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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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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郡王自从那日被妖术毒哑,虽然很快就能张口说话,可有陛下的亲口吩咐,太医们不敢疏忽,每日上门诊治‘病了的’闻郡王。
闻郡王喝了几天苦阴阴的褐色汤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送田恬送给陛下这事,自己赔了。
田恬对自己施妖术,害的自己在庆功宴上出了这么大丑事不说,还占去陛下给自己的宠爱,听说现在已经破格进入了安国塔,那个多少朝臣想把族中子弟送进去,结果都没有成功的地方。
现在田恬就这么仗着宠爱,进去了?
闻郡王越想越不甘心,终于趁着这天安国塔守卫松懈,带着一帮狗腿便找上门来了。
容秀站在窗口,见悄悄引走侍卫的举动奏效,迫不及待地朝闻郡王的方向跟了上去,为了避免被二师兄发现他找田恬的麻烦,又急着等着看田恬的笑话,他没有知会其他人。
反正安国塔内守卫松懈,擅离职守很正常,怎么都找不到他头上。
屋门被砰砰敲响的时候,田恬一手握着闲书,一手捏着龟甲,他抬起头,听见门外纷杂的脚步声,停留在自己门口。
田恬起身开门,面带微笑,“你还真的来了?”
李瑭现在对他起了疑心,找到抓自己的凶手这件事唯一的突破口,自然在闻郡王身上,偏偏安国塔属于宫内,田恬不好出宫找人。
自动送上门·偏偏不自知的闻郡王闻言一惊,以为对方早知道自己会上门,看见身后数十位小厮又放下心,深吸一口气,“那天你害我,宫里人多抓不着你,今天你要是再害我,陛下立即就知道害我哑巴的人是你,扰乱庆功宴的人也是你。”
田恬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进到屋里,“闻郡王别再出言不逊就好,不然下次不管用的地方就不知道是哪了。”
闻郡王哈的笑出来,眼里含着蔑视,“本郡王有陛下帝王之气庇佑,岂会怕你这区区妖术?”
田恬故意道:“你脸色这么苍白,难道不是害怕,还是真的大病初愈?”
闻郡王想起满口的汤药苦味,有些犹豫的摸了摸脸,难道他脸色真的苍白了?
嘴上不肯落在下风,“本郡王送你到陛下身边,可不是让你逞口舌之快。”
田恬站起身,往前走两步,看着对方迅速躲到仆从身后的动作笑了,“来找我不是为了和我谈谈?”
走到门口时听到微弱靠在楼梯角的脚步声,田恬眼神闪了下,这群人身后还跟着一条小尾巴?
田恬转身坐回去,“如果要谈,谈的事不方便外人知晓,你自己进来关上门。”
闻郡王顿时呼吸滞了下,他要是真有胆子独自上门,哪还会带来这么多人,坚定地拒绝:“不行,你害我怎么办?”
田恬啜了一口茶,“那你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咯,我没意见。”
闻郡王看看身后的仆从,自然也是不肯让其他人听去的,慢慢挪动着脚步踏步进屋子里,活像是踩在刀刃之上走着艰难,他关上门,“你那天害我说不出话用的什么妖术?”
田恬伸出食指摇了摇,“那不是妖术。”
闻郡王想起陛下不信有神仙的事,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胆子壮了几分,“你使计让我把你送给陛下,该不会要谋害陛下吧?”
田恬眼神微动,“你如何觉得我使计把我自己送给陛下?”
闻郡王立即全部吐豆子一样吐出来,十分生气:“自己把自己绑住,还写信说你是陛下寻了十年的情人,借我讨好陛下的心,这不就让你算计成了吗?”
田恬这下确定,抓自己的那三人和闻郡王一点没有关系,心下微微失望,“你是想和我谈什么?”
闻郡王立即说道,“去向陛下求情,我也要进安国塔。”
田恬眨了眨眼,没搞懂他的心思,“安国塔里的人要随军,这么苦的差事我都想走了,你还想进来?”
闻郡王见他拒绝,只觉得对方不想让自己进安国塔,盯着对方的眼神带着凶厉,哼一声,“苦不苦是我的事,你就说这事行不行吧。”
见田恬还在思索,闻郡王威胁到,“你要是不肯说,我就去向陛下揭发你,说你是如何进我家门的,看陛下如何信任你。”
闻郡王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陛下灭掉六国虽然威武,但相对而来的是六国的余孽纷纷躲藏在暗地,对陛下进行刺杀,因此陛下性情多疑,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于文不成武不就,也不会让陛下放心。
田恬也是这样的道理,一个被抓来的旧情人,和一个主动送上门的旧情人,不能一概论之。
闻郡王见田恬淡笑不语,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用言语激他,“陛下如果知道你会使毒药毒害人,还主动送上门找陛下,肯定会觉得你别有用心,到时候什么荣华富贵,你都别想在陛下这里得到。”
田恬感觉啼笑皆非,他勉强忍笑,露出苦恼的样子,“虽然我很想帮你进安国塔。”坑你一把是一把。
“但是陛下不会让一个不会卜算的人进安国塔,不然朝臣纷纷效仿怎么办。”自己想办法掰扯个卜算的名头来。
闻郡王皱眉想了下,双手拍了一巴掌说,“对,你等着,我找个卜算师父教我,到时候你再为陛下举荐我。”
田恬答应的痛快,学卜算没有三五年哪能入门,那时候自己早不知道还在不在安国塔内。
闻郡王晾他也不敢爽约,急着去找人教导卜算,匆匆领着人离开。
容秀躲在楼梯一侧,他正侧耳听着闻郡王和田恬的动静,可惜房门关上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结果这才半柱香时间不到,房门便打开了。
闻郡王火急火燎的出门带人离开,正在拐角撞上容秀,他微抬下巴,立即有仆从上前狠狠把容秀推开,骂道,“哪来的奴才,挡着路冲撞了贵人。”
容秀没有修行过,突然被猛地一推,来不及解释两句顿时身体后仰在楼梯上摔个跟头,咕噜噜往下摔了四五个楼梯阶,咕咚咚声响起,他头和膝盖大腿磕在石阶上疼得厉害,心里怒骂一声,头晕目眩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
等他起身,早没了闻郡王的踪影,他疯狂在心里咒骂闻郡王,心说早晚被陛下厌弃,到时候看谁还保得了你。
看田恬笑话的意念支撑着容秀,他从地上艰难爬起,整理皱着的衣服,心说闻郡王走的这么快,该不会是把田恬打了一顿吧,心里更期待。
结果一爬起身,就看到站在房门口处的田恬。
不知道对方在那站了多久,但衣服整洁,人也没有像自己一样一瘸一拐灰头土脸,明显自己猜测的闻郡王打人的情况不存在,容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憋红了整张脸。
田恬心里惦念偷听的小贼,因此才出来看,又因为闻郡王一行人脚步重杂,没有听到楼梯里滚动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见容秀就是那个小贼也不意外,只是略微嫌弃的撇开眼,提醒他说,“安国塔内要求衣冠整洁,你还是去洗一洗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整到对方自己偏受其害,容秀听了这话只觉得是嘲讽自己,顿时忍不住声严厉色道:“田恬,别以为闻郡王没有打你你就没事了,敢骂我血光之灾纯粹无稽之谈,哼,你给我等着。”
原来闻郡王能进来安国塔,也有对方的插手。
田恬了然地把事情经过猜个八九不离十,见容秀转身要离开,决定略施小惩,在容秀走到拐弯处时他手指微动,指向容秀即将落脚的石阶。
容秀一脚踩空头朝下摔倒下去,顿时凄厉的喊叫充斥整个楼梯间,接着是咕噜噜的声音,整个人滚落下去,砰一声撞到黑木实心栏杆处。
没了声响。
田恬听着都忍不住手指抖了下,接着听到有人上楼梯赶过去的声音,他施施然下楼。
来人明显认识容秀,焦急的把晕过去的人拉起来,“容秀你醒醒?醒醒,怎么回事?”
鼻青脸肿,衣衫挂破,田恬怜惜的看着国师的三徒弟,走到旁边说,“刚才我见闻郡王从这里离开,是不是闻郡王做的?”
这人上来时也和闻郡王碰上,立即感激的道谢,“多谢田道友,肯定是闻郡王那小人,容秀背后骂他被他报复,下手如此狠辣,我先带容秀看大夫。”
田恬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原来容秀和闻郡王也有仇呀,挥挥手,送走这位仁兄。
然后,后知后觉地想到,血光之灾……是不是已经到了。
……
容秀出事的消息传过来时,范越正在忙安国塔内的事务,他管理的时间短,所以有些手忙脚乱。
听到报信人提起容秀出事,范越心里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匆匆跑到大夫那见师弟。
容秀右边手臂骨折,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大碍,只是鼻血刚止住,脸上有青紫擦伤,本来一张白细的小脸,也肿了半边,这时候躲在被褥下不肯见人。
范越来时房内其他人都被容秀赶走了,他轻轻掀开被褥,顿时倒吸一口气,师弟可最看重这张脸,“师弟,怎么、怎么回事?”
容秀见范越吃惊的样子,哭着夺回被子盖到脸上,嚷着,“是田恬,田恬他害我摔下楼梯,师兄你要替我报仇。”
范越仔细听他说经过,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斥责他道,“没有证据,怎么可以说是他害你。”
容秀是见过师父御剑的模样,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信誓旦旦道,“就是师父那样,用手指御剑,田恬肯定也是用法术害我,就在前几天他还说我有血光之灾。”
范越摸了摸容秀的头发,看着他不愿意探头很是心疼,但也不愿随意诬陷别人,“别诬赖别人,田恬没有灵力怎么能用法术。”
容秀胸中大恨,“师兄你是不是袒护他,怎么可能不是他害的,不然难道是我自己摔下来的?”
范越叹了口气,“田恬真的没有灵力,师父亲口说的。”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摔下来?
容秀心中对闻郡王更恨,若不是他推自己,自己摔的手疼脚疼,怎么可能会滚下楼梯,还在田恬面前丢脸。
他拽住范越的衣袖,抽了抽鼻子,感觉鼻血流淌在嘴边,“师兄,你要给我报仇,我折一只胳膊,我要闻郡王折两条。”
至于田恬,也不能放过他,不会灵力师兄又偏向他?
那自己就亲自来吧。