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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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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婷华被明月逗笑了，没再推脱：“行，留着下顿吃。”
外头的光亮还在，黑夜来临也不过是片刻之间，趁夕阳还没完全落下，朱婷华把屋子里的灯打开了，瞬间亮堂了不少。
外头何乐姗望了望天，眼看着这太阳落山，心里不自觉地计较，说的什么离开一下，但这么半天也没回来，看来她不仅是个大笨蛋，还是个大骗子。
其他人自是不知道何乐姗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感叹今天院里的蚊子好多，拍死了几个又来了几个，拍的手上腿上都是血痕，拍的不耐烦就都回屋了，何乐姗也回去了。
屋里刚开灯就有几只蚊子在灯泡旁飞来飞去，在黄色的光里肆无忌惮的。
沈星把蚊香找了出来，自己找出打火机把蚊香点着了。
看着灰色的烟一缕一缕的向上飘着，虽然飘不到灯泡那里那么高，但是那几只蚊子也受到了影响。
明月看着蚊香的青烟愣神，她家里点蚊香的时候她也喜欢盯着看，有时候还拿着蚊香点一个小烟圈。不知不觉间，明月的手伸了出来，到不是要拿蚊香，毕竟这不是自己家，只是拿手指点点青烟，上点点，下点点，被点到的地方烟向四周发散。
明月点的不亦乐乎，忽然一抬头看见了沈星在看着自己，和沈星对视了两三秒，明月把手指放下了，忽然想起了别的，“哥哥小青蛙你带回来了吗？”
沈星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她都可以和烟玩起来。沈星摇头，“没有，扔了。”
明月拧眉，“一只都没留？”
沈星点头，“都扔了。”
明月顿感心口一阵痛，好歹也是她折了一天的，怎么一只也不留。
朱婷华原本也是在县上一家厂子工作，但是前两年厂子倒闭，她就开始去一家小饭店打工，工
资不高，勉强养活一家。
她今天回来的是真的有些晚，本来想去商店买点吃的凑合凑合，但是一想到沈星，还是不凑合了，饭菜虽然简单些，但总归是热乎的。
朱婷华和温照玲没听到明月和沈星在说什么，刚才温照玲看见好多衣服在洗衣盆里泡着，边说什么也要帮她洗衣服，朱婷华扭不过，就跟着一起洗了。
这边明月还在痛心着：“哥哥，你把小明丢掉，小明会伤心的。”
沈星看着她，很平静地问：“小明是谁？”
明月：“……”就过了一天，全忘了？
算了，她不计较这个了。
沈星不看她了，也不太和她继续说话，默默地往自己房间走。
明月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怎么还说几句话就走了呢？很想叫住他，但不太敢张口，哥哥两个字在嘴里打转就是没发出声，好在朱婷华突然叫了他一声，声音从另一个房间传过来：“小星你去把好吃的找给你妹妹吃。”
沈星停了脚步，顿了一下，去把朱婷华之前买的糖块儿，饼干都给找了出来，一把放在了明月面前，“吃东西就不要吵了。”
明月抿嘴，没说话，点了点头。
沈星这回可是头也不回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房间门紧紧关上。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沈星就把就把自己的作业都拿了出来，开始安安静静写作业。没了她的声音后，沈星感觉整个世界都快安静下来了，果然她是真的很吵。
外面还能听见两位母亲说话的声音，两个人的声音都很轻很温柔。
“等我把小星供上大学，这么多年你帮我的，我就都能还你了。”
沈星听见温照玲笑了，“你不要有压力，这些我都不在意，这些事你也别告诉沈星，孩子也要强，就让他们顺其自然的长大吧，做父母不干预太多。”又说：“沈星他很好了，他怎么长大的都看在眼里，以后会更好的。”
沈星听的半懂不懂，笔下的题已经断了思路，正想接着写时，门那边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沈星还是接着写题，刚才的声音全当没听见。但不到两分钟，“咚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星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吗？”
外面有女声传来：“哥哥，我可以进去吗？”
明月在门外弓着身子从门缝里看沈星，等着沈星的回答，但他一直没说话。
明月继续说：“阿姨说让我进屋和你一起玩的。”
沈星半信半疑，但还是让步了：“进来吧。”
明月推门进去了，看到沈星坐在那里写作业，和上次进来一模一样。
明月还把刚才沈星给的糖块和饼干也拿进来了，给他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哥哥我不打扰你，你写作业，我折小青蛙，不会吵到你。”明月觉得自己应该再加一句：“说话也会很小声音很小声音的。”
沈星点点头，没再看她。
自从上次折了那么多小青蛙，明月就总是随身带着一叠彩纸，彩纸不大，正正好好揣在兜里，走到哪折到哪。
明月把每个颜色的彩纸都拿出了一张，不经意地小声嘀咕：“我再折个小明。”
沈星皱眉，看向刚承诺说不会吵的明月。
明月感受到了沈星的目光，是声音不够小吗？赶忙捂捂嘴，示意抱歉。
沈星：“……”
明月动手能力贼强，不到十分钟，沈星的桌子上就已经堆了好多小青蛙，绿的、紫的、蓝的……什么颜色的都有。昨天晚上温照玲还交她折桃子，所以桌子上又多了好几个桃子。明月觉着还是有些单调，想折点别的也不太会，就干脆拿剪刀剪了小鱼，小乌龟的形状，又拿彩笔画上眼睛，不亦乐乎。
沈星抬头一看，一愣，这是整了个池塘？
明月又折了一个桃子，笑了下，“哥哥，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折桃子怎么样？”
沈星无情回答：“不怎么样。”
明月就知道他会这样说：“那好吧。”
沈星继续无情地说：“我也不过生日。”
明月仿佛没听见一般：“哦，我给你折十个桃子。”
沈星：“……”
他刚才说的都是梦话吗？
大人对明月的印象就是乖，听话，见过明月的大人对明月的夸赞没一个逃离过这两个词，但印象终究是印象，明月大体上也是这么一个孩子，但什么事物也不能完完全全肯定地概括，谁不是个有个性的小孩，明月淘气不听话，闹小脾气的时候也不少，毕竟也算是被宋父宋母惯着长大的，只不过很少被发现，沈星算是一个。
沈星有一瞬间恍然，她到底是听话还是不听话？又转瞬一想，她爱给就给，自己不要不就好了，就算要了，也可以扔了。
明月心里可没沈星想的那么多，就想着怎么摆好这一堆小青蛙。看着自己折了这么多，明月严肃地看向沈星，声音略沉：“哥哥，你别担心，这些都是我给我自己折的，我一会儿带回家去。”
言外之意就是不是给你的，哥哥你可别瞎想。
突然有种被看到内心的心虚，沈星“哦”了一声。
明月不再折新的了，开始把刚才折好的罗在一起，罗着罗着突然叹气一声：“哥哥你要是能多说一些话就好了。”
刚捡起做题思路的沈星没抬头，静静坐着。
明月也不在意他有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目光还在小青蛙身上，小声说着：“多说点就能知道哥哥心里在想什么。”要不老是叫别人猜也不太好。
哥哥长哥哥短，小时候明月对比她大点的男生都叫哥哥，叫谁哥哥也都听着舒服。就是慢慢长大，儿时的趣味逐渐散去，可爱悦耳的两个字变成了一个字，一声“哥”代表了所有。
沈星敏感，但心思却不细腻，从儿时到青年，都是别人主动走向他。这时也在想，他别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干什么，来可怜他吗？
沈星不想说话时真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他低头继续写着作业，眼神都没给明月一个。
明月也没管他听没听，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又吵到他了，正想着给他说声抱歉，温照玲在沈星门外叫她：“明月，跟妈妈回家啦？”
明月立马收齐了一堆折纸，全揣进了兜里，回应：“好的妈妈。”又向沈星说：“再见哥哥。”
沈星心想她终于走了。
明月虽然进来困难，但是走的潇洒，没等沈星回应连跑带颠儿地走了。
外头天已经黑的透彻，月亮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游荡在云层中，飘渺清冷。
明月折小青蛙折的有些困，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困的都流眼泪了，脚步不免有些虚晃，抓着温照玲的手，拖着沉沉的小身子往家门走。
走到门口，脚步有些不稳，差点撞到精神依旧很亢奋的陈俊恒，好在温照玲拉住了她。
这一恍惚明月立马就不困了，眼睛睁的圆圆的。
屋里温照凤坐在沙发上向外探身，“姐你回来了。”
温照玲拉着明月走进屋，淡淡回应：“嗯。”
以前每天晚上都是明月一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现在是温照凤一家坐在那里，不只是晚上，白天也是。
沙发就那大点地方，容不下两家。
明月为现在每天晚上看不到以前每天都看的动画片感到难过，她真的挺喜欢看的，但是电视的大权全在温照凤手上，遥控器在她手里都不带撒开的。明月只能每天到学校听着钱一萌给她讲前一天的动画片内容，听的时候满眼羡慕与委屈。
钱一萌也总会安慰明月：“没事儿宋宋，我可以每天都给你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