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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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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朱婷华要和沈父离婚，就要等他精神好些出院才能离。具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去问了一下沈父的主治医生，医生说至少两个月。
两方的情绪似乎对调了一下，他这边并不着急，反正早晚都是要离的，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他也不是在家待着。
沈星爷爷奶奶这边就有些急了，他们想马上就接儿子出院，但医院不让，两口子一着急就又找上门来，说了又说，闹了又闹，一开始朱婷华并没有搭理他们，只是说些客套话糊弄过去。
但温照玲觉得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就腾出一天时间又和他们好好聊了聊，没有上回费尽心思的算计，只是和他们说了些好处，例如沈父的住院费医药费不用他们承担，且保证他在住院期间不会受苦，例如等沈父出院后给他找一个保姆，不能老两口亲自看管，费用也不用他们承担。
同样的，他们也不许再闹，以后也不许再闹。
老两口思考了一顿饭的时间，眼神交流了好一阵，最后齐齐点头。不花钱的好事，谁舍得拒绝呢。
送走他们好几次，大院的门槛都快被他们踏破了，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夜幕降临，朱婷华得空去宋家坐坐，紧锁眉头问温照玲：“这次他们怎么答应得这么快？”
温照玲说一天口干舌燥，给自己沏了壶茶，手中茶杯冒着热气，太烫还喝不了：“他们算是半个好父母，担心儿子在精神病院受虐待，我们保证他在医院能待的好好的，还白送他们医药费，保姆费，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朱婷华垂眸沉思：“绕了这么一大圈，要是一开始就这样和他们说呢？”
温照玲摇摇头，“一开始他们不想离婚，是因为觉得你还好受他们摆布，任他们揉搓，养得好小星，又照顾得好小星爸爸，如果你们离婚了，有谁会愿意和他一起过日子，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连邻居都不想和他说话。”
听到这里，朱婷华没有什么不明白了。
思及至此，她心里的感动快要到达了震撼的程度，消化半响才道：“你想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我和小星，出钱又出力，我……”
温照玲知道她说些什么，这话她这几天没少听了，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安抚她：“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也不只是为了你们，我还为了明月呢。”
温照玲继续说：“这老两口说了很多没用的话，但有几句也不像假的，若是真把他们逼急了，估计真会去学校闹了，那到时候明月也会受到波及，我也是为了她考虑。”
朱婷华心里的负担并没有少：“要不是我这些烂摊子事，你也不用想这么多。”
“遇人不淑并不是你的错，人各有命吧。就算我今天不为明月考虑这些，也总会为别的事替她想些什么，只不过就是这个时间正好是这个事情，所以，你没什么可自责的，都是老天的安排。”
温照玲看她还愁着一张脸，拍拍她肩膀，“行啦，这事过去了，别想那么多了，闹这么多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朱婷华心绪缓和了不少，回家后把屋子收拾打扫了一遍，好好洗了个澡，睡了这段时间最安稳的一觉。
不想那些烦心的事，时间就过得快些，前阵子还因为这些乱遭事烦恼，几个日夜过去，眼看着就要开学了。
送走沈星爷爷奶奶后第三天就出了成绩，很令人满意的结果，院里六个人都考上了一中，一条街上的赵小顺也考上了。
查成绩前就黎少源和赵小顺心里是没底的，忐忑了两个晚上，看见成绩那一刻俩人兴奋得在公园跑了三圈，那时李爷爷正在公园下象棋，两人从他身边路过时掀起一阵风，他还疑惑平时不爱运动的人这会儿怎么跟两只大马猴一样乱窜。
反应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是出成绩了啊，还是个好成绩，当即撂下这局棋就回家了。
黎少源回去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钱一萌，想都没想就一把抱住了她，用很大的力气，“一起上学。”
钱一萌瞬间感觉头晕，用手锤打他的后背，“松开松开快松开。”一会她爷爷要出来了。
黎少源刚才是情绪上头，不管不顾了，抱了一小会儿就松开了。
钱爷爷没出来，明月先出来了，她笑着看他们：“我有预感，你们还会是同桌。”
黎少源使劲点头，“说得好啊说得好!”
钱一萌虽然不想表现的太开心，但是笑了出来：“谁要跟他坐一起。”
一阵笑声从屋里传出来，一个人回头一看，黎爷爷插着手走了出来，从没见他笑得这样开心过。
没人比黎爷爷更希望黎少源成材，他的父母不重视他，他应该自己更重视自己，就应该是个不服输的。
黎少源中考前那几个晚上，每天学习到很晚，黎爷爷嘴上说着不怎么管他，可还是等他睡了他才睡，他想看他努力学习的样子，为自己着想为自己努力，这才是他的孙子。
他今天是真的高兴，大方了一回，拿了些钱让黎少源请院里孩子一起吃个饭。
黎少源乐不得，二话不说就把人都找齐了，连拉带拽都给扯走了。
还是除了沈星。
几个人都很开心，吵吵闹闹吃到天黑，黎少源和赵小顺有些别的心思，平时家长管得严，明令禁止他们不能喝酒，说别跟那些小混混学，还没成年呢喝什么酒。
这会儿叛逆心理借着高兴劲上来了，两人相视一笑便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
但是刚想招手服务员，被钱一萌给拦下来了，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黎少源，你要是喝完回去，你以为黎爷爷问不出来吗，你觉得你今晚还能有家吗？”
黎少源顿时心虚：“也也也不至于吧。”
赵小顺想说话，被钱一萌看一眼给憋了回去。
钱一萌用极其冷酷的语气低声说：“那你试试呢。”
黎少源彻底没了那心思，这事也怪，他平时老惹她生气，又怕她真的生气，她刚才的语气非常不善，他要再多说一句估计就完了，况且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黎少源和赵小顺那点小心思肯定是成不了的，明月和钱一白何乐姗在旁边看个乐呵，笑笑就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钱一白在前面带头吹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和赵小顺一左一右给钱一萌说烦了，一人白了一眼就去找明月了。
明月正和钱一白说一些有的没的，钱一萌过来就把她哥给推走了，“哥你先离远点，我俩说点悄悄话。”
钱一白笑笑，给两人腾了地方。
钱一萌手指又指向离得近的何乐姗，“你也不许偷听。”
何乐姗哼一声：“多稀罕呢。”
明月看这架势，好像快要知道她想问什么了，先她一步说：“我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我去他家他都躲着我，最近也不见人影。”
真的很奇怪，自从他爷爷奶奶再没有来过，他干什么都好像故意躲着她。
钱一萌胡思乱想：“难道……沈星没考上一中，伤心难过了？”
明月果断摇头，“我妈问过了，考上了。”
“神神秘秘的一天，到底干嘛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我是发现了，他对我们是直接忽视，对你是忽冷忽热。”
明月微微挑眉，“弄不明白。”
“那些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们家帮他们家好大一个忙呢，他不应该好好感谢你吗。”
“大人的事，就不想那么多了。”
“我要是你啊，我可不理他，一会好一会坏的，你又没怎么着他。”这个院子里没几个看得惯沈星的，钱一萌一个。
明月脑子过了一遍初中发生的这些事，和沈星有关的都像系乱的绳子，想明白想不明白的都有，真是伤脑筋：“你说得有理，这次我不要和他先说话，他先和我说我也不理他，要不然我就是小狗。”
钱一萌：“你说到做到。”
一个院子六个要上高中的，够忙活一阵的。
王奶奶看群孩子又开心又愁的，开心都快要长大了，愁他们以后在这院子可能没以前那么闹腾了，她人老了，就喜欢热闹的。
黎爷爷说她杞人忧天，他们只是要上高中了又不是不会说话了，该闹腾时候自然会闹腾了，就她瞎操心。
王奶奶白他好几眼，跟李爷爷说你别看他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其实最操心的就是他，黎少源是个多莽撞的人，到高中以后不知道还要怎么惹事呢，她前天还看见他去找钱爷爷唠半天，千叮咛万嘱咐钱一萌在学校一定要看住这个混小子。
李爷爷哈哈大笑，说就咱们俩的儿孙不在身边，难得清静点省心点，就别管那么多了。
一中文理学科开学之前就要分好，提前去学校填个表，填表那天艳阳高照，盛夏气息浓厚，热得走两步恨不得钻冰箱里去。
那天难得，好几天见不着面的沈星终于出现了，明晃晃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把填好的表格递交给负责人时，明月就站在沈星的后面，他转身回头时与她对视，可能是没想到会是她，眼神明显在她身上停顿有一会儿，然后突然变得很不善。
明月被这天热得静不下心来，他怎么看她的她就怎么看回去，顺手把表格交了上去，往回走时有意无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人来人往，沈星看她一眼，很快就走了出去。
她这人白得发光，阳光照下来更是了，一眼看了就都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沈星注视她背影，没停留几秒，但神情并不自然。
分完文理后日子过得更快了，院里几家人为了庆祝几个孩子又一起上学，接二连三做了几顿大桌饭，非常丰盛。
给黎少源吃胖了十斤，脸圆润了一圈，钱一萌非常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天天催着他去跑步去运动，黎少源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跑了。
开学前一天，大家最后放肆一天，打了好长时间扑克，打到晚上，越打越精神，要不是家长催着睡觉，估计要玩到半夜。
可能是玩得太开心，明月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快天亮时才睡着，亮天睁眼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脑袋更是一团浆糊。
以至于开学找自己班级时找了半天，以至于看到一张并不想看到的脸时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班主任还没来，明月用这个时间在消化这个信息，很难接受。
明月身体微微向后靠，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钱一萌，“你看到了吗？”
这次分班分得还是有缘分，院里几个小姑娘加上沈星在理科三班，剩下黎少源钱一白加上赵小顺在理科四班，都选的理科。
钱一萌刚还在发呆，“我看到什么？”
明月用手给她指，指向座位最后一排，“穿红色外套那个。”
她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到那人时一时间都没说出话来，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周山？”
钱一萌跟他是有些过节的，在这个班级里看见他简直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什么事啊这是。”
再看过去时，那里还坐着沈星，周山在对他说着什么，他有一搭没一搭回应一句。
眉眼垂着，看不出情绪。
钱一萌讨厌沈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就是其中之一，“宋宋，你以后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明月对周山没什么好印象，可以说是非常恶劣，心情复杂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叹气一声。
钱一萌真是生气：“晦气!”
何乐姗进来得晚，但早预定了明月身边的座位，进来直接坐了过来，先入眼的就是两张脸色难看的脸，“怎么了这是？”
明月钱一萌默契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何乐姗一人看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神经。”
这一周不用上课，要准备进行军训，班主任进来之后让他们每个人自我介绍了一遍，说了些相关事宜，又给每人按大小个排了下座位。
快要安排到明月时，有人突然拽了一下她的手，让她向后靠了一下。
班主任的声音刚好过来：“行，你俩坐一桌，坐中间第三排。”
明月侧头，何乐姗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明月微微笑了笑。
何乐姗好似察觉到了，坐到座位时，小声道：“刚才你干嘛要往后靠？”
明月摇摇头，眼角笑意藏不住，“谁知道了，不知道哪只小狗拽了我一下。”
她瞪她一眼，不再说话。
都安排好时，班主任又说了些话，逃不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能他人到中年，话多了些，前前后后说了快两个小时，说得大家都昏昏欲睡。
听到放学两个字时，有些人差点没跳起来，收拾东西开始陆陆续续往外走。
何乐姗钱一萌先走了出去，明月走出座位时向后看了一眼，本想看看周山坐在哪，没成想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后，两人刚好对视上。
周山身上的痞子气息是挡不住的，他微微侧头盯着她看，“看我干什么？”
明月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情况，默了一秒，调整好心绪，目光一偏，落下了他身后的人身上，“沈星，回家一起走吗？”
刚才人走得都急，沈星被挤了挤，才走过来，没看到刚才的情况，“什么？”
周山仔细盯着她的眉眼看，觉得眼熟，听到她叫沈星才想起来：“我见过你。”
她倒是像第一次见他一样，微微疑惑：“是吗？”
何乐姗见明月还没走出来，回去找她，看到她人时拽了她一把，“跟谁说话呢，快走啊。”抬眼一看，明月面前的人黄色头发挡了一半眼睛，衣服半敞着，像个流氓。
“现在就走姗姗。”明月不想多停留一秒，向后道一句：“我还是跟姗姗一起走吧，你自己走吧。”
沈星眼神在那三个人之间穿梭，看着明月何乐姗走出班级，目光最后落到周山身上，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周山被这目光看得不舒服，不友善，好像带着点什么别的意味，什么意思，“我是不是见过她，那次在公园。”
沈星收了目光，拍拍裤子上刚才被挤时蹭到的灰，从他身边走过，声音没什么温度：“你记错了。”
周山疑惑了一下，反复在脑海里回想，最终确定他就是见过她，“我就是见过她，你们俩什么关系，诶诶诶人呢？”再看过去时，沈星已经不见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