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我一定娶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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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裴湘正疑惑她怀里的孩子去哪了，便没有直直追上去，而是去后院瞧了一眼。
孩子被女人藏在院子的米缸里，哭的哇哇叫，她将孩子从米缸里抱出来，有些生疏的哄着。
不明所以的席珏城看着眼前抱着孩子从后院走出来的沈裴湘。
方才他便是听到有孩童的哭声才进了这泥胚房的，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真有个小娃娃。
沈裴湘抱着孩子往门外去找那位母亲。
而泥胚房外的信家庄，可谓是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村庄的大道上满是横陈的尸体，大多数都是山匪的，还有一些是士兵与受难的平民。
沈裴湘被眼前的场景惊了一下，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不叫他见着这样可怖的场面。
大道上的活人除了在休息的士兵与在处理伤口的军医们，便是那些死了亲朋的平民在哭丧。
其中便有那位母亲。
她摇着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哭的肝肠寸断。
沈裴湘抱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天空一片火红，仿佛也被鲜血所浸染，街道上飘着一股浓重血腥味与弹药味，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间，女人的哭声凄厉，听着便让人想要落泪。
她本想开口劝慰，却总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与爱人阴阳两隔，与亲友生离死别，其中苦楚又岂是简简单单几句话所能宽慰的。
所以，她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哭泣的女人与自己的丈夫告别，怀里的孩子也很懂事，不再哭闹，睁着圆眼睛好奇的张望着这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早已消寂，天空被蒙上一层夜雾，女人才停下了哭声，抽噎着扭头，似乎这才想起被她放在米缸里的孩子。
她一扭头便看着抱着孩子站在她身后的沈裴湘，抹着眼角的泪，有些踉跄的从地上起来，沙哑着声音：“谢谢，真的…真的谢谢你。”
沈裴湘摇着头笑得很温柔，将熟睡的孩子抱还于她：“我也没做什么，不必谢我。”
她望着眼前衣着破旧，面色枯槁的女人和那地上死在无名枪口下的她的丈夫，很担心她和这小娃娃的将来的日子，于是腾出双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些散碎银两统统递给了女子：“你和小娃娃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一切总会好起来。”
女人征征的看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灰蒙蒙的，她连连摆手不肯收钱，因为抽噎而说不出话来。
沈裴湘将她的手拉过来，将银子塞进了她的手心里，而后不容置喙的开口：“不是给你的，小娃娃要吃饭的啦。”
“谢谢，谢谢姑娘…”女人攥着手里的银子，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如画又屡屡对自己伸出援手的小姐，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沈裴湘拍了拍她的肩，又看到她怀里的孩子，孩子睡的安宁，不似大人，有自己美好的世界。
“好好活着。”她与女人道别，说了最后这样一句话。
这年头，不求舒心顺遂，也难保富贵团圆，只能祈愿，好好活着。
席珏城刚派人清理了地上山匪的尸体和一些善后工作，刚一回来，便见着女人在给别人塞银子的场景，也算得上是他活久见了。
沈裴湘一扭头便见着了在她身后双手环胸倚靠在街道旁掉漆白墙边的席珏城。
他的姿态略显疲惫，看到女人朝自己走过来，便缓缓挺起了背。
沈裴湘刚刚看到这满地的鲜血和伤员，便想到了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于是一边急急走到他跟前，一边轻蹙着眉开口问着：“你哪里有受伤么？”
“本少督是这么容易负伤的人嘛？”他挑着眉，语气颇为自信。
一阵风吹过，墙边的柳絮轻轻荡漾，夜色温柔，似乎方才的血腥与枪弹从未存在过。
沈裴湘停在男人眼前，用那双眼仔仔细细的望着他，这个叫她朝思暮想，孤注一掷的男人。
她想，她还是幸运的，比起方才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
席珏城对上女人那双略带哀色的眼，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她，女人本便清瘦，隔了这么些日子没见着，只觉得她似乎又瘦了些，衣着朴素，脸色发白多显憔悴。
他有些担心的再次开口，微微蹙眉的开始细细打量起她来：“你呢，这一路有没有受伤？你说你……跑这么远来，若遇上的不是我是真的山匪你怎么办？真拿着把破匕首和旁人拼命？”
“是啊，我这次北上就是来拼命的。”沈裴湘忍不住又颤抖了声音，看着月色下的男人。
活生生的就站在她面前。
席珏城听着她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许久，耳边是静谧的风，不远处是人群的嘈杂声。
她说她是来拼命的。
是拼上命来找他么。
“沈裴湘，你这样是会叫我迷乱的。”他默默垂下头，咽了口唾沫。
“席小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呆愣。”沈裴湘咬着唇，有些懊恼的红了脸，怎么，这家伙是非要她说她是为了来找他拼的命才懂么？
“那我便懂了。”席珏城勾唇，望着女人，那双桃花眼里倒映出浪漫星河。
“你懂什么了？”
“你就是来找我的。”
话至此处，沈裴湘不仅红了眼也红了脸。
席珏城一鼓作气的从军裤里掏出那串珍珠项链，月色之下臻白的圆珠蒙上一层朦胧的光彩，更显华丽珍贵。
“拿回去吧。”他将项链缓缓递给沈裴湘，心中仍旧忐忑。
沈裴湘垂眸看着那串项链，有些意外，没想到席珏城会一直带在身上。
她没有即刻接过项链，而是抬起头，用那双动人的眼眸望着席珏城：“那…你那日说的话还作数么？”
“什……什么话？”男人举着项链，有些疑惑的微微皱眉。
“你说你想与我自由恋爱。”沈裴湘说的很是自然大方，没有半点扭捏之色，用灼热的目光直直盯着席珏城的那双桃花眼。
席珏城听到这儿，只觉得自己混乱的都快忘记怎么呼吸了，比头次在单独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要混乱，舌头也好像打结了一般，僵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当然。”
“好。”沈裴湘笑，笑得眉眼弯弯，随即伸手接过了那串珍珠项链，“那…你和项链便都是我的了。”
她说的轻巧，却让对面的男人僵在原地久久没法做出反应，直到一阵夏风拂面，才把他给吹醒过来。
他的那双桃花眼里是惊讶是藏不住的欣喜：“所以…所以你是答应同我自由恋爱了对不对。”
“席少督能不能不要这么笨。”沈裴湘笑着摇头，只觉得男人实在是又笨又可爱。
明明已经这样明显，他却仍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席珏城听着女人的笑骂，心脏一阵狂跳。
他想伸手将女人揽入怀中，最终却仍旧未有勇气将他的手搭上女人腰，那只手显得有些局促慌乱的伸到她的眼前。
沈裴湘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着对面男人那副拘谨克制的模样，免不了的想笑，她缓缓将玉手伸出，最后落在他的手上。
席珏城则握住了她的手，怕她会凭空消失一般，紧紧的握着，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不许反悔。”
他的手心很温暖厚重，将沈裴湘的手紧紧包裹住，只让沈裴湘觉得心里很踏实。
她伸出另一只得空的手抹去男人额角的一点灰泥，大概是方才清理战场时沾上的，动作温柔，眉目里也全是柔情与笑意：“我是不会反悔的，你不要后悔才是。”
她这一抬手，身上那股茉莉香便又涌进席珏城的鼻间。
她的话语让男人那颗胡乱蹦跳的心安分下来，此时此刻，他只想让时间暂停，让他就着朦胧的月色就这样一直看着沈裴湘，一直握着她的手：“我才不会后悔。”
沈裴湘那双弯月眉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双凤眸里满是妩媚与风情，只叫人不敢多看第二眼：“那最好喽。”
他们相视而笑，一个红了耳根一个红了脸。
席珏城本想说些浪漫的话，比如外国电影里男女主角直言不讳的我爱你，又比如话本子里才子佳人满腹诗情画意的浪漫词句。
可他既没有说我爱你的勇气，也没有脱口而出什么浪漫诗句的才气，只好支支吾吾大半天：“你放心…来日回了京西城，我一定娶你。”
沈裴湘被他的话给惊了一下，抿着唇：“啊…不必要这么快吧。”
“那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
月色之下，只见一个身着笔挺军装的男人在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跟前絮絮叨叨的说着美好的将来。
在信家村走了一圈之后，席珏城将沈裴湘带回了驻扎在信家村外的军营里。
军队里的士兵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位少督军带回来的妙龄女子。
沈裴湘被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躲在席珏城身后。
此时，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席珏城随即下意识的挡在沈裴湘身前，侧头望向营连外，营里的士兵与站岗的哨兵们齐齐开始抄家伙。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我一定娶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