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番外呐~ ...
-
番外（古文）
如今早已立冬一段时日了，街上满是人，一到晚上灯红火绿，不少小院儿里的位子都没了，只得站在那儿空喝茶，看别人享乐。
“哟~这不是沈大将军嘛？”霜仪红的辰妈妈刚接了一位公子，见沈杳来了又把这人晾在一边去接待他了。
“今儿可还是和往常一样？”辰妈妈笑眯眯浮夸的扭着腰走到沈杳那儿，脸上笑出了几条深折皱。
沈杳见辰妈妈往他这儿凑，便似是嫌弃一般向旁边移了移。
其实辰妈妈本人年龄并不大，只是脸上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笑得稍微开点便有了几道皱纹，而且这胭脂粉的味儿太呛鼻了，沈杳闻到会想打喷嚏。
辰妈妈倒是不介意，依旧笑得一脸烂，手腕轻轻一甩开了手中的看似精致其实很是粗糙的羽毛扇，一下一下扇着风。
沈杳，今年刚十又九，是当今圣上的心腹，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是百姓口中的“魔鬼”。
即使这人生来就有一副好皮囊，大家也还是怕他。冷淡肃穆，眼角上翘的丹凤眼，一睁开就带给人一阵寒意，只可惜配上一眉与其不符的弯柳叶，让人感觉严肃中带着些许妩媚。但这且先放着不说，最叫人宝儿的定是那薄唇。
想必“翠袖倚风萦柳絮，绛唇得酒烂樱珠”，描绘的便是沈杳这小嘴儿吧，若是长在了哪个女子脸上，必是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
“梓惠不在？”沈杳兜转了一圈也没找着自己要找的人，于是强忍不适又来到辰妈妈身边，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藏好，眉毛依旧蹙在一起。
“她刚拉完二胡回后房歇息去了。”辰妈妈笑说，接着又补充一句，“奴家给您备了间房，您先上去歇着可好？”
“罢了，”沈杳听辰妈妈说梓惠是在休息，眉松了些，“我等她好了，若是她累了就别叫她上来了，好好休息。”
“奴家明白。”辰妈妈应着。
这沈大将军她别的保证不了，但绝对是个痴情人，这附近这么多小院儿他都不去，偏偏来自己家，隔三差五就来一回，还回回就点名要求见这个梓惠。
“沈将军好生痴情，”旁边的女子嘀咕一句，“次次都只要梓惠姐姐接待，我也想看一眼他啊。”
男人都是一样的，世上哪儿来的真正孤傲之人？他沈杳不也只是个痴情儿。
辰妈妈扇着风冷哼一声，斜视这女子一眼：“等你什么时候长得有梓惠一半美就好了。”
“你杵在这儿作甚？还不快去接客！”
“嗯……”女子被训斥地低下了头，匆匆跑了。
“沈将军，梓惠进来了。”伴着门响与女子柔声，沈杳将目光移到门那儿，凤眸一亮，不禁勾了勾唇。
眼前的梓惠披着一件素白色荷花大衣，边沿是紫罗兰色条纹，在烛光照射下闪着些金光，是店家特地插在衣料中的金丝线，大衣的里面以淡绿色为主。
高高扎起的马尾辫，以及正正好好被额前碎发显露出的眼尾泛红桃花眼，竟给这看似柔弱的女子一丝男儿气概。
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后，沈杳才带着笑开口：“不错，适合你。”
似乎是见了这女子，连带着他自己都变柔了许多。
梓惠没搭理沈杳，先转过身将门关上了，才慢慢挪着步子来到沈杳面前，然后停下来，静静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沈杳没出声。
她并没有低下头去看沈杳，而是垂下那浓密长翘的眼睫毛，掩住了半面桃花眼去看他。
沈杳倒是没意见，自顾自的端起放在旁边小桌上的茶杯吹了吹往上冒的热气，品了一口。
“噗嗤，怎么？沈大将军是又有心烦意乱之事来找我来闲聊了？”梓惠忽的一笑，一双美目笑弯了，从沈杳身边拖出一把小凳坐下来，又随手从桌上拿了块点心。
“是啊是啊，”沈杳也笑了，“你这可是在嫌我烦人？”
“怎么会怎么会，”梓惠也故作紧张，绷着一张脸说，“就是沈将军天天来梓惠也不会说什么的。”
沈杳挽起嘴角看着梓惠没说话。
估计谁也不会相信他沈杳和梓惠是以朋友相称的，就连霜红仪的辰妈妈都没看出他与梓惠是纯洁的“兄弟”之情，至今还以为自己是个痴情儿。
他习于闲常之时找梓惠来聊聊烦心事，只不过他平日忙得很，也只能一周七日来个一次，但一聊竟是一下午。
梓惠跟别的女儿家不一样，她没有那宫斗心角，反倒心胸宽广，别的女子向往找个富人嫁了，她倒好，虽在这霜仪红，活的却丝毫不比那些夫人太太奢侈，反倒多了些自己的乐趣。
当然，她从不接客，所谓的乐趣也只是在这儿拉二胡罢了。
再过几日辰妈妈要带我上她家乡看看，这霜仪红会关掉一阵子。梓惠起身拍去掉在衣面上的点心渣。
沈杳闻言后微微拧眉：“何时回……”
“梓惠不知，我只是陪着辰妈妈去而已。”
刚要说出的话他又闭口不言了。
“我不在这期日劳烦沈将军去别处找一另人聊吧，”梓惠扭过头冲沈杳笑笑，随即走到门前开了一条缝儿，“我们叫他‘子心’，他本人姓孟，绝对是个可以保守秘密的人噢~”
“‘子心’……”沈杳沈杳目光往下移去，喃喃道，“姓孟？”
等梓惠半只脚已经踏出去后沈杳才似是清醒过来，压低了声儿问：“院名儿呢！”
梓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做了个口型：沈将军自己想吧。做完口型便跑了出去，丢下沈杳一人待在房中生闷气。
“反正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地步了，”梓惠出了房后笑容淡了下去，恢复往日的冷淡，“能不能找到就看你自己与他的缘分了。”
名儿也不说，地处也不说，这街上多多少少的小院儿都能占去半个后宫了，难不成是让本将军亲自找吗？
一想到自己挨家挨户的去找这个“子心”，然后被那些老鸨否定没有这个人，推荐别的女子来招待自己，全是胭脂粉味儿，沈杳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
“林默。”沈杳装个样子拿起桌上的奏折然后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末将在。”处在柱子旁边的男人听到沈杳在叫他很快就站了出来，低头弓腰握着拳来到沈杳面前。
“你……帮我去查个人吧。”沈杳竖起奏折挡住自己的脸。
林默闻言没忍住稍稍抬头瞅了沈杳一眼，心想，这还是自家的将军吗？这可是用客气的口吻与他说话？按说不应该是以强制的语气命令他的吗？
沈杳当然能感受到林默这充满不解的眼神了，即使心中慌如麻绳表面上也是平淡至极：“咳，就是一名可能叫‘子心’，其实原来姓孟的人。”
“可能？”林默更加不解了，怎么还有查人用可能这个词儿的，再说了……“将军，您可以给个搜人范围嘛？”
“范围啊，”沈杳嘀咕一句，“范围的话就是在这条街上，这能找了吧？”
……您这说了跟没说区别何在呢？
林默没吭声。
“那……那人长相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林默问。
“不知。”
“那性别是男是女？”林默继续问。
“不、知。”
“那……”
“有完没完了！”沈杳将奏折往面前的桌上一砸，瞪着林默，一双丹凤眼能瞪成杏眼那般大也是为难他了，“让你去做就快些，磨磨唧唧，成何体统！要你有何用！”
“末，末将知错。”林默心中叫苦，摊上个这么奇怪性子的大将军也是自己命衰。
沈杳一甩手又拿回奏折，偏过头不再看他。
也不怪平时做事儿挺麻溜儿的林默，那梓惠昨天跟他说了一半走人不讲，如今又跟着辰妈妈回乡，现在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被别人叫“子心”的人多一线消息了。
连这人是男是女这等简单的事都不知。
有些事不能细想，这一细想了心中的气儿又顶了上来，沈杳扭过头见林默还未动身，没处可撒的火儿全撒在他身上了。
沈杳吼道：“还不动身！”
林默被吓得一激灵，埋着头往后退了几步，又抬头望了眼面前抽风的大将军，思考几秒后还是走到门口把门推开。
“将军您的奏折拿反了。”
沈杳一愣，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奏折，字都倒过来了，确实叫人难以辨别。
“快滚！”说着……啊不，是边喊边将奏折往林默脑袋上扔。
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沈大将军？湘红院的妈妈见沈杳来了不禁大喜，也不管掉在地上的首饰，连忙跑过去拉胳膊拽腿的黏住沈杳，仿佛见了什么稀世宝一样，一不留意这宝物又会跑了。
沈杳拧起一眉柳叶，狠狠拍开了那妈妈的手：“你这可有一位叫‘子心’的人？”
有啊。妈妈似是尴了个大尬，将手收了回去，但脸上确笑容未减，问，沈将军找他？子心的原名叫孟息，我们都这么叫他的。
“嗯。”沈杳应着。
“可是孟息现在在接客啊，”妈妈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今天有位公子点名要他陪，要是……”
“五十两。”沈杳说。
妈妈大笑，连声答应了好几次，心里想着，这大将军说不定只是尝个鲜儿，年年都找那梓惠，这会儿要是不合他口味自家招牌就丢了啊。
而湘红院的招牌就是，男色。
一些京中的有钱人户玩够了女子便一时兴起赏男色，而湘红院定是不二人选，一楼是女二楼是男。
“让她收拾好自己上房里去。”沈杳丢下一句话就让妈妈带他上楼去了。
别人可以知道这地方赏的是男色，但从未对民间之事有过兴趣的沈杳就不同了，他哪里知道，只当这地方是普通的小院儿。
上了二楼阵阵淫/靡之声传入沈杳耳里，听的他不由得耳尖点上一丝淡粉，仍故作淡定，仿佛自己是个“身经百战”之人，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本身明明也只是什么还没做过的男子罢了。
“沈将军孟息来了。”门外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沈杳看向门那边，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声音太过低沉，以至于他竟感觉这是个男子。
不对，沈杳摇摇头，寻欢作乐定时女子，怎会是两个男子呢？
“进。”
看着门一点点被打开，沈杳心中感到有些杂乱，之前被梓惠说的人就要见面了，在门彻底打开之前将视线移到床前秀着花儿的红色沙帘上。
啧，沈杳你慌什么！堂堂大将军还会害怕一个弱女子不成？搞笑至极。
孟息进来后看到第一个景象就是这么一幅画面：沈大将军穿这一身白素衣，衣上没有花纹，全素，又挽起半边头发用簪子扎成丸子，剩下的则散披在肩部，整个人正斜对着床，露出半掩的脖子，干净到了极点，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这个人，好干净。
完全不像那老鸨说的做过多次的样子啊。
他没出声，想看看这位大将军到底想做什么，想看清这人是不是在装，轻脚步来到沈杳背后，他依旧没发出声音，饶有兴趣的盯着沈杳的半点脖子看。
沈杳看着地上的影子，心中不禁纳闷，这人是在干嘛呢？不出声也不动，站在自己身后打量自己呢么？
不过看这影子也能发现这人身材极好，可能自己都会逊色几分，穿的估计是比较露骨，整个人看上去不瘦削，反倒挺紧实？还有这笔直又长的腿，摸上去估计是硬的。
这样想着隔壁突然起了一声□□，把心中有鬼的沈杳给吓了一下，后背猛的就挺直了。
孟息见沈杳的反应对这人还未失身的肯定更大了，一丝邪笑扬了上去。
“将军~”他从后面抱住沈杳，因为他是站着的，所以捏住了沈杳的下巴往上轻轻一提，眉角都是笑着的，“怎么不看孟xi……”
他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急忙松开了手，将下半边脸遮住，顺带着往后退了好多步。
方才那是……什么视角啊！
孟息撇过头想掩藏自己迅速升温的身体，要命了啊，这个人。
脑中闪过刚才视觉冲击极强的那颗樱桃，红润剔透，让人想将它想吮进嘴中咬坏，咬出殷红的血液顺唇沿流下才好……
危险人物，请勿接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番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