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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一个身躯抱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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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人点头称是。
特别是林大人,虽然谢锦没有把人交给他,但是却允许了他插手这件事,这已经足够他兴奋了,此刻他双目明亮,黑瘦的脸上居然过分激动出现了红晕。
王大人离他远了一点,整个京都的人都不愿意离这位林大人很近。
谢锦没再多言,单独拿着刀就离开了这里,没有管自己浑身是血,也没有在乎自己倒下的马匹。
那一匹不可多得的骏马仿佛不能在他的心湖泛起涟漪。
他觉得阳光有点刺目。
他想,早就知道顾景是个暴君了不是么?弟弟教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唉,只是凌迟而已。
只是凌迟。
也不过如此,比起商纣王的酒池肉林还差得远呢,更别提他已经答应自己要改变了,他该相信他。
“小姑娘”慌乱地在他身后大喊:“谢锦你拥兵自重,不识抬举,我主早就想杀你了。”
“你知道我主是谁么?我主是陛下!此次诱你入京也不过是为了取你性命,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马前卒,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该死!”
谢锦忽然停下脚步,他不许别人污蔑顾景,顾景做得事情他必须承认,但是没做的,必须和他无关!
此刻他眉目低垂,戾气尽显,他一脚踩起旁边碎在那里的断木,然后转身,用剑柄拍击在后端,木头尖头对着“小姑娘”飞去。
“阔噪。”
鲜血从脸侧滴下来,他毁容了。
等到谢锦离开这里,他遇刺的消息也飞速的传遍了整个京城,有点权势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左相放下佛经:“你出去吧。”
谢老太君掉了手里的茶碗,良久叹了一口气:“欲戴王冠,必受其重。只要不危及性命,以后此事不用特地禀报。”
顾景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心情很好地送走谢锦出宫,他难得批了几个时辰的折子,此刻直接捏断了手里沉香木制成的御笔。
听到“小姑娘”叫嚣的那几句话,脸色更是阴沉暴戾。
“看来朕这几日是脾气太好了,好到他们都不知道谁才是大历的王了。”
他握紧拳头,鲜血从指缝落下来,声音飘忽听不出什么感情,只有杀意。
“给朕查!那几人为何会出现在闹市,何时入京?因何入京?是哪里人士,和何人熟识,都一个一个给朕找出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最近刑部的大牢实在是太空了,不填点人进去怎么行?”
“至于动手的那个人,给朕送进来,朕亲自审问。”
他的人,他放在心上的人,自己都舍不得杀的人,居然有人对着他动手?
哪怕在心里面幻想过无数次谢锦的死法,顾景也从来没有实施过哪怕一点,现在居然有人敢在他身上动刀子?
顾景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压制不住心里的烦躁。
往常他只要一烦躁,就想去牢里,折磨人或者杀人为乐,可是他答应了谢锦,所以他此刻只是忍耐着,再难受也只是忍耐着。
无辜之人尚可幸免,但不无辜的人就要难逃劫难了!
不知道是哪个不安分的远亲安排的事,以为这样就可以挑拨离间了么?
候公公知道顾景的所有事,也知道顾景的恶习,此刻只是斟酌着开口:“谢大人说了,要留那个刺客一个月的性命。”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把人弄死了。
顾景一锤桌子:“朕明白。”
谢锦回去之后,可把整个相府的人给吓死了,他们都是谢锦的亲卫,跟随他许久,感情深厚。
许文友冲上来:“将军……”
谢锦打断他的话:“我无事,去命人备水,我先洗漱一番。”
“好,”许文友并不知道谢锦遇刺,但他相信对方的实力:“发生什么了?”
他低头对着谢锦低声问道:“可是……暴君动的手?”
他们从边境远道而来,并无其他恩怨,若说谁有理由害得谢锦如此狼狈,在他们眼里也只有那高高在上逼人来京的暴君了!
谢锦并没有告诉众人顾景就是谢恩的事,毕竟此事牵扯甚广,越少人知道越好。
此刻从许文友嘴里听到这样的问话,他才意识到,哪怕顾景此时似乎对他亲切有加,但是在众人眼里恐怕都是假象。
他们一个是拥兵自重的边境将军,一个是高坐庙堂两年之久的暴君,从立场上都是只有对立的。
谢锦沉默片刻,并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不会是他。”
“文友不必担心,陛下他……他没有理由害我。”
许文友急了:“怎么会没有理由?边境三十万大军,将军如今的权势还不够吗?若这种理由都不够,那么暴君杀人哪里需要理由?在边境我等又不是没有听闻对方的各种行径,哪个不是骇人听闻?”
“将军需要早做决断,以自身为重啊。”
许文友只以为谢锦是忘不了先帝的知遇之恩:“他人如何想的,属下不得而知,但是属下知道,属下这条命是将军救得,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属下愿意赴汤蹈火!”
谢锦深吸一口气,他是谢恩的哥哥,更是三十万大军所信任的将军。
虽然他相信此事非顾景所为,并且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是穿书这种事肯定不能当做证据讲出来,如今只能等,并且忍,等幕后之人自己再次露出狐狸尾巴。
但是为了安抚许文友,谢锦还是说:“如今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此事和陛下有关,他如今信任我,并未做出任何薄待我的事,我也不能用这种莫须有的理由对他下手。”
“若是我做了,我和那些小人有何区别?”
“文友放心,若是真是陛下所为,我亦不会轻易翻过这一页,君要臣死,臣必须死这句话在我这里可走不通。”
听到这些,许文友的心暂时放下来了。
而谢锦安抚了对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进内堂,往自己卧室而去,里面已经放好了一个大澡盆,加满了热水。
谢锦放下刀,解开了自己都是血的外袍,还不待继续脱,一个充满温暖的怀抱就抱住了他。
他一个僵硬就想反击,后面那人却半点不在意他动手。
“哥哥你还活着,真好。”
谢锦的手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