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目的达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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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石边。
昆西带领十灾骑士站在伽瑟尔的身后。
十灾骑士的铁骑能踏碎深渊恶魔，他们面甲后的双眼里闪烁的是恶龙的锐利。
但在引发圣石异象的伽瑟尔面前，这些光明神守护者变得格外温柔。
“做得很好，伽瑟尔。”
昆西亢奋呼唤下一位接受祝福。
“赫德森，过来吧。”
赫德森立马紧张起来，“好、好的。”
伊内斯耳朵竖起来。
或许，他该先去。
作为救世主，赫德森极有可能直接将圣石剩下的力量吸收完。
这么想着，伊内斯挤出最后几滴力气，在心里吸引圣石。
那瞬间，圣石散发出浓白雾气，托着伊内斯朝前走。
信徒们对此没有感到排斥。
伊内斯向昆西请示：“那我去啦？”
骑士们深渊犬般的视线绕着伊内斯打转，确认没发现异样，昆西才微笑点头，“去吧。”
冰潭的刺骨温度包裹上来，伊内斯站在圣石前面。
这几天魔力一次次的枯竭、充盈让他精力充沛。
他闭上眼，安静感受光明之力吸收入身体。
就像小麦面包吸收南瓜汤汁。
瞧，连光明神都不排挤黑暗族的身体，只有愚昧的人类才会为异族打上标签。
结束睁开眼，伊内斯卷翘的睫毛都沾着金色。
他与赫德森擦肩而过，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昆西示意开始。
赫德森紧张攥紧拳头，像根棍子插在水潭。
他被光明的温暖包裹，意识进入了纯白的神境。
温柔的声音从某个方向响起。
“赫德森。”
这声音缱绻，像壁炉跳跃火星边的呢喃。
说实话，与光明神有些违和感。
接着，声音继续说：“你曾是一位年轻的储君。”
赫德森浑身像爬满跳蚤，他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怎么知道！”
“当然。”
立刻对光明神身份深信不疑，赫德森双手合十跪下。
“忏悔你的罪。”
“我……”只犹豫一秒，赫德森抖如落叶，飞速说：“我不该对那位男性存在嫉妒的想法，试图伤害他。也不该想要走捷径，想要与伽瑟尔成为亲密好友。”
“我该忏悔。”赫德森把额头贴在地面，“但我已经克服了这样的情绪。”
“你在恐惧什么？”
赫德森清楚神说的是谁，“他是王国外海底的怪物，没有人类的情绪。所以我恐惧他。”
“精灵王也让你十分好奇。”
“是的。”说到熟悉的领域，赫德森挺起胸膛，“我听到她与昆西团长的对话了。边境森林昆虫停止授粉，而苔原的草灵能够改善情况。我认为，我能找到苔原草灵。”
解释完，他很久没有等到回音。
抬头时，意识从神境离开，而光明之力，赫德森最终没有得到一丁点。
远处，伊内斯露出微笑。
“愚蠢的救世主，你就没有藏得住的底牌吗？”
伊内斯绑好靴子，想要与法林说说情况——他一向自信，深海主是偏向他的。
但踩着湿土走了一圈，竟然没找到法林的影子。
圣石的边上，赫德森正兴奋与精灵王对话，分享喜悦和发现。
这正好解了昆西的燃眉之急。
这一支骑士分团还很年轻，虽然能持剑斩杀深渊恶魔，但对寻找苔原草灵一窍不通。
伊内斯眯起眼，压低帽檐没有说话。
他的心情很糟糕。
救世主的运气好的过分，即使没有圣石祝福，扭头也能获得精灵王青睐。
极度不公平。
短暂的交流后，朝圣者们即将回程。
伊内斯从口袋取出一张纸，又向布斯曼借了一只羽毛笔，在上面勾画——用没人看得懂的语言，总结最近收获：
结识无法判断行为轨迹、能够统领海洋的深海主（海底宝物没有获得）；
接受圣石传承（满到溢出的魔力）；
几次绮丽意识旅行（等待在其余人身上实验）；
以及，用于包装自己的伽瑟尔光明之力。
一双马靴停在面前。
伊内斯叠起纸张，对英俊的神子释放善意。
“怎么了？”
湿润的双眼绕着伽瑟尔打转。伊内斯情不自禁吞咽两下，寻找诱惑爬上神子床的方法。
只可惜，伽瑟尔依旧是那副禁欲疏离的模样。
他扬起下巴，“那张纸是哪里来的？”
真是不解风情，神子那颗金光闪闪的脑子里竟然只塞着魔法书。
“捡的。”伊内斯眨眨眼。准确说，是从神子的红皮书上撕的。
伽瑟尔皱起眉头，在伊内斯面前竟然难以分辨谎言。
“别伤心。”伊内斯双手合十，“在回城登岸之后，您一定会学到更多的高级魔法。”
“不一样。”伽瑟尔的声音被突然的嘶吼声打断。
几缕金发落在伊内斯肩头，伽瑟尔被用力后推，随后，焦黑的利爪闪过视线。
一群马头人狂啸袭来。
伊内斯躲开马头人，大喊：“跑！”
人群骚乱起来，互相推搡朝前跑去。
温软的手心悄悄牵着伽瑟尔的，伊内斯转头对他说：“神子，我会保护你的。”
伽瑟尔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跑？”
十分理直气壮。
说着，冰凉的手指残酷抽出。
骑士团的利剑不断刺入马头人的身体，血浆四溅。主教的吟唱也轻易构建壁垒，让马头人无法靠近。
尸体堆积在苔原，就像伊内斯梦中的尸体堆。
确实，为什么要跑。
教廷杀死黑暗族多么容易。
脚步慢了下来，伊内斯的肩膀被朝圣者碰撞。
他静静看着疑惑的神子。
梦里的情景不会发生的，他也不会像马头人一样被杀死。
在和神子分道扬镳之前，一定要和他深入亲密。
一定。
防止再次被偷袭，这次登船极其迅速。
教士与骑士围在甲板。
甲板的后部锁扣被撬开，底部舱内已经被洗劫一空。
昆西将阔刃剑插入木板，“军资被全部运走了。”
“需要检查周围吗？”主教问。
“不。”昆西抬起小臂，让鹰隼停在手腕处，“什么都不用做。”
她从鹰隼利爪边取下纸条，阅读之后，用火焰将它燃烧。
“赫德森。”她喊住正在跟精灵王献殷勤的救世主，“跟着我们回圣约翰。”
“这……”赫德森犹豫地说：“我要帮助精灵王寻找草灵。”
“可以。”昆西胸前的军徽闪耀光芒，“船会等你们一个晚上。”
赫德森焕发光彩，“太好了！”
伊内斯躲在墙背面，疑惑地挑起眉毛。
他倒是对于去往圣约翰没什么兴趣。
但对于军资丢失，十灾骑士保持沉默是很奇怪的事情。
想不通，伊内斯把自己挂在栏杆上，脸浸入冰冷的海水中。
咕噜——
一串泡泡浮上来。
几条幽灵七鳃鳗甩到他脸上。
伊内斯看清赤.裸上身，游过海底的法林——身后跟着一群海妖。
后面的海妖还对伊内斯招招手。
“……这是在做什么。”
收回视线，伊内斯沉默走回房间，拉上窗帘坐在桌前。
黑暗让思绪更加敏捷。
伊内斯合上双眼，放空情绪，任由魔力游走在整艘船上。
这是很奇妙的感觉，就像多了一双监察一切的眼睛。
当魔力触碰到精灵王的时候，伊内斯轻轻皱起眉。
这气味……不太对。
假的？
这次夜幕降临，不再有海员深夜巡逻。
毕竟他们勇敢善战的骑士也在船上。
某个舱门缓缓打开，赫德森打扮精致，跟在精灵王身后。
她长发及脚踝，皮肤在月光下几乎莹白。
伊内斯套着斗篷，悄无声息跟在后侧。
“我能听到草灵的声音。很多、很多。”赫德森骄傲说。
精灵王点头，“多亏有你。在春季，边境森林总是会遇到些麻烦。天劫带来你这样的伙伴，是很让人庆幸的事情。”
赫德森都要笑开花。
等他们刚走到离船很远的地方，一阵强大的气息忽然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黑夜因为浓雾变得更加神秘。
赫德森转身，两眼缓慢瞪大——在静谧之中，他见到隐秘在黑暗的影子。
那影子缓慢摘下斗篷，露出一对小巧的犄角。
影子的声音极其柔和。
“睡会去吧，救世主。”
“天呐！”赫德森心跳加速。意识到这声音和在神境听到的相同。
“光明神……竟然长着角！”
赫德森晕倒在了地上。
一双脚踏过苔藓，走出浓雾。
“奸诈的火蜥蜴人。”伊内斯温柔微笑。
精灵王的皮皱起。
她脱下“外皮”，回了一个笑容，“狡猾的魅魔。”
“你能认出我，是因为你有角吗？也是，能欺骗骑士得到祝福，你怎么会看不破我的伪装。”
“也许。”伊内斯耸耸肩，“我不会管你的事情。我只想买些东西。”
“买什么？”
“促进交.配的药物。”
“呃，你是魅魔。”
“魅魔也会遇到铁板。”伊内斯眨眼。
火蜥蜴人不太赞同，“我不接受和你交易。”
“我拒绝你的不接受。”
匕首被伊内斯抽出，悉悉索索声后，火蜥蜴人被压入草地。
她的脖子被匕首贴着。
魅魔如羽毛一般的发丝落在她的脸颊，极其的痒。
“蜂巢精灵的针就在匕首里，如果流血，你会窒息死去。”伊内斯乖巧叙述。
“真残忍。”
火蜥蜴人是合格的商人，她放松下来，“我要魅魔的翼骨交换。”
“一个贴面吻不行吗？”
“除非你的头颅落地。”
“冷酷。翼骨而已，成交。”
当她见到伊内斯胛骨后的灼伤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都经历了什么？”
伊内斯偏过头，眨眨眼，“心疼我了？”
“不，只是好奇。”
最后，伊内斯带着金色的草灵回到船上。
他将它们顺着通风管送入伽瑟尔的房间。
过了几秒，准备完毕的魅魔撬锁进入。
“尊贵的神子。”伊内斯走近书桌，对着伽瑟尔的后脑勺重重拍了几下，“你还醒着吗？”
过了很久，意外沙哑的声音响起。
“伊内斯？”
“神子。”伊内斯对着伽瑟尔的耳朵吹气，“你摸着还是那么冰冷。”
伽瑟尔茫然坐起，坦诚地开口，“可我觉得身体很热。”
“噢。”伊内斯逆着月光，瞳孔深处漩涡旋转，他用力扯起唇角，翻坐在书桌上，“您看着是怪怪的。”
噔——
皮靴被甩到地上。
粗糙的袜子裹住脚，伊内斯绷起脚背，脚尖几乎点在伽瑟尔的膝盖，“接受祝福的感觉还好吗？”
“嗯……”伽瑟尔用手背撑住额头。
“不太对劲。”
伊内斯凑近茫然的神子，用甜腻的味道升温空气，“您真该看看您的那里。”
顺着伊内斯的手指，伽瑟尔低下头，金发落在自己宽阔的胸膛。
“光明神在上……”伽瑟尔摇头把伊内斯推开，“出去吧。”
“您很难受，我会帮您的。”
神子即使再痛苦，理智也存在。
“不。请离开。”
“放松些，别绷紧身体，那会让您难受。”
似乎是被伊内斯逼急了，伽瑟尔忽然抬头，金色的眼中冰冷一片。
“出去。”
凉凉的声音。
他吟唱咒语，伊内斯瞬间被送到门外。
“啧。”
伊内斯强行忽略少了软骨正在发痛的翅膀，保持镇静重新回到房间。
最后一只草灵被塞入伽瑟尔衣服。
再次睁开眼，伊内斯滑如海妖，赤脚坐在伽瑟尔的腿上。
粗布衣物丢在一边，皮靴交叠。
他在伽瑟尔耳边呢喃，“我追随您，您的一切欲.望都可以对我释放。”
魅魔的声音，草灵的毒素。
或者，也有一些光明神的迷茫。
伽瑟尔松开唇瓣，紧紧闭上眼。
第二天清晨。
伊内斯咬着面包，频繁出现在四楼楼梯口。
他等伽瑟尔刚打开门，立刻脸红彤彤跑到伽瑟尔面前。
“神子，早安。”
羞涩又娇俏。
布斯曼神父在楼下，正无奈听赫德森关于“光明神长角”的谬论。
捕捉到伊内斯的声音，他疑惑地抬头。
“伊内斯，你在说什么呢？”
伊内斯没空去管神父。
他正努力扮演害臊的小信徒。
伽瑟尔金发被暗纹系带缠绕，落在肩头。
他静静直视乖巧的伊内斯，带着接受祝福后的，不可高攀的圣洁气息。
伊内斯赶在伽瑟尔之前开口，他羞红脸，小声说：“没事的神子。《龙吟戒律》写过，我们需要正视自己所有的身体反应。能为你做那些，是我的义务和荣幸。”
“昨晚的事情，是意外，也是命运的安排。”
“嗯。”伽瑟尔淡淡嗯了声。
他抬起手，宽大的袍袖滑下，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臂。
手背翻转，两指间夹着小小的金色飞虫死尸。
“它们生长于苔原石块底部，鸟类、昆虫误食，会有强烈的反应。”
“促进花粉传授的草灵，出现在我的房间。”
“是精灵王，还是赫德森的？又或者。”
“是伊内斯的。”
伊内斯的笑容卡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目的达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