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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杨柳气不打一处,目光如炬地瞪着他,咬着牙低声骂道:“你有毛病吧!都什么时候了,离我远一点!”
      徐至充耳不闻,他的心咚咚跳动,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这双柔荑上,看向杨柳的目光满是情意。
      杨柳憋红了脸,也没挣开他的手,怒目而视,语气略带鄙夷:“你也就会窝里横!几个杂碎三两下就把你放倒了,没用的东西。”
      徐至闻言脸色不太好看,讪讪地轻声说:“我……我当时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没想到这些人弄了一些下三滥的药,”他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也不知道给我扎了什么玩意儿,下手真狠,我现在后颈还有点疼呢。”
      杨柳才懒得理他,疼死他才好,废物一个,她扭过头去,一个人生闷气。
      徐至安抚性地轻捏了下她的手,反而惹得杨柳更心烦了。徐至被结结实实地捆着,时间久了,血液不流通,浑身不舒服,但他一声不吭。这些人不就是想要钱吗,等家里给了赎金,自然会放他们出去,谅他们也不敢真的闹出人命。
      徐家答应给赎金了,刚哥欢天喜地带着两个小弟去接头,留下一个叫郭子的人看守。郭子激动地搓手,幻想着自己一夜暴富后的生活,跟着刚哥干这一票真是太值了!一想到很快就能分到钱,他不禁心神荡漾,目光扫到杨柳身上,眼神眯了起来。
      被这样浑浊黏腻的眼神盯上,杨柳浑身不适,她垂下眼帘掩饰住厌恶的神色,不动声色地往徐至身后躲了躲。徐至也看到了,一股怒火腾的冲到脑门,眼神不善地盯着郭子。
      郭子被这样凌厉的眼神唬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我呸!你他妈的拽什么拽,你再瞪个试试!”
      徐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即便被捆得结结实实,也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我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眼睛!你要是求财,小爷不介意赏你点,你要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是找死!”
      郭子被他三言两语吓唬得心突突跳,不知为何不敢和他硬碰硬,他攥紧了手机,壮着胆子粗声粗气地说:“你能把老子怎么样,等一拿到钱,老子就远走高飞了,天王老子也抓不到我!”他蹲下身来,细细地打量着杨柳,嘿嘿笑道:“你这小情人确实漂亮,要不怎么说还是你们这些公子哥过得爽呢,什么都是你们的。”他伸出手来探向杨柳的脸,一脸淫邪,“今儿个老子也试试她的皮肉嫩不嫩滑,以后也找个十个八个的。”
      杨柳蹙眉躲开那只粗黑的手,身后紧贴着墙壁退无可退,徐至气血翻涌,抡直了被捆的双手狠狠地砸向郭子的脸,“你他妈的别碰她!”
      郭子哀嚎一声,捂脸倒地,被打得眼冒金星,好半天缓不过劲儿来。他捂着牙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抖着手指骂道:“好你个瘪犊子,老子让你过得太舒服了,反正钱也快到手了,是时候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抬脚走向一张破桌子,狠狠一踹,卸了一个桌腿拿在手上,转身径直走向徐至,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徐至身上,杨柳吓得尖叫一声。
      徐至咬牙受了几下,趁着间隙把杨柳猛地撞到了一边,抬头怒视着郭子,眼神宛如利剑,那气势竟令他手下动作一顿。徐至的双腿被绑,行动不便,索性一个挺身扑了上去,把郭子死死地压在身下,绑在一起的双手冲着他的面门狠狠地砸下去,“狗东西,真当小爷是吃素的啊!”
      郭子被高大狠厉的徐至压得胸闷气短,一时之间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没成想这个小少爷手脚被捆还有这么大劲儿,郭子疼的在心里直骂娘。他蜷缩着身体,伸出一只胳膊挡在头上,另一只手悄悄地摸向裤兜。
      匍匐在地的杨柳似乎看到有什么寒光一闪,脱口而出:“徐至小心!”
      话音刚落,似是有几不可闻的声音一闪而过,像是金属刺破皮肉,徐至的动作僵住了,面容扭曲,郭子终于得空喘息,他一把推倒骑在身上的徐至,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妈的,兔崽子,非让老子给你点厉害看看,我呸!”
      徐至捂着腰上的伤小声地吸气,郭子见状得意地笑了起来,握着沾了血的刀,红着眼步步紧逼,杨柳的心悬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际,她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霎那间福至心灵,激动地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郭子的手微微颤抖,竖着耳朵听确实有警笛声由远及近隐约传来,徐至心中大定,仰面坐在地上,嘴角缓缓勾起。郭子这下慌了,刚哥一直没有带人回来,现下这里只有自己,他顾不上屋内的徐至和杨柳,一把丢掉了手上的刀,慌乱逃窜,夺门而出。
      警笛声越来越近,杨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艰难地直起身子,看向徐至,他捂在腰上的手掌指缝渗出血迹,令人心惊肉跳,就算是心肠再硬的人,此刻也无法无动于衷,“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要害?”
      听到杨柳的关怀,徐至受宠若惊,明明痛的厉害,还是强装镇定,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别害怕。”
      这场绑架就像是一场闹剧似的,来的突然,结束的仓促,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作案的几人抓住了,徐至被送到医院养伤,杨柳只是受了点惊吓,便直接回别墅了。
      住院期间,来看徐至的人不计其数,他都懒得应付,只是一遍遍地问:“今天杨柳来了吗?”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徐至的心一天天沉了下去,明明伤势见好,脸色却越来越差了。他心中越发苦涩,绝望地想:“她好狠的心呐,还是这么恨我。”
      伤势养的大差不多,徐至就着急忙慌地要出院回家,旁人怎么劝都不听,徐母气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恨恨地轻捶他的肩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不省心,多观察几天怎么了?”
      徐至沉默不语,低着头暗自神伤,他就是想回家,他必须要见到她。杨柳不来看他,那他就回去找她。
      徐至本来是憋了一腔的火,想要质问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结果一到家见到杨柳,惊得呆住了。杨柳怎么憔悴到了这个样子,先前整个人瘦的形销骨立,现在更是萎靡不振,眼底的乌青难以遮盖,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似的。徐文卓在旁好言好语地劝着,姿态卑微得不行,“杨柳,听爷爷的话,多少再吃点,爷爷看了心疼。”
      杨柳闻言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却笑不达眼底,筷子扒拉半天,也没有见送进去几粒米,捏着筷子的指节瘦的吓人。
      到了夜里,杨柳拉紧了披肩,目光空洞地站在阳台眺望远方。她头好痛,整个人非常疲惫,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然而精力不济让她的脑子像是生锈似的无法转动。杨柳叹了一口气,脚步虚浮地走到床头,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往掌心里倒了几粒药,她呆呆地看着掌心,似是觉得不够,又晃动瓶身多倒出了几粒。
      徐至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厉声喝道:“住手!不许吃!”
      杨柳手微颤,瓶子里的药不小心撒出来一些,她不免有些火气,重重地放下药瓶,不耐烦地说:“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徐至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拿起瓶身仔细看上面的文字,脸色越来越沉,“你就一直在吃这些?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
      杨柳闻言怒视着他,无神的眼睛竟渐渐聚焦,有了一些光芒,她恨声道:“我作践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一直以来伤害我的不就是你吗,少在这里假惺惺!”
      徐至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这是他们两人永远的芥蒂,也是他唯一无法被原谅的原罪。他闭了闭眼睛,再看向她时眼神里略带哀求,柔声说:“药不能乱吃,如果你失眠严重,我们去看医生,对症下药。”
      杨柳一听这话越发心烦意乱,她此生最恨的就是医院,“我是死是活用不着你管,死了更合你的心意吧,本来我们一家三口就是不速之客,索性走个干净!”
      徐至额角青筋直跳,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实在是听不得“死”这个字,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握紧拳头哑着嗓子哀求道:“你别这么咒自己,我才是该死的人。”
      杨柳坐在床头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惺惺作态,一双大眼睛瘦的都凹陷下去了,满头青丝垂下,于这个深夜中,竟散发着森森鬼气,让徐至又心痛又怜惜。突然有个念头浮现,徐至心头一跳,看向杨柳的眼神略微躲闪,他犹豫良久,终是大着胆子,轻轻反锁上了门。
      噩梦重现,杨柳瞬间僵住了,她尚未来得及发作,徐至又返回到她面前,竟是缓缓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杨柳微微抬高下巴,就那样坐着俯视他。
      徐至试探着环住杨柳的腰,整个人半跪着,仰脸看着她,语气既卑微又恳切:“杨柳,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弥补你,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你别吃药了,我来帮你,让我服侍你。”
      杨柳听懂了他的话音,她的脑子很乱,长久的睡眠不足让她整个人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像是被困在了浓雾中,又像是被藤蔓纠缠。她很虚弱,也很焦躁,此时此刻竟生出来一丝离经叛道的疯狂,急需宣泄,打破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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