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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梁观槿早就知道贺远迷恋他 ...

  •   白峪的事最后究竟如何落幕,梁观槿一开始并不清楚,也无意去了解,还是白峪自己憋不住话,次日又来找梁观槿,倒豆子似的全说明白了。
      白峪说,冬姐确实找他兴师问罪了,但好在那是高中时的旧事了,他现在足够洁身自好,所以冬姐的态度甚至是算得上宽容,没有斥责,只是和他把一切都掰碎了讲开。冬姐说公司这次为了他的料,出了一大笔钱,这笔钱公司就当借他了,需要他自己之后连本带息再赚回来,又说过去的事改变不了,往后他自己要警醒,在团期间是绝对不许谈恋爱的,约也不行,一经发现盖不姑息。
      “话说回来,对于我们这个团来说,我是给也不完全是件坏事,”悬着的心才放下,白峪又开始插科打诨,“不是说,人群中同性恋差不多在百分之五左右吗?我们团一共四个人,我单个就占了百分之二十五,远超指标,这样一看,你们其他三人安全得不能再安全,百分之五百都是直男。”
      白峪叙述时,梁观槿正坐在沙发上练习贺远写的新歌,他的声乐基础本就普通,更何况贺远这次卯足了劲想证明自己,极力将曲子写得别出心裁,调子拐来拐去,很是复杂。他好不容易唱学会一段副歌旋律,经过白峪持之以恒地打岔,跟着demo一张嘴,音准又飘了。
      出道专辑录制将近,他进度不佳,难免有些郁闷,如今还要被白峪拉着当树洞,又好气又好笑:“你就非得和我说这些细节吗?”
      白峪很无辜:“可是在这里,除了你,我也没人能说这些了呀!如果贸然和另外两个人出柜,万一随机吓死一个直男,公司让我赔偿损失怎么办?”

      正说话间,贺远从外头推门进来了。吃了一周的草,再加上闭关打磨曲目,他比刚来报道时消瘦了些,勉强达到了冬姐的标准。
      贺远进屋,第一眼先看见梁观槿,两只眼睛霎时如傍晚时分的路灯一般霍然亮起,旋即,他又注意到梁观槿的旁边还紧挨着一个白峪,面上的光顷刻黯淡许多,打了个招呼就钻进自己卧室了。
      白峪咂了咂嘴,回过味来:“他这是吃醋了?你们进度这么快?”
      “别瞎说。”
      梁观槿伸手把白峪往边上推了推,站起身。他朝白峪挥了挥曲谱,也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我去找他练歌了,你自便吧。”

      网上有人说梁观槿没有事业心,仗着一张父母给的好脸蛋在男团里玩躺平。
      对于梁观槿而言,有没有事业心是一码事,拖队友后腿又是另一码事了,前者暂且不论,但他的自尊心绝不允许后者的发生。
      至于贺远是否会因为梁观槿的主动求助而动摇,并不在梁观槿的考虑范围内。

      何必算得太明白?少年人的心意本就飘忽不定,今天喜欢花,明天喜欢云,后天又改喜欢月亮,不论如何变化,都是极寻常的事。何况过去的十几年里,贺远生活在他双亲的严格管控下,俨然一名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其形象完美贴合老一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这样一个人,初入五光十色的娱乐圈,看花了眼又或是迷昏了头都再正常不过。
      梁观槿明明白白地知道贺远迷恋他,尽管此事贺远自己都无意识,但贺远涉世未深,心思单纯又直白,梁观槿只消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所思所想。
      可那又如何呢?正如他前时和白峪说的话,他并不打算挑明,更不计划回应贺远的感情。
      一方面,他压根没兴趣谈恋爱,另一方面,在他看来,贺远的迷恋只会如晨雾般持续极短暂的一段光阴。由于他们目前整日凑在一起练习,周围再没有更适合的人,贺远才会别无选择地将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他身上,等起步阶段过去,Sparkle的运营步入正轨,所有人走至光明处,贺远自然会接到外部通告,与其他同龄人建立联系。到那时,这点朦朦胧胧的好感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散,就好像稀薄的晨雾在朝阳灿烂的晖光下自然而然地消散。
      梁观槿因而选择包容贺远,没有明确拒绝他的亲近。毕竟对于十九岁的少年而言,感情就该是一件轻盈而美好的事。

      就这样,在Sparkle成立最初的那一个月里,纷纷扰扰的舆论中,一种微小声音渐渐冒出头来。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吗?hy偷看lgj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点,眼睛都快长对方身上了。”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
      “姐妹你不是两个人!”
      ……
      在一次又一次毫不避讳的双人合照与双人直播的滋养下,槿玉良远的超话终于凑够了助力人数,在CP粉的敲锣打鼓中,磕磕绊绊地在微博中落了地。
      随后就是贺远勇闯超话却惨遭梁观槿当场抓包。

      哪怕时间过去七年,贺远依然想不通,为什么梁观槿永远能在他们的关系里保持冷静,游刃有余。

      商务车驶上高架桥,直开向节目组为嘉宾订好的酒店。窗外霓虹闪烁,将贺远略微脱妆的面容映得斑驳。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大明星总是很忙碌,连轴转的死亡行程里,连睡眠的时间都要精打细算。在镜头前,粉底与遮瑕尚能盖住他眼底的青痕,然而深夜时分,群星俱寂之刻,疲惫忽如潮水般四面八方地涌来,将他围困。

      “短时间内,我都不打算做新歌。”
      小莫愣了愣,才意识到老板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然而贺远并没有回头,目光依然虚虚地投向车外璀璨的大都市。
      “哦哦,没事,贺哥,你最近到处跑通告也挺辛苦的,休息休息也好。”
      贺远摘下项链,捏在手中把玩。
      “但我准备重制一些Sparkle时期的旧歌。”
      “比如说,《爝火》——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首歌。”

      Sparkle正式成立的第三周,首张团专录制完成。
      盛星娱乐说要捧他们,也的确没有食言,烧了许多钱给他们打造专辑后,趁着一部口碑热度俱佳的旅游综艺正录第二季,又花钱把他们打包塞进其中一期镶边刷脸。
      冬姐给他们宣布新行程时,特地告诫他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在外别张扬,多做事少抢戏,该有的高光点台本都安排好了,其余时候都表现得踏实些,别抢其他嘉宾的风头。
      贺远那时还未彻底拜托换人风波,连带着整个Sparkle的风评都很是微妙。
      虽然黑红也是红,而且公司的公关部门承诺说有在新专发布后,在营销端下力打一场翻身战。但为了整体的长远发展,冬姐并不希望手底下的艺人再被牵扯进任何负面话题。

      一行人即将离开录音室之前,冬姐单独叫贺远多留了一会儿。
      “后天录制的那期旅综,公司都打点好了,会塞个part给你打歌,好好表现。”
      贺远第一时间没理解她的意思,“打歌?唱《闪光》吗?”
      《闪光》是Sparkle首专的主打歌。
      “不,唱你那首《爝火》的副歌——宣传《闪光》和云杉自作曲的part也有,你别多想,是公司那边有领导说你们有才华能写歌是好事,要多表现,才让我去和节目组协商,争取来的机会。”
      冬姐带新人时总是很谨慎,常常把因果利弊都掰碎了讲透,有些人背后说她这样太有距离感,没人情味。但在她自己看来,工作么,就该在商言商,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假如一上来放低姿态,就用朋友的关系融洽相处,看起来似乎会很温馨,但后续遇到一些事情,反而碍于情面不好处理。
      对于她的铁面作风,Sparkle全员倒是接受良好。
      贺远点了点头,说他知道了,回去后一定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准备。冬姐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神色缓和了些,扬扬手放他离开。

      贺远顺着通道,从后门走出大楼,发现三名队友没有先上车,都还站在门口等他。
      贺远与梁观槿对视一眼,还没想好要不要等回了宿舍再和他说打歌的事。白峪就直接凑上来,笑嘻嘻地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好像随口一问,“冬姐给你开的什么小灶?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们其他人留下来听。”
      贺远被他带得差点一张口就如实相告:“也没什么,就是——”
      “——就是CP营业的事。”梁观槿突然神色平淡地打断他们。
      今日为了录歌,他们在录音室里折腾了三个多小时,他本就扎得不算紧的马尾散了小半。夏日多风,他鬓边的几缕碎发如他的语气一般,轻盈地飘在空中,却不显凌乱,而是一种得当的从容,“我们不是马上要上一个旅游综艺吗?冬姐之前也私下找过我,说最近我和他的组合在网上反响不错,录制的时候可以多互动。”
      “你应该没意见?”这是在问贺远。

      梁观槿不提CP的事还好,一说起这个话题,贺远眼前又浮现出前几天在超话里看见的几条剪辑与分析小作文,一张脸又不争气地开始冒热气。
      贺远有些仓皇地躲开视线,死盯着地砖的缝隙,“啊,没意见、没意见。”
      “为了热度营业,工作需要嘛,我理解的。”他欲盖弥彰地找补了句。

      白峪的视线在贺远与梁观槿之间转过几个来回。最终,他有些狐疑地看向梁观槿,“你——”
      “车已经等得有点久了。”这回出声的是周云杉。
      他将方才发生的小插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道,“别耽误司机之后的工作,既然人到齐了,就早点上车吧。”

      车上,周云杉主动落座副驾驶位,中间两座则照例属于梁观槿与白峪,两人头挨得有些近,正分享同一个屏幕看搞笑视频,贺远被孤零零发配到后排。他抬起眼,在汽车前镜中,不期然地撞上周云杉尚未收回的、探究的目光。
      周云杉平静地目视前方,“别看了,小心晕车。”
      白峪“哦”了一声,乖乖收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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