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朕杀你有无数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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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开心，就要杀人，但是现在还是先不动手了吧，会吓坏哥哥的他想。
名声已经很差了，在他得手之前还是先忍着。
凌迟停了改斩首，炮烙换了变成分尸，最近刑部送来的折子都少了很多，觉得他要上进了。
废物东西。
顾景弯起眼角，自顾自笑的很开心。
他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候公公只以为皇帝和以前一样，独自一人在朝阳殿做着不为人知的事。
把玩着那一片刀片，他如鬼魅一般在街道巷陌中穿梭。
来到谢锦的院子外，顾景一个翻身就跳了进去。
地面上两个大坑，小暴君险些一脚踩空。
顾景：“……”
这是什么新式玩意儿？哥哥准备挖地道跑路了？
他来到窗外时，谢锦刚刚泡完澡，抱着被子准备铺床，改良的睡衣没有弹性，一弯腰就能露出胸口的一大片如玉的皮肤。
顾景推开窗子，两个人意外之下直接对视。
谢锦看见这个做贼似的爬墙客，脑门上冒出了几个问号：“……？”
顾景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脸，也是有些迷茫：“……？”
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一把关上窗子，然后意识到自己还在外面，又伸手推开窗子，跳进屋子，再仔仔细细地把窗户上了锁。
被迫旁观这一通操作的谢锦脑袋上翘起了一根呆毛。
他倒吸一口凉气：“陛下。”
顾景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情急之下拿出那一块刀片，顺利让谢锦闭了嘴。
哦豁，完蛋，他发现了。
果然，对方半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私自带刀进宫，被发现了可是要诛九族的哥哥。”
谢锦沉默以对。
顾景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你好大的胆子。”
在心里骂他觉都不给人睡，谢锦心疼自己刚洗完的澡，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臣知错，请陛下降罪。”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谢锦的容貌即便在痛恨他的老臣眼里，也是一等一的，在加了滤镜的顾景眼里更加是十分出色，挺拔，坚韧，生机勃勃，美好极了。
他看着对方雪白的皮肤中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牙根有些发痒。
在谢锦眼里他害怕杀人，甚至会被吓到眼睛发红其实是错的，他只是觉得这种死法不够美观，他从小就觉得人体的鲜血在血管里奔流十分奇特，喷出来的鲜红的颜色也十分好看，当时他就在想，哥哥的血是不是和这些人一样呢？
只是想想就十分激动。
后来他觉得应该是不一样的，哥哥这么好看，应该在一个大雪天，天和地都是白的，一切都是白的，只有他是唯一的颜色，这种死法非常唯美合适。
再然后他觉得对方这么有趣，变成一块死肉未免太可惜了，对方会哄他吃饭，会看着他笑，会给他讲无数个大逆不道的故事，他就舍不得了。
第一次听见那些故事的时候他还会感到惊讶，可是多次试探过后发现对方觉得理所当然，猴子打上天宫是应该的，受到压迫了就是应该反抗，他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论是路边的乞讨者还是对着他耀武扬威的士兵。
人该生来平等，他说。
顾景当时只觉得好笑，如果人该生来平等，那他们算什么。
谢家的教育竟然是这样的吗？
如此找死却不自知。所以他离开了。
回到皇城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成功坐在这个位置上后只觉得索然无味，他试探过谢家，一无所获。
所以对方果然是特殊的。
特殊又独一无二。
这么独特的东西只有他配拥有，其他人都不行。
谢锦只知道他失踪了两年，但他不知道这两年内他都做了些什么，顾景也不打算告诉他，他只会一点一点地引诱这只小兔子，再把它圈到怀里来。
朝阳殿不是后宫宫殿，也不是皇帝应该住的地方。
那里被他安排的三步一机关，十步一陷阱，中间清澈的池子里躺过无数机关大师，每一步都浸着鲜血，是他为对方特地打造好的囚笼。
但是现在，顾景只是把这个刀片丢在桌上，好声好气地开口：“哥哥以后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了。”
“除非你真的想要杀朕，不然只会给你自己带来危险，刑部和大理寺哥哥还没去过吧？朕也知道，哥哥下不去手，不然也不会毫无戒心地被朕灌醉。”
谢锦松了一口气，见到对方时心绪还是十分复杂：“你怎么来了？不是，现在夜已经深了，陛下还是早点回宫吧。”
“你这是在赶朕走？谢相爷，你好大的胆子。”顾景转了个圈坐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
“朕就不走。”
两年未见，他撒娇的口气还和曾经一模一样，谢锦拒绝不了，下意识也放缓了语气：“那请问陛下夜半来此，究竟是有何要事？”
顾景解下发冠：“宫里的床塌了，朕来换个地方休息。”
谢锦：“……？？？”
他艰辛地开口：“这恐怕……不成体统。宫里的宫殿甚多，陛下一样可以换一间睡觉。”
他有些委屈：“臣庙小，恐怕不能接待。”
对，就是这样谢锦，你要拒绝他，你一定可以的，他现在是陛下，你们之间一定需要划开关系。
“可是宫里没有你呀，”顾景好看的面容皱成一团，撒娇地开口：“哥哥，你就收留我一晚吧。”
顾景比他高，此刻看上去颇为大鸟依人。
谢锦强硬的给心里渡上坚冰，他不能够再把对方当成弟弟看待，谢恩就是谢恩，他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只有小暴君而已。
暴君可以是任何人，独独不能再当做弟弟。
谢老太君说的对，谢家都能够做到冷酷无情，皇家只能更做到。
所以他推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乃是先太子独子，臣何德何能能够被陛下唤一声哥哥，臣也没有弟弟，至于两年前收留的那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因为一场意外已经死在了边境，陛下信任臣，是臣的荣幸，臣会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如果陛下喜欢这间屋子，那这里就留给陛下，臣去换一间房间即可。”
他后退两步：“不知陛下还有何需要的？臣去命人把一切准备妥当。陛下也不用担心行踪暴露，臣定会守口如瓶。”
顾景一开始听他拒绝只觉得自己撒撒娇就可以哄好，但是后面的话越听越气，表情十分难看，他的头发散着就像个漂亮小姑娘，除了高了很多，听到最后忍不住气笑了。
“谢锦你非要如此吗？”
他走上前去，步步紧逼：“朕都不在意你做的那些混账事了，你现在居然跟朕提一刀两断？你是不是想的太好了？”
“朕要杀你，有无数次机会！你私下养兵，不尊律法，私自调兵，大逆不道，带刀进宫更是该诛九族！朕都没有说什么，你现在倒是恃宠而骄！”
“你是当真以为朕不会要你的命？”
“谢承远，你现在当着朕的面，把你那些话再说一遍！”
谢锦梗着脖子：“那就请陛下按律处置，臣绝无二话。”
砰！
“绝无二话？你是不是以为朕是什么惊世明君？”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初夏的第一场雷阵雨开始了，掩盖掉了这间房子里的天崩地裂。
顾景捶碎了桌子，心里缠绕上来了无数个阴暗的想法。
养尊处优的镇定消失不见，满脑子都是把人捆回去关起来不见天日的打算，嘴巴这么硬，脾气这么倔，他倒是想见识一下。
如果把西北边境军都坑杀，谢家全族下狱，他嘴硬一天就当着他的面弄死一个，死法也可以加上来，凌迟，剥皮，敲骨，他就不信他还能倔到什么时候！
顾景踢了一脚碎木屑，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人？你错了，朕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朕就是舍不得动你！”
小暴君在这个房间里气的来回走动：“谢承远，你可真是好样的，朕自打出生以来，还没有人敢对着朕摆出这么一副态度！”
外面的雨在哗啦哗啦下个不停，谢锦面无表情地打开门就准备出去，被顾景一把拉回来。
“你还准备去哪儿？”
“臣换一间屋子。”
“很好，”顾景笑了：“谢卿真是胆大妄为，深得朕心。”
他拉开门：“朕走就是了！”
外面在下雨啊，谢锦一把拉住对方，语气哽咽：“雨势颇大，陛下需得保重龙体，还是让臣出去吧。”
青年的手心并不柔软，还带着常年练剑的茧子，顾景却心里一动，反握住这只手。
“朕想知道一件事，谢卿可能如实回答？”
谢锦道：“陛下请讲。”
他想起来青年的态度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哪怕是最应该惊讶爆发的昨晚都没有表现出要和他一刀两断的意愿，反倒是时长下意识的盯着他的脸露出怀念，所以他拉着他问道：
“是谢家让你这么做的吗？”
“远离朕，抛下朕，要和朕划清界限，哥哥。”
雷电闪过，谢锦能够深切地看到对方眼里的森森杀意，他意识到如果他答错一个字，或者令对方不满意，那么等待他和谢家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朕杀你有无数机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