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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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臣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半，他刚睡醒，脑子还是一片混沌。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并不真切，他只模糊的听清楚了几个关键字。
沉默三秒，沈非臣从床上跳起来，衣服都来不及换，迅速的穿了鞋子就给苏是打了个电话。
“多喊点人，对，就现在！”
“来不及了，快找，应该是在咱俩小区中间的那个公园!”
“卧槽，你特么别问了，快去！”
从起床到出门只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顺手抄起门口的羽毛球拍子，沈飞臣冲出了门。
周遭不断退后的景色，明明温暖的阳光，宜人的微风此刻都让沈非臣觉得全身发冷，她在哪里，她正在遭受什么？自己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来找自己。
找到南暮的时候，也不过才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待看清楚南暮的样子，沈非臣觉得自己四肢百骸的血迅速的下沉，变凉。
自责，心疼，愤怒迅速纠缠到一起，将理智化为灰烬。
南暮身上的白色卫衣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衣不蔽体，双手紧紧护在胸前，私密的地方却并不能全部遮盖住。头发凌乱的盖在脸上，看不清她的面容，长裙也被撕开，扯到了腰间，裸露的大腿上一片骇人的猩红淤青，膝盖上不清楚是什么液体，混合着血迹，那些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扎眼的厉害。
她就那么瑟缩在地上，听不见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动作。仿佛死了一般，那恶心的笑声，令人不耻的调笑。
手机快门的声音成了加速崩溃的油门。
苏是和沈非臣前后脚赶到，没想到这么一个平时半废弃的公园，竟然成了这群人施暴的绝佳场地。他侧头看了一眼沈非臣，伸手想拉，又瑟缩了回去，说实话，苏是还是头一回见沈非臣这个样子。
周身产生的那股子煞气教他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都不太敢说话。
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仿佛旁边的人都不存在，也好像阻挡在他面前的人是空气。一步一脚印，沉稳的朝着南暮走了过去。
何聘婷钱娜那帮子人前脚还尤自调笑，待注意到身后有人的时候，几个半大少年愣是被沈非臣的气势给怔住。
那几个人不自觉的就给沈非臣让了道。
额角起了细密的汗，沈非臣扔掉羽毛球拍，扶起瑟缩在地上的人，他没有说话，整个人将南暮护着，伸出手指将南暮脸上的碎发理了理，待看清楚她嘴角的淤青和伤口，以及耳朵处的不明血迹，沈非臣逼着自己冷静，冷静。
脱下自己的卫衣，沈非臣直接套到了南暮的身上，见南暮扯了嘴角，眼睛里头泪光闪烁，偏偏还说了一句：“我没事，不是很疼。”
霎时，沈非臣的胸腔被挤压，酸涩难忍，从胸口闷住的那一口气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一开口，哑的厉害：“对不起。”
南暮听不真切，耳朵太疼，她没听清楚沈非臣在说什么。只好笑着摇摇头安慰，头顶上温暖的阳光，以及知道他肯定会来找自己的安心，让这场被暴力的经历并没有那么难熬。
揪住了沈非臣的T恤，南暮歪倒在他怀里：“扶我去长椅上坐着吧，我没事，就是有点没力气。”
被抱起来的时候南暮抓着他T恤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指节因为太用力可以清晰听到嘎达的一声。确认那帮子人看不到自己之后，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决了堤，哭的隐忍饱含委屈，开口说话的声音不大，也足够沈非臣听清楚：“他们拍了很多照片...”
短短几个字就够了，已经不需要说太多。
把南暮放在长椅上，沈非臣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别看，想哭就哭。”
拍了拍南暮的脑袋，沈非臣捏紧了拳头，怒气不知道如何宣泄，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南暮受到的伤害。
拿起地上的羽毛球拍，五指抓了抓上面排布整齐的线条，沈非臣的脑子就有点空。
“笑死我了，你还来的挺快啊，上回护着，这回还护着。”
“真的，你越护着，就真的越想欺负她。”
“上回不也是他，就装逼，这回打到他服。”
“你护着也没用，南暮总有落单的时候。”何聘婷张了张嘴想再开口，太阳穴处就被一拍子打到，这一下子来的太快，根本没反应过来，是以连阻挡的动作都没有，眼睛瞬间发黑，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沈非臣会对自己这么个女孩子动手。
“你是真的恶心。”
何聘婷的扶着自己脑袋，她一侧头，眼泪也是止不住，看清楚沈非臣的眼神，那眼泪就流的更多，他眼神里什么情绪也没有，越发显的自己在他跟前连个人都算不上。
“你竟然打我！我是个女的你竟然打我！”
沈非臣冷哼。其他人还以为他要还嘴的时候沈非臣一拍子又抡了过去，对准脑袋，毫不客气的重重一击。
“我也没说过我不打女人。”
两拍子下去，苏是表姐苏青带着七八个人也刚好赶到，两拨人算是杠上了。
苏是冲着苏青喊：“上次就是这拨人！表姐尤其是那个钱娜，上次就是她把小南瓜打进医院的！”
钱娜原本还想刚一刚，一看对方人比自己这边多，转身就想跑。
当然，沈非臣拍子一挥，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少年人打架，是不讲究的，苏青这帮子更是混世魔王，从小打到大，输输赢赢打过太多架，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绝对不让对手好过。
头一回见女人打架是用拳头，苏是也是没想到自己表姐这么生猛。
沈非臣堵住钱娜的路，看着她：“是你帮何聘婷一直骚扰南暮是不是？”
钱娜是个混不吝，知道沈非臣有可能动手，但两人从小认识，还没见过他对谁这幅样子，更不说为了护着个南暮这个反应：“昂，是，就算何聘婷不找我，我也不会让你南暮好过的。”
“为什么？”沈非臣还是问了这句话。
“笑死我了。”钱娜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我看见她就是讨厌怎么办？真的恶心她，你越这么护着她我就越恶心她。”
“怎么才能不找南暮麻烦。”
钱娜笑了，笑的特别欠打：“不知道，说真的，我还没怕过谁，有本事你今天让我怕了。你让我怕了，说不定我就不敢了。”
这句话说出口，钱娜则是连着何聘婷一起给拖累了。
沈非臣喊了苏青，还喊了苏青带来的男生其中之一，苏青不客气，直接揪着钱娜的头发就给拖到了公园里头的小树林。
而何聘婷，则是沈非臣亲手拽过去的。
“沈非臣，你会后悔的。”
“你一个好学生何必，你不是最恶心这档子事儿，今天倒是稀奇，为了南暮连底线都不要了。”
“今天这底线没了，明天是不是其他的底线也没了。”
沈非臣脸上并看不出喜怒，和苏青前后脚进了小树林。那男生也跟着进去了。
外头这一帮子被苏是几个人打服，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而小树林里头，隔了一个多小时，几个人才出来。
何聘婷和钱娜再出现的时候，神情明显呆滞了很多，身上并不见伤口，苏青把人一推，直接把这两个人推到了南暮跟前，拍了拍手，点了跟烟。
“手机都交出来。”
“给小南瓜认错吧。”
南暮神情冷漠，没看到沈非臣，头埋进膝盖里，并不想说话。
苏青见状也不勉强，把这些人手机都给收了，一点不客气，砸了个粉碎。也不等沈非臣出现，就带着钱娜何聘婷这帮子人撤了。
临走苏青拍了拍苏是的肩膀：“你发小，是个男人。”
公园一时就剩下苏是和南暮。
这会儿也不过才上午十一点左右。
南暮侧身在长椅上一动不动，苏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半废弃的公园，树木茂盛的过了头，风一过，吹的沙沙作响，地上的灰尘都被带起来。南暮身子一抖，似是被冷到，再抬头，就看见沈非臣从树林的方向走过来。
他身上的T恤没了，成了布条绑在右手的手臂上，血迹透过白布渗出，紧握着羽毛球拍的指节分明。少年裸露着上半身，肩膀不算多宽阔，也没什么肌肉，却偏偏让人觉得这身子底下蕴含了巨大的能量。
南暮动了动，耳鸣声太大，她听不清旁边的苏是说了什么。从长椅上爬下来，身子一瘸一拐的朝着沈非臣的方向走。
苏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扶，只是潜意识的觉得，此刻，这正走向彼此的两个人的世界里，是不需要旁人的存在的。
秋天的太阳，并不炙热，却足够明亮。
南暮耳朵听不见，嘴角很疼，腿上也很疼，她看不清前路，只能看清楚向自己走过来的少年，视线逐渐模糊，南暮抬手擦了擦，越擦，那眼泪就更多。
终于，走到了他的跟前。
南暮看着沈非臣，笑了笑，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谢谢你。”
她的声音在发抖，身子也颤颤巍巍站的不稳。
沈非臣伸手扶住了南暮发抖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少年这会儿才放纵了自己的情绪，声音带了哽咽，却仍自坚持着不想泄露太多的软弱：“对不起，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