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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初舞台与合体直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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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二十四岁刚回国，就接到前队友周云杉的邀请，作为嘉宾出席了他的个人演唱会。那时他的新歌《寻星》才发布不到一周，就已在社交媒体上掀起轩然大波，登顶各大音乐软件的新歌榜。
但出于种种考量，他选择了《爝火》作为独唱换届的曲目，而非《寻星》。
演唱会结束后，演唱会的主角与嘉宾们在后台接受采访。轮到贺远时，大约因为他前几年在外留学几乎没有物料，归国后首支单曲《寻星》的宣发又要按照公司的安排进行，能问的问题实在不多，记者又聊到了他刚出道那年的事。
记者问他，阔别舞台四年后再回归，会不会很紧张，和当年Sparkle的初舞台相比起来呢？
贺远回答前，嫌刘海挡眼睛，伸手拨了拨，奈何发胶打得太重，竟是没拨动。
他遗憾地收回手。
“那肯定还是当年紧张。”
他笑了笑，“当年正式上台前，如果不是观槿提醒我，我都快忘记呼吸了。”
记者敏锐地抓住他提及的人名，追问道：“说起老队友，这些年你们都还有联络吗？云杉这次演唱会怎么只请了贺远做嘉宾，是其他人没有档期吗？”
这个问题就有点辛辣了，冬姐站在镜头后，皱着眉头做了个手势，示意跳过这个问题，周云杉也确实这样打算，但贺远却接着记者的话说了下午。
“我在国外读书，因为有时差再加上学业压力重，和国内联系得不多。周哥呢？你应该知道一些他们最近的事吧。”
周云杉顿了一下，回答说，当年解散后，大家发展的路线不一样，交集也慢慢减少，但他一直断断续续有听说另外两人的近况，目前过得也都还不错。
这部分问答最后被后期删去，没有对外播出。一切工作结束后，贺远与周云杉即将分别前，他再次问了一遍前队友的事。
这一回，他直接将重点放在了梁观槿身上。
“周哥，观槿他……最近有和你联络吗？”
周云杉如实作答：“没有，解散后我们就很少来往了。你是有什么事要找他吗？”
“不，我只是在想……。”
贺远似乎松了一口气，低落的情绪却不见好转。他喃喃道：“他没有单独不理我……那就好。”
“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梁观槿一边摘身上零零碎碎的首饰，一边叹气说：“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谢幕下台时，贺远还沉浸在音乐里，脚下打跌，一不小心绊到地上的线路，扑在梁观槿身上。
幸亏前面的周云杉听到动静及时出手，扶了梁观槿一把，他多半要被贺远带倒，二人一起缠缠绵绵得摔个结实。
四人离开演播厅，回到休息室后，贺远依然双手合十，不断向梁观槿请罪。
贺远实在心有余悸，一方面是险些把好好一个舞台在最后关头搞砸，另一方面，舞台距离地面还有个几十厘米的高度，他们那会儿要是倒下去，按摔得姿势，他多半会压在梁观槿身上，真怕把梁观槿摔出个好歹。
他反复叨咕说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犯这个错误，声调低，语句还重复，又像念经又像蚊子飞。
因为要开冷气，休息室内门窗禁闭，本就通风不畅，容易发闷。梁观槿唱跳后，体力消耗许多，此刻再听到贺远不停地嗡嗡作响，渐渐有些头晕。
他摆摆手，有气无力道：“行了，有功夫说这些，不如去帮我拿瓶水。”
贺远忙不迭地应声离开。
梁观槿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姓贺的，另一位姓白的自顾自地又凑上来。
白峪笑嘻嘻道：“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好奇。”梁观槿单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他此刻状态不佳，懒得花心思应付白峪。
但白峪显然不是遇到挫折就气馁的人。
他笑容不减，“你也刷到过网上那些养了比格的忍人吧？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像……”
梁观槿往嘴里含了块薄荷糖，稍微舒服了些。
于是有力气和白峪斗嘴了。
他温文尔雅道：“不至于，公正地说，比起贺远，还是你比较狗。”
Sparkle的首个打歌舞台大获成功，不枉四人狠练了三日，成功在聚光灯下交出了一份不错的答卷。
他们这次的初舞台是通过一个音乐频道，采用直播形式播出，故而他们这边刚唱完《闪光》下场，网络上就有了许多关于他们初舞台的讨论。
虽然有公司安排的水军下场引导风向，但许多首次听说他们名字的路人，在刷到相关的直播切片后，也纷纷在评论区留下了好评。
一行人在休息室稍作修整后，离开录制的场地，又马不停蹄地乘车赶往盛星娱乐安排的场地，为晚上九点半的合体直播做准备。
靠初舞台吸引路人，再趁热打铁开直播把路人加强路人的印象，哪怕不能立刻转化成粉丝，也可以先混个脸熟，往后再一步步打开知名度。
成团以来，四人或排列组合或单人，分别都进行过几场直播，但基本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周云杉因出道前自带粉丝，直播时相对有些声量，但主要也只能起一个固粉的作用。
这次直播是Sparkle全员出道后，首次公开合体直播，公司也算看重，特地布置了场地。
直播内容倒是简单，只需要做几个游戏，再和弹幕互动一下，回答粉丝的一些问题。
冬姐在车上就提点他们，让他们待会儿看到弹幕别乱读，更不要看到什么问题都回答，场务会帮挑选出适合回答的问题，你们根据她给的提示回答。
贺远问：“那万一弹幕问的问题都不太合适呢？”
冬姐看傻子似的瞥了他一眼，“这你不用担心，假如没有合适的问题，工作人员会自己开小号发。”
贺远点点头，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小声找他边上的梁观槿咬耳朵，“自己提问自己答，那让粉丝们弹幕提问的意义在哪？ ”
梁观槿暗暗叹了口气。
还是孩子心气。
他拍了拍贺远的手，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公司只把控大方向，我们依然可以回应一些粉丝关注的细节问题。”
贺远本以为本次直播时，能看到的最犀利的弹幕也不过拿他出道的名额说事。
毕竟他之前直播时，有一小撮人完全不管他的直播内容，一门心思报团刷屏喊话，逼着他给Sparkle原定第四人汤纭道歉。后来梁观槿知道这件事，主动陪同他直播。
结果，当晚直播接通后，贺远看见的第一条与他有关的弹幕，直接令他大脑宕机三秒。
嗑出强大：贺梁你们坐那么远是有什么心事吗？刚刚在舞台上不是还抱在一起？怎么现在又避嫌了？
贺远懵圈，他和梁观槿什么时候抱在一起了？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明白，估计是最后下台那会儿，他被绊倒的画面也被直播放出去了。
但事情不能这么算啊！虽然他不小心扑倒梁观槿身上的瞬间，确实感觉梁观槿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慌乱见抓住的上臂手感也不错……但真的不算一个拥抱吧？！
天地良心，他之前一次都没抱过梁观槿，今天只不过是混乱又狼狈地摔了一跤，绝不能算作他们二人间的第一次拥抱。
贺远胡思乱想间，梁观槿也看到了那条弹幕。他微微一笑，带着坐的布墩凳子一起往右挪了挪，与贺远挨得更近了。
下一刻，如他所料的，某群神秘群体马上在弹幕里狂刷感叹号，以示她们的激动之情。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白峪递过去一个眼神：哥俩又麦上了啊？
梁观槿也以眼神回敬：怎么，你没机会麦，酸了？
白峪皮笑肉不笑地错开视线。
他想，梁观槿这厮就是朵黑莲花，实在惹人讨厌。
贺远没留意到梁观槿的小动作，但他上半身很诚实地往梁观槿的方向歪了歪，只留给镜头大半个侧面。
又激起弹幕的一阵狂欢。
场务刚开始选出的问题都比较温和，从初舞台的感受聊到前段时间录的旅综，悉数流露出一种预热做宣传的广告气息。
温水煮青蛙一阵子后，场务眼见气氛预热地差不多了，在冬姐的示意下，选出了今晚第一个的不算友好的问题。
“Sparkle里有三个人，在出道前都没有长时间接受过唱跳训练，队长带领他们训练的时候会心累吗？”
白峪一字一句地读出了这个问题，他轻轻哇了一声，嬉皮笑脸地说，从他的角度看，云杉确实挺辛苦的——观槿和贺远，你们觉得呢？
梁观槿接过话头，“你问我了话……”
他轻笑道：“我倒是觉得，队长带着我和白峪两个零基础也能练出结果，才显得他本领高啊。”
旋即，他抢在贺远开口前，读出了下一个问题：“Sparkle的大家现在看起来关系都挺好的，平时私底下会闹矛盾吗？”
梁观槿念完题干，自己就紧接着给出了回答：“会啊，比如贺远之前写的《爝火》，我没少找他抱怨他写的调子七拐八扭的，太难唱了。”
“然后他为了赔罪，只能一句一句地自己教我唱，一个转音一个转音地扣细节——你说你是不是自作自受？”他微笑着扭头问贺远。
白峪：……
他不想听贺远的回答，转头喝了口水，并借着杯子的遮掩，默默翻了个白眼。
直播的进程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过去大半，甚至梁观槿已经就被称作“花瓶”的争议做出了回应，半开玩笑地说谢谢观众对他容貌的认可，他也很喜欢自己的脸，场务还是持续装瞎，没有把质疑贺远出道位的弹幕搬到台前。
贺远忐忑不安地等待，然而直到直播结束，直播场地都没有一个人说起相关的话题。
下班的时候，贺远也说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应该感到庆幸，却又失望于没能等到第二只靴子落地。
他垂着头走在梁观槿身后。昏暗的走道里，梁观槿忽而放慢了脚步，他心里装着事，一个不留神就撞了上去。
他抬起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梁观槿轻轻偏过头，露出小半张白皙的侧脸。
“不用担心，你现在想的问题，很快就会得到解决了。”梁观槿的语气沉着而平稳。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梁观槿拿出手机，滑动几下，把一条新发布的微博展示给贺远看。
Sparkle原定第四人，盛星娱乐的练习生汤纭，将于明日中午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单人出道，汤纭方预告，将在发布会中对近期关于他的较为热议的一些争端做出回应。
走道里灯光不甚明朗，梁观槿微微垂下长睫，贺远便看不清对方眼中的光彩。
“会解决的。”梁观槿轻声重复了一遍他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