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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消失的可能（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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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从星月居搬出来的事情，没有让家里的人知道。她只是催促苏格，让她找赵一凡签字。苏格电话里吞吞吐吐的，她以为她不方便，就挂了。
谁知道没过一会儿，二哥的电话就来了，“二哥。”
“你现在人在哪儿？”顾楠的声音很轻很软，还有些微的沙哑。似乎是一夜没睡。
“在林晓云家。观澜苑。”顾盼报了林晓云家的地址。顾楠让她等着，她想应该是要过来。
顾楠的确是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苏格。
顾盼确实是没想到，苏格和二哥，这俩人能一起出现在这里。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这件事以后再说。先说说你，怎么还是想离？”顾楠在沙发上寻了个位子坐下，林晓云这个小二居一直是她一个人住，东西挺多的，也乱，顾盼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帮她收拾。能在一堆娃娃，衣服，化妆品和杂志中间找个位置坐下，也是不易。
苏格四处打量了一下，先到厨房给顾楠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才挨着他坐下。
这种情况，顾盼再傻，也能知道苏格和二哥之间那隐藏着的不为人知的感情。俩人在一起，应该有很多年了。那种亲密爱人之间的默契，装不出来。
“哥，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在一起有意思吗？”顾盼抱着林晓云的一个美人鱼抱枕坐在沙发上，问顾楠。比起那个游戏人间的大哥，跟二哥还是可以谈一谈感情的。
“盼盼，你问问自己，真的没有感情？”顾楠看着自己的妹妹，眉头皱着，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焦虑，赵一凡是干了些什么，让自己的妹妹一夜之间，憔悴成这样。
“哥，你明白的，感情……”顾盼看了看苏格，再回到顾楠脸上，“双向的。”
是啊，单方面付出的感情从来不会长久。
“你不爱他还是他不爱你？”顾楠算是明白了，从小顾盼就是在宠溺的环境下长大的，若是她和赵一凡之间这三年都没培养出来感情，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莫名的，他就是觉得有点心疼顾盼。
顾盼抿着唇没吭声，眼眶泛着红。提起他，好像有些情绪就满满的溢到胸口，止不住的要往外涌。倒是苏格用胳膊肘碰了碰顾楠，好像是说这么明显的答案，还需要问么。
“行了！我知道了。”顾楠有些烦躁，“离就离吧。手续我让苏格给你去办，你去旅游散散心，回来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顾家还养得起你。他以为他赵一凡是个什么香馍馍，谁TM稀罕！”
顾楠从来不在顾盼面前生气，这次估计是真火了，手一甩就往外走，把官架子都摆了出来。苏格急得连忙跟了上去，回头看了顾盼一眼，“盼盼，你哥气头上的话不能听。”
苏格跟着出去，嘴里还在说顾楠，“你什么都不清楚呢……”
顾盼身子向后往沙发上一趟，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滑进了头发里头。她太厌恶这样的情绪化了，单单就是提到赵一凡这三个字就已经让她溃不成军。疯狂的想念，那么多年的隐忍，爱慕，那些点点滴滴的温暖，他给她的短暂的美好的回忆，如今发了疯一样的缠绕在她心里头，挥之不去。
顾盼不知道在沙发上躺了多久，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想，她不想接，不管是谁，她都不想再去复述一遍自己现在的情绪，也不想再去提及赵一凡这个人带给她的种种。
终于安静下来，她拿出手机，赵一凡，林晓云都给她打了电话，林晓云发微信让她看到了回她。赵一凡发了好几条信息，有几条是半夜的，还有几条是刚刚的。
“盼盼，回家好吗？”
“盼盼，我们再谈谈？”
……
“盼盼，我不会签字的。”
“盼盼，说句话。”
“盼盼，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真的。”
……
“盼盼，接电话好吗？”
“盼盼，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盼看着手机，刚刚哭过的眼睛被光刺得发胀，将赵一凡拉到黑名单，她订了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逃避，确实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至少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让她缓和一下心情。至少她得想想，怎么面对家人，怎么安排自己接下来的人生。
西藏，一个被赋予了信仰，神秘，灵魂的地方。如果真的想要一次涤荡心灵之旅，那必然要选择西藏。
一个离天最近的地方。
走在布达拉宫里头，顾盼慢慢的走着，看着头顶上仿佛伸手就能够上的蓝天白云，不由自主的扒拉着身侧的转经筒，感受着这一刻心里的平静。
“咔嚓”的相机声，她睁开眼看着前方，穿着黑色夹克的男子移开相机，露出清秀的一张脸，鸭舌帽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眼。
萧正。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很惊讶，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他。
“失业了，出来散散心。”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指了指前面上去的路。
“失业？”顾盼没记错的话，游戏公司前景不错，作为老板他怎么可能失业。
“你不知道吧，正席我姐有股份，而且她是大股东，有人收购，她要卖，我也没办法。”一边走他一边跟顾盼说话，“能行吗？这个速度。会不会累？”
顾盼有点高反，走两步得歇一会儿，太快了就会有些喘。萧正心挺细的，没走几步就看出来她有些吃力。
“还行。”她挠了挠脑门，虚眯着眼看了看最顶端的佛殿，雄伟大气，高不可攀。
“我得谢谢那个收购的公司。”萧正将鸭舌帽取下来扣到顾盼头上，脸上的笑愈发灿烂，“不然哪儿来这么大的惊喜。”
眼前忽然暗下来，顾盼觉得没那么刺眼了。摸了摸头顶的帽子，她看向萧正，“你呢？”
“男人怕什么晒。”他笑着往前走，防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可能是这几天被晒的，顾盼觉得他没之前那么白净了。
萧正回头看她，“觉得累了就拉着我衣服走，拉手也行。”他真诚的看着她的眼睛，那么一瞬间，那种暖洋洋的情绪就堵在胸口，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的往上走着，路上遇到一些同行的旅人，来朝拜的信徒，还有手里攥着佛珠，拿着转经筒的藏民。
各人有各人的心结，各人有各人的归处。
而她的归处，在哪里呢？
“明天去羊湖吗？”萧正靠在广场边，游客挺多的，大多都在拍照，他偶尔拿起相机拍拍风景，也拍拍顾盼。
她不喜欢拍照，但是拗不过萧正的坚持，也没办法阻止他随心所欲的偷拍，也就罢了。
“去。我其实挺想去墨脱的，可是路不好走。”她想起之前在某本书里写到的那个还未被完全开发的古老又神秘的地方，一个隐秘的世外桃源。
“想去？”萧正回头看她，他知道那个地方，汗密原始森林所在地，公路还未完全能够到达，进去不太容易。
“嗯，想去。”她停下来喘了口气，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我看你这样子，够呛。”萧正从背包里头拿出一个氧气瓶递给她。
“我不要。”顾盼摆了摆手。她要克服。如果在拉萨就用上氧气瓶，她这次来西藏就哪儿都甭想去了。还想着去珠峰大本营呢，就这破体力，最后就只能拉倒。
她可不想来一次西藏，就在酒店里躺尸一样的睡着，或着喘得跟什么似的去哪儿都费劲，还得要别人照顾。
她来玩的，来散心的，可也是因为这里是她想要来的地方。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看清楚自己的心。抚平自己内心的那些悸动。
萧正没勉强她，将氧气瓶放起来，步子放缓了很多。“进去看看壁画吧。”
宫殿里头供奉着几位喇叭的佛像，当地叫灵塔，昏暗的烛光摇曳着，给人一种肃穆的敬畏感。伴着高僧的梵唱，让人心里忽然间就平和下来。顾盼进去转了一圈，跟着人群慢慢走出来。身后还有导游在给游客讲解着灵塔的历史，来历，有多高，用什么修建的等等。
出了殿堂，顾盼站在广场边上咳嗽，可能是屋子里空气不太好，她觉得胸口有些疼，嗓子干得厉害。喝光了一整瓶矿泉水都没用。
她和萧正在殿堂里头就走散了，她扶着栏杆跟着人群往前走想找个地方坐下。下楼梯的时候脚下一软，右脚踝像弹簧一样瞥了下去又弹起来，钻心一般的疼。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下来，熟悉的温度的一双手将她的手臂握住，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焦急的黑眸，“没事吧？”
顾盼疼得说不出来话，还是咬着压根冲他摆手。她就着楼梯坐下，也不管有没有挡着人，当真是一步都不想动了。
萧正蹲下来，手捧着她的脚，把鞋脱了给她转着，“疼吗？这样。”
顾盼咬着唇，看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脚踝那儿，忽然鼻子有点酸。这种类似于男女朋友之间的行为，她一直以为只能发生在她和赵一凡身上。
这几年她所有生病的时刻，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过去的，自己量体温，自己吃药，甚至是自己上医院。从来没有麻烦过他，也从想要跟他说讨一点安慰到最后一个人默默的全都承受下来。那些本应该有的关怀和体贴，好像，她全都没有感受过。
只有，在泰国的哪一次。她还是昏迷状态，压根就没感受到。
“我背你下去。”萧正把顾盼的袜子脱下来看到已经有些发肿的脚踝，知道她没法走了，至少暂时她没法自己走。将背包背到身前，后背对着她，他也顾不上她愿不愿意，什么表情，可是他没法见着她忍着，扛着的样子。明明有人心疼，为什么要扛着？
顾盼看着他的后背没有动。萧正对她的好，她怎么能不明白。情商再低，再后知后觉，如今也都明白了。
“快来啊，难不成想我抱你？”他笑着回头看她。这句恰到好处的玩笑话，打破了她的心房。
吸了吸鼻子，顾盼趴到了他背上。她确实也是真的没法走路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