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Chapter 19 ...
-
南暮不想去医院，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几个半大的人怕家长发现。只好去附近的小诊所简单做了下包扎。
沈非臣的右胳膊受了伤，苏是调侃他：“也就是阿姨最近出差，不然你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怎么扯谎扯过去。”
“也没什么好扯谎的，直接告诉她我是打架打的，木已成舟，我妈还能说什么。”
南暮探手扯了扯沈非臣的袖子：“我今天能不能在你家睡一晚，这样子回去我怕我姑姑担心，再告诉我爸妈。”
沈非臣看了南暮一眼，视线又扫过了她的腿还有身上的其他的伤口，点了点头。
“还好你穿的是长裙，下午去我家我给你洗干净，明天估计也就干了。至于那个卫衣，明天你就穿我的，估计你姑姑也看不太出来。”
苏是则又笑了：“我衣服也脏了，你帮我也洗洗。”
“滚。”
“能走吗？”沈非臣起身走到南暮跟前：“不能走我背你。”
“能走，就是比较费劲。”南暮挽了下头发，又笑：“我太疼了，你手也受伤了，麻烦苏是背背我好了。”
“可以。”
“不行”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完又对视了一眼，苏是笑他：“你得了吧你，就你这胳膊都这样了，怎么背人啊，就算你愿意背，小南瓜愿不愿意让你背还是一回事，你这不是让人家为难么。”
“我来我来，多大点事儿。”苏是半蹲在地上，侧头道：“小南瓜上来。”
南暮失笑出声，也不扭捏，顺势趴了上去。
三人往沈非臣家的方向走。
苏是就看着沈非臣的眼睛时不时往自己的手上瞟，实在被盯的难受，苏是把手往后一背，动作没那么顺手，背起来也就更累了些。
“小南瓜我说实话啊，我看你状态还挺好的，这些人这么欺负你，你都不会记恨想着报复什么的。”
苏是这话一问出来，沈非臣抿了抿唇，视线扫过南暮的脸，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神态细节。
南暮表情无甚变化，有些累，往下趴了趴，轻声开口道：“说不想报复什么是假的，一方面我是不敢，还有一方面，是我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声音告诉我，你要报复，你要把自己受到的欺负都还回去，本身你就是没错的。另一个声音又告诉我，不可以做那样的事情，做了那样的事情就和她们无异。时间长了，自己也会迷失自己。”
南暮的声音很轻，字又重，听到这话的苏是不得不去看沈非臣的反应。
又听南暮轻声继续：“其实我后来想了想，怎么想都是正常的，这件事情上没有那么多的道德标准，我也不是什么圣人。我只不过是在为我自己的怯懦找理由，为自己的无能找理由。但凡我有方法，有能力，又或者我会很厉害的跆拳道保护自己，我都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我承认我的怯懦，接受我自己的软弱，胆子小，怕反抗了会被打的更狠，怕我的反应会招来更多的欺负。”南暮声音又重了些：“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假，我希望有人保护我，又希望自己可以强大起来。就是这么的矛盾。”
“只是好在，一边是同学的欺负，一边又是你们的保护。让我觉得这些也没那么难熬了，都会过去的。”南暮把头往苏是颈窝里埋了埋，“说白了，感觉自己就是怂。”
瓮声瓮气，沈非臣没忍住笑了笑，想伸胳膊拍拍南暮的脑袋，一抬手太疼，不得不改成用拍子拍了拍。眼见着快到了小区，苏是也乐了。
日头这会儿正猛，秋日干燥，那点儿风扬起地上的灰尘，该是有些萧索，却因着三人并行而走的状态成了年少时候的温暖回忆的一道风景。
南暮歪头看着沈非臣：“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烦人。”
沈非臣摇摇头：“不，你很厉害。”
南暮笑了，眼睛弯起来，这一瞬，沈非臣好似又看见了太阳雨，明亮刺眼，那太阳雨成了滋润他心的甘霖，原只是初初露芽，在此刻酝酿出漫无边际的美好，让他，只想将这美好独自占有，容不得别人窥视。
沈非臣：“到了，没几步了，苏是你起开，我来背。”
苏是没好气：“你是不是有病，他妈的，就几步路你折腾小南瓜干嘛。”
沈非臣呼了口气：“废话那么多，我是看你累了。”
“......我谢谢你。”
南暮站在原地，腿上站不稳还在发抖，耳朵一阵耳鸣，带的视线模糊了几秒钟，这点儿异样没影响她的心情，身子弯下去，觉得好笑，揽着沈非臣的胳膊故意紧了紧：“都到小区门口了，你到底干嘛哦。”
“乖乖趴着，哪来那么多话。”
身后当真安静了下来，沈非臣扯了嘴角，等电梯的时候沈非臣瞥了苏是一眼，又说：“饿了，下午还得写作业，我俩都是伤员，苏是你去买点吃的吧。”
苏是：“......刚才小区门口你不说？”
“昂，刚想起来。”
“我特么！”苏是无语，“我钱不够，掏五十给我。”
“没手。”
“我来掏。”
沈非臣看了苏是一眼：“你这人好烦啊，你零花钱比我多多了，装什么。”
没见过两个人这样子，南暮噗嗤一声笑出来，小手就动了动，直接伸进了沈非臣的口袋里。小手摩挲的时候没想到沈非臣的裤子口袋是破的，就碰到了沈非臣的腿。
南暮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换了个手掏了另一边，里头一百块钱赶紧塞给了苏是：“快去快去！”
“嘿，还是得小南瓜治你。”
苏是一溜烟跑没，两个人上了电梯，南暮这才注意到沈非臣耳朵很红。
“累了吧，放我下来吧，我看你脸和耳朵都憋红了。”南暮身子动了动，“我站还是能站的。”
沈非臣不出声，南暮也不好再动，怕碰到他弄疼了就不好了。
到了家，比想象中干净，人一站好，南暮就看到玄关镜子处的自己，镜子里头的自己脸色苍白，头发被扯的毛躁，衣服乱七八糟，裙子更是成了破烂，淤青，灰尘，血迹...
愣神片刻，南暮拿手捂了脸，一侧身，就没站稳。
沈非臣下意识的伸了胳膊去扶，两人伤口碰到一处，嘶的一声，沈非臣还是没放开她。
“我抱你去浴室，你自己看着梳洗梳洗，也不能碰水，忍忍，晚点儿我给你洗头。”
南暮捂着脸，并不说话，靠在他怀里，并不是很想动。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别动，让我缓一下。”
一时屋内只能听到窗口处风的声音，窗纱轻轻飘起，玄关处的两个少年，就这么静静站着。
日光透过窗户斜斜照在客厅的茶几上，温柔的掩盖住了室内的些许清冷。
捂着脸的双手在几秒之后松开，南暮身子往后退了些：“我自己走过去好了，得麻烦你帮我拿个毛巾了。”
“我扶你。”
啪嗒一声，浴室门关上，听到水龙头打开，水声哗啦哗啦，沈非臣站在门口却没有走。靠在墙壁边，沈非臣闭了眼。
说实话，他这会儿很安心，也很累。
直到里面传来声音，少女纤细瘦弱的手腕在门缝晃了晃，沈非臣才去拿了一套自己的卫衣从门缝递了过去。
再出来的南暮头发整理好，扎着丸子头，沈非臣的睡衣在她的身上过大，原本正好的领口此刻就显的太大了些，露出的锁骨和半边肩膀，倒是让她更显柔弱了点儿。
“你也快去洗洗吧，身上都脏兮兮的。”
南暮说着，没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伤口，指腹轻轻在伤口边缘处摩挲，包扎好的地方是疼，被南暮抚摸的边缘则是痒。
“很疼吧。”
“不疼。”沈非臣握住她的手腕，“乖乖坐着，苏是要是回来了，你别动，就教他在门口等着，我来开门。”
“好。”
等人凑齐，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苏是见沈非臣吃饭手抖个不停的样儿就笑得不行：“来来来，哥喂你。”
推开苏是的手，沈非臣没搭理他。
“那小南瓜，哥哥来喂你。”
苏是伸出去的勺子在半空，南暮就见着沈非臣跟狗似的半起身一口把那勺子上的菜饭给吞了。
“哎哎哎，你干嘛，我喂你你不吃，我喂小南瓜你又来抢，你这人怎么贱嗖嗖的。”
把碗一推，沈非臣盯着苏是：“喂吧。”
苏是是喂的母爱泛滥，沈非臣吃一口，他就摸一下他的头，顺带说个乖字儿。
沈非臣吃的不情不愿，等饭吃饭起身不客气的就给苏是来了一脚。
两人吵闹，惹得南暮笑的伤口都疼。
一上午发生了不少事儿，吃过饭沈非臣催南暮去睡会儿，他则和苏是坐在客厅相视无言。
苏是了解他，从口袋里递了跟烟过去。
“你这伤口怎么弄的。”
“没什么。”
“在家抽烟别被阿姨给逮到了。”
“没事，逮到就逮到。”
“你对小南瓜...这是喜欢惨了吧。”
打火机响的那刻，沈非臣轻轻嗯了一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