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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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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暮隐与口中没有说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她不想当个金丝雀,也不想做沈非臣的附属品,似乎只要美丽的站在他身边就够了。沈非臣太努力,也太优秀,震惊他对陌生领域的探索欲和征服欲,也佩服他的能力当真就能很快在一个陌生领域里游刃有余。
这样的人,自己到底要追赶到什么地步,才能完全与之匹配。
说他虚荣是真,可他的能力也配的上他的这份虚荣。南暮羞于开口的是承认自己真的不行,不配这样的人。
金丝雀吗?那不是南暮想要的。
带着这样的惶恐,试图找到他的破绽,让他放弃再去更广阔的天空探索,是自己的卑鄙。为此伤到他的心,也是自己保护自己的自私。
南暮不想承认的,可她不得不承认。初中时期,高中时期,跟在他身后追赶,已经追够了,追累了,以为到大学可以不用追了,却没想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从始至终都没消失过。
如果自己停下脚步,可以预见未来某一天,沈非臣会甩下她很远很远。南暮觉得累,一直不停的进步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很平淡的生活就够了,可这样的她,还配陪在沈非臣身边吗?
感受到沈非臣拥抱自己的温度,自己是这么贪恋这样的温柔,却又那么抗拒他的控制,南暮不想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个金丝雀,被沈非臣呵护下不知世道险恶艰辛的金丝雀。
一个想法在南暮的脑海中萌生,萌生的一瞬间,罪恶感也油然而生,且巨大到极度需要身体的抚慰。
“吻我好不好。”
沈非臣最后跑了很远路买来的花蛤成了两个人的宵夜,将南暮裹在被子里,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床边你喂我我喂你。
日子好像恢复到平常,两个人没再争吵过,蜜里调油,亲密的不分你我,只是更多是身体上的痴缠,聊的少了,南暮很多时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沈非臣看的股市她不懂,他的专业她也不懂,他兴奋的东西南暮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兴奋。
哪怕是以前一起打游戏的搞笑日常,沈非臣现在也只会说一句没时间。
乖乖听沈非臣的话,不穿那些会让他觉得不好的衣服,不去接触会让他吃醋的男人,努力学着画画这件事。
接受他送的贵重礼物,接受他的钱,接受同学的羡慕的眼光。
何娉婷有一天看着南暮背的新包,鄙夷的瞥了南暮一眼:“你是真不配啊,你还看不起我,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南暮不用反驳,周围人的视线里的温度算是帮南暮反驳过了。
等待沈非臣来接自己的碎片时间,南暮躲在学校画室里画着画,脑袋其实是空的,笔随心动,等画完的时候再去看,才发现是自己的自画像。
没有眼珠的自己的脸,空洞的像是没有了灵魂。
搁下笔,南暮看到沈非臣发的消息,去了学校门口。
他开着一辆车,满脸雀跃。
“宝宝快上车,这是我给你的惊喜!本来钱不够还差一点,我妈给了我一些,说是鼓励我。”
“你以后再也不用挤公交了。”
南暮怕扫他兴,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在沈非臣脸上吧唧了一口,坐上了副驾驶。车窗外开始下雨,南暮摇了窗户,伸了手出去,她还记得高中时候下雨,两个人一起躲在废弃仓库的屋檐下躲雨的样子。
那个时候沈非臣也不会和她谈钱,钱,钱。
“马上大一结束了,大二的课程的话好像不是很多,但是我估计会更忙。我想提前进入金融公司实习,刚好最近也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如果我能抓住这个机会顺利的话,大学毕业不出意外落户好S市,房子应该问题也不大。”
“到时候你也不用承受毕业季的压力,我们可以先结婚,然后你再慢慢找你想做的事情。”
“我就怕我没时间陪你。”
“宝宝,窗户关一下,雨都溅进来了。”
“好。”南暮侧头冲着沈非臣笑了笑,关上了车窗。
“结婚的话我都想好了,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就像我偶像一样,在中世纪的古堡,让你和公主一样。”
“我不想那么早结婚。”南暮低着头,又开始抠自己的指甲,“毕业了我想去做插画师。”
“插画师太累了,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我可以给你开一个画室,你到时候...”
南暮迅速打断他:“我不想开什么画室,我的画不是那么艺术的东西,我喜欢可爱的,有烟火气的,我想当插画师给故事画作品。而且开一个画室那么多钱,你怎么就能轻轻松松的说出给我开个画室这种话?”
显然沈非臣心情很好,并没介意南暮这么说话:“好好好,到时候再说吧,还早呢。今天庆祝一下,带你去吃一顿好的。”
南暮不说话了,她知道他的,现在这么说就是不想自己生气,真到毕业,必定又会使尽了法子让自己听他的,背后的理由必定又是为了自己好。
窗外雨越来越大,心境不知道如何说,只觉憋闷。
沈非臣全然不绝,继续说着他的计划,事业,结婚,钱...
当下了车,南暮才发现沈非臣今天穿的还稍稍比平时讲究了些,穿了个白衬衫,和休闲裤。衣柜里他的衬衫好像也越来越多。
坐在椅子上,看着菜单,南暮有些咂舌于菜品的价格,当下有些坐不住了。
“我们走吧,这菜也太贵了,吃一顿我一个月生活费了。”
沈非臣觉得她这样可爱,又有点心疼:“傻不傻,我怎么可能让你付钱。不要觉得贵,以后你习惯就好了。”
这一顿饭吃的南暮是如坐针毡,出了餐厅才觉得自己能呼吸了。
当晚,沈非臣又送了南暮一套首饰。
某奢牌的手镯项链。
“你这学期到底赚了多少?”
“还好,没有很多,不到五十。”
“万?”
“嗯。”
南暮这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沈非臣可以在大一一年的时间里迅速积攒财富,自己则还是拿着两三千生活费的普通学生。
他还是靠他自己钻研股市,没有依靠任何人,而自己,一无是处。
人一旦钻进牛角尖,想不开,最后就会憋闷死在牛角尖里。
画室里头,南暮提笔,久久不能下笔,何娉婷估计是来找茬儿,进了画室坐到了南暮身边。
“最近看你不对劲啊,受不住了是吗?终于觉得自己不配了是吗?”
何娉婷也不管南暮听不听,自顾自的继续说:“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差劲差劲在哪里吗?缺了一股子狠劲儿你知道吗?好比当年我是你,绝对不会被钱娜那么欺负。”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俩的事儿我多少知道,不就是觉得他物质了,才整天失魂落魄。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问题,本来你就不配他啊。陆昶给我花钱,我都知道把钱存着去学东西。”何娉婷说到此很是骄傲,站起身来特地在南暮面前走了两步,“看到没,我拿着那笔钱去学习,去认识更多的人,我现在不用靠谁自己就能赚到钱,如果我想的话,我还可以赚到更多。”
“你呢,说难听点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何娉婷又坐下,“钱,就是最重要的东西,有钱才有了人脉,才可以不受人欺负,才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给你添堵啊,还能干嘛,还有啊,陆昶过一阵子回来了,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找你,我希望你能别摆出一副柔弱模样招惹他。”何娉婷也不管画室里可不可以抽烟,点了一根,侧头看着南暮笑,“别当我没提醒你,这句话我都快说烂了,和沈非臣分手吧,你只会拖他后腿。不然你就安安心心当个家庭主妇,不也蛮好的。真看你这德行我都想吐。”
南暮也笑了:“和他分手给你机会?你对沈非臣那点儿心思还没断?省省吧。”
何娉婷不再说,只觉这个女人的嘴脸着实可恶,转身欲走,又听南暮开口:“还有,当了婊.子的是你,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能用钱给自己镀一层面具,却没办法掩饰你是个垃圾的事实。”
这句话扎心,生生捅破了何娉婷的伪装,她心里憎恶南暮,面上也掩饰不住,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几秒之后却又笑了。她心里明白,南暮迟早会因为这份清高和沈非臣分手。
没有了沈非臣,她南暮还算个什么东西。
人一走,南暮只觉疲累,何娉婷说的那些话都是狗屁,却有一句是对的。自己是配不上沈非臣了,配不上他的野心,配不上他的优秀。
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了他,陆昶如果真回来再纠缠,必然还是沈非臣解决,无意拖累,却还是给沈非臣惹了麻烦。可以的话,南暮想自己解决,她不认为自己身为一个成年人无法处理好自己的麻烦。
看了下日历,发现很快就是沈非臣的生日,以往每年的礼物送的都比较简单,今年该重视一点了。南暮打开手机看了下余额,一瞬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拿着他给自己的钱,给他买礼物,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