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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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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徐至轻车熟路地摸到杨柳的房门口,却怎么也拧不开房门,他不由得怔在当地,难以置信地推了几下,确实被反锁了。他克制着怒气,轻叩几下,屋内的人毫无反应,可徐至知道她就在里面,他掏出手机直接拨过去,屋内响起熟悉的铃声,却又被毫不留情地挂断。徐至气的捶了一下房门,咬牙低声说:“开门!”
房内的人置若罔闻,被拒之门外的徐至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又唯恐惊动了家里人,伫立半晌,终是悻悻而归。
没想到杨柳在公司也是这样,看着她脸上挂着的虚伪笑容,一副公事公办、恰到好处的样子,徐至要垂下眼帘才能掩饰住熊熊怒火。这种冷淡、疏离的气氛只僵持了三天,徐至就遭不住了,看准时机把杨柳拉到了自己办公室里。
“你干什么,别发疯。”杨柳淡淡地抽出手,作势要走。
徐至长臂一伸,截住她的去路,胸膛剧烈起伏,借着墙壁将她困在怀中,“我就是要疯了!你最近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躲着我?”
面对徐至怒气冲冲的质问,杨柳眼中浮现出疑惑,不解地问:“我这叫躲着你吗?上午不还在跟你开会吗,你失忆了?”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杨柳装傻充愣的样子惹恼了徐至,他攥紧了杨柳的手腕,眼神哀痛,语气却有些可怜,“你……你为什么锁门,一直以来不都是我陪着你的吗?”
杨柳面无表情地转动手腕,想要抽出来,却无法撼动毫分,她索性不疾不徐地直视着徐至的眼睛,嗤笑一声,“睡觉的时候锁好门,不是常识吗?这有什么好问的,我一个人睡得也挺香的。”
她细细的鞋跟向前一步,整个人都更靠近徐至,二人几乎鼻尖相对,徐至不由得屏住呼吸,心跳加速。杨柳眼波流转,却只是玩味一笑,饱满红润的樱唇微微嘟起,徐至紧盯着,略微失神,不受控地几乎要覆上去了,罪魁祸首轻轻偏头,错过他凑上来的下巴。夹杂着香气的温热鼻息扑在他的耳根,蛊惑的声音响起:“叔叔不是说了吗,我该结婚了,你是时候要避嫌了,哥哥。”
意乱情迷的徐至似是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他终于回过神,失焦的眼神霎那间变得清明,嘶哑着低吼:“你说什么!”
杨柳的手腕被他不知轻重地钳住,略微吃痛,她故意“嘶”了一声,轻轻蹙眉,游走在暴怒边缘的徐至稍微松了力道,却还是不肯放手。
“装什么傻,你爸爸的原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有个屁的道理!”徐至气的两眼发黑,杨柳什么时候把他爸放在眼里了,简直是鬼话连篇!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结婚了我怎么办,你要跟我偷情吗?”
杨柳讶异地看着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怎么会呢?之前算是我们年纪小胡来吧,可是我们现在都大了。别忘了,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你欠我的。”
“我要是结婚了,是要做贤妻良母的,以后,这些事就别提了。徐至,我们散了吧。”
“艹!”徐至一脚踢到墙上,一块墙皮应声而落,他两眼血红,大掌像钳子一样抓得杨柳肩膀剧痛,“什么叫散了,凭什么要散了,这些年我对你……对你……”徐至喉头哽住,发不出声音,眼睛里浮现出零星水光。
他太委屈了,也太心痛了,杨柳在说什么屁话!是,他犯过混,他不是人,可他难道没有一点好吗?她失去父亲的时候,是谁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她奶奶病逝的时候,是谁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异国他乡,发生枪战的时候,他不顾自己的安危跑了几条街,就为了知道她好不好。这十几年,他从来没有过二心,眼里再没有别人,心甘情愿、不求回报地伺候她,只为了让她多看自己几眼。
现在她说什么?她要结婚,那自己算什么,她明明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她能嫁的人。难道他就只配被她一脚踢开,看着她和别人恩恩爱爱、生儿育女吗?
想到这里,徐至感到一阵阵蚀骨的阴冷,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杨柳,力道之大令杨柳肩胛骨生痛,“不行,你不能这样。你是我的,是我先发现你的。”
在杨柳看不见的地方,徐至感受到自己脸上滑落的泪。就是这样,是她先坐到自己的前桌的,那天她为什么要散着长发,长发为什么又刚刚好扫过他的手背呢?是自己第一个跟杨柳讲话的,他们之前明明相处的那么愉快,还有人比他们更合拍吗?结婚?结个屁,这世界上,只有他们最相配!
杨柳就那样静静地由着他抱着,感觉他情绪略微平复了,才一把推开,语气冷淡,“不这样又能怎样?徐至,你搞清楚,爷爷再疼我,年纪也大了,公司里你爸爸又一直跟我为难,不结婚,我要一直搅在这趟浑水里吗?”
“我不像你,有人给你铺路,有人追随你,我得为自己的以后考虑。”
徐至没想到她的想法是这样,混乱焦急之中他飞快地思考,想着怎么能不惜代价地扭转她的计划,突然灵光乍现,他愉悦地笑了起来,“杨柳,我知道你不甘心做一个全职太太的。你读书的时候那么勤奋,工作的时候也那么努力,你明明有自己的职业理想。”
“我爸那边你不用担心,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只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我保证,我爸今年会退休的。”
杨柳闻言挑眉,半信半疑,“你的就是我的?你爸会同意吗,你又真的舍得吗?”
徐至听了心口闷闷的,眼神暗了下来,失落地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这些跟你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你也是徐家人。等我爸退出公司的管理了,我可以把我名下的三分之二都转给你。”
“真的?”
“真的。”
徐至的承诺情真意切,杨柳现下不敢说完全相信,却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里有些畅快。
徐至拉起来她的手,摩挲着,略带央求地说:“接下来你会很忙,有很多事要你做决策,况且你这么年轻,正是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那,结婚的事……”
杨柳抽出自己的手,整理下衣服,终于松了口,“正事要紧,再说吧。”
徐风扬发现儿子近期格外勤奋,在工作上投入了惊人的热情,这让他十分意外。想不到这个臭小子还是知道心疼老爹的,终于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安排自己退休,过上了富贵闲人的生活。随着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他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这太惊世骇俗了,他压抑着内心的惊惧暗中观察着。
这天,杨柳从冰箱取了一点吃的,打着哈欠要拿回自己房间,徐至殷勤地从沙发上窜起来,自然地接过,亦步亦趋地跟着给她送过去,徐风扬沉默地看着,心头涌上丝丝怪异。
某天夜里,徐风扬心脏不太舒服,怎么都睡不着,他索性起来想到院子里转转,无意间撞见徐至徘徊在杨柳门口,他惊得顿在当地,躲在拐角处大气也不敢喘。只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手死死地抓着门框,作势要从门缝里挤进去,柔声哀求道:“你让我进去,进去再说……我真的有正事……”
徐风扬看不到房内人的表情,也没听见她说什么,只见儿子的侧脸笑容渐渐收敛,有些讪讪的样子,缓缓收回了手,房门便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被拒之门外的徐至尴尬地摸摸了鼻子,险些被门板打到,他原地踌躇片刻,恋恋不舍地转身回房了。
看到这一幕的徐风扬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徐至和杨柳的关系怎么看都略显诡异,直觉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但仍抱着一丝幻想。直到一个凌晨,徐至蹑手蹑脚地从杨柳房中离开,却迎面撞上了脸色铁青的徐风扬,他吓得呆若木鸡,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徐风扬脸上肌肉不受控地有些抽搐,睡眠不足让他的脑袋都要炸了,仍是凭着仅有的理智隐忍不发,直到垂头丧气的徐至跟着他进了书房,他才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混账!你这个孽畜!你说,你为什么从那个臭丫头的房间里出来!”
被当场撞见,徐至也是始料未及,一时之间他哑口无言,只能垂着头,该从何说起呢,这一段孽缘注定是不被世俗所容的。
“是不是她勾引你?我就知道,这个小狐狸精!杨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简直是不知廉耻!”
“不是!”徐至猛然抬头,矢口否认,“是我主动的,我……我强迫了她。爸,你别找她麻烦。”
徐风扬一口气差点上不了,涨的面色紫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她是你妹妹!”
徐至心烦意乱地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一言不发,徐风扬见他冥顽不灵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盛,手又高高地扬了起来,迟迟没有落到徐至身上。
他心中疑惑,抬头定睛一看,只见徐风扬眉头紧皱,身体微晃,神色痛苦地捂着胸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