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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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沈杳一块走吧。”曾楠走到门口了，突然回头看着沈杳。
沈杳愣了愣，他不想跟曾楠有什么接触这是真的，但好不容易能合群一点了，要他这会儿拒绝了别人会怎么想啊。
曾楠也没走，就这么转过头笑着等沈杳回话。
“等一下我，”杨烁果走过来手搭在沈杳肩上，“走吧，我俩一个班的。”
要不是看在她帮了自己，沈杳早一巴掌把她的手拍开了。
“走了。”沈杳朝门口走去。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三人行到最后变成八人行了。
走在走廊上的时候沈杳都能感受到从各个班级里传来的目光了，“刷刷刷”的扭过头看着他们。
进班级的时候班上的人也看了他和杨烁果几眼，有几个女生见杨烁果回来了拉着她就是一顿问。
经过孟息面前的时候沈杳还特地瞟了他一眼，但孟息忙着低头看书没理他。
“还好吗杳儿？能合得来吗？”杜若康问。
沈杳坐下来说：“挺好的，就是女生太多了。”
“女生多还不好啊。”杜若康啧了声，压低了声儿说“也对，您对女生就没兴趣，那一个男的都没有啊？”
“有……吧？”沈杳想了一会儿。
“杳儿你什么时候瞎的，男女都分不清了啊。”杜若康说。
“滚。”沈杳说。
接下来就很无聊了，听零老师讲课，时不时再抽几个人上来写题 。
无聊啊无聊啊，沈杳趴桌上养神，从唱歌到上课，他没转过来。
“我唱歌的酒吧你定好了吗？”沈杳实在无聊，问一下杜若康他周末唱歌的事儿。
“早弄好了。”杜若康转过脸，“你周末没事儿做？”
沈杳说：“我什么时候有事儿做过。”
除了有社团的那两天沈杳是觉得日子过得有意思的，其他时间他都在睡觉。
第一周过下来也就那样吧，但是比起周末回家，他会发现在学校里也没有那么无聊了。
“孟息和沈杳放学前来我办公室啊。”琦姐捧着作业簿走了。
我又惹事儿了？沈杳一脸懵，这一周去了多少次办公室了。
孟息和沈杳是分开来去的，但是沈杳先到办公室，琦姐把找他俩的原因先给沈杳说了。
“我没惹事儿啊琦姐。”孟息进来后往沙发上一倒。
“我给你写的英语说明呢？”沈杳阴着脸问。
“说明？”孟息没反应过来。
沈杳咬了咬牙，转头盯着孟息：“大哥，我他妈都写好给你了，你这都不愿意交给琦姐啊？”
“啊！说明啊！”孟息反应过来了，但反应过后又气的站起来直跺脚，“我靠，我那天打完篮球就忘了。”
琦姐乐了：“别跺脚了，反正到时候文艺晚会你俩是必须参加，再说你俩是有社团的人，我不喊你们社团也得参加，结果一样。”
“哎。”孟息也没跺脚了，“没事儿走了，今天还要回家呢。”
“走吧俩人，回家想想节目吧。”
沈杳现在气也没多大用，事都定下来了，走到门口后他停下来：“孟息，我真的对你无语了。”
这一路走过来沈杳几次想开口没成功，想问这几天孟息怎么没烦他了，刚开始那会儿不是还天天上赶着找他麻烦呢嘛。
想到这儿沈杳停下来了，在心里叹口气，沈杳你有病啊，瞎想什么呢，有病得去吃药。
“没办法啊，”孟息有点无奈，对着他赔笑脸，“当时是真忘了。”
“对了你周末有事儿吗？一块去玩吧，把作业带上。”孟息问。
沈杳想了想杜若康好像没告诉他酒吧唱歌的时间，就犹豫了一会儿：“周末时间你定吧，我应该会有空，但作业你别想了，我通常是拖到最后一天才做的。”
“成吧，”孟息把手机拿出来，“加个微信。”
“嗯。”
“神药？”孟息看着沈杳的微信名撇撇嘴，“这名字，取得真好。”
“滚吧，有人来接你来了。”沈杳把手机关机，看见前面有一穿着便装的大叔，正靠在一辆黑车前冲着他这边招手。
“哎呦我去，”孟息也看见那位大叔了，一脸嫌弃，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跟沈杳挥挥手，“拜拜~周末见啊。”
“叔，不是跟你说别来接我吗？”孟息把书包往车里一扔，坐后头去了，“这招摇。”
“你妈担心你第一天上课会不适应。”大叔把车内的空调打开，“怕你惹祸。”
“我又不是今年刚回来，”孟息说，“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惹过祸啊。”
大叔笑笑没说话，给个眼神让孟息自己体会。
“亲爱的妈妈我回来了。”孟息把门打开朝屋内大喊一声，结果人都没有。
“靠，人呢？”孟息拎着书包在一楼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还担心我呢，骗鬼呢吧。”
“爸！姐！有人嘛！”孟息上了二楼继续喊。
“别喊了，”孟息他姐孟皓媛手上拿着耳机从房间里出来，靠门上看着孟息，“爸陪着妈去买菜了，家里就我一人。”
“你怎么没出去，”孟息把房门打开，他的卧室跟孟皓媛的卧室里的挺近，“不用上课啊你。”
孟皓媛切了一声，转过身会卧室的沙发上躺着：“小老弟，我的成绩让我完全不用担心翘课这件事，你不懂了吧。”
孟息没理她，确实，学霸的世界他不懂，也不配懂。
啧啧啧。
把外套一脱，往沙发上一丢，孟息就躺床上了，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打开微信，看到“神药”的时候他勾了勾嘴角，低估着：“神药？挺好辨认的，备注都不用改了，不过这药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儿子，”孟息老妈敲了敲他房门，“回来了？”
“您都知道我回来了还问个屁啊。”孟息躺床上喊。
“什么态度啊你，” 老妈有点不爽，“不管你了。”
老妈又跑到旁边去敲孟皓媛的门：“女儿啊，出来帮忙吧好不好？”
孟皓媛把门打开来了，好声好气的说：“妈，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肩很酸……”
“啊？不舒服啊！那你赶快躺床上去啊，肩酸的话让你弟给你按按啊，妈去烧饭，买了好多菜，想吃什么？”
滚吧，她要敢让我按，我就把她按残了。
这态度差，同样是一个妈生的，怎么他就比不上孟皓媛了？
心累啊。
看着沈杳的微信，孟息总想发什么，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之前说周末一块出去玩来着，去哪儿呢？这附近也没什么好玩的，总不能两个人呆在一块写一天作业吧，那沈杳肯定会把他给骂死，……打死都有可能。
——你头像是自拍照？
——是的，怎么？
——没什么，就觉得你挺自恋的
——某人头像直接就放下半身，跟我这个背影比起来，他更自恋些吧
——你这是背影啊，谁的背影就只剩下侧脸了，鬼啊，而且这怎么就是我下半身了呢？不能是别人的吗？
——……大哥，你朋友圈的内容自己发了不看的嘛
——靠
“吃饭啦媛媛！”老妈和老爸在楼下烧好饭让他们下去吃饭。
“来了妈！等会儿啊！”孟皓媛出了房门准备下楼。
“小兔崽子！下来吃饭！还想让人请你下来不成！”老爸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下来了。”孟息拖着声儿，穿好拖鞋把房门打开。
“来来来，吃饭吃饭。”老妈盛好了饭，老爸去拿筷子和汤勺。
孟息低下头往孟皓媛那凑凑，小声问：“老妈烧的是哪道菜？”
孟皓媛看了几眼菜，压低了声儿：“不知道啊，老妈烧的菜伪装技术太好了，认不出来。”
“随命吧。”
孟息叹了口气，老妈烧的菜不是难吃，是数一数二的难吃，明明烧的方法是对的，这色泽也挺好看，但就是味道总是出乎意料的难吃。
“爸，”孟息见老妈还在厨房里忙活，偷偷问老爸，“妈烧了哪几道菜啊？”
老爸瞟了眼厨房，叹了口气：“桌子上的素菜和汤我烧的，荤菜是你妈烧的。”
孟息点了点桌上的菜：“天，三道素菜两道荤菜一锅汤，爸你什么时候改吃素了？”
“你妈要烧荤菜我能怎么办，”老爸也是一脸无奈，“加油吧，今晚忍着点，还是得给你妈面子的。”
孟皓媛在椅子上坐着摇摇头：“素菜吃不完好说，荤菜吃不完就过不去了，爸你也得加油，我妈这就是你给惯的。”
“姐，我头疼。”孟息靠在椅背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吃饭时老妈笑着对他们说多吃点肉，孟息已经吃了近半碗的素菜了，他是肉食动物，一顿都少不了肉，所以尽管知道这是老妈烧的菜他还是尝了一块牛肉。
刚入嘴的时候味道还挺正常，而且好像还不错，孟息差点以为老妈成功了，结果一咬下去，牙都给冰酸了，这里面貌似还是生的。
老妈一脸期待的看着孟息，孟息忍着才没吐出来，在嘴里把这块牛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转了一遍过后，他才含着牛肉慢慢说：“好吃。”
“嫩吧，这次我时间炖的短了点，是不是挺嫩的。”老妈笑着夹了一口青菜放嘴里。
当四分熟牛排吃了吧。
吃完牛肉后孟息看老爸和孟皓媛在旁边乐，心里有点气：“妈，这牛肉很好吃，给我爸夹一块尝尝吧。”
老爸瞪了眼孟息，孟息眯眼笑笑：“爸，您眼睛不舒服啊？”
老妈夹了块牛肉放老爸碗里：“你也得多吃点肉。”
“哎，好好好，多吃多吃。”老爸对着老妈咧开嘴笑笑。
孟息也对着老妈笑笑。
“爸妈我回来了。”沈杳把鞋换了到厨房到了口水喝。
现在才刚五点出头，他们还在上班呢吧。
沈杳扯扯嘴角，进了卧室把灯打开，拿好了换洗的衣服就去洗澡了。
安静。
这间房子很安静，唯一的声音就是沈杳的淋浴声。
很多时候沈杳其实并不会把它称为“家”，小时候看电视，他对“家”的印象是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小孩儿，几个人在“家”里生活的其乐融融，会互相关心，即使有时候会吵架，但最后肯定会化解。
这才是“家”吧，当时沈杳刚上一年级，他是这么想的。
后来发现其实“家”也没这么美好，有人是单亲家庭，重组家庭，或者有的人父母双方都不在，跟着亲戚或爷爷奶奶生活……
只是他感觉自己“家”好像不太一样，没有温度，没有生气，爸妈都会说话都会笑，也会发火，但就是不一样。
太冷漠了，记得爸妈唯一一次发火还是因为那天他胡闹，耽误了他俩工作，所以发火了。
这么多年想让他们发次火都没成功，结果因为工作原因倒是成功了。
沈杳把毛巾扯过来往身下一围：“热死了。”
“杜若康，酒吧是哪家？”沈杳发了个语音过去，他现在得先确定唱歌的时间，毕竟他还答应了孟息出去玩。
没过一分钟，杜若康来了个视频。
现在他还没穿衣服，不想视频，就挂掉打了个电话。
“嘿，我视频你不接，打电话。”杜若康说。
“有意见？”沈杳把窗帘拉上，门关起来，开了空调。
“没有，哪敢啊。”杜若康在电话里说，“对了，唱歌的酒吧是‘给吧’。”
沈杳愣了：“现在酒吧名字都这么直白吗？”
“不是，那名字就只有一个‘给’，”杜若康解释，“然后我就说了给吧。”
“成，那时间呢，几点？”沈杳拿了条干毛巾擦头发。
“不会很晚的，就明晚九点。”杜若康应着。
“可以，谢了，我挂掉了。”沈杳说。
“操，你就不能陪我聊聊天吗？”杜若康表示强烈不满，“看我还帮了你忙呢。”
“我擦头发呢，没空，明天聊不行吗？”沈杳把电话挂了。
——杳儿你怎么能如此无情
——伤心.jpg
——滚，我写作业了
——加油
“沈杳你回来了？”沈杳妈妈从回来看到他卧室门是关着的就问了一句。
“嗯，刚回。”
“吃了吗？”沈杳妈妈洗了洗手，打开冰箱门，“今天吃饺子吧，等会儿我要出去。”
沈杳穿好衣服从房里出来：“爸呢？还没下班吗？”
“嗯，要陪几个老板喝酒，我等会儿也要过去，”沈杳妈妈看了沈杳一眼，“那你饿了自己下饺子吃啊。”
“知道，你先走吧。”沈杳靠在门上看着她。
“好。”沈杳妈妈说完回房里拿了几个文件夹就走了。
还以为她特地回来看我呢，搞了半天是有东西要拿啊，自作多情啊。
沈杳自嘲似的笑笑，伸了个懒腰：“还以为你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呢，还是会多想吗？”
“写作业写作业。”沈杳回了卧室房门一关，唯一的光线也被遮盖住，整间房子跟没人住一样。
周末作业他通常是早写早完，拖到最后一天再写这是不可能的，空闲时间这么多还拖着。
现在才八点不到，作业还差……就写完了？
“早知道就向琦姐要几张试卷了，”沈杳把作业收起来放书包里，“现在先整理笔记吧，这一周笔记好像写的有点乱。”
——沈杳你明天有空吗？
孟息？
沈杳把正在放的英语音频关掉。
——几点
——早上十一点吧，到我家来吃饭
——十一点那叫中午
——中午，中午行了吧
——喂你来不来
——你接我，我不知道你家在哪
——废话，你知道就怪了，你要是知道就是你跟踪我
——所以你知道我住哪儿吗？
——……哪儿？
——我等会儿发你地址
——嗯，好
这下没事儿了吧，沈杳倒床上躺着，扯过被子盖在肚子上。
——没事儿滚吧，我听会儿音频就睡了
——那行，您继续吧，不打扰您
把地址发过去后沈杳就把手机扔到枕头旁边，一把拽过被子抱在怀里：“明天……去孟息家里。”
脑子好乱，沈杳闷在被子里，把头裹住，但坚持了也就一两分钟：“靠，热死我了，睡觉。”
结果他这一觉睡到早上五点就醒了，被冻醒的。
沈杳没有踢被子的习惯，所以开着空调盖被子睡觉按理来说是不会冻醒的。
“我靠冷死我了要……”沈杳冻醒的时候整个人都缩在一角里，被子玩玩好好盖在他身上。
“老……老天，”沈杳伸出一只手把空调器拿过来，“靠……靠靠，他妈的，我就说怎么……这么冷，十九度我开了……一晚上啊……”
“啊啾！”沈杳吸吸鼻子，“感冒的节奏啊。”
拿过手机后沈杳顺手扯了几张餐巾纸，想着这几张应该不够用，干脆一包全拿来了。
手机上显示有一条微信，是孟息昨晚发的。
“十点啊，那会儿我早睡了吧。”沈杳把用过的纸扔进垃圾桶里。
——你明天中午吃什么？
沈杳又吸吸鼻子：“完了，真感冒了，鼻子不通了，晚上怎么唱歌啊。”
——你大半夜不睡觉问我今天中午吃什么？
现在才五点出头一点点，孟息应该还没醒呢吧。
——那您今天中午吃什么呢？
——你醒了啊
——是啊
——随便吧，都可以
——在你家里吃吗？
——有问题？
——没
——我现在接你吧，好无聊，家里人都醒了
沈杳犹豫了一会儿，但是现在醒着也挺无聊，只是这么早去他家干嘛。
——我去了？
——嗯
“穿衣服，洗脸刷牙。”沈杳看着天花板眨了几下眼睛，这是他除了杜若康外第一次去别的同学家里。
还是去一位刚认识一个星期不到的同学家里，怎么感觉这进度有点快啊。
“管他呢，”沈杳拽了张餐巾纸，“不呆在家里就好了不是嘛。”
刚换好衣服电话就打来了，沈杳在心里骂了一句，完全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啊。
“你家几栋几啊？我在你小区门口呢。”
“这么快？”沈杳手机放桌上正在叠被子。
“你鼻子不通啊？”孟息问。
“感冒了。”沈杳自己都能听见鼻音了。
“住哪儿？”
“九栋五零五。”沈杳说。
孟息把电话挂了。
“等会儿，”沈杳进卫生间的时候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把地址给孟息了，“靠，他要上来找我啊！”
“妈的。”沈杳速度加快了，本来他做事儿速度就快，这会儿加快后就不像人了，那速度跟快进似的。
从小区门口到家顶多十分钟，他是不指望在孟息上来前下去，就是希望在孟息敲门前把自己打理好。
“叮咚~”门铃响了。
“沈杳？”孟息问了一句。
“来了。”沈杳刚好洗漱完，经过他爸妈的卧室前还确认了一遍这二位是不是还在睡觉。
开门后他第一眼见的不是孟息，而是一包感冒药，沈杳结果感冒药一脸疑惑：“你哪儿来的药？”
“废话，车上备的啊，”孟息白了眼他，“难不成还去买啊。”
沈杳看了眼孟息没说话。
弯下腰在鞋柜里找了双拖鞋：“先穿着吧。”
“我能进去吗？”孟息问。
沈杳拿着要去了厨房：“那你在门外站着吧。”
孟息愣了愣，二话不说就换上了拖鞋。
“你爸妈六点就出去了？”孟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唯一的感受就是，真他妈干净。
墙壁是石灰色的，地是淡棕色，总体偏简谱些，除了干净外，他还能感受到的就是，有点冷。
“没，他们在屋里睡觉。”水烧开后沈杳拆开包装把药放在杯子里开始泡，还拿了根筷子搅拌。
“你之前怎么没说！”孟息一听沈杳他爸妈还在家里顿时就慌了，连声儿都自觉压低了许多
沈杳看着孟息这大惊小怪的样儿有点想笑，要是他认识自己爸妈肯定不会在意这些的：“你慌什么啊，搞得跟我俩在偷情似的。”
这话一出口沈杳就知道说错了，此时此刻他真想在地上挖个洞，然后钻进去。
孟息一开始还挺慌的，现在听着沈杳这句明显的是在笑话他的话确怎么也笑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或者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