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被发现的风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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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灵的尸体燃起无烟的火，瞬间消失在伽瑟尔的手指间。
他的瞳孔散开，又瞬间凝聚在伊内斯的下唇。
唇瓣的主人浑身都浸透着甜蜜，瞪着无辜的双眼，似是责备伽瑟尔的诽谤，“虽然我是一位药剂师，但抓住草灵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听赫德森说，稀有草灵有部份意识，我想，一定是神子的气息吸引了它们。”
伽瑟尔垂下眼。
他指尖将发丝撩到耳后，声音冷的像刀叉碰在瓷盘上，“我会搞清楚这件事的。”
“我会的。”拉长的腔调，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伊内斯心上。
伊内斯耸耸肩。
无所谓。
就算有伽瑟尔发现真相的那一天，他伊内斯也早已换了身份逃到别的地方了。
昨晚的经历记忆深刻。
虽然伊内斯是身体柔软的魅魔，也不会容忍自己被别人进入——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子。
要成功反过来进入神子，不是件容易的事。
作为一个血不算厚的精神系攻击魔法师，强行扭转局势，让神子放下精神戒备，几乎花光了伊内斯的所有魔力。
至少在昨晚，神子是愿意亲近他的。
神子的一夜情人擦了擦马靴，带好帽子，吹着口哨噔噔往楼梯跑。
他扭过头，体贴地叮嘱：“记得喝些粥，我的神子。”
话语再甜蜜，伊内斯也不会主动付诸行动。对于他来说，说些漂亮话已经是他对光明神的温柔。
刚回到露天餐桌边，布斯曼神父就拉住了伊内斯，“孩子，你今天气色很好。”
“噢，也许因为睡得很好。”
“知道吗，赫德森说光明神长着角。”布斯曼微笑摇头。
赫德森尴尬握拳，“昨晚我见到了！也许、也许这是光明神的伪装。”
“你可真聪明。”伊内斯对他眨眼。
骑士们沉重的靴子踏过甲板，他们带领整齐的海员走向船长室。
为首的昆西对朝圣者们点头，“船准备启航，今天我们将改变航向，跟随鱼群北行。”
“什么？”布斯曼趔趄一下，“不从比肯城登岸了吗？”
“不，直接去往主城。”
昆西的胸章直指北方，“军用船已经回程，接下来我们会与你们同船。”
没有人敢违抗十灾骑士，船里没有一点声音。
轮机长从甲板下掏出几只鹰隼尸体，唾骂偷军资的人，“瞧这残酷的行为，我猜又是黑暗种干的好事。”
伊内斯撇撇嘴，悄悄对他吐舌头。
又随便甩罪名了。
踮起脚遥望大海，伊内斯还是没有看到法林的影子。
去哪了？
他现在少了一只翅膀的翼骨不能飞，只能任由船带着他走。
要是找不到法林，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快回来吧，神神秘秘的大反派。”伊内斯狠狠咬下面包泄恨。
四楼。
伽瑟尔久久没有动作。
他按了下眉心，对着忧虑的主教摇摇头，“别靠近我。”
“为什么？”越说不能靠近，主教就更有深究的冲动，“昨夜发生了什么。”
永远不会撒谎的伽瑟尔沉默。
肌肤上几乎还残留伊内斯馥郁的香气，时不时钻入他的鼻腔，提醒昨晚的荒唐事情。
急切的祈祷停下了胡思乱想，伽瑟尔双手合十，白袍被海风吹的扬起，“光明神在上。”
他闭上眼，让睫毛缀满晨光。
三千二百条戒律，足够他平静下来。
接受祝福后的神子就像是行走的光明力感召器，随着他不断背诵戒律，船边的苔原植物开始疯长，光明之力弥散在每个角落。
主教满意地点点头，舒服地眯起眼。
而船下正在吃果酱的伊内斯，体内充沛的、昨夜通过深入交流得来的光明力，也在伴随伽瑟尔的声音流转。
现在的伊内斯，像一只，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他脸立马红了，逃一样蹿回房舱。
刚进房间，潮湿的淡腥味扑面而来。
几条稀有的海鱼被困在一个水球中，悬在床铺的上方。
“……谢谢你。”伊内斯皱皱眉，还是选择把鱼捞出来吃掉。
法林总带些奇怪的鱼喂他，就像用鲷鱼喂鲨鱼。
伊内斯实在找不出他和鲨鱼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
“叩叩。”
敲门声有些偷偷摸摸。
伊内斯把门拉开缝隙，精灵王像影子迅速闪了进来。
“啧。”伊内斯摸着还在痛的胛骨，语气很差，“白天赫德森不缠着你吗？”
“不。”火蜥蜴人的声音有些虚弱，她瘫倒在地上，痛苦地扯住自己的脖子，“该死的伽瑟尔刚才发疯，过于浓的光明力会加速我蜕皮。”
“所以你要蜕皮了。”伊内斯冷静地说。
“藏住我，我会给你好处。”
“一个贴面吻？”
“现在别开玩笑了！”火蜥蜴人脖子皱起，上面浮出熔岩般的红色暗纹。
它们在扭曲，像是符号，又像是文字。
伊内斯本在冷眼旁观，他忽地眯起眼，跳到她面前蹲下，“……我知道火蜥蜴人每阶段会蜕皮，但我不知道，你的身上会有红色出现。”
“呼——”有求于魅魔，火蜥蜴人咬着牙挤出回答，“它记录距离上次蜕皮期间发生的事情，没人看得懂的。”
“这样。”
说着，那些排列整齐的图案已经遍及火蜥蜴人全身。
就在伊内斯打着算盘，思索敲诈她多少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伊内斯绷起神经，迅速将“精灵王”塞入衣柜，顺便用仅剩的魔力构筑遮挡的幻境。
确认没有破绽，他才挂着笑，缓慢打开门。
昆西、赫德森，主教，以及伽瑟尔。
昆西比划了个祝福光明神的手势，说：“我们能进去吗？”
“噢当然。”
“是这样的。”昆西从主教手里接过本子，“接受祝福，你的身份就不再只是平民。但现在鹰隼全部死亡，我们无法与圣约翰教廷通信，所以想先来问问你的意见。”
“唔，嗯。”伊内斯显得心不在焉。
他盯着伽瑟尔的额头发呆，脑海里全是火蜥蜴人身体上的文字图案。
总觉得有些熟悉。
赫德森咳嗽两声，鼻子朝天地提醒伊内斯回神。
“抱歉，我只是累了。”伊内斯赶忙道歉。
昆西松了松脖子，“你希望与我们一起行动，还是寻找渔船更改航线？”
“当然是与你们同行。”
只是暂时。伊内斯心里补充。
他直勾勾盯着伽瑟尔的瞳孔，那里面冷冰冰一片。
忽然，脑海中砰的一声，伊内斯膝盖瞬间发软——
火蜥蜴身上的文字，与伽瑟尔一直捧着阅读的红皮古籍是差不多的！
她说过，那些文字记录着她蜕皮前的经历，这意味着，只要伽瑟尔看到她，就能知道昨晚关于草灵的交易。
甚至知道，他是一个狡猾跟上船的魅魔！
这太糟糕了。
伊内斯手心冒冷汗。
“噢，是的，都听您的。”他有些结巴地回答昆西。
就在这时，轻微的撞击声，打破了沉寂。
所有人扭头看向木头衣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被发现的风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