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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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乔山远对薄星回没有什么好脸色，“怎么哪儿都有你。”
展厅虽然不小，但没有人说话，乔山远的话原原本本的传到了薄星回耳朵里，他感觉站在身后的沈其萧抖了抖，这是他憋笑的表现。
薄星回给了沈其萧一个眼神。
沈其萧差点笑场，他拍拍薄星回的肩，“既然是你学生那我就先回去了啊，有事叫我。”
薄星回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本想确认他们不会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就不管他们了，但有几个学生确实是很让他头疼。
乔山远看薄星回朝他们这边走过来，攥着张云沁的手更是不松了，冷冷淡淡的对薄星回道：“薄老师也有空这种地方，陪女朋友吗？”
阮许一个劲儿地眨眼示意乔山远不要乱说话了，但是这位爷莽起来天王老子在场都不管不顾的，谁劝都管不住。
“校外打架还刚好被老师撞上了，行为有多恶劣你们应该清楚的吧？”
乔山远态度比行为更恶劣：“薄老师看到我们打架了吗？你有证据吗？”
张云山终于认出这人是谁了。
他平时在学校里也有点不学无术，同在弦溪中学，但没到乔山远那程度。张云山今年高三，一直听同班女生说学校新招了个男老师，长特别好看，他和几个朋友在高中部也撞见过几次。
这不就是那个，一半高中部女生的梦中情人嘛，好像是叫薄星回来着。
这边梦中情人本人，对乔山远一次次恶语相向还能面不改色：“不如说一说发生了什么吧，女士优先？”
张云沁咬着下唇不出声。
“我看了你这次期中考的分数。”薄星回又说，“总分没变，但试卷简单，排名掉了不少，原因都在你自己心里，调整状态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最近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要自己调节过来。”
然后他看着乔山远，半天后只说了一句话：“进步挺大的。”
乔山远还以为薄星回也要教训他一通学习怎么样的，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话，一时间愣了，薄星回又补充：“多大人了还拉小手，幼不幼稚？”
张云沁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愣愣回过神，才发现抓着她的两只手都松开了。
“这位同学，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张云山意识到薄星回是在问自己，老师的面子总不能拂了，就回答：“我叫张云山，高中部的，高三十二班，我知道你，在我们高中部很有名的。”
“兄妹？”和张云沁名字这么像。
“对，亲妹妹。”张云山的手搭在张云沁肩上，“以后还要麻烦薄老师多照顾照顾我妹妹了。”
“她很自觉，谈不上照顾。”薄星回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阮许极其配合，“薄老师再见！”
“早点回家。”
薄星回一走，气氛就又紧张起来了。
乔山远低头看张云沁，因为把亲哥误认为情敌有点尴尬，不自在道：“我们聊聊？”
张云山护在妹妹前面：“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张云沁忙拉他：“没事的，可以，去哪里。”后面两句问的是乔山远。
*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乔山远恢复单身。
乔山远决定把这一段尴尬到要死的过往在他的生命中彻底抹去。
“对不起。”乔山远垂着眼，“我不知道那是你哥，但是你不和我说一声就回来了，还和他一起逛这种地方，我……”
乔小爷这辈子还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他心里还是乱七八糟的，一边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一边是为着出了这么大的丑而糟心。
张云沁也没想到乔山远会道歉，毕竟这件事情中最尴尬的还是她。
“乔山远，我很感谢之前一个月和你的相处，但是……”
乔山远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张云沁定了定神，继续道：“薄老师也说了，谈恋爱确实非常影响学习，所以我觉得，要不我们就这样吧。”
张云沁要分手。
凭什么啊？
乔山远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出了口，在他一句又一句的“为什么”下，张云沁始终红着眼眶，不说一句话。
“因为什么？你哥？还是别的什么人？张云沁，你玩儿我呢？”
张云沁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又被她硬生生困在眼眶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对不起，你能不能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乔山远气极反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追了你半年多，这一个月天天对你嘘寒问暖，骨折了都没忘记关心你，我对我妈都没这么好，你是我初恋，你他妈让我怎么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乔山远……”她的眼泪掉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只是想试试……”
“试试什么？试试怎么给一个女孩子示好？试试怎么谈恋爱？那你可真配合，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乔山远突然觉得有点儿可笑。
他掏心掏肺的试图对一个人好，那个人到头来以为两个人只是玩玩而已。
这个时代，原来初恋就已经这么可怕了吗？
张云沁只是一个劲的道歉。
“张云沁，”乔山远开口，“我对你那么好，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女孩儿咬着唇摇头：“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
就好像乔山远漫长岁月里的心动和小心翼翼的喜欢，都是一个荒诞的玩笑。
这时候乔山远又觉得，好像谈恋爱影响学习这个借口也没有那么不好接受了。
“那怎么样……你才会喜欢我呢？”
少年人总是带着一份执念，因为初恋是最青涩最美好的感情，幻想着甜蜜暧昧能够多一点。因此常常会遗忘，他们还只是少年。
憧憬一切，却依旧无能为力的少年。
张云沁蒙了。
乔山远，像乔山远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但是无解。
因为乔山远不是张云山，他们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张云沁只能摇头，并告诉他：“我要好好学习了。”
乔山远脸色很臭的回家，阮许一次次的欲言又止，直到下了车也没说出什么来。
最后他趴在车窗上，冲乔山远喊：“乔哥，失恋不可怕，你千万不要那啥啊，你是最棒的!”
乔山远回头：“滚!”
他把问题自然而然的跳到另一个角度，因为乔山远学习不好，所以会影响张云沁学习，老师也会反对。但反过来说，如果乔山远学习好，那不就能和张云沁站在同一高度，就算想反对也没办法了吗？
想到最后，他抽出一支笔，狠狠在薄星回名字上戳了几个洞。
*
沈家企业，七悦酒店。
薄星回没有把游乐场那群小崽子放在心上，他本来就只是去代课，课堂外的事情一般都管的不多。只是看付已绝和方夏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就飘到其他地方去了。
沈其萧开了瓶酒，问他们：“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付已绝笑了笑：“听方老师的，可以去国外办个婚礼领个证，不过他不喜欢太热闹。”
方夏也说：“我没什么意见，都听他的。”
沈其萧：“咦……薄老师，看他们那样儿。”
薄星回皱了皱眉：“嗯，怎么了？如果要去国外办婚礼的话得早点准备，也要早点通知国内的亲戚朋友，不然容易抽不出空。”
“这个已经在做准备了，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付已绝说，“对了，我上次回学校的时候遇到徐教授，他问星回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是什么事情？”
薄星回顿了顿，有点无奈的笑了，“他怎么还没死心啊。”
沈其萧：“哪个徐教授？”
“徐桁之教授。”
“操。”沈其萧一口酒差点呛到自己。
薄星回帮他抽了张纸巾，“怎么了？”
“那个教科书里的徐桁之教授？”
“嗯。”薄星回点点头，“之前见过几次面，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出国深造，不过我拒绝了。”
沈其萧这种上学划水的人也知道这是件多大的事情，很是不解：“为什么啊？这么有名的教授亲自推荐……好多人做梦都想去吧。”
“太远了，而且……没钱。”
很现实的一个原因。
“多远？”
“瓦伦西亚理工，在西班牙。”
沉默了一会儿，薄星回才笑道：“没事儿的，我现在不想出国，当老师挺好的，就这样吧。”
这是薄星回的决定，就算他们关系再好，也只是朋友而已。
沈其萧很快就掠过了这个话题，和付已绝聊起了欧洲旅游的事情。
他们打算在学校请一个长假，然后去北欧那边玩一圈，方夏一直都很喜欢芬兰，如果可以的话干脆就在那边当度蜜月了。
“真好啊。”沈其萧有点羡慕，“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女朋友一起去旅游呢。”
“少混点夜场就好了，沈公子。”
沈其萧炸毛：“你在放什么屁，小爷我洁身自好的好不好，别到处给我造谣。”
“可拉倒吧你，上回咱俩去吃饭，你看到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就撩，说这话前能不能先看看你微信好友的备注？”付已绝淡定的拆穿沈其萧，然而沈少爷身经百战，并不为所动。
他大大方方的揽过薄星回的肩，问他们：“你们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有个小朋友约我出去玩。”
薄星回开腔：“新认识的？”
“不是，一刚上大学的小妹妹，不知道哪里搞到我的联系方式，天天缠着我聊天。”话是这么说，不过沈其萧的语气极其欠揍，薄星回淡淡看了他一眼，往沈其萧杯子里倒满了酒。
回到锦绣小区，薄星回才觉得有点累了。他这个假期一直在工作，一晃眼就到了最后一天，明天又要去学校里带那群小崽子上课，真是想想就头疼。
今天付已绝提到了徐桁之教授，就让薄星回不自主的去想刚毕业那年，徐教授就问过他要不要出国，薄星回那时候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告诉了教授，没想到时至今日对方还没死心。
他知道教授是关心他，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薄星回还要攒钱买一台新电脑，他是个有长远计划的人，每一笔支出都要算的详细，所以这么大一笔支出免不了要少吃几顿。放下笔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薄星回就打算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吃的。
一个人在家不需要吃的很好，他也没什么心情，啃着面包回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该做什么。
抱着只看一眼的想法，薄星回点开了某个语言网站，搜索“西班牙语”。
看到课程价格后他很轻的皱了皱眉，薄星回知道语言课程贵，但没想到会贵的这么离谱。
网络授课一节一个半小时就需要几百块钱，外教老师一对一教学，虽然时间自由，但是这钱花的人肉疼。
客服：您好，这里是XX语言培训学校，请问您想咨询什么语言？
薄星回看着弹出来的信息，心说要不就问一句，问问而已也不会怎么样。
我：西班牙语。
客服：西班牙语不算小语种了，请问您学来是要参加考试吗？
我：是的。
客服：那好的，我们这里有专业的西班牙语教师，可以帮助您考语言证书，您看看有什么想要了解的？
我：课程是怎么安排的？
客服：课程的话有固定时间也有自由时间，请问您今年多大了？
薄星回怔了怔，然后面不改色的在打字框里输入：大学毕业。
客服：那好的，如果已经参加工作的话，我们这边是建议自由时间的。一个月安排六节课，一节课一个半小时，时间交给学生来自己安排。
薄星回翻着台历算了算时间，出去工作日上班、周末上课外他的时间本来就没有多少，如果再加上这么十几个小时，他大概是真的一丝娱乐时间也没有了。
我：那费用是怎么算的
客服：我们这边有按月算也有按半年算的，基础入门一节课是300元，套餐活动价是三个月5199元。同时我们这边可以给新学员安排一节试学，您可以感受一些再做决定。
我：试学的价格是？
客服：试学是一节课50。
他就知道。
三个月的学费都赶得上薄星回一个月的工资了，这钱一交，接下来一整个月就只剩八百块钱了。
薄星回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账本上记了一笔，然后选了一节试学课。
大概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死心。
总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能只是迟了那么一段时间，可是万一呢？
万一他准备充足，万一他又有机会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