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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

  •   那夜算是玩得高兴,吃的也高兴,虽然个别些人有些个别心思,但过后两天也都是云淡风轻,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考试。

      秉承着一到些大考试就阴天下雨的原则,这次中考也没逃的了,考试前一天看考场座位时就下了雨,一阵一阵的。

      第一天上午的考试本是晴空万里的,没想到出考场时大雨点直接砸在脸上,大部分学生都没准备雨具,雨越下越大,出学校大门时已经被浇成了落汤鸡,院里那一帮也没逃过。

      说巧也是巧了,院里六个人加上赵小顺,明月沈星钱一白是一个考场的,剩下的四个是另一个考场的。

      院里老人知道后都笑呵呵说他们有缘分,指不定以后上了高中,上了大学,都是一个班级一个大学的。

      沈星每科考试时去的都比他们早,明月考试前一天还想和他说一个考场的一起走吧,可想想又没说,他有自己的打算,肯定不会答应。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明月心里总归是替他有点担心,毕竟他要是真帮周山,且还要是被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每次到考场的时候她总往他的位置看看,再看看周山的位置,每场考试每个人的座位号都换来换去,他们要是坐的近,考试前就说几句话,明月离得太远也听不清,他们要是坐得远,就眼神交流几下。

      考试时明月不敢东张西望,没注意他们有什么小动作,可考完试周山总是拍拍沈星肩膀才走,她心里乱得跟解不开的耳机线一样。

      这种心悬着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最后一科考试,并且达到峰值。

      来考场的路上钱一白看她脸色一直不太对,临近教室前问了她一句:“怎么了?觉得没考好吗?”

      明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赶紧收了情绪,“没有没有,就是这几天考试有点紧张,没睡好。”

      钱一白盯着她看,不知道信没信,最后笑着安慰乐两句,一起走进去了。

      明月想着,既然前几场考试最后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都没有说什么别的话,那就是没什么事了,只要考完了这场,那就真的没事了。

      就这么想着,明月心绪缓和了不少,开始认认真真答题,答了一会儿这些烦恼人的事就都抛到脑后了,还是自己的考试最重要。

      考场极为安静,笔在答题卡上划来划去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此起彼伏。

      明月平时写题考试答题,速度一向都是非常快的,这科考试也没例外,时间过了一半明月就撂下了笔,准备开始检查答案了。

      可安安静静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了监考老师的声音,带着些质疑,带着些微怒。

      “第二行最后面那位考生,你在东张西望什么?”

      明月心里突然一惊,仔细回想监考老师说的位置,在脑袋里想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定了,不是沈星的座位,是周山的座位。

      她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答题卡上的一笔一划,可心思却全在考场此刻紧张浓重的氛围里,就等着不管谁说的下一句话。

      大概半分钟时间,监考看被说的那位同学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于是看了一眼另一位监考老师,那位点头后他就走了下去,直奔周山的位置。

      马上就要走到时,周山立马开口解释:“对不起老师,我是忘带橡皮了,答题卡涂错了想借块橡皮改改,太紧张了忘了跟你先说。”

      监考老师皱着眉头将信将疑,仔细看了周山桌子上的文具,发现确实是没有橡皮,又看看周围别人的眼神,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选择了相信他,帮他朝别人借了块橡皮,警告他要是再这样直接东张西望,就当作弊处理。

      周山连着点头,说了句谢谢老师。

      明月揪着的心松了一半,可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半时间,还是有些担心,只求着这两个人千万别做什么傻事,朱婷华摔坏的手臂到现在还使不上力气,如果脸上再添愁容,是谁也不愿看到的。

      也只想了一会儿,明月心沉静得快,后面的时间都投入到检查答案中,再抬眼看时间时,已经是马上要统一收卷了。

      直到都走出考场的门,一切都是按流程循序渐进,没再发生什么异常的事。

      跟随着人群,出了校门口,外面的天是湛蓝一片,空气中还有雨后清新的味道,一道跨了半边天的彩虹在天边挂着,这样的天气在这几天里算是焕然一新。

      看着这样开阔的天景,明月的心算是完全放下了。

      钱一白在她身旁走着,看她神采奕奕的样子,没忍住问:“这回是答好了这么高兴?”

      明月看向天边的云际,太阳虽不在这边,也还是有些晃眼,“考完了,开心。”

      钱一白向前面的人群望了两眼,看到熟悉的身影:“沈星好像在前面,咱们仨一起回家?”

      明月:“都行。”

      钱一白想喊一声沈星,可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四周找了一圈都没看见。

      明月挑眉笑道:“还是咱们走吧。”

      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吃饭,温照玲给明月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半拿手的一半新学的,看着她回来时也是兴高采烈的,自己也跟着高兴。

      宋父宋母平时对明月成绩就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她自己觉得行就行,中考前也告诉她只要放轻松了考就行,上什么高中只要是她自己满意就好。

      考完试回来也只和她说考完试就放假能放轻松了一些话,没多问考的好不好什么的,她心里都有数,就不多问了,只管她开不开心就好了。

      明月和父母边吃饭边聊天,一顿晚饭吃了好长时间,宋章一高兴说话就没个正经的,惹得温照玲饭桌底下踩了他好几脚,宋章一边认错一边继续说。

      等到夕阳落山,街灯亮起,王奶奶饭后点起一根旱烟,黎爷爷超常打开电视看相亲节目,明月正坐在院里抱着小猫看星星。

      今天星星少,看得见的一双手也数得过来。

      何乐姗在家里窗户边坐着,手里捧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嗑着,目光全在窗外。

      何姨是个闲不下来的人,那边电视虽然放着,手里还有些针线活。窗边一阵小风吹进来,何姨耳边的碎发动了动,她看向窗前的何乐姗,习惯性地想说她两句:“就在那一坐,也不知道帮我干干活,考完试就啥事也没有了?”

      何乐姗知道,她要回话,没几句肯定就要吵架,干脆就只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何姨见她不语,就自己碎碎念:“你说你要是考试能考好,到时候高中上个奥赛班也行,拿出一个好成绩我一句话都不说你的,可是你看你最后那几次模拟考都考成什么样了,再低点都快垫底了吧,让你帮我干点活从来都是不情不愿的,不是跟我甩脸子就是拖拖拉拉,成绩眼看着不行了点干活怎么了,现在不干以后除社会怎么办?我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越说越激动,一个没缝对针就扎进肉里了,出了血,何姨叹一口气:“每天都跟你说这些,每次你都不听,长大了就是个性哈。”

      何乐姗一动不动,细长的瓜子紧紧攥在手里,尖端似乎都要扎进手心里,想反驳几句,想说你说的都不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可最后还是都憋了回去,说了也没用。

      何乐姗觉得这屋太闷,瓜子和瓜子皮一起扔了,眼神都没给何姨一个,转身就出去了。

      何姨眼尖,看见她扔的东西,瞥她背影一眼,“这败家孩子。”

      这院里门的岁数比明月岁数大,隔音一点都不好,说点什么话都能听到。

      何乐姗冲出家门目的明确,在门口停了一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最后大步流星走到明月身旁,干净利落地坐下。

      看看她怀里的小猫:“你就那么喜欢猫?坐哪都抱着。”

      明月也看看怀里,忍不住摸了两下,“还真挺喜欢的。”

      何乐姗望天:“哦。”

      明月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可想到她应该是最不喜欢听那些话的,就说些别的:“姗姗,我觉得我们的缘分还会继续。”

      何乐姗突然一愣,瞪大眼睛看她:“什么,什么缘分?”

      明月:“做同桌的缘分啊,你看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咱俩哪回分开了。”

      何乐姗缓了一会儿,难得笑了:“也是。 ”

      安静了几分钟,何乐姗突然问她:“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就考试那几天,你怎么一看到沈星就满脸愁容的?好想他活不长了一样。”

      明月身边还摆着个水杯,刚要喝口水,听这话一下子呛住了,咳嗽半天,心想着姗姗说话是真狠呐:“有吗?”

      何乐姗:“怎么没有,你一看他,眉毛都恨不得拧成一股绳。”

      明月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她表现的真那么明显吗,一个两个的都看出来了,“嗯……我啊,我就是有点担心他在考场上……”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齐齐看向沈家的屋子,里面传出一阵杂乱的声响,接着便是沈父沈母吵架的声音。

      两个人还没听清吵的什么,顺着他们家门口飞出来一个木凳子,狠狠砸在地面上,声音大得整条街估计都能听见。

      明月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宋父宋母也不是不吵架,只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大动静。

      何乐姗看她瞪大眼睛,立马握住了她谁的手,握得紧紧的,“没见过吵架吗?至于这么害怕吗?”

      她的手很热,明月感受手心着温度,安心了一些,“这么吵会不会……”

      暴怒的声音打断了明月的话音,黑夜中两个体型相差很大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再看清一些,是沈父推搡着朱婷华出了家门,又狠狠拽着她的衣领子,手指指着她的脸,“我说让他去打工怎么了,怎么了?考试都考完了那么长时间的假不该去挣钱吗?不挣钱他哪来的学费?我可告诉你,我没钱,我一分钱没有,就算有钱我也不给他,我都留着给自己买酒喝。”

      朱婷华想甩开他的手,使了好大的劲却还是不行,只能满眼绝望地锤打着他的手,明明知道他开始犯病了,根本听不进去什么讲理的话,可是她这一口气憋了十几年,如今是憋不住了,“你不心疼儿子我心疼!你没钱,你当然没钱了,这么多年你好吃懒做干过一点活吗?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干的!全家吃的用的全是我一个人挣的!沈星是你的亲生儿子,亲生的!你除了骂他打他你还会干什么?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还想让他去公地干活,他还没成年呢!有你这么狠心的吗!”

      朱婷华越说越生气,对他的指责从头到尾,可眼前的人眼神越发的凶狠,那些话他听得懂也听不懂,思维越来越混乱,他也控制不住地越来越生气,愤怒,最后这些都转化成手上的力气,照着朱婷华的脸摔了一巴掌。

      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这种情况下已经没了往日的理智,声嘶力竭地冲他喊:“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沈父气急大喊了一声,目眦尽裂,拽着朱婷华的衣服领子向前拖,她反抗,可力气上哪里比得过,被他拖下台阶,又拖到杏树旁边,使劲往地下一摔。

      因为平时体力活力气活都是朱婷华干,所以她上回断了的手臂恢复得并不好,时常就疼一下,这回被他狠狠一摔,痛感瞬间就从手臂席卷全身,疼得她浑身发抖,可他拳脚一刻也不曾停,她只好把这只手护在怀里,忍受着着两方面的疼痛。

      刚刚明月已经被吓得发抖,和何乐姗一起赶快回屋里告诉父母,可还没到屋就见他们已经冲了出来,见前面的两个人又骂又打,恨不得立马就冲到面前。

      几位爷爷奶奶还有何姨听见声音也马上出来了,出门便看见朱婷华蜷缩着身体爬在杏树下,沈父正对她拳脚相加。

      王奶奶瞬间就红了眼眶,惊呼一声:“作孽啊!作孽啊!”

      一帮人还未走到跟前,一个身影突然从大门外冲了进来,路过井边时顺手抄起了放在傍边的水桶,几步跑到沈父身边,照着他的头使着最大力气往下砸。

      一下,两下,三下……额角有血渗出来,沈父被砸傻了,没反应过来,等看清他的脸时,一手护着头,一手撑起被砸倒的身体,趁他喘息期间打了他一巴掌,大骂一声:“敢打你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沈星怒气上头,双眼眼底发红,额头青筋暴起,因为刚才的一巴掌,嘴里瞬间有了血腥味,他不说一句话,只是发狠地盯着沈父看,吐出嘴里的血来。

      铁桶还在他手里,只不过片刻,暴起地向面前不像人的人砸去,刚砸了两下,第三下刚要落下时,被急急忙忙过来的宋章给拦了下来,宋章左躲右躲那铁通还是没躲过去,不小心挨砸了一下。

      “好了好了,听叔叔说听叔叔说,你现在打他没有用,他犯病了意识都不清醒,咱先冷静冷静。”宋章一边拉他一边安抚他,“到时候叔叔替你教训他,实在不行咱就给他送医院去。”

      沈星一把甩开了宋章的手,怒火攻心,声音已经哑了,“那他就可以打我妈了吗!”

      那边沈父已经被几位爷爷拉开了,温照玲给朱婷华扶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她的面容,除了血泪就是淤青。

      情绪已经崩溃,朱婷华的泪止不住的流,手臂上的疼痛比不过心里的疼痛,颤抖的手去拽温照玲的手,意识有些不清地下意识呢喃:“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小星不该承受这些的,阿玲你带他走好不好,你带他走吧,再也不要回这个家。”

      温照玲向天望了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眼泪太多,掩饰不住,她想抱抱朱婷华,可刚碰到碰到她的手臂时她微微向后一躲,温照玲心里顿时悬了一大截,赶忙问:“很疼是吗?”

      朱婷华虚弱地靠在她身上,点头。

      朱婷华强使自己冷静,对着宋章说:“你看着点沈星,多和他说说话。”又看向王奶奶,“去医院吧。”

      宋章刚刚趁沈星不注意,已经把铁桶给抢过来扔到了一边,却也没有放开他在,实在怕他再冲动。

      刚才铁桶砸的那一下不轻,砸到了宋章嘴角,出了点血,这会儿一张嘴就有些疼:“行,那你们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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