出的欢喜。所以当打击降临的时候，当短暂的初恋就这么莫名结束的时候，总会陷入一种甜蜜碎裂、感情迷茫的状态。
大概，就是不再相信爱情了吧。
乔山远稳下情绪：“他们去哪儿了？”
“好像是从那个门走了，我们要跟过去？”阮许指了指对面那扇门。
在一行人挤过人流走过去的时候，秦圆默念：“这有点刺激啊。”
下一个展厅的人少了很多，乔山远找了会儿，很快就找到了张云沁和那男生，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班级里有很多人喜欢张云沁，为什么会喜欢她？因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乔山远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喜欢上张云沁的，大概是交作业的时候总是嬉皮赖脸几句，而对方有时候又真的不会抱上他的名字。又或者是他经常拿张云沁作业，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一种习惯？
这种年纪的喜欢可以有很多原因，可能只是因为那天的阳光很好，乔山远和一群狐朋狗友在篮球场打球，一回头就看见女孩低垂着眼睛坐在树下，清冷又夺目。
张云沁是颁奖台的常客，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好学生不会浪费时间在喜欢什么人上，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谈恋爱上。而乔山远，乔山远的成绩不好，不学无术，除了长得好看点，张云沁确实没有什么理由会看上他。
她是乔山远的初恋，他们谈了一个多月的恋爱，最常的交流也只是送她到公交车站，等她上公交车，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亲亲脸。
乔山远有时候也会怀疑，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以极快的速度消磨了乔山远的热情。乔山远有时候还会反思，明明喜欢张云沁一个学期了，为什么真正谈起恋爱，却没有当初心动的感觉了。
但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尊与好胜心，被初恋绿了这件事是乔山远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种“男人的自尊”让他没法去理性的分析这件事，虽然乔山远做事全凭感性。
他像一团火，像一只被激发怒意的野狼，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张云沁和那男生走去。
*
浪漫的宇宙星河里，在优雅的音乐声中，男人单膝跪地，望着秋千上的人，眉眼含笑：“方老师，第一次约会我们去的是天文馆，这片宇宙是我们初遇那天的星图，你看，银河都在那天祝福我们。”
“我在亿万年前曾环绕着你，恒星爆炸将我们粉碎，原子分崩离析，飘到无数光年的银河系里再次相遇。你的一切都是星辰，我也依旧环绕着你。
“所有的星星都已死去，而我在消亡中再度遇到了你。所以，你愿意戴上星星的碎片，往后余生，都和我一起陷落在宇宙里吗？”
专业音响师薄星回躲在角落里放音乐，专业投影师沈其萧在另一个角落里放投影，一边在心里念叨：“可以啊付已绝，整挺浪漫。”
秋千上的花灯在昏暗的房间里勾勒出方夏柔和的身影，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在付已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付已绝。”他伸出手，“给我戴上。”
方夏的手小，戴着小巧的铂金戒指很好看，他低下头，又道：“亲我。”
薄星回打开灯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蹲墙角的沈其萧抽抽搭搭的哭了，忽略方夏瞪大的眼，他觉得沈其萧现在特别像个被分手的小处男。
“操，真她妈感动，太不容易了……我要有付已绝这么会说情话，哪里还愁追不上姑娘。”
薄星回脚步一顿：“……”
“你们早就知道了吗？”方夏突然明白了。
“是啊，场景还是我们大早上来布置的，看沈其萧，为了你们穿西装蹲墙角蹭了一身灰。”薄星回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他现在情绪比较激动，大概是因为自己还是单身狗。”
“靠，薄星回你别造谣，我们俩半斤八两!”沈其萧情绪来得快收的也快，稍一打理又是大少爷，他拍拍身上的灰，“付已绝，请吃饭。”
“请就请，小爷我心情好，今儿带你们七悦走一遭。”
沈其萧：“淦，你去我家酒店请我吃饭？”
付已绝租的是这个房间一天的使用权，外面是展厅，一个大展厅一般都有好几个小房间。安静的门外突然喧闹起来，吵吵嚷嚷的，在隔音不好的房间里听的很清楚。
“怎么了？”
薄星回拉开门：“我出去看看。”
他一出门，就和某人四目相对。
空荡荡的展厅里，站着六个人，加上薄星回是七个，加上沈其萧是八个。
其中有五个薄星回的学生。
他们班头号吊车尾正抓着班级第一的手，第一名是个女孩，女孩的另一只手牵着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
气氛剑拔弩张，乔山远身后跟着三个男生，看上去是要给他加油打气。
就在即将打起来的前一刻，薄星回就这么措不及防的闯进了展厅里。
张云沁脸都白了。
阮许在究竟是要上前打个招呼还是要假装不认识中纠结。
张云山皱着眉，显然他搞不清楚此刻发生了什么，只当乔山远是纠缠自己妹妹的痴汉。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薄星回：“哟，聚会呢，月考成绩知道了吗？国庆作业写完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