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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落九霄 ...

  •   自昨晚后,牧镜尘对沉伶更是好上加好。
      比如沉伶刚起来,牧镜尘就已经把洗脸水打好端进来了,等他洗好脸,又见房间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都是他爱吃的油条和皮蛋瘦肉粥。
      沉伶享受着牧镜尘的服务,却又莫名地有些坐立难安,只好搬出正事来抵消这种不安。“血童回来了吗?”
      “回来了。夜白城的广场底下有其他血童的气息。”

      夜白城的广场。那不正是他们昨晚看打铁花的地方。
      沉伶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就像是喜欢的东西被玷污了一般。
      牧镜尘察觉到他的情绪,柔声道,“你喜欢,我下次带你去更好的地方看。”
      牧镜尘这话一出,显得他很是矫情。

      “不喜欢,不看了。”沉伶赌气道。全然没发觉自己这话无形之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牧镜尘看着他,心想,没关系,他赌气,他也会记得。

      -

      两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日。
      天色一黑,便隐没气息往广场里走去。
      夜白城的夜很短,如果没有其他节日,大家天一黑就立马睡了,所以今晚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

      昨日中秋节庆的灯笼还挂在路边的树枝上,有的灯已经暗下来了,有的灯笼似是被人拽在一半可怜地挂在树枝上摇晃。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月色稀薄,与昨晚的热闹相比,很有一种寂寥感。

      两人来到了昨晚才来过的广场,广场圈外的结界已经散了,两人很顺利地走到了广场的中央。

      站在广场中心,视觉陡然有所转变。

      环顾四周,可以看到以广场为中心向四周发散了八条支道,每一条支道都分布着一块独立的区域。北面为神天宗夜白城分堂所在之处;南面则是居民聚集区;东面是绵延的商铺走摊;东南面是学堂;西面是水源区;西南面是火料区;东北面是园林;西北面是酒楼茶肆。
      城中布局分布清晰明了,街道蜿蜒曲折,如同八卦图中的线条,将各个区域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而他们所处的中心位,竖立着一座巨大的有蟜娘娘的雕像。
      如果他们没有猜错,这整座夜白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城,有蟜娘娘的雕像就是这整个八卦阵的阵心所在。

      这时候,悬在天空的圆月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无数的血丝从四面八方往圆月之中蚀入。
      随后,那血丝彻底渗透了圆月,一股诡异的气波笼罩在夜白城的上空,尖锐的撕裂声从雕像上传来。

      不好!这雕像要塌了!牧镜尘迅速捉住沉伶的手,飞跃至空中。只见刚刚还完好的雕像如一块掉落在地的花瓶般轰然碎裂,浓烈的黑烟从碎裂的雕像碎片中汇聚。

      已经被彻底渗透的血月中窜出一条血丝,直冲那团黑烟而去。
      黑烟中爆发出一句尖锐的惨叫声,随后便被那条血丝吸食。血丝吸食完那团黑烟后,迅速膨胀变大,像是一条肿胀的血虫。
      那血虫渐渐地生出身体、脑袋、眼睛和嘴巴,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血人。那血人微微转了下脑袋,抬头往牧镜尘和沉伶的方向看去,被藏在无量袋里的血童顿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找到了。”那血人盯着沉伶,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话毕,血人的手迅速变长,朝着两人在的方向拍了过去。

      一股剧烈的带着腥臭味的掌风扑面而来,沉伶和牧镜尘迅速各往一处散开。那血手拍了空,一只巨大的眼珠子从掌心中张开,那眼睛一眨一眨,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在说,“在这。”血眼眨眼的时候,有血水从眼睛里流出来,掉到空中便形成了一团团的黑气。
      随后,便听得“咯噔”一声,那只奇长的血手从中间断开,一半只手拍向牧镜尘,一半只手拍向沉伶。沉伶和牧镜尘飞身而起,跃至血手刚分开的中点,再一次躲过了血手的攻击。
      那断开的血手立马又合了起来,诡异的笑声从那只巨大的眼珠子中传出,“有意思。”

      这回,沉伶听清楚这血手说的话了。
      “这什么鬼东西?”两人再度站在了一起,沉伶终于忍不住问。
      “血罗衣。”
      “那是什么?”

      两人一边躲避血手的攻击,牧镜尘一边快速给沉伶讲了讲血罗衣的来历。
      血罗衣,其实就是血生阵供养的中心血童。血生阵层层相递,一阵供养一阵,并在最终的阵心形成最后一个血童,那便是血罗衣。

      血罗衣虽由血童而成,但与血童又有着天壤之别。
      血童耐操抗打,坚如铜壁,但无灵智只能听差遣,犹如死士,修为可比作修道者的云来之境;而血罗衣,有血有肉,不仅有神智,还拥有千魂万魄,修为可算是修道者的神遥之境。但通常情况下,血罗衣情绪稳定,不会主动挑食,只有在阴缺之日才会阴气入体,受千魂万魄折磨。
      “神遥之境?那不是地仙吗?”沉伶看着眼前这诡异恶心的血人,实在无法将这样的东西看做是地仙。

      牧镜尘也没有想到,这夜白城居然就是血生阵的最中心,更没有想到真有血生阵练成了血罗衣。

      那血手像是跟他们玩乐一般,他们跑他就追,也不生气,似乎在玩一种很好玩的游戏一般。
      过程之中,沉伶听到那血手上的大眼珠子越笑越开心,甚至底下的身子还传来拍掌的声音。沉伶下意识往血手的身体看了一眼,差点没把他吓死。
      只见下面的身体里脖子上长出了无数个血淋淋的脑袋,身体四周长满了手臂,他的身体悬在地面上,分不出来是手臂还是腿,看着就像是一个长满了脑袋的血色章鱼。

      沉伶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那血手停在他的面前,声音似乎有些委屈,沉伶听到他说,“你嫌弃我?”
      还不等沉伶回答,那血手忽然癫狂了一般,疯狂大叫,“你嫌弃我!你嫌弃我!你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那声音从血手中传到身体上,下面无数张嘴巴疯狂不停地大叫,“你们都嫌弃我!”

      不好!他受刺激了!
      只见飘浮在地下的身体上的血手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将沉伶和牧镜尘团团围住。
      沉伶迅速掐诀念起,“太虚开灵,五行相生;以吾为桥,万物归宁。”念诀声落,一个红色的光圈将沉伶和牧镜尘围住,暂时阻挡了血手的攻击。但那血手一下没围住人,情绪更加激动,无数的触角贴着那红色的光圈敲击。
      砰砰砰的剧烈敲打声使得这片红色光圈震动不已。只怕不出须臾,这片红色光圈就会被那些血手拍裂。

      牧镜尘知道,沉伶念诀而出的红色光圈是他涅槃重生的护盾,就算是神遥之境的血罗衣也不可能震碎。但从眼前的情形来看,似乎并不是如此。
      那还有什么是他没有注意到的呢?牧镜尘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想起来昨天才过了中秋。世人只知道中秋圆月,是为阳满,但很少有人知道,中秋一过,隔日就是阴缺。

      “今日阴缺,是血罗衣受千魂万魄折磨之日。我们先走。”

      沉伶听不懂牧镜尘说的,但最后那句走倒是听懂了。
      此时,红色光圈外的血罗衣耐心耗尽。无数张血盆大口贴了上来,对着那红色光圈就是一口,红色光圈抵挡不堪,很快就裂了一条条细缝。
      就在光圈破裂之时,无量袋中的血童也在这时候强行冲破了无量袋的束缚,跌落了出来。

      沉伶和牧镜尘也在这时候飞身而出,无暇去管那跌落而出的血童。
      只见破签而出的血童跌落在血罗衣那些嘴巴里。只一口,那血童就消失不见,一点声音都没有。

      血罗衣见他们决心要走,更加生气了。
      “不走!留下!”他悲恸地长啸一声,只见那圆月中散出无数的血丝,将整个广场团团围住。红色的血雾弥漫在整个空中。血罗衣的身体也在这时候发生了变化,无数血手缩回了身体,脖子上也只留下了一个脑袋。

      沉伶掌心凝聚神力,幻化成一柄流光溢彩的仙剑。沉伶提剑而起,剑尖直指血罗衣。

      血罗衣嗅到一股熟悉的神力气息,眼神忽而一闪,完全没有躲,一动不动地任由那剑插入了他的胸口。
      浓稠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血罗衣伸手将那柄流光溢彩的剑拔出,低头轻轻舔了一口剑尖上带出的血水,一种满足的喟叹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
      “你回来了。”血罗衣倏然抬头,之前还血肉模糊的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秀隽永的脸。他看着沉伶,眼睛亮得出奇,声音也从浑浊不堪变成了清泉流水般的男声,“我终于,等到你了!”

      沉伶将剑抽出,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男人的脸,感觉很熟悉,但始终回想不起来。

      沉伶下意识看向牧镜尘,只见对方面色铁然,眼神阴鸷地看着沉伶手上那柄剑。更准确一点,是剑上曾被这血罗衣舔了一口的剑尖。
      沉伶莫名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他掌心一转,那柄流光溢彩的剑很快消散成一道神力回落灵脉。

      “他是谁?”
      “落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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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现耽《谁叫你这样报恩的》正在更新,可戳专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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