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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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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信心满满,“陛下可要把国师的位置给我留着。”
言罢,田恬运起灵力,只是做好了上跳的架势,筋脉里却没有灵力涌动,像是忽然失去了命令一般平静。
什么都没有发生。
留在附近的安国塔内修士没有看懂这是做什么,纷纷询问起来。
卫统领对着这些为陛下效力多年的仙师们也有二分信任,自然告知他们。
这些人都呆住了,国师不在,管理过安国塔的范越成了第一个人选,于是他们纷纷看向范越,悄声问,“范越你没有告诉田恬吗?”
范越小声说,“田恬没有修炼呀。”
众人面面相觑。
田恬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但无论如何,哪怕把符纸拿出来贴在身上也毫无作用,他看向李瑭。
李瑭依旧是满面的悠闲之色,似乎并没有为国师刺杀之事受到半分困扰,看到田恬的目光看过来,还有一分疑问,“田恬?”
照李瑭的意思,就算田恬飞不上去,那也至少能上去三楼,但是田恬毫无动静。
田恬这才仔细打量起来李瑭,几次灵力符纸失去效用,都是李瑭在场,他怀疑地看着李瑭说,“陛下身边可有什么异常?”
李瑭摸了摸脸,“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真的有,他被田恬说过后,每想起一次田恬,都会格外注重他的脸,甚至还喝过几次百合粥,这段时间他再照镜子,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英俊了,但田恬还没注意到。
田恬坦诚交代,“臣跳不起来,灵力无法使用。”
李瑭哈的笑了一声,拍巴掌道:“那赌注……”
田恬咬牙说,“只要在陛下您身边,臣可能都无法使用灵力。”
李瑭说,“于是……”
田恬见他不松口,“臣想之后再试。”
李瑭这次连续哈哈笑出来,然后忽然收起来笑容,“田大师,你在逗孤吗,孤要你愿赌服输。”
田恬咬牙说,“陛下,臣……”
李瑭打断他说,“孤不听理由,都是借口。”
田恬咬牙切齿道,“臣愿赌服输。”
李瑭拍着他的肩膀,“那你以后便说你学的是武功了。”
田恬转头在安国塔的众人身上看一圈,最后定格在范越身上,“范越,你灵力还能使用吗?”
范越在陛下的盯视下,勉强维持住面色平静,他说,“什么灵力,没有灵力。”
田恬这下终于看出来了,他在其他安国塔的人身上看过,这些人一个个低下目光。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关键在于李瑭?
田恬忍不住黑了脸,李瑭反倒开怀大笑,吩咐卫统领,“让侍卫审查逃走那些人的身份,其他仙师在安国塔内多年,孤也信得过,不可懈怠。”
卫统领领命称是。
田恬来时意气风发,离开时面色难看,李瑭一边摇头拉他上马车,“让你和我打赌,现在总算不用听你说什么劳什子的修炼了。”
一旁陈福正想提醒臣子与君上一同上马车于理不合,就听见陛下话中的喜意,于是默默退开。
李瑭让陈福收拾出来偏殿,“赵文宏倒是在孤这睡过,你就先凑合一下吧。”
话虽如此,国师说出与其他人无关后便闭上嘴,一个字也不说了,不多时,卫统领又过来问,“国师什么都不说,找到伺候国师的人中有人外逃,抓回来后疑似有问题,陛下可否用刑?”
李瑭应允下来,又对田恬说,“随我去看看国师。”
国师被关押在天牢中,田恬看着天牢中深深扎在地中的精铁牢房,心说即便是自己有灵力在,怕是也逃不出去。
国师所在牢房中只有他一人,因为被陛下提审,他手上套着锁链,正在原地打坐,精神头不错。
他看见李瑭过来,说,“陛下不必再多审问了,既然能邀得田大人这样的高人,怕是也不惧再有刺客,也请看在臣为晋朝奉献多年的份上,不要牵连无辜,臣的弟子……大弟子和二弟子是无辜的。”
李瑭想起那位容家的子嗣,问,“另一位潜藏的容家子嗣是谁?”
国师依旧维持着仙风道骨,“臣不知道,只知道容秀性情单纯,又一心爱慕张仪,只是待在安国塔内搅不出什么风浪来。”
田恬心说,那可不一定,容秀在藏书室和两个杀手中,重要领一个。
李瑭又问,“为何想要刺杀孤?”
这次国师不开口了。
两人从天牢里出来时,已经是三更天了,夜色深沉,宫里安静下来。
走回承明殿后,两人分开,田恬留在外殿。
第二天,李瑭再次提审国师,田恬坐在他身旁。
田恬这才知道国师名叫陈尚,和他的大徒弟陈重同姓,不知道二人有没有关系。
这次李瑭没有再问为何刺杀一事,而是提起合作。
陈尚惊讶的抬起头,这些年但凡敢叛乱者均午门斩首,其余人男丁流放北境羊苑外,女丁充做官妓罪女子,从无例外,他没有想到李瑭居然不打算杀他。
静静听着的内侍手一抖,不知怎么竟然把茶水倒到了桌子上,滚烫的水冲撒出去,内侍害怕的手一抖,身体也哆嗦起来,没拿住茶壶直接掉在桌子上碎开。
李瑭站起身拎起田恬的腰带把人往后拉,看他身上没沾到茶水,皱眉看向陈福。
内侍害怕地跪在地上,陈福上前狠狠踢他一脚,骂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自己去内务府领罚。”
陈福说着用袖子擦干净桌子上的水,“新调进来的小太监没分寸,奴才这就好好招呼内务府。”
国师静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李瑭重新坐下,问陈尚,“恢复原职每日上报行踪,孤赦免你余下三位弟子,你考虑的怎么样?”
“陛下既然说了,臣无异议。”陈尚问道,“只是陛下难道不怕臣趁此机会离开周城?”
陈尚这么说,眼睛却是看着田恬的,如果不是田恬在安国塔,他离了陛下附近恢复灵力,便会立即离开周城,陛下怎么可能找得到他们师徒三人。
李瑭倒是不惧,国师如果自己离开,他也避免了杀国师的罪名。
这些年,李瑭虽然没有明面打压国师,可他放纵国师管理安国塔,国师在晋朝也是有大批拥垒,“自然不怕。”
陈尚虽然受了威胁,可他也不肯随便把自己的命看轻,只在心里说,自己没有吐出为何刺杀陛下的实情,已经算对得起那人的救命之恩。
从此之后,他和那人再无瓜葛。
具体的事情李瑭和国师还有的谈,田恬不耐烦听这些,便先回了安国塔。
他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外容秀便一脚踹开了房门,身后跟着两个修士。
三人进屋后便反身关上门。
容秀想着即将大仇得报,脸上笑容十分痛快,他说,“田恬,得了陛下恩宠又如何,你还惦记国师之位,半点灵力都没有,国师之位是你可以想的吗?”
田恬不高兴的看着屋门,被容秀这么一踢怕是要换一扇门了,“我不能想国师的位置,难道你要想,半点灵力没有还敢肖想国师之位,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容秀一噎,“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张师兄王师兄,你们帮我收拾掉这个贱人,只要活着就行。”
张师兄和王师兄立时磨拳搽掌地说,“这点小事,容师弟说了我们定然废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田恬看着这两人,觉得脸十分陌生,“你们俩不是安国塔的人?”
张师兄冷笑道:“刚从兵部回来,田恬你胆子不小呀,竟然敢仗着陛下宠爱公然觊觎国师的位置。”
田恬没听懂,国师被放出来的消息应该还没有放出来,那就是……
“你们不知道国师因为行刺陛下被抓?”田恬震惊的问,“不是吧,没有一个好友提醒你们?”
张师兄和王师兄一惊,他们平日巴结容秀,和其他人自然就疏远了,什么国师行刺陛下?
他们俩看向容秀,“容师弟,怎么回事?”
容秀见他们停手,眼睛一转,“即便如此,国师的位置也是我大师兄的,哪轮得到他来想,毁掉他那张脸,把他打个残疾扔出安国塔,陛下再也不会宠爱他。”
田恬:“……”原来你拿的是宫斗话本。
田恬无语道,“国师在时你们可不敢如此乱来,等国师回来看你们怎么办?”
容秀哈哈的嘲讽笑出声,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缠金枝梅花镇纸,正要扔到地上一壮声势,随即嫉妒的发现,这镇纸十分精致逼真,拿出去至少可以换几千两银子。
再随意在屋里一扫,这样的摆设随处可见,由此可见陛下分出来多少宠爱。
容秀眼睛都要嫉妒红了,安国塔内大家都讲究清修,他屋子里一贫如洗,凭什么田恬这里不用讲究清修,他恨极了眼,狠狠把镇纸摔到地上,“我师父回不来了,刺杀陛下还想回来?”
容秀嗤笑,“国师的位置要么是我大师兄的,要么是二师兄,他们都宠着我……”
容秀说到一半发现其他三人面色不对,目光都往后挪,他回头看见,国师正站在门口。
陈尚站在门口,听着逆徒的疯言疯语,思及自己以往对他的教导,一巴掌拍到他脸上,“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容秀没有灵力,被这一巴掌打的整个人甩出去撞倒在墙上,“师、师父。”
范越这时听到消息也跑了上来,见到国师喜道:“师父,你回来了。”
国师陈尚面上怒意稍缓,对张、王二人说,“自去领罚。”
二人唯唯诺诺的退走了。
范越这才看见地上的容秀,扑过去把人抱起来,看向田恬和师父,“怎么回事?”
国师对田恬作了一揖,“田前辈,晚辈管教不方对不住,田大人若是要惩罚我这孽徒,晚辈毫无意见。”
范越满面茫然,“师父你弄错了吧,田恬他没有灵力,怎么叫他前辈?”
国师朝他后脑勺呼了一巴掌,力道之大让范越往前一歪,他下意识用手扶墙,抱着的容秀就摔了下来。
容秀刚睁眼有些茫然,就对上了国师那冷淡的双眼,他胳膊还没好全,头上又添新伤,委屈道,“师父,田恬他想占去国师的位置,徒儿这是为您说话呀。”
国师又作揖道,“陛下吩咐贫道,贫道依旧是国师,但从此在安国塔内的诸事,皆听从您的吩咐。”
范越和容秀忍不住瞪大双眼。
容秀忍不住出声说,“师父,田恬他用心险恶一定是他在陛下面前告了您的状,他配不上呀。”
陈尚怒道,“孽徒,过来给我跪下。”
陈尚说,“田恬在湘云楼外遭遇刺杀之事,是不是你干的?”
容秀脑子混乱成了团,下意识否认说,“师父,师父那事肯定不是我干的,您看……”
他双眼忽然一喜,说,“有人污蔑您刺杀陛下,这是也有人污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