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消失的可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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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一直陪她坐到黄昏，中途怕她饿买了个蛋糕给她，顾盼也没吃两口。她心里很乱，吃不下。
“要不要先送你回去？太晚了，家里人会不会担心？”萧正看着她，有些话堵在胸口，说出口的都是些词不达意的废话。
“回去吧。”顾盼站起来，晚上的海风跟大了，她险些站不稳，还好萧正扶了她一把。
还好有他。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能够躲去哪里。
正准备上车，却被远处飞速开过来的车灯闪了眼。
顾盼反手挡着灯光，下意识的往萧正身边靠了靠。
一声长刹的嘶鸣，迈巴赫上走下来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光，看不清脸，但是顾盼一眼便认出了他。
“盼盼，跟我回家。”赵一凡走到距离顾盼一步远的距离，他看着她，眼里泛着光，看不清情绪。
顾盼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动，萧正站在她身后，看着赵一凡，眼里有一层寒意。
“盼盼。”他嗓子有些暗哑，往前走了半步，把手伸向她，“盼盼，回家好吗？”
她不知道他这一天是怎么过的，一想到她被陌生的男子带走下落不明，无名火就升了起来，一口一口的酒灌进身体，却是无法压制内心紧绷的情绪。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他要找到她。
她当时的惊慌失措和痛苦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有的话不能让顾盼听见，她太单纯，是非黑白太清楚，很多事情到了她那里只会越描越黑。所以，法国的事情，他压根没想跟她说。觉得没必要。
再说，以往他出差十天半月，整月不回家，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这一次，他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作为老板，危机公关带回自己的女职工，并没有什么不妥。
即便萧席琳作为他前女友的身份，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一个普通的朋友，他过问一下，也很正常。他自始至终没想明白，为什么顾盼反应那么大。
直到封尘告诉他，不过一个男人把她带走你就不行成这个样子，顾盼看你天天和席琳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觉得她什么滋味？
他如梦初醒，他真的伤了她。
查到她的位置，顾不上是不是喝了酒，枉顾交通法规他就要开车上路，封尘好不容易劝下了，让路宇开车送他过来。
好在晚上海边车少，路宇开车快，他一路过来，直到见到她，烦躁的心才算是安了。
对不起三个字，滚到喉咙口了，却变成了，“跟我回家。”
她冷漠的眼神，还有身后紧紧贴着她的男人，都让他心里不爽得很。本就绯红的眼眶更红了。
“赵总还是抽空把协议签了吧。”顾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抿着唇，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上了萧正的车。或许，一开始自己做的决定，才是对的。
萧正带上车门，看着赵一凡，冷哼了一声，去了另一侧上车，扬尘而去。
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带走，赵一凡，双拳紧紧的握着，眼里全是愤怒的火焰。
他的，从来都只能是他的。他不放手，谁也别想从他这里拿去。
顾盼最终还是回了星月居。她和赵一凡的事情，不愿意让两家人难堪。她还是希望给彼此留一丝脸面。至少，给自己留一些脸面。
把衣服都收了收，她让林晓云给她租房子。
“租什么啊，就住我那里呗，你反正有钥匙。不过，你真要离开星月居啊？那可是你花了大心思装的房子。”林晓云想不通，明明犯错的人是赵一凡，为什么离开的是顾盼。还有，两个人都没说清楚，就这么跑了算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云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顾盼揉了揉眉心，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赵一凡忽然的好，萧席琳忽然的出现，还有她从始至终的傻，真是糟心透了。
“成，想说的时候我随叫随到。”林晓云从来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性格，她就是嘴上一问，顾盼要真不愿意说，她也就止步于此了。给她足够的空间自己个儿想清楚。
顾盼对林晓云一直以来，没什么保留，她所有的事情，糟心的，开心的事情，都愿意说给她听。虽然两个人性格相差太多，并不能给她什么实质性的意见，可是她总是感恩身边有林晓云的存在，好过她一个人，连个吐苦水的对象都没有。
可是对于赵一凡，顾盼对林晓云是有所隐瞒的。她略去了七年前她对他的初见，并没有告诉林晓云，她爱上他，始于七年前的那次遥远的一眼。而不是三年前顾家和赵家决定要联姻时那一次相见。
她爱上他，远比他们知道的，要久远得多。
顾盼坐在床上收拾东西，星月居的确是她花了大心思设计的婚房。那是她知道结婚对象是赵一凡，赵家定下星月居这套房子后，她一门心思跟了三个月才完工的婚房。
她以为，她会在这里和他共赴白首，为他生养儿女。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这里的女主人，本该姓萧。不是吗？
是她，喧宾夺主的霸占了他这么些年。是时候，离开了。
满满一屋子的东西，从窗帘、地板的选材到颜色，还有大大小小的装饰，都是她一点一滴置办起来的，可如今不可能什么都带走，她也什么都带不走。
“盼盼……”赵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靠在门边上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人，地上是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她要走，他知道这次可能留不住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顾盼紧了紧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上次赵一凡陪她去看电影的票根，她没舍得扔，毕竟那是他第一次陪她看电影。
“我……”他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顾盼看着他，那个可以侃侃而谈的赵总，也会有词穷的时候？“我让你很为难么？”
她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她其实想问他，我不值得你爱么？
“盼盼，不是这样的。”他实在受不了她这样看着自己，他的确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考虑过，刚想缓和一下和她之间的关系，刚想要好好的跟她在一起，却又被自己搞成这样。
“那是哪样的？”顾盼偏着头，眼泪裹在眼眶里，她努力的忍着，不想哭，不想在他面前哭。多难看啊！
赵一凡手足无措的蹲在她面前，想要伸手抱她，却又看着她警惕的往后躲着的姿势，他又不敢动了。他已经让她那么难受了。知道她所有的心结都是因为自己去法国的那件事，因为他带回来了萧席琳，他想要不就说清楚吧，说清楚了她也就能原谅他。
“她在那边受了惊吓，被绑架恐吓，吓坏了，心理医生的意思，让她回到一个绝对安全一点的环境，有利于她的恢复。她家里没什么人，有个姑父做生意的，对她也不怎么样。”赵一凡顿了顿，看着顾盼的反应。
“呵，所以呢？”顾盼垂着眼睑，拨弄着手里头的盒子。赵一凡说的这些，不是她想要听的。
“我不能丢下她不管。”他想了想，作为老板，他真不能丢下自己的员工不管。
“那你就去管她啊。”顾盼抬起眼看着他，觉得好好笑，她竟然还能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听他说这么久，就为了听他有多么舍不得萧席琳吗？
“盼盼！”赵一凡看着她，他就知道她又误会了，可是，要怎么解释？他从来都不解释，总觉得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说再多也没用。
可是，对于顾盼，他第一次有了无力感，第一次有了那种自己怎么TM的连个事儿都秃噜不清楚的挫败感。
他压根没想过他唯一一次的想要解释，却输在解释不清楚。
“你丢下我吧。”顾盼看着他，一字一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一把最利的刃，一刀一刀的剜在自己心上。“也不存在丢下，反正，你压根儿也没将我放进过你的心里。”
她离开赵一凡，下了楼。一早就叫好的车已经到了，星月居，她始终还是带不走一物。也没什么好可惜，她最想要的，从来都是赵一凡，而不是基于他而有的这些东西而已。
物是人非，说的就是赵一凡如今的心情。空空荡荡的星月居，他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体的芬芳，仿佛还能随时触摸到那一手的柔软，仿佛还能听到她的笑声，她温柔的凑近了跟他说，“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可是，顾盼走了，星月居就像是失去了它的灵魂。赵一凡也像是周身不对劲一般，好像身体里少了点什么。他很烦躁，很无力，很无助。
微信提示音，他手机上收到了几张陌生人发过来的照片。是今天下午，顾盼和萧正在海边并肩而坐时被拍下来的。
其中一张，男人的手覆盖在女人的后脑上。
另外一张，两人相视而笑，看上去极其温暖。
还有一张，男人手里拿着蛋糕，正准备送到女人的嘴里。
……
赵一凡像是一头疯狂乱撞的大象忽然找到了迷失的方向，他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划破了手掌而不自知，拨通了方兴的电话：“通知项目部开紧急会议，明天开始全面收购正席手游。”
“啊？”方兴睡意朦胧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加班惊醒，听着电话那头已经挂断的嘟嘟声，看了看时间：半夜三点！老板，您又抽什么疯？！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消失的可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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