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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疼疼疼疼!”
      男人举起双手,火速投降。

      辛辣的胡椒香调冲进祁闲鼻腔,祁闲愣了一下,拳头朝鼻梁落下去之前,终于意识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是的,能确切知晓沈家人动向的,当然还得是沈家人。

      但祁闲并未收手。
      他满脸黑线,反而更用力地把沈柏沅压在墙上。

      “你有病啊,躲在厕所里,差点把我活生生吓死!”
      “明明是你差点把我吓死好不好!走路连点声都不带出的,你是幽灵吗!”
      “那也比你好得多!待在隔间里却连个脚都不露,还直接跪马桶盖探头从下面的缝隙里往外看,神经病啊!”

      “我这不是怕你发现才跪在马桶盖上把脚藏起来的吗?听见外面半天都没动静以为你走了才从缝隙里往外看一眼。”
      沈柏沅抓住祁闲的手,把他攥紧自己衣领的指头一根根掰开:“行吧,就当咱俩扯平了。”

      “怎么能扯平呢?”祁闲冷笑一声,再次攥紧手指,重新握住沈柏沅的衣领,“明明是你闯进我的办公场所,快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沈家人,能进入沈家一手创建起来的集团,很奇怪吗?”

      沈柏沅一点也不惧祁闲的质问,他微微扬起头,凸起的喉结抵在祁闲的指节,祁闲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喉头随着说话而震动。

      “与其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浪费时间,嫂子,我劝你抓紧准备一下,沈家人可能很快就会赶到哦。”

      这倒是。
      但祁闲觉得自己不能现在就松手,否则就是对沈柏沅的示弱。

      面对沈柏沅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日常蹬鼻子上脸的人,他得尽可能营造出一种势均力敌:
      “他们找我过来,无非是想从我手里夺权,但我合同早就签完了,除非他们想办法把我弄死,否则来了也是白来。”

      “这倒是,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趁这个机会来弄死你的呢?”
      祁闲一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地直接对我动手?”

      “意外坠楼,被困火场,食物中毒,都是选择。想想你新婚丈夫是怎么死的,就算对你下手被抓到了,他们也可以推出一只替罪羊。”

      祁闲被说的胆战心惊。
      他抓着沈柏沅的手无意识的松开,匀出更多cpu思考该如何应对沈家人。

      沈柏沅终于抓到了反击时刻,原本做投降状的双手顺势向下一搭,理所当然地落在少年肩膀上,肩头突然施加的重量让祁闲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

      这是个非常尴尬的高度。
      隔间空间本就狭小,沈柏沅站在他的正面,贴得很近,祁闲但凡平视,就只能盯着西装裤的裆部。

      “能不能不要再骚扰我了!”祁闲额头上青筋直突突,“我是你嫂子,放在古代,你这种行为是会被流放宁古塔的!”
      “哪有,我只是觉得嫂子站半天可能累了,让你坐下来歇会儿。”

      是吗?
      祁闲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目露凶光,张开嘴,像一条凶恶的鲨鱼猛地向前一咬——

      “哎!”
      过于离奇的举止就算给沈柏沅一百个脑子也难以料到,好在男人的本能让沈柏沅反应极快,他当即后撤一大步,躲过了足够摧毁他后半生幸福的凶残攻击。

      祁闲趁机站起来,身子一侧,从沈柏沅和隔间门板之间挤出去。
      他快步跑向办公室,掏出手机拨打白遥的电话,同时对身后心有余悸的沈柏沅大声喊道:“没功夫理你了,自己怎么进来的怎么滚出去!”

      男人望着祁闲的背影,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抬手摘下颈间的金属吊坠,放进外套口袋,慢条斯理地走出卫生间。

      祁闲冲进办公室,打开办公桌抽屉翻箱倒柜。
      同时,白瑶接通电话:“啥事儿?一声不吭地打过来,吓我一大跳。”

      祁闲找到了他想要的印泥,掀开盖子把右手使劲按上去,蹭红整个手掌,再借着电脑显示屏的反光,扯开衣领,把手按在胸膛和肩颈处:
      “紧急求助!帮我收拾一些足够吓人的东西喊个闪送到集团,越恐怖越好,我有急用!”
      白遥:“哈?”

      沈氏集团,大楼一层。
      章强跪在宽敞的大厅中央,两名保安牛头马面般一左一右地站在他侧后方,别说是进入集团的员工了,只要从大厦门口经过都能看到。

      啪!啪!啪!
      章强一下下地扇自己大嘴巴子,双颊已然肿得淹没了五官,血丝和涎水混合着从闭不上的嘴角滴落,可手上的力道半点也不敢放松。
      保安就在他身后盯着,万一再向祁闲告状,他就彻底完蛋了。

      “这不是集团的股东章总吗。”有中层管理路过,认出章强,惊讶至极,掩唇小声问身边的同伴,“怎么回事?”
      “肯定是得罪了大人物呗。”
      “对了,今早的热搜你看到没?被小演员泼酒的那个人好像就是章总。”

      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传入章强耳中,但他已经顾不得去看究竟是谁在嚼舌根了,每一下耳光让他本就濒临破裂的皮肉愈发肿胀,拍击的震动更是让他脑浆子都快晃匀了。
      他眼前发黑,身形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可节奏乱掉的巴掌仍不断落在脸上,成为集团大厅里罕见的背景音。

      沈彬磊带着妻子周若华、儿子沈逸山,以及沈柏霆的三叔沈彬昱走进集团,看到面前头部肿胀的人形生物,吓得脚步齐齐一顿。
      “什么情况?”沈彬磊皱眉。

      沈彬昱去打听,很快回来:“据说是祁闲以董事长的身份下的命令,让犯了错的股东跪在大厅中央自扇耳光,要一直到他满意才行。”

      “什么?!”沈彬磊震惊,“这会让集团形象遭受多大损失,他考虑过没有!看看外面,啊?有多少路人拍照!但凡有一个人发在网上,舆论闹起来,肯定会说我们集团践踏人权!”

      周若华露出鄙夷之色:“果然是上不来台面的东西,净搞这种博眼球的操作,集团在他手里,肯定会倒!”
      沈彬磊:“走,今天必须好好收拾这个祁闲!”

      沈家四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向电梯。
      半分钟后,被权限挡住的四人强压怒气来到前台。

      沈彬磊对年轻的前台姑娘怒道:“我要见祁闲,放我们上去。”
      “两位要见祁总?”前台回以礼貌微笑,“请问有预约吗?”

      “我们是沈柏霆的大伯、伯母和三叔,来自己家的公司还需要预约?”
      “但祁总正在工作,两位如果想要见他必须预约。”

      “就他?还工作!”周若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短促地笑了声,“谁不知道祁家的大儿子脑子有伤,傻得出名,他能懂怎么管理一个公司吗?”
      “这位女士,请您放尊重些……”

      “现在立刻让我们上去,否则信不信我能让你滚蛋!”
      “抱歉,但这是公司规定,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前往总裁工作的楼层。”

      前台说着,身穿黄色马甲,戴兔耳朵头盔的外卖小哥手里拎着硕大的包裹,快步穿过大堂。
      他四处张望一番,瞅着电梯顶上的标识,选择站在总裁专用电梯前。

      很快,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小哥犹豫地走了进去。
      西装革履的保镖墨镜遮住双眼,冷酷无情地操纵着电梯面板,把门关上。

      “你看看,连送外卖的都能进去,凭什么我们俩不能进!”沈彬磊的怒火更上一层,他双手猛拍台面,近乎逼迫般威胁,“今天你不让我俩进去,就别想清静!”

      “我……”前台姑娘还想解释,手边的座机响起,她对沈一磊说了声“稍等”,接通电话。
      “好,我知道了。”

      前台挂断电话:“几位请稍等,祁总之就派人带您上去。”

      沈彬磊脸色总算有所缓和:“这才对嘛,我沈家的公司哪又不许我沈家人进去的道理?”

      五分钟后,四位沈家人趾高气昂地走进总裁专属电梯。
      保镖刷卡,电梯门关上,他们彼此交换着眼色。

      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要如何对付祁闲,沈柏霆才刚死,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沈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是谁,也是他们把祁闲搞掉的最佳机会。

      电梯抵达27层停下,沈家人进入走廊。
      唯一对这层楼比较熟悉的只有沈彬磊,沈柏霆掌权后禁止其他沈家人插手集团业务,彻底成了一个独裁者,就连沈彬磊都无权踏足顶层。

      董事长办公室就在前方,沈彬磊加快脚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收拾祁闲,以报太平间里甩自己一脸呕吐物和葬礼上害他儿子沈逸山毁容的不共戴天之仇!
      他猛地推开了办公室的实木门。

      少年正屈腿坐在地上,背对着门口,手中画笔摩擦白纸,发出沙沙声响。
      明明有老板椅和办公桌,却非得席地而坐,真是毫无教养。

      周若华嗤之以鼻地冷笑。
      沈家四人进门的声响堪称惊天动地,但祁闲仿佛聋了,毫无反应,他苦恼地托着下巴沉思片刻,画笔在纸上涂抹的速度更快。

      沈彬磊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冷冷道:“祁闲,这就是你对长辈的待客之道?”
      祁闲手中的画笔猛一停顿,似乎这才听到有人进来。

      他缓缓扭过头,看向沙发。
      目光和少年相处的瞬间,沈彬磊猛然一惊,祁闲眼白浑浊,红血丝密集如蛛网,瞳孔更是不正常地外扩,宛若一个深陷恐惧之中被饱经折磨,几个月没睡过好觉的人,更是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下一秒就能昏死在他们面前。

      “是你们啊。”
      祁闲慢吞吞地道,他唇角扯出一丝僵硬的、抽动的笑:“你们终于来看我了。”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周若华畏惧地往沈彬磊身后躲了躲。

      祁闲仿佛没听见周若华的问话,自顾自地道:
      “为什么你们都不多来看我呢?为什么呢?明明你们也是想要得到我财产的吧,可你们都不来看我,我又怎么把财产交给你们呢?”

      “爸,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沈逸山悄悄地道,“我怎么觉得他像是疯了呢。”

      “疯了?”提前捕捉到那句耳语,祁闲闷闷地笑起来,浑身都在随着笑声震颤,“疯了,对我是疯了!火那么热,烧得我浑身皮肉都裂开了,我闻到自己烧焦的味道,好疼啊,真的好疼!我怎么能不疯呢?”

      祁闲突然手脚并用,短短半秒钟就窜到了沈彬磊的面前,他趴在地上,脑袋歪着扬起诡异的弧度,朝惊恐瞪大双眼的沈彬磊咧开嘴:
      “大伯,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想再多听听你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祁闲毫无征兆地直起身,扑向沙发上的沈家人!

      “啊啊啊!”
      周若华惊恐尖叫,沈逸山伸手去挡,沈彬昱拔腿就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陈放冲进办公室,将一张写满朱砂符文的黄纸贴在祁闲头上!
      “急急如律令,定身咒!”

      祁闲身形一僵,双眼翻白如面条般瘫软,滑落在地,失去意识。

      “祁少醒醒,你醒醒啊!”陈放把祁闲抱在怀里,满脸急切。
      他先是摇了两下祁闲的肩膀,又轻轻拍了拍脸。

      祁闲鼻腔中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缓缓睁开双眼,他空洞地盯着陈放身后空中的某一点,足足过了两三秒,视线才聚焦到陈放脸上。
      “陈放,我刚才怎么了?”少年话音虚弱至极。

      “没事,您就是突然晕倒了。”陈放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问,“您现在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好疼,而且有些恶心。”祁闲捂着脑袋抬起头,看到沙发上满脸惊恐的四个人,一愣。

      “你们……”他惊讶的表情不像装的,“沈柏霆的大伯和二叔?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刚刚啊,我们还叫你呢,你不知道吗?”周若华磕磕绊绊道,“你还给我们说了好多,最后要扑上来呢!”

      “是吗?”祁闲疑惑地挠了挠头,“可是我完全不记得啊?我就只记得我在画画,然后、然后就……”
      祁闲表情变得痛苦,记忆缺失让他双手紧紧抱住头颅,痛苦哼哼。

      饶是最胆大的沈逸山都觉得诡异至极,强压着惊惧,低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自从葬礼结束,祁闲就偶尔胡言乱语,做一些非常诡异的事,事后又全都忘记,这两天愈发频繁,医生也查不出来原因。我实在没办法,就找了位大师。”
      陈放顿了顿,才终于下定决心般,凑到四人面前,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大师说,祁总可能是被粘上了。”

      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沾上,答案显而易见。

      “怎么可能!我看你们就是在装神弄鬼!”
      “就是,沈柏霆葬礼上我们也请了大师,不是都做法把他给送走了吗?”

      “沈柏霆?什么沈柏霆?”
      痛苦抱头的祁闲再一次猛然看向他们,短短三个字的名字仿佛蕴藏着魔力,让他表情放空:“好熟悉的名字……不,这就是我的名字!”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祁闲,我叫祁闲啊!”
      少年表情又变得痛苦,脸上肌肉抽搐着,仿佛两个灵魂在争夺着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他哀求地看向沈彬磊,再也不见太平间里推着挺尸床和沈彬磊对峙的模样,一滴泪挂在通红的眼尾,摇摇欲坠:
      “大伯,求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吧!”

      祁闲抓住沈彬磊的手,少年掌心是一片诡异的冰凉,那完全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凉得沈彬磊浑身一个哆嗦,眼神更加惊恐。
      “放手!别碰我,别碰我啊!”

      沈彬磊想要推开祁闲,但祁闲就是死死拽着不松手。
      眼看情况不妙,一旁的周若华和二叔也赶忙帮忙,四个人手忙脚乱地拽着祁闲,想要把他拉开。

      “谁害得你就去找谁!对我爸发什么疯!”
      沈逸山年轻力壮,再加上满心被祁闲毁容了的怨念,拽得力道极大,几乎要把祁闲的衣服扯烂。

      祁闲领口的扣子崩开,露出大片肩颈和胸膛,于是那被衣料遮掩的血手印,终于暴露在沈家众人眼前。
      手印从心脏处起始,延伸到脖颈处,变成了鲜艳的掐痕,仿佛有人曾恶狠狠掐住祁闲的脖子,让少年两眼翻白舌头吐出,喉骨都咯咯作响。

      “啊——!”
      画面着实诡异,周春华捂着胸口尖叫,陈放嘴上大喊着“少爷不要啊”装模作样想要阻拦,却始终在外围徘徊。

      几双手说不清谁打了谁,谁又挠了谁。
      混乱之中,祁闲额头上的符纸轻飘飘的掉落,没人知道究竟是谁把它扯掉的。

      写满朱砂符咒的黄纸掉在地上,甚至还被沈逸山踩了一脚。

      艳丽的颜色移动,让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齐齐低头。
      见众人盯着自己的鞋,沈逸山抬起脚,黄纸也随之抬起——它直接黏在了鞋底上。

      硕大的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咯咯咯咯……”
      沈彬磊眉头一竖,正要说哪来的怪声,扭头一看,发现竟是从祁闲喉咙里发出来的。

      祁闲四肢蜷缩起来,身体却在剧烈的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躯壳中钻出。
      他脸上彻底不见了痛苦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想要将面前之人抽筋拨骨的强烈恨意。

      “沈彬磊,你们终于来找我了,你们终于敢来找我了!既然如此,就留下来陪着我吧!”

      “啊啊啊别过来!”
      尖叫声中,沈家四人疯了般冲出办公室,满脸惊骇,两股战战。

      “咯咯咯别走啊别走!”
      三秒钟后,祁闲歪着脖子扭曲身体地追出来。

      “祁少!祁少您醒醒!”
      再之后,是惊慌失措的陈放。

      “大伯,大伯母,三叔,还有亲爱的堂哥,你们跑什么啊,我想死你们了!”
      祁闲的口吻活像春晚节目,可他喉咙里挤压出的气泡音,却诡异至极。

      四人冲到电梯前,沈彬磊疯狂按动电梯按钮,他拍的手都要断了,可按键就是不亮。

      “这边!”
      沈逸山拽着他的手往楼梯间跑,沈彬磊才想起电梯需要权限才能开启。

      他们又冲到楼梯间处,保安正守在门口,见他们过来,立刻伸出手,想要阻拦。

      “有鬼!有鬼!放我们下去!”
      沈彬磊怒吼着,保安被他们吓得一愣,就这短短的片刻功夫,四人冲到了保安面前,狠狠将他推开,冲进楼梯间。

      一脚踩到了又黏又滑的东西。
      借着走廊上透过来的光,他们只能看清那是满地的球状物,如同罐子里的鱼子酱,或者其它密密麻麻的卵,撒在楼梯上。

      “什么东西!”
      周若华穿着高跟鞋,想要努力在拔足狂奔中别被三个男人甩掉,就已经要了她半条老命,现在更要走全是虫卵的楼梯。

      她脚下一崴,当即惨叫一声,就要顺楼梯滚着跌落下去!

      “妈!”幸好她的儿子眼疾手快拽住了她。

      “啊!啊!”
      沈彬磊南方古猿般大吼大叫,可楼梯间的声控灯就是不亮,仿佛被某种邪恶阴冷的磁场影响,就连阳光都难以从窗户透出。
      沈彬昱甚至学习了电影里的办法,啪啪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也无济于事。

      他们压根没机会仔细看清脚底下的卵究竟是什么。

      “快走快走!”
      沈彬昱跑在最前面,沈彬磊一家三口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好在祁闲似乎没有追上来,他们一口气跑下十几层,直到周若华脚疼得再也受不了,沈逸山才把她背在身上。

      身后格外安静,四人双腿发软,试探着走出楼梯间。
      他们终于再度置身于明亮宽敞的环境中,只是衣服头发全都乱了,眼中满是惊恐,让一旁经过的员工们纷纷投出探究目光。

      “妈的,刚才到底怎么回事?”确定安全了,沈彬磊才终于得以思考,面色凝重,“难道真是沈柏霆?”
      其他人沉默,就连最年轻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沈逸山,都陷在相同的猜测中。

      越是像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豪门,反而越迷信,每次大型项目动工,都一定会找地方求签拜拜,祈求一个好兆头。

      “沈柏霆下葬的时候陈放也有找大师算吧?”
      “是,我听说大师算出来的情况不容乐观,所以葬礼才第二天就办了,想早点让他入土。”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也不用急着对祁闲动手,沈柏霆附在他身上,他迟早有一天会虚弱至死。”
      沈彬磊正说着,旁边的电梯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桀桀笑声迫不及待地冲出,如魔音贯耳刺入他的脑髓。
      “大伯,你们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怎么跑了?”

      祁闲站在电梯里,胸口上的血手印已经蔓延到了脸颊,停在双眼处,仿佛和血丝连缀在一起,牵引着扩散的瞳孔。
      少年微笑着,只是那本该心旷神怡的笑容,此刻只能激起人心中无限的恐惧。

      沈家四人立刻扭头,要回到楼梯间。
      可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楼梯间的门竟然被关上了!

      “妈的,谁干的!!!”
      他们惊慌失措,无处可逃,祁闲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步步地逼近。

      “往人多的地方跑!”
      沈逸山大喊,作为最年轻的小辈,他多少还保留了些许理智。

      他们冲进餐厅,此时正是下午一点半,大部分员工都吃完午餐,回到各自的工位上休息,餐厅里的人比较少,给了他们足够宽敞的逃跑空间。

      祁闲紧随其后,追进餐厅。
      但比起追上前面的沈家人,他选择先进后厨。

      少年抄起桌上剔骨刀,还沾着碎肉的刀面映出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和满脸血手印——他看起来彻底像个杀人狂了。

      不行,好像有点太危险。
      祁闲放下刀,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条还没被切的法棍面包,又打开冰柜,从里面捞出一条冻的邦邦硬的带鱼。

      祁闲满意点头。
      “大哥大姐们,借我用下,用完就还回来。”

      身着厨师服的大爷大妈惊恐地缩在墙角,大气也不敢出,看祁闲手持两把武器,干脆利落地翻过窗口。

      沈逸山背着周若华,本就很难跑快,是祁闲的首要目标。
      眼看着那修罗厉鬼般的少年手持武器迅速逼近,沈逸山又不能把他妈扔了,更何况他妈那戴了满手戒指和手镯的胳膊,正死死勒着他的脖子。

      “快,快跑!儿啊快跑!”
      周若华惊慌拍打沈逸山,沈逸山几乎要哀嚎:妈啊!我倒是想跑快点!

      很快祁闲就来到了沈逸山身后。
      带鱼刺出,宛若击破长空雷霆万钧的闪电,准确无误的戳在沈逸山的屁股中央!

      这条带鱼死状笔直,在冰柜里被冻了很久,身上满是冰碴,挺硬挺硬。
      作为冷兵器,它很合格。

      脆弱的地方被突然猛击,沈逸山发出非人般的惨叫:“啊啊啊啊!”
      他臀部肌肉前所未有的收紧,同时腰部和骨盆出于闪躲目的向前顶,可他背上又承担着周若华的重量,登时重心不稳,失去平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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