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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孔二 ...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没错,但美国在药品检测上的水平是最高的,也是最严格的,如果他说药品不合格,那欧洲会相信并听从他的。”

      南星听出了他的意思,“马斯诺,是美国人托你带的话吗?”

      “他们找到了我,可能我是你们药厂排名在前的股东代表吧,”马斯诺就道:“嘿,南,听着,我知道磺胺很管用,但从药品的常规角度来说,你们这个药缺乏临床试验,任何药品都要经过大量实验才能投入市场,磺胺类药物从实验到建厂才多少时间?不怪他们质疑,美国人其实比见过的其他人还要将一些道理,他们的意思显而易见,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否和他们合作。”

      南星思索了一会儿:“让我考虑考虑,马斯诺,你是药厂的股东,可不能偏向美国人说话。”

      “当然,”马斯诺大叫道:“每一支磺胺售出,我都能分到多少来着,千分之五马克呢!”

      南星挂断电话,刚要走出去,就听到电话又响了。

      她还以为马斯诺还有什么话没交代,结果提起来并不是马斯诺,而是青帮的一个手下,找傅庚生的。

      傅庚生接过电话,嗯了两句,就挂断了。

      “你的手下居然有我电话。”南星新奇地看着他,电话这东西好像一个纽带,在润物无声间就将一个居所变成了类似‘家’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这电话属于谁,”傅庚生道:“莫林当初给你安装这个电话的时候,只是告诉他们,如果打不通衡兴赌坊的电话,那就打这个……说我只要不在赌坊,很大程度上就在你这里。”

      南星一下子哑口无言,最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那我就承认吧。不过听起来好像我是个狐狸精,然后蛊惑了商纣王。”

      “鸡腿菇里放了姜黄?”程妈一头雾水地端过来枣茶:“我没放啊!”

      连傅庚生也忍不住笑了。

      “对了,”南星道:“你的手下这么晚找你,肯定有事吧。”

      “他们只是向我汇报消息,”傅庚生就道:“孔祥熙今晚约了青帮四个长老吃饭。”

      孔祥熙志在船号,自然不甘心受人牵制,他四处活动,拉拢分化,拉拢的是青帮中有实权的长老,而分化的对象,就是傅庚生了。

      提到这事儿,南星百思不得其解:“露凝香到底想干什么,是为了争夺权力,还是为了报复?不管怎么说,她这是引贼入室,明显是在摧毁青帮的根基啊,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真将来喜船号交出去吗?”

      “孔祥熙背后是政府,政府正愁找不到借口削弱青帮,此事算是给了一个绝佳的借口,”傅庚生道:“明着对抗是不明智的,必须想一个办法彻底断绝孔氏的野心。”

      “我打算明天去看看露凝香。”南星就道。

      南星很快就见到了露凝香,她以为露凝香回避而不见,或者推诿,但实际上露凝香很干脆就见了她。

      “你长开了,”露凝香第一句话居然是感叹:“以前就是个美人胚子,陈佩姜的眼光一直不错。”

      南星心里却为露凝香这时隔将近大半年的变化吃了一惊,她细细打量了一遍,不得不承认:“你……看样子吃了苦。”

      “何止是吃苦?”露凝香绾了一下发丝,轻声笑道:“我从前也本是个穷苦出身,唱戏也是打骂过来的,唱错了词便要罚跪在板凳上,用竹签子抽嘴巴的,为了维持身段,十三岁之前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呢。但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和余姚的祖坟相比,算的了什么?!”

      南星见她一双本来线条极美的眼睛忽然聚满了怨毒,不由得皱起眉来。

      “他们罚我,便是因为我偷了人,”露凝香笑了一声,然后慢慢逼近:“但你居然也做了跟我一样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不罚你?!”

      南星并没有被她吓住:“我们不一样。你和大先生结了婚,却背叛了他;我只是大太太送给大先生的一样礼物,而大先生从头到尾对我并无恩义,弃如敝履。还有一点最重要,我是赎了自己的纳妾文书,作为自由人,才跟傅庚生好的。”

      南星的话掷地有声,不惧任何人的质疑。

      “你喜欢他吗?”露凝香仿佛一个天真的孩童一样,扭着头问她。

      “当然,”南星大大方方承认道:“傅先生敢作敢当,心志坚定,身负气节,我为什么不喜欢他?”

      “你喜欢他,才跟他在一起,”露凝香陷入回忆道:“而我选择两个男人,都是迫于命运,身不由己。”

      当初她在戏班唱红了戏,她以为是自己的天赋,还有刻苦的努力,运气就自然而然地到来了——但后来她知道并不是,她红是因为有人捧她红而已。

      黄罗汉欣赏的戏,没人敢不欣赏;黄罗汉要捧的人,没人敢往黑了描,就这么简单。

      “他们都已经把我归成了黄罗汉的女人,都这么说,”露凝香笑了一下:“班主说,你就算是流落到黄浦江里吃鱼食,身上也打着黄罗汉的标记了。我的命运和前途就变成了一条看得见摸得着的路,只有这一条了,成为黄罗汉的女人。”

      南星并不认为这就是她唯一的选择,而且即使她不甘心,也不能选择和万贤偷情。

      “和万贤在一起,也不是为了报复,”露凝香道:“我是为了活命。”

      大太太不给她活路,黄罗汉被卢小嘉绑架的那一天,大太太轻而易举地决定她的生死。

      “不要说的你好像一点错都没有,都是风刀霜剑严相逼,”南星没有再留情,而是厉声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选择的,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跟命运也没有关系,只有你做出了选择,命运才叫命运!”

      露凝香一震,仿佛被定住了。

      “你对大太太有恨,对大先生更恨,”南星道:“可他们终究死了,你摧毁他们的基业,想让他们感到痛心,但他们也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露凝香喃喃道。

      “你只是在报复你自己罢了,没有别人,”南星道:“你想让人知道,你现在一言九鼎了,你可以主宰青帮的命运了,就像当初的大先生和大太太一样。但不同的是,大先生和大太太真心为了青帮考虑,而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将青帮卖给了外人!”

      “我、我……”露凝香下意识反驳道:“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南星发觉出端倪,追问道:“大先生死前,真的决意将船号交给政府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是谁在帮你,又让你付出什么作为交换?”

      露凝香神色恍惚,她的目光无所安放,就在此时,堂前莫名其妙一阵穿堂风袭来,居然将大先生灵前的长明蜡烛给吹熄灭了。

      露凝香一下子失声叫了起来:“啊……”

      南星皱着眉头,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她的神色仿佛见到了什么怪物一样惊恐。

      “别过来,不是我!”露凝香只感觉帷幔飘荡,那惨白色背后就是黄罗汉浮肿虚白的一张脸,这张脸在生命的最后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像一头累死的牛一样费力地呼吸着,但离开了氧气管,就好像鱼离开了水,在空气中无法汲取氧气,她就这么看着他挣扎了一会儿,然后不动了。

      南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此刻露凝香的神志好像并不对劲:“你怎么了?”

      春风时节,两三只纸鸢从邻家飞了起来,轻薄的纸片被吹得呼啦啦作响,但在露凝香的耳朵里,这就是黄罗汉往常穿着拖鞋走上台阶的声音。

      “他来了,他来了!”露凝香如同惊弓之鸟,踉跄着跑了几步,“他来找我了!”

      上海港。

      平川号缓缓驶入黄浦江,在清澈却又略带一些黄·色的波浪中,客船鸣笛,已经完成了这次的近海航行。

      客人们纷纷下船,有的喜上眉梢,有的行色匆匆,还有的叫苦连天,因为人流太拥挤的缘故,不过这都是普通舱和下等舱里的人,上等舱在船头专门架了一条通道,跟普通人区别开来。

      而这个上等舱里的人确实是付得起高额船票的人,有几个圣约翰大学的老师,还有几个身价不菲的商人,甚至还有几个市政厅官员,不过他们要是和最后一位出场的人物相比,都不算什么了。

      就见一个穿着修身咖色西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看了眼并没有几分太阳的天空,然后气派地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人从后面递上了与西服配套的咖色帽子,这下一套衣服从上到下算是齐全了。

      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贵公子出行了,这‘贵公子’三个字前一个字倒是一点没错,若说他的家世,怕是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但后两个字就不对了,因为并不是一位公子,准确来说,是一位小姐。

      没错,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小姐,但这位孔二小姐并不是因为猎奇才女扮男装地,虽然大多数人都这么想,觉得她举止怪异,行为男性化,但孔二小姐确确实实是因为觉得自己本该生下来就是个男儿。

      她可没有急着下船,虽然已经看到了下面簇拥着一群人,都是给她接风的,但她可不在乎这些人的等待,而是放眼整个江岸,欣赏起上海港的风景来。

      上海确实是个得天独厚的港口,从道光之后就从一个小渔村一路发展为国际大都市,确实是个奇迹。

      但见远处江水蒙蒙,风光大好,不过等孔二将目光移向码头,就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众多的旅客还有货物,都滞留在码头上,旅客高声呼喝着码头工人过来搬运行李,但原先抢着过来搬货的搬运工们只是远远地在树阴下乘凉,并不理会他们的叫喊。

      “搬货啊!”众人都道:“给你们加钱!”

      那边工人们却像商量好的似的,并没有一个人动弹,旅客们只好拿着自己的取货单,一个个钻进船舱之中,挤进去的人多,钻出来的人少,还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伴随着不少‘抓小偷’、‘扒手’的叫喊,看来不少人的行李早已经被盯上了。

      等到旅客们气喘吁吁地找到了自己的行李,才发现卸货甲板还没有搭起来,有的人去找甲板了,但有的人等不及,干脆肩挑手扛,好不容易才从船上走了下来。

      他们这条船上的货物根本没有卸载完,而后面的船只已经鸣笛进港了,一条江上简直交通瘫痪,码头上的货物堆积如山,人来人往,嘈杂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连不可一世的孔二小姐也受了波及,头上的帽子差一点被人撞掉,这回风度可算是维持不下去了,一张浓眉大眼的脸上露出了恼意。

      “我等会跟你说。”来接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赵丕显,他早知道码头就是这样,等船一停泊就派了两个仆人去取孔二的行李,结果还是没用,因为孔二的行李太多了。

      “先走吧,这边人太多。”赵丕显将孔二送进车里,吩咐仆人道:“等会跟海关打个电话,让先把平川号的船舱封一下,等取出来孔小姐的行李之后,再让别人取。”

      “上海还越发落后了,”孔二翘着嘴皮子道:“半年前我来上海,码头上还用起重机卸货呢,现在机器不见了,连搬运工也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赵丕显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才坐进了车里:“跟你爹有关系。”

      “跟我爹有关?”孔二一愣:“什么意思?”

      “孔小姐这都不知道,”赵丕显就道:“看来这些日子你不在南京啊,你又跑哪儿去玩了?”

      “去了一趟西安,让张少帅陪我喝了一点西凤酒,难喝的厉害,”孔二精神焕发:“又去了一趟广州,乐怡舅妈在那动手术呢,我去看她,兜兜转转半年就过去了,还真没回南京。”

      “你倒是逍遥,你爹在上海都愁白了头发呢,”赵丕显就道:“这都快一个月过去了,收购来喜船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着落,闹到最后这帮码头工人干脆都歇业了,还不是青帮捣的鬼。”

      青帮来喜船号的三万码头工人,这个人数不是虚的,甚至还只少不多,因为这么大一个港口,每天平均进出六十多艘船只,将货物从船上移动到岸上,或者从岸上移动到船上,这个工作是谁来做,那就是码头工人啊。

      比如说卸货的问题,船上的工人通过运货车,先将货物运输到甲板上,然后地上操纵起重机,将货物提起来,转移到大车上,大车还不够,还有一个轨道车,将货物运向不远处专门的仓储房内暂存,所以旅客可以拿着自己的取货单,到前面去领货。

      看起来好像不需要这么多码头工人是不是?其实不然,这只是私人船运,还有海关大宗货物进出口呢,那就要一样一样搬下来检查,这才是需要码头工人的时候。

      孔二游遍各地,知道全国数得上来的码头都比不上上海港有序,这都是因为青帮的组织强,像天津港,整个港口乱成一锅粥,早上的船到地方,你倒天黑都等不到自己的行李呢。

      “呵,我爹要吞下这个上海港啊,”孔二啧啧了两声:“这么说,以后我坐船来上海,比飞机还方便了?”

      民国政府的空军,与美龄夫人密切相关,甚至美龄夫人经常称呼空军为‘我的空军’,四大家族仗着这个,乘坐国家的飞机比自己的私人飞机还方便。

      “是国家要改组合并……”赵丕显道。

      “有什么区别,”孔二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工人们凭什么不乐意啊?”

      “可能是孔部长提出的改组方案不能接受吧,孔部长答应以全国工人的平均工资来算,”赵丕显道:“最多再增加百分之二十,但这算起来好像还比现在码头工人的月薪低一大截。”

      “上海工人的工资这么高吗?”孔二道。

      “不是,只有青帮的工人工资高,”赵丕显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青帮势力这么大。”

      “那就给他们钱嘛,”孔二说得比吃饭睡觉还简单:“所有银行都归我爹管辖,钱不够,就多印一些,算的了什么呢?”

      这话要是让南星听到,就会感叹怪不得到后来快要解放全国的时候,上海物价飞涨,纸币贬值,一麻袋法币还买不来一根铅笔,这就是孔部长滥发纸币的结果。

      “好了,不说这些,”孔二来上海当然不是奔她爹来的,“上海还有什么新开的好玩的地方,我没去过的?”

      “大世界、小仙林、百乐门,”赵丕显一阵头疼,作为孔祥熙的手下他几乎没有正事干,唯一的作用就是陪着这位孔二小姐吃喝玩乐:“你不都去过了吗?”

      “这倒是,对了,我想起来了,”谁知孔二道:“张少帅在西北给我弄了只猎豹,过两天坐飞机过来,你给我找个大一点的地方,可不能委屈了我的‘花花’。”

      金山区的一桩秘密别墅中。

      酒过三巡,孔祥熙略有醉意,“怎么,代处长,你金屋藏娇的那位,舍不得出来见客?”

      “哪里话,孔兄,”代春风和颜悦色,略带奉承:“她不善饮酒,作陪也不尽兴,况且我看孔兄你今天大驾光临,是有话要对我说啊。”

      “哎呀,你看咱们,说没有关系就没关系,说有关系还比别的人都重,”孔祥熙眯起眼睛,笑道:“你觉得咱们是什么关系呢?”

      代春风道:“我要是说同僚,是否有些疏远?我要是说朋友,孔兄又会不会觉得我自作多情了呢?”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孔祥熙大手一挥,“可还有一层关系,你想想,你这个官儿,在过去那就是锦衣卫吧,锦衣卫在书里是什么,是佞幸!”

      代春风神色微微一变,不是没有人嘲讽过他,但当着面说他是佞幸的,还真只有孔祥熙了。

      “你再看看我,我是什么?”孔祥熙呵呵一笑:“我和委员长,娶了姐妹俩,我们是挑担,是连襟,在古代是什么,那就是外戚。外戚和佞幸,合起来叫亲贵,史书里都要放到一块写的,这层关系你看着若有若无,其实比什么都牢靠,你说是不是?”

      这话其实说的不错,过去的皇帝最信任的是什么人,那就是外戚,以及自己提拔上来的爪牙了,对大臣们反而防的厉害。

      代春风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孔祥熙提这个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在暗示自己上他的那条船去。

      孔祥熙要和傅庚生斗,俩人已经过招了几个回合了,刀光剑影,只是旁人看不到而已。看起来不分胜负,已经让人大跌眼镜了。

      按理说孔祥熙权大势大,怎么会连个草头王都斗不过,那要看他斗的人是龙是蛇了,就算是蛇,一般人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何况傅庚生乃是个手段通天的真龙。

      “我就直说了,你的那位义弟傅庚生,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孔祥熙狭小的眼睛里闪过不满:“我提出的方案,他推三阻四,说下头的人不满意,舆情汹汹,众怒难犯,他约束不了……不仅如此,我在上海买的药,要走港口发出去,他也敢拦下来,让海关定我一个走私违禁药品的罪名,岂有此理!”

      “这……恐怕跟孔兄你采买的对象有关,”代春风犹豫了一下,左右为难:“孔兄你是不是在日本人的药厂那里买了药?”

      “我买了,”孔祥熙提起这事儿就生气:“定金都发了,结果日本人的药厂给炸了!还有这样的事儿?你说,这事是不是你下令做的?你这军事情报处的手也伸地太长了吧!”

      “这可真冤枉了我,难道孔兄忘了当初刺杀汉奸高德寿的是谁?”代春风就道:“跟日本人深仇大恨的是他,日本人炸了他的药厂,他反过来也把日本人的药厂给炸了,这就是以牙还牙。你买了日本人的药,他肯定不乐意。”

      “那我不买了,认亏还不行?”孔祥熙怒道:“难道他跟我过不去,就是因为我买了日本人的东西?”

      当然不是,代春风只是将话题扰乱,他并不想参与进这俩人的斗法中,毕竟一个是正儿八经皇亲国戚,一个却是他的兄弟。于情于理,你说他帮谁呢?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要给我一个准话,”谁知孔祥熙却一改刚才醉意朦胧的样子,下了通牒:“帮我还是帮他?”

      “这又不是二选一的事情,可以商量着解决……”代春风就道。

      “代处长,你可把话想好了再说,”孔祥熙不紧不慢道:“我听徐处长说,之前青帮工人支援学生,上街游行时,肆意传播共·产·党那一套,这是委员长最忌讳的事情,你代春风为何隐匿不报?”

      代春风一听徐恩增的名字,顿时脸色大变:“何出此言?!”

      “他徐恩增已经向委员长请命来上海了,”孔祥熙给了他重重一击:“我看委员长被他说动了心思,你可要悠着点了,老弟,不能因为包庇你那位兄弟,让委员长对你产生疑虑。”

      军事情报处两个处长,一处徐恩增,二处才是他代春风,徐恩增抓共·产·党的手段远在他之上,而且两人各有班底,素来不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中统军统原本一家)

      “是姓徐的小题大做,在委座那里告刁状!”代春风大怒道:“歪曲事实!岂有此理!”

      “这也怪了,你们不是一家子的吗,还互相看不顺眼,互相拆台,倒可笑!”孔祥熙打了个呵呵:“不过你要知道,我也不太看那徐恩增顺眼,那小子比你狠的多,老弟啊,世事很难料呢,你们俩究竟谁简在帝心,我也不知道啊。”

      孔祥熙这话就是反着说了,作为外戚,孔祥熙能不在委员长耳边叽叽咕咕吗?

      “来,喝酒喝酒!”孔祥熙猛地碰了一下他的酒杯,满意地看着代春风心神不定,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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