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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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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一句写得极好。等过了几万年，闲着发霉的年歌读到时，才堪堪察觉，那年湖光春色也不过如此。也不过，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去看一眼。
少神年歌从来不喜美景，他厌恶美梦，憎恨美人。
若不是若水湿了鞋袜，他脱不了身，不然，他还会一秒也不停留地离开。
星夜虫鸣，他只觉得心烦。
天地颠倒，他只闭眼睡觉。
偌大一个湖，就年歌一人如此。或许，整个天界也独一份。
那时的年歌正睡得浅，皱眉仰面躺在木舟上。也在这时忽有笛声渺渺传来，曲折回环。本来是不想理的，但是。他满脸古怪地睁开了眼。
这笛声听着，就如热情的舞女不小心打翻热水，偷情的男人急切抱上了偷心人。
入耳滚烫，娇喘连连。
咦，哪来的轻狂浪子？敢在仙庭吹这种曲调！
年歌面上无改，心却是急了。一个起猛了，啪，打翻了木舟滚进湖中。
若水三千，平摊在湖里也就浅浅一层。水波荡漾，不仅湿了一身，年歌还灌进去一口水。
他还从未有溺水的经历，坐在水里吓呆了。
“哈哈哈……”
男人笑声根木停不住，年歌都看向了他，他才一下子绷住，又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急忙单手捂住嘴。
哐当一声，年歌从躺椅上突兀坐起，抬手揉着额角，心中咒骂，净想些什么！皱着眉把书摔到地上，书脊撞上了木几，手边的茶盏摇摇晃晃。
书房里，四壁空荡，焚香缭绕，大片的阳光穿过纸窗扑在木板地上打滚。
他望着外面许久，忽然起身快走几步，骤然间拉开门。
外面本就阳光灿烂。可还是躲不开，回忆自动跌跌撞撞地继续，也终于兜兜转转再回到那个人。
那个群山卧榻，揽月入怀的人。
肃肃风雨后，飒飒竹林中。
星舟凉若水，指间候春色。
他为这一人，迷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