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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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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臣的妈妈南暮其实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绝对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那张并看不清楚实际年龄的脸上，此刻的表情突的就让南暮觉得她真的好像是老了。
自己的姑姑典型的小镇主妇，面对这种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南暮其实每次去沈非臣家和自己姑姑说的都是女同学家里，姑姑并不知道有沈非臣这么个人。一来不想让自己的爸妈太担心，二来同样也是因为性别的关系。
“南暮说你们两家家长都认识，看这样子好像也没见过。”班主任说着转了下椅子，探手了拿了成绩单，手指敲了敲那两张薄纸：“南暮这次成绩在班级里面没有变化，还是倒数第一，年级排名下移了两位，倒还算稳定。”
“沈非臣的成绩...”班主任看了眼沈非臣的妈妈，“他的成绩由上次的年级前三十，掉到了五十名开外。一下子下降了二十多个名次，是不是这孩子其他地方费的精力太多。”
杨眉接过那张成绩单，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显得过于安静的南暮：“老师说你们俩在恋爱，而且还是阿葵你主动的，南暮还不愿意，是吗？”
“到底怎么回事儿？！”
南暮看到自己姑姑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连忙上前一步站到自己姑姑身前去拉自己姑姑的手，有些紧张的小声开口：“老师不了解情况，我和沈非臣一直玩的好。”南暮说完又回头看着杨眉，“阿姨，你平时对我很好，你知道的我和苏是和阿葵关系都挺好的。”
“我问的是，你俩恋爱，是不是我儿子逼你的，你不愿意。”
这句话把南暮问住了，这就是个坑，虽然不知道被沈非臣逼着的这种说法从哪里来的，但这会儿说自己愿意，那就说明真的恋爱了，那班主任这边不好处理。说没恋爱，南暮不想当着沈非臣面说这种话，自然也就更不可能为了自己安全把事情赖到沈非臣头上了。
三个大人一起看着南暮，南暮看着沈非臣，见他张口想说什么，抢先一步：“没有什么不愿意，我喜欢沈非臣，我不觉得这是一件错事。”
班主任笑了，南暮不明白那笑的意味。
“当然是错！你的喜欢让别人成绩下降你说是不是错。影响前程的事情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说的这么轻松。如果沈非臣本身可以去清北，因为你，却让他和高等学府失之交臂，这难道还不算错？”
“我不会影响他的。”
班主任还想再说什么，南暮的姑姑已经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南暮的脸被打偏，一手捂着右脸，耳朵又开始耳鸣，那声音在耳边被拉长，像是自己的灵魂在被撕扯。
姑姑从来没打过自己，从来没有，从小到大，姑姑都是护着自己的。即便姑父冷漠，让寄人篱下的感觉被放大，但是姑姑的存在又将这感觉缓冲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太喜欢自己的姑姑，当初南暮回来宁愿自己去封闭学校，可那样父母又会担心。众多亲戚里，姑姑家成了最好的选择。
姑姑帮自己洗衣服，刷鞋，早起帮自己做早餐，从来不让自己做任何家务。会在盛夏的时候把自己房间的空调开开，自己屋子里的却舍不得。
也会在姑父说自己的时候，护着，尽管姑姑自己也怕姑父。成年的表姐回家，对自己不咸不淡，也是姑姑说让表姐对自己好一点。
这样的姑姑，自己这么爱的姑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打自己一巴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恋爱这件事情，就让姑姑这么失望吗？
耳鸣声继续在耳边撕扯，南暮的脑子却停止了思考，她甚至不敢去看自己姑姑的脸，她害怕，害怕看她失望的脸。
沈非臣瞳孔放大，杨眉也没想到南暮会被打，一时怔住，也就看着自己儿子一胳膊就把南暮拉到了身后护着。
“有事儿说事儿！你打她干嘛！”
面前的人到底是南暮的姑姑，沈非臣已经用词尽量客气了，可是那语气，恕他实在没办法把面前这人当个长辈看。
“你才多大，说这种话，你就不害臊？你老爸在外面那么拼命赚钱，图什么？你就这么对你老爸老妈的？你老爸以前那么苦，这两年好不容易好一点，你就这么回报他？”
班主任有点尴尬，不过到底还是场面见多了，递了杯水给南暮姑姑：“小孩子教育，说该好好说，动手还是不好。还是个小姑娘，脸皮薄的很。”
杨眉也搭腔：“是啊，小孩子也要面子的，动手怎么行。”
南暮姑姑却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好好念书就那么难？拿个倒数第一，跑去早恋，还理直气壮说自己没错，你哪来的底气。你知不知道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就为了让你日子好过，在外面东奔西跑，你以为生意好做？你知不知道你爸前几天胃应酬喝坏了，都不敢让你知道，和别人说话都一直炫耀自己女儿进了泽海。”
“结果你倒好啊！倒数第一是不是！早恋是不是！没错是不是！”姑姑急了，想把南暮扯出来，结果被沈非臣护着，根本碰不到。
南暮低着头，硬憋着眼泪，耳鸣声将她撕扯，姑姑的话就更是让她如坠冰窟。她心里依旧认为自己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实力不够，让家人失望。如果是年纪前十，班主任还会说自己拖累沈非臣吗？自己姑姑还会这么生气吗？
伸手把沈非臣推开，南暮抹了抹眼泪，抬眼看着自己姑姑：“姑姑对不起。”
又看向班主任：“老师，对不起。”
转头看着沈非臣妈妈：“阿姨，对不起。”
南暮鼻腔被堵住，声音多了一层屏障：“我成绩不好，我会努力提高自己的成绩，但是请不要责备沈非臣。我会尽力，不拖累他。请阿姨不要对他失望，班主任也不要失望...”最后，南暮看向了自己姑姑，这个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平凡女人，再张口，声音就哽咽了许多，语不成句，“我...我被你照顾...很感激...真的...我也想很优秀...我会加油...姑姑，你不要对我失望...”
说完最后一个字，南暮对着几个人深深鞠躬，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语气略带哀求意味：“我真的会很努力，不要怪沈非臣，也请不要...”
“不要觉得我们互相喜欢是件错事...”
“这本身真的...真的没有错...”
这一幕，在年少的沈非臣心里狠狠扎了一刀，让他心里发疼，眼里发烫。
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当时南暮鞠躬哭着说出那句话的样子。她弯下去的背脊，不是祈求，不是妥协，而是一种证明。更是挡在自己身前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沈非臣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南暮保护，被这个经常被人欺负，经常哭鼻子的小女生保护。她的保护并不强硬，却温柔的让人想哭。
身为军人的后代，从小受到的教育和思想都是让他成为一个男子汉，不可以怯懦，不可以无力，要时时刻刻像一块钢板一样，最好无坚不摧。父母离婚，又各自再婚，再到各自孕育了新的生命，就因为他是个男孩子，所以不可以哭，不可以去要求被疼爱。理所应当应该得到的亲情也得故作慷慨的让出去。
好像生来他就不配得到全部的爱一样，究其缘由，只是因为懂事，因为聪明。
没人告诉他，他也可以被保护。
脑子在这一瞬间闪过太多画面，有些快到沈非臣自己都抓不住，他眼下只只知道自己快憋不住了，他真的真的很想哭。
南暮的背脊还在弯着，她的眼泪刺激着沈非臣的神经。他很想说些什么，可眼下他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弯腰，鞠躬，逼着自己开口，沈非臣极度压抑自己的哽咽，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我不会再跌出年级前二十，请不要觉得我们互相喜欢是错。”
“我和南暮，只会让彼此更好。”
杨眉心里发酸，侧过头没再看，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她一直都很喜欢南暮这个孩子，经常来自己家里，自己儿子喜欢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可能是自信自己儿子的聪明，觉得不影响学习就好。可听老师说那些的时候，竟然心里很自然的就想让南暮离自己儿子远一点，脑子划过配不起的念头，还真是...
自己儿子也真是长大了。
班主任教书很多年，早恋抓了不知道多少对，可像眼前这样的还是头一遭。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松了口：“你俩只要保证学习一直都好，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丑话说前头，机会只有这一次。”
南暮姑姑到底也心软，这件事儿重拿轻放，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苏是都笑这两个人是劫后余生，成了官配，这件事儿当时在办公室里头目击的老师多，经过的学生也不少，一下子两个人就出名了。
随即，校园论坛出现两大热帖。
一封是祝福感慨贴。
一封则是打卡贴，甚至贴子的标题都是：沈非臣和南暮今天分手了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