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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沈逸山和周若华一起翻滚着,跌倒在地。
      祁闲左手法棍右手带鱼,攻击狂风暴雨般落在两人身上。

      “别打了!别打了!沈柏霆,我是你大伯母!”
      周若华连连惨叫,听到妻子的哀嚎,沈彬磊回头。

      老婆和儿子被抓,家庭责任感让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勇气,他怒吼一声,抄起汤锅里还挂着西红柿蛋花的铁勺,朝着祁闲猛冲而来!
      “我和你拼了!!!”

      但比沈彬磊更快一步的,是穿戴整齐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们。

      保镖们列成两排,陈放左手摇着青铜铃铛,右手拿着桃木剑,从他们中间快步走来。
      西装革履的特助面色凝重,口中念念有词,时而取缓时而急促的舞动桃木剑。

      “沈总,我知道您心有冤屈,可也不能总缠着祁少啊!他的身体迟早会被拖垮,看在你们俩夫夫一场的份上,您快点从祁少身上下来吧!”
      陈放的大喊响彻整间食堂。

      顿时,原本缩在角落里看戏嗑瓜子的员工们愣住。
      沈总?他们刚才听到的陈特助喊了沈总?

      等等,这难道不是同事矛盾真人快打吗?怎么还会和死去的沈总有关!
      他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仿佛听懂了陈放说的话,祁闲的双手顿住。
      他缓缓地直起身,看向走来的陈放,野兽般呲牙咧嘴。

      陈放剑尖向前猛然一指,青铜铃狠狠摔在地上,大吼道:“破!”

      祁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气浪击中,他浑身震颤,踉跄着向后倒退两步。
      随后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保镖们顿时围上来,沈逸山和周若华总算不用再挨打。
      但他们刚抬起头,就被保镖抓住。

      沈彬磊这时才姗姗来迟。
      “受死吧!”他双手高举着铁勺,大吼着朝祁闲的头顶砸下——

      保镖飞起一脚,将沈彬磊踹飞。
      沈彬磊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落地,勺子从几名瑟瑟发抖的员工头顶飞过,最终砸在承重柱上,又咣当摔落在地。

      至于蛋花,则掉在一位倒霉员工的头顶。

      金属落地的脆响让祁闲浑身一震,这下仿佛回魂,他揉了揉双眼,无比迷茫地轻声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看到被制服的沈家三人,祁闲吓了一大跳。
      他扶着保镖的手臂迅速站起来,惊恐指着被他用带鱼砸的满头是包的沈逸山:“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想来要我命的!我、我要报警!让警察叔叔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沈逸山大张着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到底是谁想要谁的命啊?!

      陈放将桃木剑插在皮带里,跑到祁闲身边:“祁少!”
      祁闲仿佛终于见到了能为他撑腰的人,上开双臂抱住陈放,哇的一声哭了。

      哭的可委屈,可害怕了。

      很快,除了跑得飞快的三叔沈彬昱,大伯沈彬磊,大伯母周若华,还有他们的倒霉儿子沈逸山都被保镖抓住,扭送去派出所。
      甭管会不会判他们有错,多少能狠狠恶心到沈家人。

      “啊,算是搞定了吧。”
      祁闲摘掉美瞳,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

      “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敢再来招惹您了。”陈放万分佩服。

      所谓沈柏霆附身,当然是装的。
      沈柏沅提醒他沈家人要过来找茬时,祁闲确实很苦恼要怎样应对过去。

      上次见面是在葬礼,他被当众宣布继承沈家产业,和暗中讽刺沈家人,更是砸伤了沈逸山让他毁容,沈家人肯定恨不得把他弄死。
      但很快,祁闲就想到了曾经被他验证过的一个办法。

      装神弄鬼。
      他的便宜爹妈和弟弟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联络过他,说明这方法确实好使。

      于是祁闲立刻跑出卫生间,去准备了。

      沈柏沅的提醒帮了他大忙,白瑶日常爱玩的奇怪的东西更是至关重要。
      Cosplay用的红血丝美瞳,咬在嘴里假装吸血鬼的獠牙,搞玄学配置的桃木剑和青铜铃,还有面具,铜钱,龟甲,塔罗牌,水晶球,佛珠,十字架,圣经……白遥把她手头方便拿出来的东西全给祁闲送来了。

      可惜,只用到了一小部分。

      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远远围观的员工们,自从陈放来了就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赶紧溜走。
      但他们全都在食堂门口被拦住了。

      “有录视频或者拍照的,麻烦全都删掉,这是陈特助的意思。”
      食堂里至少有20多名从头到脚一身黑,壮硕如铁塔的专业保镖。员工们哪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纷纷删除他们拍摄的照片和视频,给保镖检查。

      他们听到陈特助喊了祁少,结合上下文很容易反应过来,那个拎着法棍和带鱼发疯殴打别人的少年,正是故去沈总的新婚伴侣、他们集团的新任总裁。
      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当然要全都删掉。

      祁闲把衬衣领口的扣子重新系好,至于脸上用印泥制造出的血手印,他也不急着弄掉。
      刚睡醒就来集团处理章强的事,又赶走了找茬的沈家人,他忙活到现在,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祁总,我先去处理。”
      祁闲点头:“好。”

      保镖们也随之撤走,食堂重新安静,祁闲挨个窗口逛过去,大爷大妈们神情敬畏,和祁闲保持安全距离,生怕少年突然爬进窗口,抄起锅碗瓢盆给他们一个暴扣。

      “谢谢,还给你们。”祁闲把法棍和带鱼从窗口递进去,笑道,“应该不能吃了,扔掉吧。”
      带鱼戳过沈逸山的菊花,又被祁闲奋力挥舞,上面的冰已经化了一部分,湿漉漉的。

      “好的好的。”老人们呵呵笑着,接过两根凶器,烫手山芋般飞快扔进垃圾桶。

      食堂里菜色挺好,祁闲挑来挑去,要了一份手擀面。
      他正要付款,一摸裤子口袋,才想起来自己没带手机。

      要和沈家人产生肢体冲突,祁闲害怕身上有坚硬物体会在混乱中伤到自己,就把手机腰带扣之类的东西全都提前取下来了。

      “那个……我手机不在身上。”祁闲尴尬地挠了挠头,耳尖泛上一抹薄红,“可以先把我名字记下来,饭钱我待会儿——”

      “滴。”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帮祁闲刷了卡。

      祁闲回头,微微抬起下巴,看到一张笼罩在模糊雾气当中的脸。
      他暗自深吸口气,嗅到对方身上肥皂的香味,廉价,却是非常熟悉的清新。

      “我帮你付吧。”青年白衣黑裤,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
      这是个陈述句,没等祁闲回答,他便收起饭卡,走向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

      祁闲眨了眨眼。
      好像忘记道谢了。

      他端起手擀面,走到那人桌旁:“这儿有人吗。”
      “没有。”青年微笑,“要坐吗?”

      祁闲坐在他对面:“谢谢,钱我待会转给你。”
      “不用,公司每天都有餐补,我本来就花不完。”青年递来一包纸巾,“擦擦脸?”

      “不太好擦掉,我回头洗了。”
      祁闲婉拒,他脸上的印泥都快干了,贸然用纸巾去擦,只会把红色蹭的满脸都是。

      青年点点头,不再多言,他吃的是食堂最普通的快餐,两荤两素。
      祁闲拆开筷子低头吃面,面条极其劲道,被筷子挑起,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浸满汤汁的从面汤中弹出——

      胸口霎时汤汁点点。
      祁闲:“………………”

      青年似乎在忍笑,再度递来纸巾。
      祁闲烧着脸接受了:“谢谢。”

      他放下筷子拆开纸巾擦拭,好在这件衬衣本来也要报废掉,他胸口的印泥早就蹭在了衣料上,再怎么清洗写难以恢复原状。
      现在擦,只是避免埋汰。

      “下次可以早些来吃,菜色会更多。”青年道。
      祁闲一听这话,猜测他大概也才刚到,没看到食堂里发生的混乱,否则肯定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心平气和地帮他刷卡呢?

      “明天我早点来,你呢?不也来的挺晚。”
      “临时被安排了一些工作,要的很急,做完才过来的。”青年无奈地笑笑,“领导总是喜欢在该午休或者下班的时候开会下任务。”

      祁闲虽然没正儿八经上过班,但也能理解这种痛苦,两人顺着话头聊起来。

      青年名叫唐淞年,A大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上个月才入职集团的新员工,隶属市场部。
      怪不得他看起来和集团里的其他员工不太一样,原来是缺少了被工作长期折磨后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窒息班味。

      “你呢?是哪个部门的?”唐淞年问道。
      祁闲想了一下:“行政。”

      青年讶然:“看不出来。”
      “是觉得行政应该都很正经吗?”祁闲弯起眼眸。

      他确实不像个行政。准确来说,他甚至都不该出现在集团大厦里,谁家好人会顶着满脸印泥拍出来的红手印上班啊!

      唐淞年:“是,而且你很年轻,像没毕业的实习生。”
      祁闲:“长得比较显小吧。”

      祁闲说的是实话,他出门经常被错判年龄,结婚前一晚他去酒吧买醉,就在门口被拦住了,只能掏出身份证,证明自己真的早就成年了。

      从祁闲脑袋受伤,他的样子就基本上没变过,相较于少年时期,只褪去了脸颊的婴儿肥。
      据医生说是因为垂体还是哪儿激素分泌异常导致的,好在他十六岁以前个子窜的比同龄人要高,最终定型的身高算得上还可以。

      唐淞年赶时间上班,吃饭很快,祁闲也下意识加快速度,墙上电子钟显示已经到了下午两点,上班时间。

      他们结伴来到电梯处。
      “你去几层?”祁闲问。
      “19。”唐淞年道,“这一层都是市场部的。”

      祁闲点头,电梯很快来到。空的。

      祁闲率先走进去,唐淞年按下19层,他想了一下,按了25楼。
      他知道陈放在25层办公,如果唐淞年问起,就说去找陈放,反正自己是做行政的。

      电梯门闭上,两人各自沉默着。
      祁闲没带手机,只能盯着楼层面板走神。

      几秒钟后电梯就会抵达19层,他和唐淞年萍水相逢的相处也会到此为止。
      想到这,祁闲视线往旁边移了几寸,光滑的金属电梯壁映出两人的身影,身后青年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

      要不要趁着最后,再闲聊两句呢?
      祁闲正想着,电梯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急停让祁闲身形猛踉跄,他赶忙双手扶住护栏,惊恐抬头。

      18层。

      “怎么回事?”祁闲的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巨响,在狭窄的电梯里环绕,仿佛从他们周身爆开。

      电梯急速下坠,强烈的失重感让五脏六腑都冲向胸腔拥挤变形,宛若置身于失控的过山车,祁闲甚至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死死抓住栏杆。

      “小心!”
      唐淞年手臂伸过来,迅速把面板上所有楼层的按钮全都按亮,又一把将祁闲拽到角落,两侧的夹角能够给身体提供防护。

      可电梯仍在下坠,面板上的数字不断减小,12,11,10,9,8,7……似乎要直直砸进地狱。

      按照这个速度砸到电梯井底,他们一定会被震地向上飞,网球般弹跳着脑袋撞击到顶部,再摔下来。
      或者更严重一些,电梯箱四分五裂,人也像十八层高楼坠落,活生生的摔死。

      面板上的数字很快闪烁到1,转眼变成了负数。

      唐淞年双手各抓着一根栏杆,将角落里的祁闲护在自己身体和电梯壁之间。

      终于,电梯停在了-2。
      集团大厦地面二十七层,地下三层全是停车场,祁闲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砸在最底。

      急刹车的超重感让祁闲头晕目眩,他两眼发花地看向电梯门,可它没有丁点儿要打开的迹象。

      “我们是被困了吗?”
      祁闲问了一句废话,双耳发出嗡嗡的鸣响,声音正由远即近地靠过来,变得尖锐,他努力让自己镇静,可胸口却始终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上气。

      “对。”
      随着唐淞年回答,电梯顶部的灯闪烁两下,熄灭了。

      黑暗如同潮水在顷刻间吞没了这片狭小空间。

      祁闲听到一声惊叫,过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声音是自己的。他微抖的手立刻去摸口袋,却忘记自己的手机被放在办公桌上。

      呼吸声变得急促,却仍有缺氧的窒息感,喉头也开始疼痛。
      他双手紧紧抓着栏杆,身体却向下滑去,蜷缩着蹲在角落。

      长方形的小块光亮出现,很快,另一道强光照亮了眼前,将黑暗暂时驱散,可它们仍贪婪地在周围徘徊,将光与暗的边缘侵染成由深到浅的灰。
      唐淞年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应该问题不大,现在上班时间,公司很快就会发现电梯故障,来救我们。”
      唐淞年说着,注意到了少年的异样。

      他立刻蹲下身凑近了看,只见祁闲额头和鼻尖满是细汗,他微张着唇急促喘息,说话时会一眨不眨紧盯着对方双眼的明亮眼眸彻底失焦。

      “还好吗?”唐淞年抓住祁闲胳膊,发现他袖子下的手臂格外紧绷,以至于肌肉都因为超负荷收缩而震颤。

      没能听到祁闲的回应,唐淞年强行把祁闲抓着栏杆的手掰开,只见少年掌根已经被他自己掐出深深的指甲印,掌心更是通红一片。

      “别怕,没事的,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唐淞年安抚着轻拍祁闲后背,同时拨打电话。

      无法拨出。
      右上角的状态栏显示没信号。

      就算电梯里信号会被阻隔,就算他们置身于地下二层,手机也不至于在繁华市中心的集团大厦里失去信号。
      有人在电梯外安装了信号屏蔽器。

      唐淞年不再做无用功,当务之急是赶紧调整好祁闲的状态,两分钟前还在和他谈笑的少年突然变成这副样子,肯定有问题。

      他轻柔擦去祁闲脸上的汗水,盯着他因难受泛着泪光的双眸,低声问:“你有幽闭恐惧症吗?”

      祁闲没有回答。
      因为他已经听不见任何来自外界的声响。

      那尖锐的鸣叫从极远处奔向他的双耳,最终狡猾地钻了进去,在他的脑子里持续,连带着整个头部都在嗡嗡震动。

      好在噪音很快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海水没过,将耳孔彻底封死的寂静。

      深不见底的黑暗随着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裹,他拼命挣扎,想要伸出手,可无论往哪个方向,摸到的只有一片刺骨。
      究竟哪里是海面?究竟哪边是上方?究竟怎样才能逃离?

      冰冷的海水灌进肺里,肺泡要炸裂的痛苦让他想要呼喊,却只能吞入更多的水。
      往常最容易被忽视的空气竟如此珍贵,他尽力呼吸,可每吸一口气都只能让窒息感更强烈。

      救命……
      救救我……

      头顶的疼痛让祁闲强制清醒,身体的热量正顺着伤口,随血液流失被迅速带走,他浑身僵硬发麻,连手指难以伸直。

      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淹死。
      可为什么,他还存在着的呢?

      问题盘旋在模糊的意识中,他甚至渴求起解脱,如果放任海水充满整个肺部,痛苦会很快结束吗?

      少年呼吸急促得惊人,每一下抽气都发出尖锐鸣响,连带着身体剧烈弹动。

      不好!
      唐淞年当即席地而坐,强行压着祁闲枕在自己腿上,他把手机面朝下扣着,将双手拢起,盖在祁闲口鼻处。

      气流剧烈地从唐淞年指缝中穿过,呼气时湿热,吸气时又冰凉。

      可少年的情况并未有所缓解,正常情况下遇见碱性呼吸中毒,他应该找个袋子罩住祁闲口鼻,并提醒少年尽可能深呼吸。
      但手头空空如也。

      见情况愈发严峻,唐淞年当即脱下了上衣,他把衬衣中间折了一道,盖在祁闲脸上。
      交织的纤维阻挡了空气流动,让祁闲能吸入更多的二氧化碳,中断过呼吸。

      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脸上。
      祁闲伸手抓挠,他拼命想要撕碎一切阻拦自己呼吸的东西,可一双手却钳住了他的腕,纵然在生死之境迸发出巨大力量,仍难以挣脱。

      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润湿衬衫。只能任由摆布、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的痛苦,明明是他二十多年来最熟悉的,此刻却那样难以忍耐。

      呼吸被阻碍,可窒息感却好像逐渐退却。

      祁闲……祁闲!
      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过度急促的呼吸他被口水呛到,祁闲开始咳嗽,知觉缓慢回笼,他迟地的意识到脸上蒙着的并非海水,而是柔软的布料。
      随着他每一次呼吸,肥皂的味道冲进鼻腔。

      曾几何时,同样也是这个味道,混杂着海风咸湿的气息,萦绕在他身旁。

      麻木从指尖开始消减,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楚。
      “深呼吸,对,就是这样,继续深呼吸。”

      祁闲顺从地照做,隔着两层衬衣,他看到青年的剪影,朦朦胧胧,好似在梦里。
      他闭上双眼。

      枕在腿上的少年似乎真的放松了,受伤小动物般紧紧蜷缩着的身体也重新舒展,唐淞年过了片刻,确定他确实恢复了正常呼吸,才把衬衣从祁闲的脸上拿起来。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祁闲仍闭着眼,他睫毛轻颤,不敢和唐淞年对视,在一个才认识半小时的人面前表现得如此脆弱,实在有些丢人。

      他当年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很多,但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了。他平时经常自己坐电梯,游乐场里也玩过鬼屋和过山车,都挺顺利。
      祁闲回想异样突袭的时刻,引发他恐惧的,似乎是下坠跳楼般的剧烈失重感。

      会和他当年受伤的经历有关吗?
      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吓得不轻,还好在最后停下了。”唐淞年安慰着祁闲,重新穿上衬衣。
      他拿起手机再次检查右上角,还是无信号。

      “有人屏蔽了电梯里的信号。”唐淞年解释道,“电梯故障,监控室里应该会有人看到,咱们先耐心等一等吧。”

      “好。”祁闲轻声回答,他嗓音还有些哑,两手撑着想要起身。
      唐淞年把他按回去。

      “你才刚缓过来,先躺着休息会儿,反正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放心,我嘴很严的。”

      这倒也是。
      刚从濒死的痛苦中挣脱,躺着肯定最舒服,而他枕在青年健硕的大腿上,软硬适中,还带着毫无侵略性,最平易近人的味道。

      “同事联系不上我,肯定会立刻找过来。”祁闲口中的同事,指的是陈放和陆峰。

      因为和唐淞年同行,在暗中贴身保护他的陆峰准备坐下一趟电梯,结果就是这片刻的机会,都被那些想害他的人给抓住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让保镖时刻跟着才行。

      搞坏电梯的应该不是沈家人,他们四个从进入集团大厦的时刻,就有监控格外关注,一举一动都被汇报给祁闲。
      当然了,也不排除沈彬磊他们只是障眼法,吸引祁闲全部注意力的同时,派遣手下对电梯动手脚。

      但祁闲还是感觉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没有证据,全凭直觉。

      凶手对他还很熟悉,如果今天只有他独自被困在电梯里,肯定会吓得够呛,因为过度呼吸昏厥过去,甚至有生命危险。

      幸好还有唐淞年。
      他的存在给了祁闲很大的安慰。

      两人沉默着,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晕眩和麻木似再无影踪,祁闲终于缓得差不多了,他悄悄睁开双眼,唐淞年低垂着眼眸,正在看他的手。

      祁闲寻着唐淞年的视线,锁定他目光最终落在的位置——自己手腕内侧那道浅浅的疤。
      他下意识地转动手腕,将疤痕掩住。

      唐淞年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看向祁闲面庞,安慰般地露出个笑容。
      “要聊会儿天吗?”

      祁闲:“聊5毛钱的,可以吗?”
      唐淞年:“可能有点太便宜了。”
      祁闲:“差价等出去之后我给你补上。”

      唐淞年弯起眼眸:“聊什么?”
      祁闲脑袋锈着,随口问道:“你有对象吗?”

      电梯里他总不能聊什么今天天气真好,年纪之类的因为唐淞年说过他是刚毕业的研究生也能推测出来,工作方面的东西祁闲又不了解,剩下的……好像就只有婚恋相关了。

      他确实不善社交,未曾察觉到自己躺在唐淞年腿上,再问这种感情问题着实有些暧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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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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