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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双紫星浩劫 ...

  •   那人似乎很急,开枪的间隙猛一甩手电筒,就钻入暗中飞快跑远。

      公冶挡下手电筒,望着那道模糊的背影,没有追过去。

      没过多久,走廊另一头闪出红蓝肩灯的光。这次是自己人了,邓烟雨靠在公冶身边,累得微合眼睑。

      不是蝶衣,但也是个女公美,气质清冷傲然,留着银色狼尾。

      公冶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我带人下来找星坠,离得近,被指挥过来了,”飞阙没有过多解释被指来露华楼的原因,问了其他,“连廊断成这样,你们直接跳过来的?”

      邓烟雨闻言睁开眼。

      “我们没跳,”公冶说,“我们是掉下来的。”

      飞阙:“……”
      邓烟雨:“……”

      飞阙抬手,挠了挠眉毛:“噢,”她仿佛陷入了苦思,“你们,从125楼掉到了80楼?”

      公冶:“嗯。”

      飞阙:“OK。”

      邓烟雨:“……”OK?!这就接受了?!

      “露华楼有个奇怪的人,”飞阙挑明来此目的,“你们有遇到没?”

      “遇到了,跑很快,脸都没看清,你有线索吗?”

      “没,这人行动蹊跷,也不能确定是美恐分子。”

      “他有枪。”

      飞阙挑眉:“他倒是没向蝶衣开枪,才碰着就逃了,不过蝶衣也没余力应付他。”

      “蝶衣那边没事?”

      “她够呛,三位男伤员要抬,肯定顾不上你们,你家的没事吧?”

      “我没事,”邓烟雨从后面悄咪咪冒出来,“除了祁宴还有谁受伤了?”

      飞阙垂眸,目不转睛端详身量娇小的她,说:“两男的,都挺帅。”

      公冶:“……”
      邓烟雨:“……”

      “你来,”飞阙招手,把公冶叫到一旁,说,“楼下只捡到极乐的警徽,没见人,顶层套房救下的都是宾客,美恐分子抓到三个,破涛留了个活口,以他手段,五分钟让人吐真话。”

      “除了坠楼的宾客,还有伤亡吗?”

      “没有。”

      “他们可能撤退了,带走了极乐。”

      “嗯,怀疑走了祁泰的私人通道,那条路不在双紫星系统监控内。”

      “空中监视呢,”公冶说,“怎么会放任他们的直升机攻击连廊,空中武力干什么吃的?”

      飞阙抚枪:“濮国邦都倒戈了,还有什么不会发生?”

      公冶微微背身,不再说话。

      飞阙瞥眼:“知道你心急,邓烟雨交给我,你和救援队汇合。”

      “露华楼这人你盯住。”

      “放心,那人看上去多半不想和我们打,就算打起来,我也不会让他伤到邓烟雨,”飞阙顺带一提,“你回去应该能碰到毒株,我带他下来的。”

      公冶颔首,把邓烟雨交给飞阙,走了。飞阙再次看向邓烟雨:“走吧,这不能久留。”

      邓烟雨跟上飞阙,飞阙特意放慢了步调,邓烟雨仰起头,卷卷的发丝贴着雪白脸颊,飞阙没看她,问:“怎么?”

      “啊,那个……”邓烟雨在她面前就像个幼儿园小孩,憨实地一笑,“姐姐你好帅啊。”

      飞阙:“谢谢。”

      邓烟雨:“不客气。”

      飞阙面如冷冰,步履平稳,极力压制自己咚咚乱蹦的心跳——

      她回去要和斗香说,影青女朋友可爱到没天理。

      紫光楼108楼,宴会厅层。

      坍塌的地方翻卷出内部结构,在嗞嗞冒电,毒株跨过残块,目光偶尔触及几具不成样的尸体,眉宇凝重。

      通讯闪,毒株接通:“怎样?”

      “我这没有幸存者,全被污染了。你向下移动吧,我再去上面搜一遍,顺便解决住宅区剩余的感染体。”

      “好。”

      “……”

      落地窗外的光色像一汪深海,伴随钢琴曲无声飘荡。美恐分子好雅兴,把这里屠杀得血流成渠,音响倒是不忍破坏。

      毒株立在狼藉阴暗的现场,冷眸盯着一处,四个小时前,极乐就在那,把他当踩奶工具使用,还嚷嚷要吃抹茶千层。

      此刻,连她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毒株垂头,咬紧獠牙,变异形态再也收不住。

      “唔……”

      一个轻微的颤音被他捕捉到,毒株死寂地回头,盯了会儿,上前打开沉重的玻璃门,迈向露台。

      凛冽大风吹动他的深黑短发,露出底下困兽挣扎的冷眼,那袭深海般的柔软裙摆毫无招架之力地绽开,像被夜色染过的海浪,随风荡来荡去地拍打。

      毒株站在离她数米远的地方,观望着,收敛了几欲噬人的气息。

      蔡蔡缩在角落,冷得发抖,皮肤惨白。她听到逼近的脚步声,可她已经无路可逃,只能抱紧自己,把头抬起来,满脸畏惧。

      放在从前,毒株最恨这种眼神,像枷锁一样把他绑在十字架上的眼神,每一次救援,每一次行动,他的出现都不会给受难者带来希望。

      那天,他趁没人,跑去茶水间,把心思和公冶说了。

      公冶倒着水,笑了:“我们身处在这样的环境,总要适应部分,你只管做你该做的,拿你该拿的,剩下的不是最重要。”

      “做我该做的,拿我该拿的……”毒株倚着墙,“拿什么?”

      “钱。”

      “组长,你这么世俗?”

      公冶拿起杯子,云淡风轻地回应:“是的,我是个世俗的人,这么多骂声落我头上,我都一一承受下来,且没有反击,我认为我已经足够高尚了。”

      毒株哑口无言。

      “在规则之内,请对自己宽容点,”公冶看着他,“别漠视,也别介怀。”

      毒株闭眼,复睁开,在蔡蔡面前单膝跪下:“GS公美,别怕。”

      蔡蔡头发被吹乱,眼睫湿湿的。

      “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走吧。”

      毒株说完,撇开视线,等待着一直以来都在遭受的那些东西,然而,什么都没有来,回应他的只是一道身影,冰冷而颤抖,像只羊羔躲到他胸膛下,无助地缩成一团。

      他可以清晰感知到蔡蔡的脆弱,完全暴露给他的脆弱。

      毒株尴尬地抬起手,放下,又抬起,想把蔡蔡扶起来。

      “我腿受伤了,太疼,起不来……”

      毒株思维麻痹,脱口说:“那我抗……”

      蔡蔡愣愣瞅他。

      毒株换了个说法:“抱你可以吗?”

      “可以。”

      毒株第一次对人公主抱,还好,他电影里学过,捞起来后怀中的女孩也没感到不适,于是他就抱着人进入了大楼。

      “公美哥哥,这里有感染体吗?”

      “目前没有。”

      “我和五组走散了。”

      “野旷?”

      “是,还有星坠姐姐,我和她走散了。”

      “有人去找星坠了。”

      蔡蔡啄头:“那就好……”

      毒株放下她,和七组通讯:“找到星坠弄丢的丫头了,我带人下去,你们下来也注意,这一带被袭击过,不一定没有感染体。”

      蔡蔡搓着手取暖,毒株切换通讯,问:“有被炸伤吗?”

      “没有,星坠姐姐保护了我。”

      毒株点头,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有治疗装备,蹲下给她消毒包扎。

      他的手法绝对没有星坠细腻,相反青涩得不能看。他一大老爷们,受伤流血全当家常便饭,治疗药品上的字也没一个认识,而且他不太敢触碰异性的腿,弄到最后蔡蔡说自己来,他才松了气。

      蔡蔡在外面冻坏了,休息一阵才能走动,她抬眸瞧了瞧毒株,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代号吗?”

      “毒株。”

      “谢谢你,毒株警官。”

      “……没事。”

      “我叫蔡蔡。”

      “……”

      毒株不太擅长应付这类话软又主动的,不得已看她一眼,想起来了:“你是邓烟雨朋友?”

      蔡蔡目光总算亮了:“你有见到她吗?”

      毒株字斟句酌:“你随我走,我带你离开这,去见她。”

      “好!”

      蔡蔡明显有了动力,走路不再一瘸一拐,毒株心知继续沉闷也无济于事,便打起精神,从极乐失踪的阴霾中暂时脱离了出来。

      ……

      “哇哦,壮观。”

      “柯明寂呢,被干掉了?”

      “算了,不等他了,撤吧。”

      “还炸什么楼,公美都疯了,要跟我们同归于尽,你要命要楼?”

      “要公美??你有受虐倾向?”

      极乐睁开了眼,烂漫的玫瑰花在视野中摇曳、飞退。

      她正被人扛着走。

      约瑟夫打量这偌大的空中花园,不知祁泰怎么办到的,把一丛丛紫露栽到了天上去,零落成星,沿垂挂的珠瀑盛溅而下,映出满池月色。

      温夜玫瑰是深浅渐变的紫,着实好看,在高台、径边、花圃里、瀑布周围都种植不少,被夜光照得柔而冽。室外低温没有让这些矜贵的品种掩瓣睡去,凡是人们口中一贯娇弱的花,此刻都在这座都市净土上凌寒盛放。

      “是这个季节开的吗,真他妈下血本……”约瑟夫抚花而过,拔了一朵,扔地上。

      莫傩在看池心养的几株大气的紫睡莲,它们开在夜晚,太有氛围,莫傩忍不住拍了一张。

      “你旅游来了?”

      “真漂亮,”莫傩感叹着起身,“睡莲能开成这妖样儿,我头次见。”

      约瑟夫静观夜空,不应。

      莫傩看不惯了,说他:“你带着这个公美干嘛,不怕警方追来?”

      约瑟夫看了眼极乐,说:“我们马上走,谁会为了个半死不活的公美出动警力?”

      “杀了她,或者扔了她,”莫傩轻喝,“快点。”

      约瑟夫坐下,长腿一架,痞笑:“就不,老子看上她了,想睡她。”

      莫傩龇牙:“她这副样子怎么给你睡?”

      “死就死了,死床上不更好,”约瑟夫探指,揉了把极乐冰凉的脸,“我玩够了给你啊。”

      莫傩摇头:“你他妈做个人吧。”

      约瑟夫陷在漆黑当中,犹如蛰伏的毒物,阴冷地扯唇:“咱这样的,能做人吗?”

      冷硬一拳砸在约瑟夫脸上,他差点摔下围墙,扭头和极乐的血目对视。

      “睡我?”极乐发了狂,揍得他起不来,“你也配睡老娘?!”说着就朝他那里怒踢了一脚,约瑟夫推开极乐,极乐的脚还踩在他那,死命地碾。

      “草!”

      “莫傩!!”

      莫傩笑弯了腰。

      约瑟夫眼神一冷,动了真格,转瞬格开极乐的攻击,起身反剪极乐双手,把她痛压在地。

      “你信不信我在这就干翻你?”约瑟夫舔舐口腔的伤,笑得污秽邪性,“还是说,等你的简副局长来了,我当他面干你?”

      极乐厉吼,伤口崩裂,深红的血在她身下开花。

      莫傩和同伴取得了联系,得知“那位”也在,笑都不敢笑了,面色惊恐地招呼约瑟夫:“喂别玩了!快走!”

      约瑟夫沉浸在自己的欢娱当中,聆听猎物美妙的哀号,手臂发力,把獠牙绽到了极致,俯身,叼住极乐柔软的后颈肉。

      上方越压越紧,极乐感受着坚硬一端刺入,动脉破裂,呼吸停止。

      血液像破闸的洪流,被源源不断抽走,从肌肤与利齿间呲呲爆出,她被贪婪地叼起、咬紧,她痛得张开嘴,企图反咬对方的牙渐渐萎缩回去。

      极乐的瞳孔失光、涣散。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

      这次是真的,真的,来不及恢复,血流尽,流光了,一滴不剩,一点反抗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被吸死是最安逸的死法,但对极乐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她宁可战死,宁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也不要这般窝囊地死去。

      “老约!!”

      随着一记惊吼落耳,极乐身上骤然变轻。

      她摔回地面。

      力气回来了,又能呼吸了,极乐感觉浑身的痛在消散,把脸转过来,和蹲落的男人对视——

      “极乐?!”公冶把她扶起,靠在墙边,满脸慌张。

      啊,是组长。

      “极乐!”

      “极……!”

      “……乐……”

      声音,好远啊。

      极乐的自愈能力已经瘫痪,身体各个地方还在流出宝贵的鲜血,公冶只能用自己的双手捂住她不受控制乱淌的血窟窿。

      纯血用光了。

      怎么办,怎么救她,怎么救她?

      公冶撕开袖子,把手臂放她齿间,就是触犯警纪红线被开除,也要让极乐喝下一口血,哪怕就一口。

      可极乐毫无动静,她的獠牙是钝的,没伸出来,她的眼睛也不眨一下,像一具断线木偶,两臂瘫软在腿边,眼睫暗暗地垂落着、凝固着。

      “……”

      巨大的落空感,击穿了公冶的心脏。

      “响尾,曲玑,你们在哪!”公冶的通讯开着,紫光闪得惊心动魄,他不停呼叫,却怎么也联系不到队友,最后的最后,他终究还是叫出了在自己最无助时,才会喊的那个代号,“暮火——!”

      “暮火你在哪!”

      公冶垂下头,满手血地按着极乐的伤,声音痛苦至极:“极乐在156楼空中花园,她自愈不了!你们快带纯血来!”

      “快啊——”

      “……”

      极乐嗅着空气中的血味,像花一样浓郁的血味,污迹斑斑的脸有些懵懂,突然活了似的,露出个笑:“简局?”

      公冶泪光朦胧,抬头,眼睁睁看着极乐瞳孔落了灰。

      “简……局……”

      极乐低下头,带着笑,轻声说:“你来了……”

      风静静吹过她僵化的脸,一缕黏着血的发丝在轻微地动。夜深了,满园花朵沾染霜露,摇晃之间,露珠滚落,重声跌碎。

      公冶放下手,起身,失了气息般,投向约瑟夫的眼神阴鸷无比,散发着幽微而极致的恶意。在莫傩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公冶安静地迈向目标,举起枪,对准刚从晕厥中醒来的约瑟夫就是一顿爆烈输出。

      骇怒的枪响惊破夜空。

      金属枪管在震颤,子弹在抨击,一发一发,永无止境,永不停歇,冲着约瑟夫的躯体激愤地开火——

      莫傩干瞪着,心想他疯了,悄悄往外退,撞到个人,回头一看,莫傩脸色更白了:

      “江爷……”

      江邂月无视莫傩,双手插兜,步态闲雅地踱向公冶渡莲,看着他失去理智般虐杀约瑟夫。

      枪膛空了。

      公冶已无子弹,便扔了枪,单手抓起约瑟夫,一拳一拳发狠地暴打,打得血飙溅一脸,手指骨裂了一根,他照旧不停,反而更加凶猛地发泄,重捶这具名为约瑟夫的尸体。

      约瑟夫的头被他揍得折断下来,拧了半圈,死相凄惨。

      公冶喘着气,提着约瑟夫的手终于松开。

      人像一坨肉袋沉重地落地。公冶满身血迹,满脸血点,阴森地扭过头,盯着西装革履的江邂月,狰狞的利爪尖牙如刀出鞘——

      只为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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