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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神仙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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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乔岳冷着脸，这句话是冲余采薇说的。
“乔岳，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们采薇那么喜欢你，你却跟别的女生……”樊晓姿见乔岳态度不好，上前替好友打抱不平，却被乔岳一个眼神给瞪得渐渐没了声音。
“岳岳……”余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想上前抓住乔岳的手，却被他一个侧身避开。
“叫我乔岳。”
余采薇似是没想到乔岳会当着别人面让她下不来台，伸出去的手僵了僵，调转了方向，直指杜阮的方向：“是不是因为那个贱货？”
贱货？
杜阮觉得自己今天神经确实有些错乱，不然此刻不会一点儿都不生气，反倒还强憋着笑意，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别一口一个贱货的，多难听。”乔岳拨开余采薇的手，走到杜阮面前，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还用力往他怀里靠了靠：“是现女友。”
“你！”余采薇气结，指着两人怒极反笑：“好一个现女友，杜阮是吧？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摔门而去，一旁有些跟不上剧情发展的樊晓姿顾不上放狠话，只瞪了两人一眼就追了出去。
“你有病吧？”
“你有药啊？”
杜阮从乔岳的臂弯钻出来，踢了一脚腿边碍脚的板凳，说：“拿我挡箭，也不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我看你挺缺个男朋友的，怎么？校花的前男友，你看不上？”乔岳无所谓地摊开双手，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还真看不上！”杜阮白了他一眼，说：“我本来想安静的做个学霸，你又给我招惹来麻烦，你打算怎么负责？”
“麻烦它就在那，可不是我招惹来的。”乔岳回到自己座位上翻出钥匙，冲她晃了两下：“要不是我又忘了钥匙，你今天不仅会惹麻烦，还会受伤。”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那就不必了。”乔岳狡黠地一笑：“你早就惹了樊晓姿，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的。”
“你这么无耻，你爸妈知道吗？”
呼吸突然一窒，和江梓微待久了，接话茬越来越快，骂人也不看清楚面前是谁。杜阮偷偷盯着笑容僵在脸上的乔岳，随手抓起一本书向后缩了缩，生怕他冲上来揍她一顿。
“躲什么？我不打女人。”乔岳见她全身防备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毕竟你可是我现女友，我不家暴。”
“我才不当你的挡箭牌，余采薇真的会弄死我的。”杜阮回想了一下余采薇摔门离开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跟她解释清楚吧，神仙打架，别让我这种平民遭殃啊！”
“没用的，她已经认准你了。”乔岳挥挥手，说：“行了，你只有安心做我现女友才比较安全。”
杜阮颓然地扔掉手里的书，叹了口气：“真是命途多舛啊……”
听到这句话，乔岳刚走出后门的身体顿了顿，不知道从她那句话里领会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双手捏着杜阮的肩膀，无比坚定地说：“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一股暖流从心脏某个地方涌出，杜阮有些哽咽，还没等感动的泪花在眼眶里闪动，乔岳又接了一句。
“而且你这么皮糙肉厚的，一定扛得住。”
过了好半天，杜阮才缓过神来，盯着早就没人影儿了的后门，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第二天，杜阮提心吊胆地来到教室，但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惨烈场面，桌椅都完好无损，没有人往上倒墨水，书本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黑板上干干净净，没有她的名字和那些脏话字眼儿的排列组合，就连樊晓姿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把这当作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以你对校花的理解，她会怎么报复我？”杜阮紧张了一天后，终于忍不住凑上去问乔岳：“你好歹猜一猜。”
“我觉得吧……”乔岳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说：“首先，作为校花，她肯定不会把你是我现女友的事情说出去。”
“为什么？”杜阮刚问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被她这样的人抢走了男朋友，作为校花，说出去也太没面子了，换她她也没脸说。
“那就只剩下暗地里对付你了。”乔岳一脸理所应当地看了一眼杜阮，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然后呢？”杜阮不知道到底是谁没抓住重点，她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乔岳有什么解决办法。
“然后你就多加小心啊。”
“嗯？”杜阮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乔岳的话：“多，加，小，心？”
乔岳低垂着头笑出了声，肩膀不住地抖动着，过了好一会才止住笑，说：“逗你的。”
“我会多加小心的。”
杜阮冷着脸扔下这句，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书，做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眼睛却一行字也看不进去，只觉得满腹的委屈和怒火无处安放。
她明明只想安稳度过高三，然后远远地离开那个令人厌恶的家，可此时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扯进一场莫名其妙的狗血剧情，眼看就要遭到报复，罪魁祸首竟然还有心情逗弄自己！
是小混混就了不起吗！很凶就了不起吗！
“咔”地一声，杜阮抓着手里新买的笔，被咬断的另一截掉在地上弹起来又掉下去，愣了一下，将手中那截也狠狠扔在地上，整个人伏在桌上默不作声。
被扔在地面的那只笔掉在顾溟脚下，他弯腰捡起，指了指趴在桌上的杜阮，没出声，只做了个口型问楚茨：“她怎么了？”
楚茨摇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低头时却偷瞄了一眼斜后桌此时有些错愕的乔岳。
“同桌？”苏何超看乔岳发了快四五分钟的呆，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杜阮？她怎么了？”
“没事。”乔岳收回目光，随手拿起一支笔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他没想到杜阮会这么在意这件事，原以为她只是看起来好欺负而已。
他莫名地想起她化学课上站起来替白彦挡的那一下，看着也不像这么胆小怕事儿的人啊……
终于挨到放学，杜阮默不作声地收拾着书包，然后直接背着书包离开，全然不顾在她面前站了快五分钟的乔岳。
“等等我啊！”
乔岳见杜阮一个人走了，忙追上去：“你不是害怕余采薇找你麻烦吗？我这几天都送你回去。”
“不用，我会自己小心的。”
“你还真在为这个生气啊？”乔岳有些无奈，只得转换思路：“你就不怕余采薇找一堆社会青年揍你一顿？”
“我皮糙肉厚，扛得住。”
得，这还是个记仇的主儿。
乔岳只得妥协：“这次是我不对，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杜阮停下脚步，盯着乔岳：“这得问你前女友想怎么样吧？”
“这我怎么知道？”
“那我能怎么样？”杜阮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你当然不怕了，那是你前女友，我呢？我就是一个被樊晓姿欺负都不敢还手的人！你们当然厉害啊！又会欺负人，又会打人，但我就是怂逼，就是不敢反抗，可我做错什么了吗？”
乔岳收起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双手插在兜里，静静地看着杜阮。
“你以为被人欺负很好玩吗？你以为我不想反抗吗？反抗了要被叫家长啊！要被记过啊！要被退学啊！我他妈连杀了樊晓姿的心都有，可是我不能啊！”
周围的同学被杜阮歇斯底里的声音吸引，渐渐聚了上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岳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扫了一圈，人群又逐渐散开。
“我他妈要是被退学了，会被我妈打死啊！她才不会管我被人欺负，才不会在意我……”
“我就想好好念书啊……”
杜阮喊得太用力，脑袋有些发晕，她缓缓蹲下身子，用袖子抹着眼泪，一定是水喝多了的缘故，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哭了。
“对不起。”
乔岳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杜阮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还有个人，而这个人刚刚目睹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
真他妈精彩啊！
“没事儿。”
杜阮总算理解了“物极必反”这个成语的含义——当你在一个人面前丢人到极限的时候，反倒会变得毫不在意。
“余采薇带给你的所有困扰，你都可以算在我头上。”乔岳本还想问一问她和樊晓姿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还是忍住了，只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需要，打着我女朋友的名头，樊晓姿不会欺负你。”
“不用，你只要管好你前女友就行。”
杜阮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乔岳的提议，理由很简单，她不想让别人误会，尤其是黎川……
一天，两天，三天……
整整一周过去了，杜阮没等来余采薇的报复，也没等来黎川。
正当她暗喜逃过一劫的时候，甘棠却偷偷摸摸把她拽到角落里，似是想问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脸为难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杜阮有些疑惑，她和甘棠虽然是舍友，但因为座位相隔太远，加上甘棠平时还和樊晓姿相处的不错，所以她们实际上不算要好，也没说过太多话。
“我说了你不要多想啊，我就是问问。”甘棠又鬼鬼祟祟地朝两边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说：“你和乔岳……是那种关系吗？”
“怎么了？”杜阮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没有急于否认，静等她说完。
“我也是听樊晓姿说的，说你抢……不是，说你现在和乔岳在一起，但是好像有点什么误会。”甘棠边说边注意着杜阮的反应，但很出乎她意料的，她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呢？”
“也没有然后了，其实我就是想说，有什么误会，咱们可以当面解决的，解释清楚就好了嘛，毕竟咱们还是舍友，没必要弄得……”
“不用。”杜阮大概已经猜到了樊晓姿会在背后说什么话来诋毁她，但言语上的攻击，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真的是误会，你要是不解释，大家背地里不知道会怎么说你，毕竟女孩子的名声挺重要的，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你会说吗？”
“啊？”甘棠愣了下，慌忙摆手道：“我当然不会啊！我不是那种人！”
“所以我不用解释。”杜阮拍拍她的肩：“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实在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反正，只要再撑八个月，就能解脱了。
“那你和乔岳，是真的在一起了吗？”甘棠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甘棠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角，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你们要是在一起的话，那我可以追黎川吗？”
“嗯？”杜阮完全没猜到甘棠会喜欢黎川，甚至想不出来她和黎川有什么交集：“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甘棠脸红到了脖子根，此刻却不敢再看杜阮的眼睛：“我高一领书的时候见过他，当时我脚崴了，他扶我去医务室，还帮我搬书，但是我没有问他的名字，我知道他……”
“可以。”杜阮不想再听下去，倒不是厌烦，只是和自己相比，甘棠这种单纯的小女生才更适合他，这一点让她心里有些堵得慌：“而且我觉得你和他挺合适的。”
“那你……”
“你不是都知道我和乔岳的事儿了吗？”杜阮扯出一个笑，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有多难看，但依旧毫不犹豫地把黎川推了出去：“放心追吧，祝你好运。”
转身的那一瞬间，杜阮觉得有些腿软，就当是最后一次自作主张吧，她直接把结果给他，是不是能让他少一些为难？
“杜同学，你是猪吗？”江梓微用胳膊肘撞了撞杜阮的桌子，低声骂道。
“什么？”杜阮睡眼朦胧地从桌上抬起头，目光和讲台上默不作声盯着她的生物老师触碰的一瞬间，整个人弹了起来，心虚地看了一眼楚茨的课本页码，飞快地向后翻了几页。
“你就站着吧。”生物老师没过多为难她，又接着讲课。
“你昨晚去偷粮食了吗？”江梓微瞥了她一眼：“叫了你五声都没反应。”
杜阮假装拿起笔在书上划了两下，嘴巴不敢有大的动作，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闭嘴！老师又看我们这儿了。”
下课后，江梓微迫不及待地转过身，说：“杜同学，告诉你个好消息！”
“放！”
“恭喜你啊，高考距离你还有五百四十天呢！”
“滚！我才不复习！”
“就你这状态，还打算考985、211？”江梓微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斜睨着她：“省内二本随你挑吧，实在不行还有伽里敦大学呢。”
“你才家里蹲！”杜阮气结，用笔戳了一下他后背：“我肯定考得上！”
“靠着黎川的笔记吗？”
“你！”
“好了好了，说起来最近没看到黎川过来，他这两天很忙吗？”顾溟打了个圆场，岔开了话题，不过很不巧，这个话题比刚刚的场面更难进行下去。
江梓微没有接话，杜阮也沉默不语。
“应该是的吧。”楚茨加入了这个诡异的聊天，明明两个完全不认识黎川的人，却围绕着他聊了起来。
“尖子班确实比咱们进度快很多，我上次经过他们班门口，看到他们已经在复习必修二了。”
“真厉害啊！我现在都有点跟不上进度了……”楚茨有些惆怅地翻了两页书，说：“按照这个进度下去，我迟早得崩溃。”
“我也是啊！”苏何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听到他们的谈话，也加入进来：“我听说后期的进度会更快的，前期只是让我们适应一下。”
“啊？你怎么知道？”楚茨有些惊讶地问道。
苏何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神色中又有些骄傲：“我姐告诉我的，她很厉害的，是咱们市前年的理科状元呢！”
“前年的理科状元？”顾溟回忆了一下近两年校内有名的学霸，问：“你姐是苏方？”
“对！”
“苏方是你姐？！”江梓微和杜阮齐齐喊出了声，两人都难以置信地盯着苏何超，似乎还没把苏方和他联系到一起去。
苏何超倒是早已经习惯了大家的惊讶：“我姐从小就特别优秀，我刚好相反，连我妈都经常说我跟我姐不像亲生的呢，还总说要拉着我去检验一下。”
“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杜阮在他眼底看到一丝失落，就算心里真的很惊讶，此刻也得好好解释一番：“你姐是不是去了南大学天体物理？”
“是啊。”
“就因为这个，我和江梓微都特别崇拜你姐，真想继续做你姐的学妹啊。”
“就你这样上课睡觉的？”江梓微不合时宜地又贫了一句。
“我英语130。”
江梓微立刻闭口不言，杜阮得意地笑了两声，这招真是兵不血刃，屡试不爽。
晚自习结束后，杜阮有些郁闷地看了一眼正在等她的乔岳，明明已经说过没事了，却还一直坚持送她回去，美其名曰“送佛送到西”。
“都一周多了，我看余采薇应该不打算对付我了，你就不用送我了。”
杜阮背着书包走在前面，乔岳跟在她背后一米左右，专注地踢着脚下的一颗石头。
“你……”杜阮见他半天不出声，忍不住回头准备质问，却发现一群人来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冲他们来的。
准确地说，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