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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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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的坐在东区分局走廊的沙发上，郗佳的心情还有点复杂。
一方面她也想尽快回到培训中心过上正常的新警生活，另一方面，她又担心楚昭是真的要把她退回去。
昨天在四中校门口冯主任送她时说的那些话，她还清楚记得，“不要没干几天就被人退回来了!”
她当时觉得没什么，想着真被退就退好了，毕竟就算他楚昭不识货也不表示自己就垃圾。
可真要面临被退了，她发现自己的心态好像又没那么好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其实她也很想看到这个案子有个结果，如果就这样让她哪来回哪去，老实说她还真是有点不甘心。
楚昭和熊波进入陈局长办公室二十分钟后，郗佳被叫了进去。
办公室里，陈局长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前，办公桌对面背着郗佳坐着的除了楚昭和熊波，还有一位穿制服的人。
郗佳一进去，陈局长就站起来很热情的招呼她道：“你就是郗佳吧？模样看着是真显小，别说十七八岁了，找个专业点的造型师捯饬一下，说只有十五六岁我也信呐，老冯这次选人还真是用了心思的。”
郗佳没想到现在领导夸人也这么浮夸，虽然女生都喜欢人夸自己年轻，但夸的几乎要被人送回母胎就诡异了，毕竟镜子这东西她家也有。
陈局长说完，她不尴不尬的笑了笑，就羞涩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时，熊波又把陈局长的话接过去道：“可不是嘛，她从学校门口出来的时候，我看旁边好些个姑娘打扮的都比她成熟，说她是成年人在伪装学生嘛，我倒觉得她像是未成年人蒙混进了警队。”
商业互吹，没有底线，郗佳生硬的挤了个笑容对熊波道：“其实.....身份信息人口库都可以查的。”
熊波大剌剌的回答说：“我知道啊，就跟你开个玩笑。”
郗佳压了下唇角，却get不到笑点在哪里。
就这样尬聊了几句，气氛也冷的差不多了，陈局长终于开始切入正题。
他先是向郗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四中”两起坠楼案的案情，大致也和吴薇告诉她的差不多，然后又跟她说了这样的案子发生在学校的恶劣程度和社会危害性，紧接着又讲了因为上述影响，及早破案的紧迫性，最后他告诉她，为什么这次侦察工作会选择她这么个新警来执行卧底任务。
原来这案子最早就是由东区分局负责的，在发生第一起蒋斐斐的坠楼案后，他们就对蒋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在解剖的过程中，他们在死者体内发现了一种叫做LSD的半人工致幻剂，这种致幻剂在上个世纪60年代就被列为了违禁药品。
但之前在滨西的毒品交易市场上还很少见，紧接着第二起坠楼就发生了，事后通过勘察，民警很快在林安澜的尸体里也发现了这种致幻剂，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两人的死亡跟这种致幻剂存在怎样的联系，但市局还是第一时间成立了专案组，将这案子交由刑侦和禁毒两个部门联合办理。刑侦主要负责命案侦破，禁毒则负责对这种致幻剂的来源展开调查。
由于案件的性质首先被定义为刑事命案，所以专案组组长就由刑侦支队二大队的大队长楚昭担任，但当时楚昭还在外地办另一个案子，第一时间赶不回来，为了不影响案件的侦破进程，市局一方面要求楚昭立刻赶回滨西，另一方面又任命东区这边的禁毒大队长薛鸿飞，就是办公室现在坐着的另一位穿制服的男士，任专案组的副组长，可以说楚昭回来之前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由他负责的。
薛鸿飞是搞刑侦出身，跟楚昭是同期入警的。
为了尽快侦破案件，他结合办理禁毒案件的经验，提出从内外围一起找突破口。
一方面在外围开展侦察。另一方面找人进入学校摸一些线索。
这个想法得到了上级领导的支持，最初计划是派一名警员到学校扮演老师，但经过推敲，大家又觉得扮老师，不如扮学生，毕竟都是叛逆期的孩子同龄人可能更容易沟通，也更容易发现些明面上不容易发现的蛛丝马迹。
可要是直接找学生肯定不合适，既冒险又容易出纰漏。学卧底电影那样去找警校生，似乎也有问题，毕竟警校生还不是真正的警察身份，他们去执行任务顶多也只能称之为线人，在现实程序中是有问题的，于是他们就想到了派一名新警去，而且要那种不怎么像警察的新警，这样郗佳被选中了。
这个计划决定的时候，楚昭还没有回到滨西，他并不知情。所以刚才在车上他才会说，昨天见到郗佳时，他并不认识她，这话是实话。
昨天他刚到滨西就去了学校，那个时候专案组还没有把这个情况向他说明。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郗佳的存在。郗佳受命时，也没有人对她做具体的安排，因为他们原本的打算是楚昭接手后再具体部署。
但当下的问题是，楚昭不想用郗佳了。
蛤，郗佳还真是猜对了，他楚昭今天就是来退货的，而且要退的货就是她郗佳本人没有错。
陈局问他原因，他回答的更气人，“我认为没有必要。”
陈局沉思了一下说：“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你是专案组的具体负责人，按理说办案的具体思路可以由你来把握，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向上级反应。不过当初决定这件事时，市局的郭局长是亲自同意的，按程序我也还要向他请示，不过郭局这两天在省厅汇报工作，回来可能还要些时间，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的话......”他考虑了一下说：“那就等他回来再一起商量吧。”
楚昭听完，不自然的反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窝子。
其实陈局长的话并没有直接拒绝他，但不得不说陈局长肯定是非常了解他的人。
郗佳也是后来才知道，楚昭这个人做事并不喜欢“等”，好比他刚才评价奶茶，衡量好坏的标准，居然用了“不用排队”，所以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什么事，你用上一个“等”字，那就基本上等于变相逼他主动放弃了。
见他有些犹豫，一旁的薛鸿飞也侧过身向他道：“楚队长，安排警员到学校是我的想法，这个案子发生在学校，我认为很多情况学生们是最了解的，可我们到学校去问笔录的时候，那些孩子要么因为害怕不愿意多说，要么就是纯粹的不配合。这两起案子表面看上去简单，实则很复杂，干了这么多年刑侦，我相信你也可以理解，在合规合法的情况下，用任何一种非常规的方法侦案都是值得尝试的。这句话......”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语气忽然变的有些奇怪道：“我记得这句话还是前两年，你在全市刑侦工作交流会上对大家说的。为什么当时你同意，现在却要反对？难道是因为那件事，其实我觉得那件事……”
听薛鸿飞说话的时候，起初楚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一直背对着郗佳坐着，脸朝向薛鸿飞，一手倚着头，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边专心的听他讲话，一边指尖舒缓的轻敲着扶手，看上去态度还不错。
可就在薛鸿飞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忽然目光一凛，手指停顿了下来，停顿的节奏竟还有些像被什么东西猛扎了一下。
薛鸿飞话没有说完，他便倾身向前，看着他的眼睛，冷冷道：“我是说过那样的话没错，可能说出那番话的前提是....你有能力保证自己所制定的计划不会出任何纰漏。”
说着，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杵在身后的郗佳，向薛鸿飞继续不留情面道：“这次你选的这个人，她是一名新警，办案经验为零，你把她安插进学校，既要让她摸清两名死者体内LSD的来源，又要她为命案提供线索，这么一项工作，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执行起来尚有难度，你又凭什么保证她一个新人能够应付得来？这么做……”
他睇向他：“难道你是想把这案子搞砸？”
面对楚昭的质问，薛鸿飞有点语塞，但很快他又找回了底气说：“你是这起案件的第一负责人，她的联络人也是你，她的一切工作都该是听从你的安排，你经验丰富，我对她的信任，完全是基于对你的信任。大家都是从新人做起的，从外形上讲她的确是最适合这次任务的，我相信以你的经验，完全可以帮她顺利完成这次任务。”
薛鸿飞这番话，真是又“捧”又“杀”。几乎把所有可能出现的功过得失，都推到了楚昭一人身上，楚昭听完，默然的笑了笑，问“薛队长你凭什么这么相信我？”
薛鸿飞一脸硬气的说：“我们在一起共事这么久，我是什么能力，你是什么水平，当然都是十分了解的。既然都这么了解了，我自然对你是十分信任的。”
楚昭扯着嘴角讽刺的笑了笑，“可我怎么觉得就算是我了解的人，我也不敢信呢……？”
听出话里另有深意，薛鸿飞脸色变了变，反问他，“楚队长你什么意思？”
楚昭嗤笑：“我能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薛鸿飞：“你还在因为之前那件事怪我？”
不等楚昭表态，他又解释道：“那件事我也有苦衷，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会拿你的人去冒险。”说着，他又看了眼杵在旁边的郗佳，对楚昭道：“这次你要实在不想用她，就把她交给我，我来做她的联系人，我……”
“能不能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楚昭忽然缓缓打断了薛鸿飞的话，看得出他似乎在极力抑制着自己某种似乎就要炸裂的情绪。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窗外，半晌才勉强挤了个笑脸回来，接着对薛鸿飞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再提……我怕在领导面前又会显得我不如你识大局了。”他牵着嘴角，笑的既刻意又讽刺。
薛鸿飞问：“那这案子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楚昭起身，敷衍道：“还能怎么办？就照您的安排来啊，我查案，你查毒，有线索就嗞一声。再怎么不识大局，破案总归都是正经事。”说完，他就转头向陈局长告辞了。
陈局诧异的问他：“那刚才说的那件事还是等郭局回来再商量吗？”
楚昭走到门口，回头瞥了郗佳一眼，说：“算了，那个时候，估计这案子也已经被我给破了。”说完，他便走了。
郗佳被他晾在身后，有点尴尬。
这时，熊波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还愣着干嘛，走呗！老楚可不喜欢等人。”
郗佳踟蹰道：“我还跟着去吗？他刚才不是明明……”
“明明让你跟着啊，还在这傻愣，怪不得让你当卧底老楚这么不放心。你这丫头脑筋转的……”
熊波一面吐槽，一面拽着她往门口走，拉开门，还不忘回转身，向着陈局长和薛鸿飞，替楚昭说了声不好意思。
来到走廊，楚昭果然还在，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走廊上，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大厅，不知在想些什么。
熊波走过去招呼了他一声，“走吧，老楚。”
楚昭偏过头，瞥了一眼熊波，又将目光缓缓转向了他身后的郗佳，默然了片刻，说：“先跟着跑两天吧，不行就滚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